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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市市警察局的会议室里，郭云帆坐在首位看着没精打采的众人。
“你们是不是还没睡醒？”郭云帆问道。“要不先回去睡够了再来？”
众人听出领导话里的火气，忙打起精神端正坐姿。
郭云帆说道：“李局长，请你把昨天晚上下发的通知给大家传达一下。”
坐在次位的李利被说懵了，大脑飞快的转着：“昨天晚上什么通知？”他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花天酒地到很晚，在宾馆留宿。天刚亮他就接到局里的电话，李利压根儿不知道有过什么通知。
“怎么？加急的红头文件你不知道！”见李利无动于衷，郭云帆生气的说道。
“……”李利的额角渗出一丝冷汗，他若是想给借机扣我屎盆子，肯定扣得妥妥的。
“郭副厅长，是这样的。”坐在对面的市局政委汪途卫开口解释道。“昨天戒严，李利同志一直在一线指挥，还没来得及看通知。我可以代他给大家……”
“荒唐！”郭云帆喝断了汪途卫的话说道。“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
“郭厅长批评的是，我一定加以改正。”李利松了口气说道。他心里纳闷，这个汪途卫今天怎么帮自己说话了。
汪途卫是邻省空降过来的政委，虽然明面上大李利半级，但李利是稳扎稳打一步步爬上来的，在蓉城警界颇有威望。李利凭借着黑白两道的深厚人脉，暗地里处处限制着汪政委的权限，汪途卫到任快两月了还是个空壳政委。二人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他本应借此机会落井下石的，为什么要帮自己？
“你给我记住。”郭云帆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叫我郭副厅长或者郭云帆同志，哪怕直呼我的名字。但是别叫我厅长！”
川蜀省厅的现任厅长即将到任，郭云帆和另一个副厅长祖玉都瞄准了这个位子。李利是祖玉的老部下，地地道道的“祖派”人士，虽然看不上郭云帆，但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场面上该怎么做他还是知道的，心里早已把郭家的祖先问候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陪着笑说道：“好的，郭副厅长。”
说完李利不禁暗笑：让你装，我看你遇到祖玉的时候怎么叫——祖父厅长？装你的孙子吧！
汪途卫见郭云帆的表现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华夏官场有一套极其繁杂的理论，在不少官员看来，官场称谓更是一门“必修课”。其中一条就是在称呼副职领导的时候，要把“副”字拿掉，直接称呼某局长，某市长。从理论上讲，这叫“官本位思想”没解决。说白了，就是虚荣心作祟。但郭云帆毫无顾及的直言挑明，让汪途卫对他心生好感：也许，他才是能帮我的人。
“请郭副厅长放心，我会督促李利同志在市局党委会上作检讨的。”汪途卫开口声明自己的立场说道。
李利不能反对，硬生生的吃了个瘪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郭云帆点点头接过秘书的公文包，拿出影印好的红头文件起身分发给大家，说道。“今天这个会确实开的有些早，但是也没办法。这两天蓉城发生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希望大家理解。这是上面发来的通知，要求连夜传达。根据这份通知，厅里刚开了碰头会，我把大体决议说一下，然后大家下去着手准备，今天中午之前就要落实。时间紧迫，你们一边看我一边讲。”
郭云帆此时的举动更让汪途卫另眼相看，这个领导没有丝毫的官架子，堂堂副厅级高官，现在就像是大街上派发小广告的钟点工，而且看他秘书平静的表情，这种事郭云帆不是第一次。素闻郭云帆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实干家。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郭云帆继续说道：“首先，撤销蓉城的一级戒严令，关于国际通缉的眼镜蛇·艾丽丝只能监视其动态，不能实施抓捕……”
……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全程都是郭云帆一个人在讲，蓉城市警界的大小领导们回去着手相关工作，李利和汪途卫却被留了下来，好像有要事相商，秘书知趣儿的出了会议室带上门。
郭云帆指了指会议桌上精致的青花瓷杯问道：“这是什么？”
二人没有答话，他们注意到了刚才开会时郭云帆喝的是自带的水，这只茶杯碰都没碰。
“再问你们一遍，这他妈是什么！”郭云帆揭开了杯盖重重拍在桌上，瞪着眼问道。
李利瞟了一眼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低头答道：“红酒。”
“谁的主意？”
汪途卫冲李利一努嘴，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答案不言而喻。
