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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金仙开口要收熊猫做徒弟,熊猫妈妈大喜,口中百般答应,开玩笑,这世上总共剩下几个渡厄金仙?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简直就是傻瓜。
熊猫自己倒是有些反对意见,他胆子也大,跟武金仙说:“拜您为师我当然愿意,不过我还想在宝格达多上两年学。”
武金仙点头同意,说道:“多见些东西也是好的,专心一致只苦修一门,也未必适合每一个人,我便等你两年。”
武金仙是个细心人,不忘安慰熊猫妈妈:“我先收这孩子做个记名弟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救自己的学生,哪能不尽心尽力呢?只是有一样事情要提前安排好,我自己揭符文没问题,就怕那个姓贾的过来捣乱,他需要贴这个替身傀儡符,说明已经需要渡雷劫,恐怕你们几个拦不住他。”
四个家长面面相觑,需要在揭符的过程中找一个护法,看这种情况,怎么也得是个渡厄金仙。明柏妈妈看看丈夫,说:“要不我找大哥吧。”
明柏爸爸点点头,联系大哥看看吧。说着拿出个小瓶子、拿出一根毛笔,从小瓶里沾了点朱砂,写了几句话,折成火鹤符发了出去。
一群人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一只火鹤破空而出,明柏爸爸抓过火鹤符来,看了看说:“大哥同意过来,不过需要等半个月,大哥现在实在抽不出身来。”
符修金仙闻言笑了笑:“把这孩子留在我这吧,这点诅咒之力我还是能对付的。”
熊猫可怜巴巴地听着,偷偷拉过明柏来,跟他说:“明白,兄弟,你可得拉我一把,游戏就是我的命啊,明天把我电脑送来。”
明柏都无语了,小命都悬着呢,居然还有心打游戏。无奈答应下来。
第二天明柏一来就发现熊猫正凑在金仙的屋子里,站在金仙身后指指点点,明柏敲门半天,屋里的俩人也没搭理他,索性推门进去,更加无语了,原来是熊茅正指导金仙玩斗地主呢,这俩人还能有点更高的追求吗?伸出脚去偷偷踢了熊猫一下,熊猫这才发现自己的好兄弟来了,把电脑往金仙旁边一放,拉过一条网线,居然吆喝着金仙关了斗地主,打开一款网游,娴熟地登录,明柏傻傻地看着金仙笨拙地双击图标,打开界面,屏幕上站着个小号,名字就叫武金仙,估计金仙姓武,金仙大师在屏幕上找来找去,熊猫一个劲儿催他快进游戏,加好友。金仙被催得越发手忙脚乱,明柏实在没忍住,拉过金仙的右手刷地点进了游戏,金仙居然不是一级,看这个情况昨天一定已经玩了至少半宿了。
熊猫这过河拆桥的,摇摇手就打发明柏回家,还给规定了,半小时必须登录游戏,跟键盘组团带小号——武金仙。明柏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当熊猫登录游戏之后,就不要试图跟他讲道理,一切反抗都是纸老虎。再说自己神经紧绷了这么久,也该打个游戏放松一下了,于是美滋滋地回家开电脑去了。
就这样,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武金仙的小号变成了大号,天天跟一帮小屁孩组团下副本,别说,人渡厄金仙反应速度就是比一般人快多了,一个远程号,居然敢近身打boss。
眼看着明柏妈妈的哥哥,也就是明柏的舅舅就要到了,这帮人终于折腾出事来了。事情的起因既不是修仙大拿,游戏半个小白的武金仙,也不是游戏狂人熊猫,而是键盘。键盘那一日看着越发壮大的队伍,就想打起旗帜宣传一下,一帮臭皮匠一合计,咱玩的是古风的游戏,拍个剑仙的视频吧。也不知道键盘从哪弄来一套白色的剑仙服饰,借了个盘着发髻的假发套,就把拍视频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明柏,键盘倒是不知道明柏是未来的职业级剑仙,可他知道明柏从小练武术啊,也算赶巧了,连剑都不用借了,明柏拿出自己的水纹长剑,这就算齐活,可在哪里拍呢?
