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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甄诚早早来到保健病房为华老复诊,昨天他开出了“海参黄米粥”的超级处方,在诊不厌细、药不厌精的保健界也算是惊世骇俗了,不过华老要是照着去做,今天肯定会有好的变化。
今天高老要来探病,肯定会有一番交流或者交换,他必须尽早完成自己的工作。
所谓高老,也就是高子浩的父亲,高怜儿的爷爷,与华老同为华夏硕果仅存的老革命之一,德高望重的老一代领导人,高系的定海神针。甄诚年初从桂东返回凌海,曾在火车上与之同行了一段时间,并且有过交流,通过诊脉发现此老肝脏有了病变,已经婉言提醒了他,也不知他是否听进去了,近期有些什么样的变化。
倒是高怜儿有一次谈到,她和高天兄妹曾提出请甄诚为爷爷查查身体,长辈们都未置可否,事情也就放下了。
想起高怜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时间没见到她了。以往她天天跟自己歪缠在一起,倒也不觉什么,但自从前次她说了要请他去家里吃饭,并且是她妈妈提出来的,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几日不见这小妮子,心里还真有些想念。
“下贱的男人心态!”甄诚自嘲地摇摇头,天下乌鸦一般黑,人家天天围着转的时候自己不觉珍惜,这才两天不见就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缺少了点什么,自己也不例外。
华老经过甄诚的饮食调理,加之放下了心事,敞开了心怀,脸上的虚弱神态一扫而光,也不再紧皱眉头,显见是恢复了很多。
不过老头见到了甄诚,却故意板着脸,一声不吭,只拿眼睛冷冷盯着他看。
甄诚也有些讪讪,毕竟是自己破坏了人家精心设计的好局,虽然自己是误打误撞,并且没有超越职责范围内,但总是导致人家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颇觉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只是默默地为华老诊脉,简单询问一些身体上的感觉,内心里只盼望着赶紧办完公事,远远离开这位余威尚存的老将军,免得被他盯着看得如芒刺在背。
华老尽管表面上对甄诚冷淡有加,那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情绪,九十多岁的老江湖精心布局,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抓住一点微不足道的破绽,抽丝剥茧一样的给破了个干干净净,要说不尴尬那是不真实的。不过也要感谢他的歪打正着,无意中的破局给他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困扰了许久的难题竟然迎刃而解,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实际上从内心里,华老还是很喜欢甄诚的,尤其对他那一身神鬼莫测的医术颇为赞赏。从昨天开始按照他的办法调养身体,全身的感觉轻松了很多,竟然是近来数月未曾有过的舒心体验,说明甄诚对自己的治疗还是相当有效的,关键的是他以食疗替代药物,对老年人有着很大的诱惑力。
看看他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小心模样,华老终于感觉一口恶气出了大半,也就不再难为他,毕竟以后还有用到他的地方。
华老依旧板着脸,伸出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到底是医生,还是厨子,给人治病净拿些粥汤出来糊弄,算哪家的高招啊?”
甄诚从华老的眼睛里看见了许多笑意,知道老人家已经释怀,也放下心来。他故意揉揉被华老拍过的肩膀,哭着脸叫道:“您老轻着点,我这小胳膊腿可经不住您拍打,要是拍坏了就摸不准脉啦!”
华老得意地哈哈大笑,伸手指着甄诚,一脸不屑一顾:“老子还没使劲呢,你就受不了啦?想当年老子打鬼子,在平型关跟鬼子激战,一个人一把刀一口气砍死八个鬼子,那才威风呢。就你豆芽菜似的模样,没劲儿!”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昨天华老还病恹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今天刚回过一口气来,就拿当年的英雄事迹说事儿,一副雄风不减当年的架势,搞得柳英杰这位大管家都脸红了。
华老气哼哼地看着柳英杰,喝道:“怎么,你还不服气?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就你们现在部队里那些秀才兵,一个个营养过剩还架副大眼镜,没跑上二里地就拉拉胯,能指望你们保家卫国?”
