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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我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伸手托起了下巴，静静地凝视着沉睡在黑暗中的面孔。
“你不困吗？”钟天黎睁开了眼眸，扭头看向我，那双眸子在黑暗中分外清醒，声音没有一丝困乏之意。
“不困。”我摇了摇头，幽幽叹了一声，如水的夜色遮掩不了我眼底的那抹恨意，“后天凤朝歌就要迎娶墨雨飞了，你让我怎么睡得着？”
我攥紧身下的软铺，眸子冷漠似冰，对于方才被莫名其妙掳走的冒牌货，我倒是没有多么上心，但是一想到后天我的雨飞又将踏上那顶艳丽的花轿，穿上那袭赛过玫瑰娇艳的衣裙，八抬大轿穿街而过，却是抬去别人的府邸，投入他人的怀抱……
“你……似乎很激动？”钟天黎坐了起来，询问道：“据我所知，这墨雨飞……可是前天凤女皇最为宠幸的妃子，不过在莫惜远嫁和亲的前一天却突然失宠，名为贵妃，却连普通的姬妾都不如。”
钟天黎目露探究，“虽然我不清楚这二者是否有所关联……但是……直觉告诉我，你回来了。”钟天黎凑近了我，伸手轻轻触摸我的面庞，动作轻微的，像是在触摸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莫惜，我的莫惜……”熟悉的体温凑近，炙热的吻唇滚遍裸露的脖颈。
“呼……钟天黎，你别这样……我……”身体渐渐开始炙热，在那炙热你吻中渐渐有了反应，令我不自觉的环住了钟天黎的脖颈。
“莫惜，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吗？”额头上突然有点潮湿，温热的液体滚入口中，散发着淡淡的苦涩……
眼泪吗？钟天黎的眼泪吗？我伸手在面上抹了一把，潮湿的面上还带着淡淡的温度。
“……你，哭了？”我愣钲一下，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庞，“你也会哭啊……你不是一直很强势吗？”
“莫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甚至打算这次事情结束后，放下争夺帝王的打算，一人行走江湖，遍世界的寻觅你……”他的声音沙哑，两只手紧紧的将我揽在他的怀中，像是一松开我便会如泡沫一般消散。
“……”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讲我被那女人沉入海底险些送命吗？讲我跟陈氏兄弟相处，最终以以身换命分离吗？还是讲我在沧水国方府的际遇？还是讲我跟夜顾风差点干柴烈火，不可收拾？
我无话可说，谁是谁非只在心头，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倚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耳畔传来的强有力的搏动，心里第一次体味到了安全感。
“莫惜，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钟天黎双手捧起了我的脸颊，令我的眸子跟他相触，“答应我，好不好？”
“嗯，”我咬了咬唇瓣，明明那三个字“不知道”就要脱口而出，却又下意识的咽下去，“我答应你。”我看着他的眼睛，闭眼吻了吻他的唇角，“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
“我答应你……回到王府我就送方墨馨离开，我给她安排别的住所，恢复你侧王妃的位置……不，我要你做我唯一的王妃，心里再无她人……”
炙热的吻滚烫而落，热吻中伸手将淡黄色的帷幔放下，一夜翻云覆雨。
空旷的角落，幽深的洞窟内……
“你到底是什么人？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与莫惜同样面孔的女子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伸手捂着微微发痛的肚子，目光扫视着空旷的四周。
她知道那人就在这里，虽然看不见，但是每次当她想要离开洞窟，就一阵掌风将她扫回洞内，掌风却并没有攻击之意，只是令她无法出来，但是长久之下，肚中的胎儿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的孩子……”灵双惊恐的抚摸着微隆的肚子，冲周围喊到：“你是谁？你到底想要怎样？！”
久久无声，久到灵双都开始打算放弃，面前却赫然出现了一双墨色的靴子。
“抬起头来。”冰冷的女声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灵双不由抬起了头。
“哧哧，果然是相像啊，也难怪我会认错，观察了你这么久才发现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女人眯了眯眼睛，伸手拎起了灵双的衣襟，“说，凤莫惜在哪里？”
“凤莫惜……”灵双重复了一句，面色有些难看，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对凤莫惜而言是敌是友，也不清楚，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凤莫惜现在生死如何，就算知道，也无法肯定，听她说完后，自己是否还有活路……
“哼，本应是凤莫惜的床上却躺着你，”女人低下了头，凝视着趴在地面的灵双，眸子在夜色之下凌厉异常，“说，你是受谁指派的？真正的凤莫惜又在哪里？！”