武金仙虽然看着像中年人,可实际上都将近二百岁的人了,玩起来比一帮屁孩都疯,想找片梅花林没有找到,就找了一个栽了种了几棵梅树的小公园,不惜工本,特意起了个大早,趁黑设下个迷踪阵,幸亏是大冬天的,清晨锻炼的人少,否则大爷大妈们非得跑城管部门投诉不可。有几个想要锻炼的,走到这转了几圈,发现走不到公园中心,也就回家了。
熊猫总算还有点理智,没敢让键盘来,跟武金仙一人拿着个数码摄像机,兼职了导演、策划、摄像,让明柏舞一套旭日剑法——熊猫一直记得明柏在领操台上舞动一轮朝阳的英姿。
明柏也会耍帅,脚踏飞剑御空而来,到了梅树下飘然跃下,衣袂扶风,右手向后一带,握住剑柄,顺势微微侧身,左手轻抚剑身,一缕红光已从剑尖喷涌而出。少年毫不停顿,右手握剑,以肩带肘,以腕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剑身喷吐的红光若刚从地平线升腾起的朝阳,接着身随剑走,踏前一步,人已入红日之中,一轮红日成了人的幕布,人若游龙,剑气纵横,激荡得梅瓣纷纷而下。
粉红的落蕊中,少年白衣如雪,剑上的一抹朝阳映着满地碎琼乱玉。
武金仙暗恨没有选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否则真个是“带月轻帆疾,迎霜彩服新”。
熊猫真有弃了符修的身份,转而专修剑仙的欲望,可想想自己那短小的,没有一个脚丫子长的桃木剑,再想想太后的如花笑靥,打了个哆嗦,果断放弃。
清晨舞剑固然潇洒,可把梅花祸害惨了,临近这边的梅枝几乎都被剑气剃成秃头,在积雪的反衬下,闪着乌油油的贼光,一老两小总共三个破坏环境的看看一次成功地录像,赶紧收拾迷踪阵跑路,开玩笑,被热心的大妈抓到,符修也会被磨叨成变态的。
回到家,熊猫把视频给键盘传过去,键盘看完之后惊呼非人类啊,一个劲儿追问熊猫找谁拍的,丝毫看不到威亚的痕迹,明柏非常不满,哥好歹练了半年的御剑,就飞那么几米还用吊威亚?
键盘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又提出意见了:“演员体格壮实了点吧,要是再瘦点就好了,不过没关系,我把视频拉长点也能凑活;眼睛小了点,把分辨率改低一些也行,再把画面处理得朦胧点,还是很有意境的。”
明柏都出离了愤怒了,这都什么事啊!起个大早,结果就得到个眼睛小了点的评价。不过等键盘把处理后的视频再发回来,明柏也不得不承认,画面变得朦胧一些之后,确实看着更顺眼了。明柏毫不客气地把修改前后的视频都复制回去,这可是自己出演的第一部作品,很有保留价值的。
视频上传之后,被一帮游戏迷们狂传,键盘没能坚守保密守则,被几个少女嗲嗲地逼问几句就把明柏的名号供了出去,明柏居然被这帮正是仰慕江湖游侠儿年纪的少男少女们称为明少侠,明柏虽然觉得这个称号太通俗了点,却也沾沾自喜,可惜啊,美滋滋的小日子过了没几天,就被打回原形,因为老妈发现了这段视频!
明柏实在是不知道,老妈还有没事逛逛游戏八卦论坛的爱好,也没见过她老人家打游戏啊。
明柏的耳朵好悬没被妈妈冰凉的纤纤玉手给揪下来,明柏边哀嚎着博取同情,边跟老妈解释:“妈,妈,您看那视频拍的,我的脸多朦胧啊,也就您是我亲妈能认出来,别人谁能看出我来啊,就是有规矩,那些负责管理的人也看不出来啊,再说现在电脑技术多高超啊,哪个电视剧里的大侠不飞檐走壁的?各个都比我厉害啊,也没见谁去管管!”
