?话说姜子牙使用法术逃遁御林军的追捕,奇速“特迅”无比,算计着离那山头起码至少也有十余二十里地了,他才低声地叫了声,
“住!”
停住身形,姜子牙往前方放眼望去,只见一条小溪迂回于丘壑间,溪水清澈澄明,在那头绿林荫中环围出了个小小的庄子来。
姜子牙欣然,自语自言道,
“子牙已到朝歌,于寻访宋兄之事,便有了眉目了。”
他见那溪水莹然,于是倍感口干舌燥,便到了那溪边,蹲下掬了两泓止渴。想想方才逃难一事,犹自心存余悸,心想:
不知我去寻找兄长,可否会再次经历此般险厄?且不忙着,先求个卦再说。
当下他开卦卜蓍一一掐算,却是连番都得了个平安之兆。这让姜子牙不胜大喜,说道,
“按照这卦象所示,此番灾厄过了,已经不必再担心险情倒是凡事有求必应。看来找寻宋兄一事,于近日必得果然。如此,则我子牙实在可以放心大吉了。”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此时此际,方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他朝那个庄子望了望,心下揣度道:
不如且去向那庄园之中相个善缘人,求得一饱。
踩着当汀的几片麻石墩,姜子牙越过了小溪,沿着草坪中人行而成的小径走往小庄。
折过了几幕柳树,拐进了几株水桐构成的浓荫下,老道士姜子牙便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他正待偱门而入,蓦地见到自那门内蹿出一只体型硕大的公狗,老黄眼珠子似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的大腿瞧。
姜子牙心中一凛,连退两步,抄起一根大拇指粗细的干柳枝条,胆气也不由的凭空大壮起来。只见他将枝干猛力一挥,冲那公狗吆喝道,
“畜类快遁,畜类快遁,须知好狗不当道也!”
他见那大狗根本对此不起丝毫的反应,竟仿佛是胸有成竹,故而坦然不惧,他内里不由得重又发虚了,使力地舞着柳枝冲那公狗鞭笞。
那公狗“昂昂”吠叫。姜子牙忍不住地又倒退了数步,一把丢弃了柳枝,正准备抱头逃跑,却只见那公狗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溜进家门里去了。
姜子牙的惧意顿时全无了踪影,倒提起了那柳枝,双手叉腰,呵呵而笑。
他的笑声未止,打那门中突然蹦出一条壮汉,嘴里嚷嚷道,
“打狗也得看主人哈!臭道士,我们马家庄的狗还从来就没人敢欺负!”
姜子牙定睛一看此员大汉,但见他相貌凶恶,满脸横肉,暗暗的大吃了一惊,马上赔笑着以礼相见,道,
“这位大哥请了,老道我姓姜名尚,字子牙,途经此地,见贵府守宅宝犬猛烈暴躁,因不敢冒犯,乃拣枝自卫,并无欺负尊犬之意,还望请大哥海涵一二。”
那壮汉听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却还难能可贵地称呼自己大哥,心中顿刻间便舒服了,也就不再跟他计较,摆摆手,说道,
“瞧你说的那可怜巴巴劲,也罢,且不与你做计较了,好生自去吧!去吧!”
“谢谢,谢谢了,只是子牙还有一事相求。”姜子牙再拱手作揖道,“子牙从千里之外,寻兄到此,腹中饥饿难忍,大哥乃善人之家,若能以济人潦途为己任,子牙将感激不尽。”
那壮汉怒道,
“你说什么?唧唧歪歪,古古怪怪,欺负老子听不懂!”
姜子牙见他敢情还是个真不懂的,无奈之下,只得又说道,
“子牙请恳大哥赠赐一饭,助子牙能得一饱果腹。此恩此德,他日定当报答。”
壮汉子这次听好半晌后,总算听明白了,当下大声喝骂道,
“去你的!瞧你这样德行,果然真是个老乞丐哈!闹了大半天,却是讨饭要吃的来了!还求‘要得一饱’?老子自己还没过上好日子呢,你省省吧你!”
他好一顿乱推猛搡,方将姜子牙推出二丈余地之外,胡乱挥手道,
“走远点,别让老子沾上你的倒霉气,小心揍死你!”