李利心里郁闷的紧，早上接到局里通知的时候，只说是副厅长要来开会，李利想当然的以为是祖玉，就让按老规矩招待。谁又能想到来的是常年不曾迈入市局一步的郭云帆！
哗啦——一杯价值不菲的进口原酿尽数泼到了李利的脸上，李利心头的怒火蹭的一下点燃。
“混账！”郭云帆骂道。“你们市局的整风就是这么整的吗？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李利抹了把脸，多年的养气功夫全然不再，反击道：“郭‘副’厅长，你别忘了，这次整风是因为你们郭家出事！你的宝贝儿子现在还在局里听审，我端的不是你家饭碗，少在这吆五喝六的！”
“李局长！”汪途卫连忙阻止，打着哈哈道：“郭副厅长，他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都是瞎说的，您别忘心里去。”
“没事。”郭云帆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高海康的事与我无关，随便他怎么说。至于我的儿子……”
郭云帆大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他真的有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子不教、父之过，我也会向组织递交调离申请。”
他的话铿锵有力，在场的两人都深信不疑。李利更加坚定的要给郭瑞定罪，而汪途卫恰好相反的想要保住郭瑞。
“报告——”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走了进来：“李局长，门口有个大妈拉着横幅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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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楚经过一夜的调理，身体恢复如初，他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龙宇。
龙宇死状怪异，脸色紫黑，两只手臂抱着，像是想要抱住什么东西。据江水交代，发现龙宇的时候，他正勒着吉姆的脖子，吉姆的脊椎骨被他生生勒断，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人分开。
苟景留下一辆红色的大众POLO给方楚作为代步工具。边开着车，方楚一边在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他一度觉得，苟景对野狼下手过于残忍，现在，他只恨自己没有在艾丽丝身上多补一招。
“我和你想的一样。”丫头默默支持道。
方楚猜的没错，徐玉超确实是偷箱子的人，不过是受人指使的。指使他的郭瑞还在警察局里接受调查，解释他为什么私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把车开到翠湖小区的车库里，方楚从楼上取了一只手枪和两个弹夹，艾丽丝蛰伏在暗处，不得不防。
推开莘园杂物间的门，就见王涛和钱宏志正在争执着什么。方楚听了几句，俩人像是在谈论股票。
“老四，你确定？”王涛嬉笑着说道。“我看你也就动动笔杆的本事，股市很复杂的。”
“就比这个！”钱宏志笃定的回答，看到方楚回来了，又说道。“老大，你来的正好！我们俩在打赌，你给做个见证人。”
感受到舍友的热情，方楚胸口的阴霾消散了不少：“好啊，你们怎么个赌法？”
钱宏志讲解道：“我们分别注册一个新账号，每个人100块华夏币开始炒股，三天之后看谁赚的钱多。”
“怎么想起赌这个，赌注是什么？”方楚问道。“你们这几天没课吗？”
“都是些特没意思的课程。”钱宏志说。“赌注，暂时不能说。”
方楚有点短路，不告诉我赌注还要我当什么见证人！但还是答应了两人无厘头的要求。
“100太少了，要我说至少也得3000。”王涛好像不大乐意。“要不然买两支A股就没了，还不够耽误事的。再说注册账号还得交保障金呢！”
“我……再多就拿不出来了。”钱宏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100确实少了点，这样吧，老四的钱我出，不管是赔是赚咱俩均摊，怎么样？”方楚说道，看来这个炙手可热的国宝日子过得有些拮据。
“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注册账号。”王涛乐滋滋的敲打着键盘。
钱宏志接受了方楚的建议，从床下箱子里翻出一个古老的笔记本，厚度是王涛苹果MacBook的五倍。鼓捣了半天说什么也开不了机，看来是上次被内衣追讨委员会搞坏了。最后钱宏志两手一摊，可怜巴巴的望着王涛。
“别看我，我的电脑不能借给你。”王涛抱着笔记本，就像是护犊的老母鸡。
方楚拍了拍钱宏志的肩膀：“交给我吧！”说完就离开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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