老妈冷笑一声,放开手,双臂环胸坐在那,鄙视地看着明柏,说:“你听谁说不对凡人泄露修仙信息的规矩是有专人管的?”
明柏揉着耳朵问:“没人管吗?《哈利波特》里边还有个魔法部呢,咱们的修者都没成立什么管理部门?也太没有组织了吧。”
闫妈妈恨不能把这小子的耳朵揪下来,小聪明从来不用对地方,按下火气想一想,也怪自己跟丈夫什么都瞒着这孩子,反正他都开始修炼了,就给他普及一些常识吧,于是开口说:“中土修者主要由几大世家和无数散修组成,几大世家谁也压不住谁,散修也都是自由散漫惯了的,怎么设立机构啊?这个规矩是前辈修者总结来的,因为中土的修者修自身,当修为到了一定高度,想要永生不灭就要渡过雷劫,而雷劫是与修者自身的业报有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修者的因果报应常常会应在雷劫上。如果为恶多者,如贾半仙,雷劫必然猛烈,再加上阴煞缠体,更有可能招来煞雷,所以他就算修为到了,也不敢渡劫。”
明柏还是不懂自己录个视频怎么就会有恶报,妈妈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这个因果报应不一定非得你自己做下的事,像过去常常有修者进入凡尘俗世,蛊惑帝王用种种不当的手段修仙访道——有拆散许多无辜家庭,令人出去寻仙的;有恣意掠夺天地万物,用诸一人的,即便这些行为得来的好处没有用在这个修者身上,可恶果或多或少也会算到造成这一切的修者身上,待来日应劫之时自会有天道来计算。”
明柏都被吓成了木头人,磕磕巴巴地问:“那,那我……“
闫妈妈看吓到了孩子,安慰他道:“你也不用怕成这样,就像你说的,现在的科技做出来的效果比真的还像真的,估计你那段视频也不会引出什么乱子,我就怕你不知道厉害,再弄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只怕谁也帮不了你了。”
虽然妈妈说没多大问题,可明柏还是担心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万一哪个笨蛋孩子看了视频,舞剑戳伤身体,或者弄根钢丝一吊学御剑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也要算到自己头上,这该有多么冤枉!活了将近14年,整天捣蛋惹麻烦,终于惹大祸了!
惹了祸的明柏被迫消停下来,老爸虽然没有发火,却认为有闲心捣乱的都是精力过剩的,于是把明柏带到自己家的酒店,交给自己的大徒弟,也是酒店的首席大厨调教。
首厨叫许可,也是个剑修,可人家许剑仙的常用武器是一把铁制大菜刀,每到傍晚时分,就见许剑仙大马金刀,往厨房中间的一个大树墩做成的菜板子旁边一站,摒神宁气,右手抡起菜刀,切丝切片,剁馅剔骨,什么鸡鸭鱼肉,都能剔得有模有样。明柏蹲菜板子旁边,眼巴巴学了两天,啥也没学会,大厨无奈,把自己专用的小厨房空出来,拎来一筐大萝卜让明柏在小厨房里练习切丝。明柏以为自己也能光荣的得到一把菜刀,哪怕大点也好啊,却被告知,你个修剑的,好意思用菜刀?明柏边拿着飞剑的中间部位艰难地把萝卜切片,边吐槽:“大师兄,您切菜用的那把飞剑是王麻子出品的吧!”
大师兄毫不客气地揭露真相:“小师弟,你知足吧,我刚跟师傅学艺那会儿,您家开一个街边小饭馆,我拿着飞剑劈了二年的木头,劈出来的木头都被师母拿去引火烧灶用了。大师兄对你够好的了,这萝卜不是比木头好劈多了?”
