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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没完没了的闹,每天都是这样,她们不烦我还烦了呢。”
“嗨,有热闹看咯……”
阁楼上的两个女人隔着过道叫骂的厉害,一扇又一扇的窗户闻声推了开来,一个个女人扒着窗户好奇的张望窗外,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叫骂着,没有人理会我手里拎着的兔子。
我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闹腾的景象,本想问问这兔子是谁的,然后直接拿来红烧的,当然了,我也知道就算兔子的主人在这些女人中间,她们也不会承认的,但至少,我就不用担心平白无故的冤枉了。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这帮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就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嘛。
“哎呀,真是可怜,这么可爱的小白兔竟然被人杀死了,凶手真是残忍。”身后传来女人由远及近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月夫人轻轻的合上了门,迈着细碎的步子向我走来,一脸同情的盯着我手中拎着的兔子:“凤姑娘,这是你养的兔子吗?真是可怜啊。”
“不,这不是我的兔子,只不过有人在杀掉它后,把它放在了我的枕头里。”我皱了皱眉头,轻描淡写的开口,然而话音未落,周围突兀的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我手里拎着的兔子,方才被她们忽视的兔子,此刻许多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它,好像它是万恶的源头一样,令她们从心底感到胆颤。
“哦……被人杀害塞到枕头里的兔子……你听到了吗?”
“想不到我们中间还有这么变态的存在,我的神,我还是早点睡觉吧。”
“唉,睡得着吗你?说不准那个变态现在在哪里呢。”
…………
嘈杂声愈演愈烈,从一扇窗,到两扇窗,到许多扇,一扇接着一扇的闭合,我张了张嘴,满脸愕然的注视着方才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却是寂寥无声的一扇扇窗户,我去……
老娘不就是想借两块火石生个火烤兔子吗?你们至于啊?
“别管她们,一群胆小的家伙。”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发现,月夫人并没有离开。她关切的看着我,看样子本来是想握住我的手安慰我的,但是见我满手血污只好作罢。
“这玩笑开的可是有点过了,妹妹刚来就受到这般戏弄,姐姐会给你查清楚这件事情的。”
“额额,那件事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只是想要给兔子举行场葬礼而已,毕竟是这么可爱这么无辜的小生命……”我垂下了头,手指一下下的摆弄兔子略显僵硬的脚,再不拿去烤了,只怕这兔子肉就不好吃了……
“妹妹真是有爱心,说吧,你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开口,只要姐姐这里有的,都给你拿去用。”月夫人挺仗义的拍了拍胸口,二话不说的包办了起来。不过那一口一个的姐姐倒是听得我鸡皮疙瘩直冒,这是神马辈分啊?
在凤莫惜看不到的角落,一双冷厉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漠然与几分敌视,静静的注视着莫惜,手掌下面的兔子早已动也不动。
“主子……兔子,兔子又死掉一个……”身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一身单薄的身子骨在女人冷厉的神色中瑟缩着。
“这点不需要你告诉我。”女人冷厉出声,低头看了眼早已动也不动僵直的兔子的尸体,冷冷的咧了咧红艳的唇角:“凤莫惜吗?我们走着瞧好了,你一定,会变成我手中死掉的兔子,皮毛再怎么光鲜亮丽,却也躲逃不过一死。”
“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却被主子再次狠狠的剜了一眼。
去哪里?
“呵,你问我去哪里?难不成还要去方少爷哪里跟他说是我把一只死兔子歌喉塞到这臭婊子枕头里想吓死她的吗?”
“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想我死了?”女子狠狠的看着丫鬟,眼睛一眨也不眨:“你放心,就是我死了,我的位置也不会由你来霸占着的。”
“夫人,夫人,您误会了,莲儿哪有那份熊心豹子胆啊,就算莲儿再怎么不怕死,也是万万不敢跟夫人抢少爷跟老爷子的。”丫鬟吓的跪倒在地,额头磕的砰砰作响,她了解夫人的脾性,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亲眼看到过,同自己一同前来服侍夫人的碧儿是怎么被放到爬满蛇蚁的箱子里给活活咬死的,可是第二天,方府只是以一句碧儿那丫头回老家成亲去了,便不了了之,有时候,莲儿甚至怀疑,自己那晚不过是做了个梦,身临其境般的噩梦。
她是断断不敢有一丝忤逆夫人的,更何况夫人特殊的身份,在方少爷跟方老爷子父子两个之间转悠,混的如鱼得水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好惹的?
