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血海吾妖独行,不尊天,不奉地,一意逆天而来,此志岂可有人渡。
妖力中,在郑叶意志的压迫下,仿若传出阵阵来自远古的鲜血意志,那是一代代妖族不服天地管束,自行自道的意志的怒吼。
似可见,远古,百万、千万、亿万妖族挥舞兵戈,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可我就是我,我不是妖!郑叶也在心中嘶吼。
两股意志碰撞,郑叶自身的意志在却显得很渺小,他仿佛在以蚍蜉撼树,妄图以自身意志渡化亿万妖族之力。
果然,郑叶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妖丹处猛地一震,一股剧痛传来,妖力,终不可渡。
可我怎么能成妖!郑叶抬起头,仿佛入魔了一般,他也不服,他凭什么连自己都做不了,火焰一般的眸子隐去,他黑亮的眸子再度出现,他咬了咬牙,大吼一声:“我不做妖!绝不!既然渡化不了你,那便……”
他一拳向下锤在地上,地上直接被击开一个大坑,“那便锁起来你!”
郑叶抽取着全部的氤氲正气,他的衣衫,被劲风吹得鼓鼓的,他儒家二阶修为,所能调用的氤氲正气全都被他挥发出来。
石室内,除了紫色的能量,更多了白色的氤氲正气,不知道为何,两者似乎天生敌对,不断摩擦着。郑叶的身体肤色也由眉间向下,分为一半紫,一半白。
郑叶握紧双手,用意志掌控着氤氲正气去压制妖力,他的笑容有些随性而狂,说道:“给我回去吧!”
氤氲正气和妖力之间由此展开了一场大战,彼此仿佛天性便不和,在郑叶的意志主导下,氤氲正气少有地似疯狂一般地涌动,因为天性的敌对,氤氲正气以前所未有的攻击性不断压制着妖力,妖力也在疯狂一般地抵挡。
大道至仁,秉承天地之志,教化天下,仁义礼智信,此为儒。
郑叶一声高喝,血红之发转为黑色,在郑叶的意志主导下,刚正又平和的氤氲正气,一点点压制着妖力。
郑叶双手不断结印,浓郁的妖力,不断被他*压着缩到腹上那个漩涡内,石室内为之一静,那股狂暴可怖,带着毁灭性气息的紫色力量再不见丝毫,全部归拢于漩涡之内。
郑叶右手凝结氤氲正气,重重地击在腹上漩涡处,痛苦,万分的阵痛,郑叶的额头不断滴下细汗。
氤氲正气终于堵住了妖力的外泄。郑叶右手集结氤氲正气继续堵住妖力,以左手在自己的身体上一连点了十几个穴位,同时投入一些氤氲正气。当这一切完成,他高喊了一声:“封禁!”
氤氲正气的光芒闪烁,那些分散在身体各个穴位的氤氲正气与他右手所聚的氤氲正气呼应在一起,彼此相互牵引,构成体系,生生不息。
妖力退散,再不见丝毫。郑叶松了口气,大口喘起气来。刚才完全是在赌博,他并不会任何封禁之术,只是凭着对儒家氤氲正气运行的感悟以及掌握的妖拳功法运行的关键点,强制施展出来的,稍有不慎,压制不住的妖力狂暴起来,他自己将会被第一个毁灭。
郑叶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间,那里出现一个漩涡状的印记,是紫色的。妖,他痴笑起来,伐妖,伐妖,自己倒成了妖。
在石室外担心许久的赵松,终于在听到郑叶的喊声后进来,可眼前所见的一切让赵松骇然无比。
石室内的一切都荡然无存,连四处的墙壁都被能量冲击得凹了进去,完全扭曲,郑叶坐在一处坑洞的边上,还是那身浅色的里衣,轻笑着望着赵松。
“我没事了,松,我希望你能忘记这件事,完完全全忘记,不要有任何一丝留存。如果我们这些日子相处,彼此还有些师徒情谊的话……”
赵松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止住了,他郑重地向着郑叶,点了点头。
“其是。”
正在慰问士卒的董其是扭过头,看到正走过来的郑叶,面色顿时悦然,对着郑叶胸口锤了一拳,“你可醒了,大军还指着你下达下一步作战任务。你现在没怎么样吧?当初乍看你躺在地上,还以为你成了尸体呢。”
郑叶笑了笑,“哪会有事,我这条命,还对南越有大用呢。”
两人在南越行军的这些日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战场是最容易结下友谊的,见性知真,当已经通过了生死的考较,还有什么是不能容忍的。本来儒生多显体弱,少见于军伍,与军旅血气是格格不入的,郑叶当初为能与军队相融,也着实费了些心力。而且在兵道上,郑叶也确实很有天分,再加上他如饥似渴地补充着实战战术知识,如果说刚到南越时,郑叶还只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所谓儒将,而当今的郑叶,在董其是看来,已经可以在战术上独领一军与其对决。
“将军!将军!”