小师弟眼泪汪汪:“师兄,还是您善良。”手下切出的萝卜片薄一片厚一片,惨不忍睹。
善良的许大师兄摇晃着走出了小厨房,开玩笑,就小明白那个手艺,切出来的萝卜丝粗如擀面杖,细的能穿针,这玩意直接装盘往桌上一送,客人能把牌匾砸喽。赶紧出去在学徒里找个刀工好的再加工吧,毕竟是新鲜的萝卜,扔了怪可惜的。大师兄是从小饭馆时代跟着师傅做起来的,知道节省着过日子。
就这样,大师兄平时去隔了一扇门的大厨房巡视指导,得了空就来监督明柏切萝卜;到了忙着炒菜的时候就由大师兄占着大菜板大刀切肉,小刀剔骨,明柏守着灶台边放个小菜板,由主灶的二师兄边炒菜边监督他继续切萝卜。
二师兄名叫桃启运,出身一个散修家庭,三年前被送到父亲门下学艺,别看二师兄是个闷葫芦,监督明柏切菜认真负责,明柏刚要偷懒,炒菜的长勺子就呼啸而来,敲在萝卜上,能把萝卜条敲成萝卜泥!
在这样的全方位立体轮休制监督下,明柏小同学进步飞快,把改刀的小厨师折磨得神神叨叨之后,居然在年前把萝卜丝切片切丝,虽然不能完全说薄厚一致,可也能较为均匀了,大师兄拎起几根萝卜丝冲着阳光看了看,终于点点头,说:“可以切豆腐了。”
“切豆腐?您要了我的命吧!”明柏哀嚎,他从小就骑在大师兄脖颈上玩耍,要不是大师兄领着老妈老爸的御旨,早就造反了。
大师兄闻言,也没反驳,从外间大厨房端进一盆用水泡好的豆腐,又在小厨房的水龙头下接了一盆水,两脚稳稳地往菜板前一站,就要拎那把王麻子大菜刀。
明柏歪着小嘴说怪话:“师兄,用菜刀切出来的豆腐丝是会变味的。”
大师兄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子就是找茬呢。把菜刀笃地一声掼进菜板边,从盆里轻轻捞出一块豆腐,又从腰侧拉出一把火红的长剑,在长剑上燃起一把玄火,瞄了明柏一眼,意思是:小子,看着。右手长剑刷刷几下,都没用翻面,就把豆腐皮片了下来,纵向劈了几十刀,豆腐被切得薄得能透过光来,接下来简直像魔术表演,明柏就看到一片火红的艳霞,眨眼之间,豆腐就被切成了细细的丝,最后大师兄拔出菜刀,小心地盛起豆腐丝,放到水盆里,一片银针在水中沉浮,煞是好看,轻轻吹一口气,银针随水波柔软地波动浮沉。
明柏趴在水盆边,满是仰慕:“师兄,你这神功是什么时候练成的,太厉害了。”
大师兄正了正厨师帽:“让你逼的,你三四岁的时候,就爱吃豆腐羹,几乎每天晚上都得吃,你不光天天吃,要求比客人还高,豆腐丝要是切得不细,晚上就偷偷往我鞋里尿尿。”
明柏窘了,自己小时候咋能这么坏啊。连忙转移话题,问:“大师兄,切豆腐有什么秘诀啊?是不是要先在剑上点火,把剑烧热了?”
大师兄算服了自己这个小师弟了,总能自己找到似是而非的答案,让他把剑烧热了?他能把厨房一把火点了!眼瞅着明柏拔出长剑就要点火,赶紧阻止:“千万别,我在剑上点火是为了消毒,你那把水纹剑没有沾过血,用水认真洗洗就行了,别切出来一股萝卜味,记得在长剑要过水之后再切。”说完端起自己切好的豆腐赶紧跑,他觉得脑袋有点疼。
明柏拿起自己的长剑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确实有一股萝卜味,打开水龙头,往剑上滴了几滴洗洁精,好一通洗,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还嫌弃我剑上有味,有味也是你逼着我切了二十来天萝卜弄得,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萝卜味洗掉,洗不掉的话非让你给买把新的不可。这要是回到了学校,一上修剑课,往出一拔剑,一股呛人的萝卜味,太后非把我晾成萝卜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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