“哼,算你识相。”夫人冷冷的看了跪倒在地上的莲儿一眼,伸手挑起了莲儿小巧的下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莲儿的面孔,似乎连一寸肌肤都不放过,良久开口大笑道:“这张脸蛋清秀是清秀,却不是能被少爷跟老爷子可以看到的,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吗?”夫人长长的指甲划过莲儿柔嫩的脸蛋,在她眼角处微微滞留,挑了挑眉,凝视着睫毛颤抖的少女,伸手为她拭去了眼泪,“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之所以可以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一直独宠一身,就是因为我知道人,有时候必须狠,如果你不对别人狠,别人说不定什么时候手里的尖刀就会捅向你的心窝。”
夫人缓缓站了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朝屋子里走去,刚过门,又重现仪态万千的样子。
寂静的地带,只剩莲儿气喘吁吁的跪在原地喘息,她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夫人离去的方向,伸手抚了抚被夫人抚摸过的面庞,哪里依旧残留着夫人指尖上属于兔子的血液,在夜色中散布着淡淡的腥味,而她背后早已湿透一片。
“不能再等了……”莲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她看眼不远处依旧拎着兔子一幅没事人一样的凤莫惜,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娘亲说的对,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入手的是一片光滑,另一只手则颤抖的从衣袖里摸出一把用来削苹果的锋利的刀刃。
她颤抖的将刀刃举起来,闭上眼睛对上了自己的脸颊,狠了狠心,手中的刀子在碰到面上皮肤的一瞬间,她还是哭泣着丢掉了刀子。
这般花季的年龄,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忍受自己的不完美,更不要说在自己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划上几刀了。那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这样失去容颜的苟且的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
莲儿跪坐在地上,默默的哭泣,她知道夫人的意思,夫人不容许看到具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她心里清楚的很,要不是自己从小跟在夫人身边,服侍了夫人这么多年,那么在夫人不满的时候,一定不止是毁掉脸这么简单。
莲儿抬头望着月色,心底打定了主意,她咬了咬牙齿,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子朝方家少爷的卧室走去。与其这般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
方琮此时坐在卧室内,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凑在唇边却是没一丝要喝的意思。
砰砰!
房门突然响了起来,扰人的声响打断了方琮的沉思,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有事吗?”
“少爷,是奴婢莲儿,我……我奉夫人之命,跟公子传个话。”门外的莲儿也顾不得撒谎的严重了,只想在夫人杀害她之前,见到公子一面。
“夫人……”方琮皱了皱眉头,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悦,却还是开口道:“进来吧。”
“少爷……少爷,请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还没走近方琮,莲儿扑的跪倒在地,梨花带雨的哭泣道:“求少爷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方琮突然挑了挑眉头,轻轻的抿了口茶水,淡然道:“不是夫人这次把手伸向你了吧?”
“求少爷救救莲儿!”莲儿一听更是磕头连连。希望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方琮莫名其妙的看向莲儿,淡淡一笑,在莲儿呆滞的时刻,轻声道:“虽然你会死,但是,我实在是想不通,这跟我又有何关系?”
“少爷……”
“好了,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本少爷也该休息了。”
“少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少爷!”见方琮没有丝毫搭救之意,莲儿悲从心来,眼角的泪水竟然是隐隐有些泛红。
注视着少女悲戚的面庞,方琮突然感到脑子里一阵绞痛,暗骂了声该死,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副流里流气的走到的莲儿跟前。
“哎呀,这么可爱的姑娘要是被那老妖婆弄死了也太可惜了。”此时的方琮,不,应该说是方有才,惋惜的叹息着,伸手写了几个字,随便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了莲儿手中,对着呆愣的少女笑道:“愣着干嘛,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拿着银子找个好人家好生安顿下来吧,呵呵,虽然我方有才不是方琮那般聪明,但是,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走吧,管家看到这张纸条会放你离开的。”
“方有才少爷,谢谢您……”莲儿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感激的看着方有才,转身跑出了门外。
注视着远去的身影,方有才的手按上了桌子,似自言自语的喃喃着:“夫人,你这些年可是有些过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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