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哈哈,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华老哥怎么还不服老?”
华老闻声回头,看见高老健步迈进门来,眉花眼笑地看着华老,远远就伸出双手。这也是必须的礼仪,高老名义上来探病,实际上是与华老商谈联盟事宜,虽然高系近期颓势稍减,部分领域还有些进步,毕竟前期伤了元气,此番能与华家联手,得到军界大佬的支持,肯定会形势大好。但因为是在华家出现变动时促成的,难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故而高老表现得热情点,也能避免华老内心的纠葛。
华老赶忙迎上去,也大笑着伸出双手,说道:“些微小恙,竟劳动老弟大驾,惭愧呀!”
高老连称“应该的应该的”,四只大手就紧紧握在一起。
高老的身后,一只乌黑的马尾辫甩了出来,随后就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探出来,眉眼里全是笑意,冲甄诚眨巴了两下眼睛,呲呲两道电光闪过,准确地击中了甄诚的心脏。
高怜儿对自己惊艳出场引起的效果很满意,也很满意甄诚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猪哥样子,只觉得小心肝里全是幸福,被塞得满满当当没留下丝毫缝隙。这一刻,小姑娘的世界里只有情郎,其他的都不存在了。
高老笑呵呵看着甄诚,说道:“小哥儿,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啦!”
甄诚回过神来,赶紧鞠躬行礼:“高老好,能再见到您,甄诚三生有幸!”
高老很满意甄诚的态度,笑道:“不错,最近做了不少大事好事,我都听说啦!”
甄诚笑道:“老爷子,可是您表现不怎么好!”
高老一愣:“此话怎讲?”
高怜儿都有些吃惊,平时甄诚不是这样胡言乱语的人呀,怎么见了爷爷,反而言辞犀利起来了?
甄诚因为与高家的关系较亲近,以前与高老也有过接触,内心里也不怎么紧张,故而与高老说话就比较随心所欲。他早就看出高老的肝脏有问题,当时给与了提醒,时隔多日再看,虽然高老的精神头儿尚好,但面部的皮肤红中带黑,丝丝黑气隐隐透出,手掌的大鱼际明显泛着红色,双眼巩膜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说明他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不但依旧我行我素,并且肝病也进一步加重了。
“自前次分别以来,老爷子没有听从我的劝告,还是继续抽烟喝酒,劳神耗精,不是表现不好是什么?”
甄诚暗下决心,决定不再委婉劝告,对于这些固执己见的老顽固必须猛下重药,或许还能听进去一星半点,并且近期还要抽空跟高子浩认真谈谈,高老的病情必须重视,已经拖不得了。
高老听了,忍不住仰天大笑,豪气干云:“老头子一生快意恩仇,不曾有半点受制于人,何况一星半点小病?真要到了最后的日子,也是太祖老人家在泉下召集旧部要造阎王的反,我有怕些什么?”
甄诚无奈,只好继续劝说道:“即使是扁鹊,最后也救不了蔡桓公,老爷子还是注意点吧。”
高老自然知道他的一片苦心,却不肯在华老面前低了声气,遂指着甄诚喝道:“你个混帐小子,敢把我比做讳病忌医的昏君蔡桓公?我有那么不堪?”
甄诚腹诽,这才说了一句不爱听的,就由小哥儿变成混帐小子了,岂止是不堪,简直是很不堪!
高怜儿见不得甄诚受窘,也更加相信甄诚的医术,就不服气地嘟囔道:“把人家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够昏聩的啦!”
高老对高怜儿这唯一的宝贝孙女相当溺爱,只冲她瞪了瞪眼睛就作罢了。
华老笑道:“他们也都是一片好心,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老弟还是抽空去做做检查,这个世道还离不开咱们这些老骨头。”
他冲柳英杰叫道:“小柳,你陪两位小朋友好好聊聊,我们两个老骨头进去谈点事情,记住,任何人不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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