一排排士卒眼见郑叶过来,纷纷热切地跪了下去,作为南越最为精锐的军队州牧府卫军,他们就相当于州牧的私军,只听州牧一人之令。
郑叶亲和地将他们扶起来,站到一处高地上,四周将士们都围拢过来。
“将士们,我来说两句。”
“你们恐怕只是听闻这妖血圣地,并不确切知道这妖血圣地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告诉大家,妖族所谓圣地,必然是对妖族而言的福地,福地多多,圣地自然也就多多,算起来,妖血圣地也仅仅只是一个福地,虽然它是贫瘠的南越妖族仅有的。”
“但是,妖血圣地却并非天地生成,传闻乃是一位妖族大圣以血所化,它是天下妖族共尊的圣地,每逢元月元日,天下妖族便同祭妖血圣地,是承载妖族荣光的真正圣地。”
郑叶顿了顿,用一种兀然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可现在,它就在我们的脚下。”
底下的将士们大笑起来,拼命用兵戈震地,高声欢呼着。
郑叶也跟着爽朗地大笑几声,他运上氤氲正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高昂,“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好儿郎,都是我南越的英豪!今日,开酒禁,犒赏全军!将士们放松个痛快!”
开酒禁?如同炸开了锅一样,将士们的疯狂已经不能用欢呼来形容了,简直有如发狂一般,场面蔚为壮观。也亏得是他们这支军队携带了大量须弥袋,才能在长途行军中携带酒水。而普通将士能在长途行军中痛饮美酒,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命令很有效率地执行下去,在赵松的调度下,美酒被一坛坛送往各营,此刻在妖血圣地内驻扎的十万大周将士开怀无比,美酒,美食,尽情享用。
董其是举杯与郑叶一碰,一饮而尽,忽地说道:“郑叶兄,看样子你是准备在这妖血圣地多呆上几天喽。”
军中大庆,必达两日,这便是董其是的判断理由。而郑叶并不善饮酒,一饮而尽,酒劲十足,他脸色微微泛红,说道:“是有这个想法,好不容易打下个圣地,如何能不多呆些时候呢。”
一旁的赵松听闻这话一下子急了,他跪下叩头说道:“郑师,恕弟子冒犯,我军可是在妖族腹心,行事不唯唯谨慎,抓紧空隙撤离,反倒这般张扬久留,弟子以为,这是取死之道,待得欲报圣地被夺之耻的妖族援军赶到,我十万大军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也有这个疑惑,郑叶兄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可别用方才那话惊吓我等。”董其是倒是隐隐猜出了些什么,才故意要引郑叶说出其筹略,与自己的想法相印证一下。
郑叶笑了笑,指着赵松说道:“你平日就是太过谨小慎微,以致遇事总不能镇定自若,岂知世间又哪有百分之百绝对的事情呢。”
“你定是以为我军停驻在这里,是在不停流失撤退的时机,常理也确实是这样。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这样立即撤退,会不会正好撞上火烧牧灵树林之后,拥有四天充足时间在我们回师的必经之地上准备好网,来围堵我军的妖兵。我们占据了妖血圣地,那么便是占据了主动,妖族绝不会放任我们在妖血圣地继续胡为。以情报来看,妖族此时能调动歼灭我们的兵力,便是那张网,那么,我们并不撤离,那张网便只能过来,寻歼我军。这样,乱的就是妖族了,对我们而言便是机会,绝对要比直接从重重包围中突围出去成功概率要高的多。当然。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鲁叔宜先生。“董其是忽地打断。
“对,”郑叶点了点头,“我军之所以能在妖族腹心,横行无忌,宛若无人之地地行军,正是因为鲁叔宜先生,以及墨家至宝墨舟的存在。现今鲁叔宜先生,因夺圣地支撑墨舟而使自身墨力用尽,急速撤军固然赶了个时间差,但失去墨舟庇佑,对早已因牧灵树林一事被妖族发现的我军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赵松恍然,他本是聪明人,只是往日作文书、作幕僚作惯了,思维定型,行事与考虑问题,总是顾前顾后,缺乏魄力,正是郑叶所说的那样,遇事总是慌乱,难以定心。
“其实,从准备去取妖血圣地开始,对我们来说,最困难的就不是拿下妖血圣地,而是如何顺利将这十万将士带回南越。”郑叶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涣散,似是陷入了思索。
赵松、董其是闻听这话,也都陷入了思索,将本也有些沉醉在拿下妖血圣地欣喜的二人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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