“我……”灵双还未出声，下巴便是被一只鹰爪般的手掌死死的捏住，她几乎可以听到骨头因挤压而发出的呻吟的声音。
女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灵双，不屑的扬了扬唇角，“或许你不认识我林清璇，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记住一句话，这世上骗过我还有命活下去的，到目前为止只有凤月心那个女人，你绝对你够资本成为另一个凤月心吗？”
毫不掩饰的嘲讽，却令灵双禁闭双唇，未出一声不满或质疑。虽然她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但是凤月心的名字却是响彻整个大陆，就是这个传奇般的女子，将异族的部落统一在一起，创造了天凤，这个男卑女尊的帝国。
“你到底是谁？”灵双的瞳孔微缩，目光颤栗的看向头顶的女人，“你想要怎么样？！”
“你这人真有意思，不是告诉你了，我是林清璇吗？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跟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可是差远了。”林清璇摇了摇头，那双墨色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无边的深渊。
灵双扶着岩壁站了起来，警觉的朝后面退了退，“好，林清璇，我灵双自认为没有招惹你，你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呵，到底要我说几次呢？我要找的是凤莫惜，是你自己冒顶了她，怎么倒又怪我误抓了你呢？”林清璇揉了揉额头，眯着眼睛看向灵双，“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把凤莫惜弄到哪里去了？”
“我……”灵双犹豫了，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更不清楚她跟凤莫惜的关系，只怕一个不小心白白丢了性命。
“说话。”然而没等她多想，一道冰冷的东西已经缠上了她的脖颈，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指腹却被割开深可见骨的划痕，速度之快，利刃之锐利，令她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食指已被滚滚而出的鲜血覆盖。
灵双的面孔刹那苍白。
“你脖子上缠绕的东西，是我使用的武器，但凡见过它真面目的人还没有能接着喘气的，我希望，你会是个例外……”林清璇伸手拍了拍灵双煞白的脸庞，突然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时的，看着灵双的肚子拍了拍额头，“哎呀，我还真是健忘，刚刚带你回来时，就感觉到你的脉象不对，现在想想……那是喜脉吧？”
一句话又令灵双坠入了更深的地狱，“你想要怎么样？”灵双颤抖着唇，恐惧地看着面前面容娇好，说出的话却似蛇在吐信一般的女人，心底充满了恐惧，脖子半分不敢动弹。
林清璇伸出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弹着随即的软刃，“我能想怎么样？哈，你抓了我的徒弟倒问我想怎么样，做人能不能别这么装无辜？”
“……你说，凤莫惜是你徒弟？”灵双瞪大了眼睛，在劫难逃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全身。
“看你的表情，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出乎灵双的意料之外，这个自称是凤莫惜师傅的人却是极其淡然的说出来她不敢说的话，林清璇斜了斜眼睛，“你把她杀掉了对不对？”
“……您……一点也不生气？”面对女人如迷的身份，高深莫测的武功，灵双下意识以前辈的称呼喊了一声您。
“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那徒儿是我精心培养十多年的心血，更别说跟她融合在一起的玄凌圣果还没有提炼出来，你就这样毁掉了我经营数年的心血，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林清璇话虽如此，却是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的这番话，甚至唇边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令人无法揣摩她真正的心思。
“不过……她也越来越不听从我的命令了，换了也好。”林清璇突然深深看了灵双一眼，眸子闪烁着凶狠，“尸体，你还留着吧？嗯……不，你肯定处理掉了，等这件事过去，你带我去找她的尸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灵双扒着身后的岩石，目露警觉。
“你别无选择。”林清璇淡淡开口，五指一扬收回了缠绕在灵双脖颈上的软刃。
“从现在开始，那就是天等王朝的三王爷，天凤未来的女皇，凤莫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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