当此时此境,姜子牙不禁悲从中来,黯然销魂地道,
“人情冷漠,竟已如斯之不堪欤?子牙直至今日方知,可叹可叹”
那壮汉呸道,
“所以你他妈的混上了一辈子,却还是只能做个乞丐!”
姜子牙摇头道,
“非也非也,子牙非乞丐也。欸,鼠辈又怎生识得不遇之志士?欸呵——异人兄呀异人兄啊,你究竟身在何方哪?叫我子牙好找,生生地受此凌压侮辱。”
那壮汉听他兀自委委屈屈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不停,哑然失笑道,
“你他奶奶的不但是个穷鬼叫花子,而且还更是个老疯子哈!看来老天真是仁慈,造下这样的人渣来现世玩宝!”
听到如此直白无情的讥讽话,姜子牙大是不忿,转身喝道,
“你是谁人,竟敢辱我子牙甚仍!”
他欲待与那壮汉理论,却又想与这等人士争辩,着实犯不上,说不定还会自讨苦吃,因而就将一口恶气强自忍了一忍,掉转头去,大踏步地走过了小溪,心下自解地忖道:
枉这绕村的小溪这般的明净清洁,却哺育出那端人丁来,真是不成对比,事务严重失调!
姜子牙正大步疾走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了呼唤声,
“子牙、子牙,子牙!真的是你么?”
姜子牙驻身回头看去,只见溪的那边追来八、九个人,最先的一个人头发皤白,胡须稀长,老态龙钟。
姜子牙问道,
“兄长是”
那老人道,
“子牙,为兄是宋异人啊。子牙贤弟不认得了?只怕是了,打那年相别后,咱们可从来没有再见过面了,这一晃眼就是四、五十年了。这人啊,都让岁月给折腾老喽。老喽,老喽!”
姜子牙闻言大喜急忙返回溪边,仔细的一辨认,见那宋异人模样虽苍老憔悴,可形体脸面与四十年前倒无多大的改变。
适才失意郁闷的姜子牙,这时候见到挚友,不啻喜从天降,急急地涉过溪去,呼道,
“异人兄?异人兄,果真是你,教子牙好找啊!”
宋异人道,
“子牙,贤弟。咱老兄弟有重逢之日,着实欣慰呀!来,来,到为兄家中去!”
姜子牙望着马家庄,说道,
“异人兄,你就住在马家庄?”
宋异人道,
“为兄与你一别四十多载,也没干什么,只做了点小买卖,几十年发展下来,在朝歌城里也有得两、三个店铺子。近些年来年纪大了,就都交给了孩儿们去打理了,为兄自己就在这马家庄赁了间房子住下。”
姜子牙道,
“噢,原来如此。异人兄事业有成,又儿孙济济,实在可喜可贺!子牙至今却一事无成,着实可叹呀。”
宋异人连忙出好言相慰,劝他万事看开些,人生贵在能得平安自在。
老哥俩边走边谈,不知觉间进了宋异人的家中。马家庄的众乡里邻舍闻讯纷纷赶来凑热闹,向宋异人、姜子牙兄弟二人道贺恭喜,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位曾经直言蛮横欺负姜子牙的壮汉。但姜子牙出家悟道四十二年,用红尘俗世的话讲,那已经是得道高士,有道之人,自然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斤斤计较滴。
那壮汉冲着宋异人一方财主的金面,便腆着脸过来贺喜,姜子牙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地,一般恭敬客气地做了回礼禀谢。
宋异人与姜子牙老哥儿俩数十年不见,当天自然是促膝长谈,直至通宵——达旦。
姜子牙修炼有术,尚自是精力充沛,侃然有声。但宋异人却已疲倦不堪,竟在子牙贤弟兴味甚浓的健谈声中齁然睡去,直至第二日早晨方才苏醒过来,整整沉入黑田酣乡一个昼夜。
那日用过早膳,宋异人便要陪姜子牙去观光他挣了一辈子,终于划归名下的产业。姜子牙慨然答应。于是,在宋异人与他的仆人的陪同之下,姜子牙容光焕发地向着朝歌城健步而来!
;
(https://www.biquya.cc/id27745/1586744.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