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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完了华老的病情,甄诚看老人家的情况基本稳定,交代了应该注意的事项,答应第二天再来复诊,就要离开凌海一医。
慢慢溜达在熟悉的院区道路上,甄诚的思绪忽明忽暗。他知道自己无意中发现了华老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说揭开了他设计的一个惊天大局,由于高子浩的及时出现,华高两家达成了合作的共识,高系成为巨大的赢家。虽然他还不知道华老的局是什么,也不知道两家合作的内容是什么,但他知道,就是他这个小医生,无意中撬动了华夏政坛的一次大动作。
一辆乌黑铮亮的红旗轿车刷的停在他的身边,把沉思的他给吓了一跳。后边的车窗玻璃摇下,露出高子浩微笑的脸:“小甄,上车,载你一程。”
于是,甄诚被高子浩邀请上了他的市委一号车,冠冕堂皇地与市委书记一起坐在后排座位上。
虽然甄诚这是第一次坐上高子浩的书记座驾,他却没有什么受宠若惊之类的感觉,也就是坐次轿车嘛,哥又不是第一次坐,比这好的兰博基尼哥都坐过!
副驾驶座上的甄诚却相当震惊了。他给高子浩当秘书的两年时间里,除了市长王光汉,曾有一次被邀请上了一号车与高子浩同行,其他人即使贵为市委常委也未曾有此殊荣。
更何况,还是高子浩亲自降下车窗玻璃,亲口邀请甄诚上车,看看他说话时脸上自然而然露出的笑容,即使高子浩的儿子高天也不曾见过,要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
高子浩微微侧脸,看了看沉默的甄诚,轻描淡写地问道:“华老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你有多少把握?”
甄诚略一沉吟,答道:“我认为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他的年龄大了,受不了连番折腾,显得很虚弱而已。”
高子浩微微点头,从甄诚的回答中得出三个结论,第一华老的身体状况目前无大碍,第二他只是虚弱,第三他的虚弱是长时间折腾出来的。对于前两点还好理解,这第三点嘛,就有些费解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大碍?”高子浩不耻下问。
“大凡垂危之人,必定神散、气结、脉乱,中医学讲临终时候人的精神昏愦,意识丧失,终日不识晨昏,这是危象之一,而呼吸也会变得极不稳定,强弱节奏快慢都会混乱,甚至出现俗话里说的出气多进气少的现象,从脉相上看,也会变得相当紊乱,有医者讲绝脉如鼓,就是指鼓点散乱零星,以上三个指征都没有,自然不存在危重的说法。”
高子浩点头,以往的两个多月里曾多次听过保健委员会对华老病情的汇报,都认为华老生机微弱,生命垂危,理由往往有数条甚至十数条之多,但今天听甄诚这么一说,所谓神不昏气不结脉不乱,正是生命健旺的最有力证据,若早些找到这些证据,岂不是早就可以避免这两个月的纠结?
保健委里都是些饭桶专家!高子浩在心里气哼哼想道。
“可是他的腹泻是真的吧?”市委一号车就是高子浩的私密堡垒,秘书江源和司机小于都是他信任的人,因此也不忌讳当面质疑华老的病情。
甄诚笑了笑,他回想起初见华老时看见他身上接满了各种各样的连线,床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监控仪器和生命支持设备,就觉得有些好笑,大人物的演戏因为有了许多龙套的配合,就会显得相当逼真,只是华老不幸遇到了自己这个怪胎。
“他的腹泻确实是真的,但我反复看病历,发现了两个有趣的现象,第一第一次腹泻的接诊医生不是保健委或者凌海一医的医生,这就颇让人不解,华老身在凌海休养,生病了却不找凌海的医生来看,要是什么疑难杂症也能说得过去,但去去一个腹泻不至于信不过凌海。”
高子浩被触动了内心压抑的恼怒,哼了一声道:“依我看,还真不值得信任,确实没看好嘛!”
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另外一个意思,江源的脸还是火辣辣的,有些赫然地说道:“书记,都是我的工作没做好,给您丢脸啦......”
高子浩一摆手:“我还没糊涂,分得清是非曲直,不该你担的责任你也没必要去抢。”
转过头又问甄诚:“第二呢?”
“第二个有趣的现象,就是保健委的专家们谁都没搞清楚腹泻的原因,按道理来讲这么简单的疾病就是实习医生也会看,而我们的专家们都没看明白,以至于做不出有效的治疗。”甄诚答道。
“原因是什么?”高子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浓烈好奇心,紧接着追问。江源和司机小于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伺候高子浩的时间都不短了,几曾见过高子浩象今天这样丝毫不在意形象,随心所欲地发问?
“因为华老的腹泻是人为造成的!”甄诚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江源失声惊叫,这可不是小事,如果甄诚的话是真的,岂不是说有人下毒谋害华老,到了华老这个级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关系国运,要牵动很多人的生死,保安保卫何其严格,胆敢毒害他而且能够毒害成功,该是一件足以引起华夏九级地震的大事件。
小于手一抖,大红旗一下子就失控了,斜斜地向路边歪去。
也幸亏小于特种部队出身,心理素质足够坚强,虽然被甄诚的话吓了一跳,还是快速调整了过来,紧跟着一扭方向盘,于电光石火间把汽车打了回来,总算堪堪避免了一场车祸。
高子浩皱了皱眉头,对江源和小于的表现很不满。
“为什么?”他虽然也有所怀疑,但毕竟未经证实,很想听听甄诚的分析。
“我至少有四个理由......”甄诚回答。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说!”如此猴急性情的高子浩令江源和小于都吃惊不小,今天高子浩的表现是在太颠覆了,恐怕也就在甄诚面前才会有这样的本色演出吧,别人怕是轻易没有这个福气看到这些的。
“呃......”甄诚也窒了一窒,“得,俺惹不起你,投降了!”
“第一,以华老九十高龄,连续两个月腹泻不止,必定元气大伤,各项生命指标呈现紊乱状态,可他没有;第二,华老虽然表现得相当虚弱,可双颊带有潮红,却是阴虚火旺的迹象,阴虚是因为腹泻体液流失伤津,火旺的主要原因是华家为了弥补腹泻造成的损害,暗中给华老服用人参,也幸亏量小,否则单是这股补出来的火就会造成大麻烦。”
“还有两条呢?”高子浩追问。
甄诚看了他一眼,心道:“哥一直在说着,没停呢。”
“第三,华老的病房里有一股很淡的人参味道,这个瞒不了我。”
江源就笑了,甄诚与人参可是有不解之缘,当初在防疫病房,就是因为发现病人的药液中无故出现不利治疗的人参,最终扳倒了唐吉祥父子等一干蛀虫,助省委书记罗一民收服常务副省长邹玉杰,一举鼎定全省政局大势。
那一仗赢得极其漂亮,靠的就是甄诚出众的医术和敏锐的洞察力。
高子浩也面露笑容,显得极是怀念当时的峥嵘时光。
“第四嘛......”甄诚拖了拖长音,意在吊起大家胃口。
高子浩不干了,河道:“看把你能的,会耍花招了,快说,不然小心你的屁股!”
妈呀,江源差点栽倒在驾驶台上,高子浩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对着自家晚辈,嘴里吆喝的狠,眼里全是溺爱。
甄诚赶紧说道:“是,是,这就说。我在华老的床边,发现了两片番泻叶,这就是如山的铁证!”
高子浩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基本框架就清楚了,华老术后恢复很好,但他布了一个局,对外宣称腹泻不止,其实是自己服用番泻叶引起的,一边泻,一边还用人参补身体,造成阴虚火旺,身体虚弱,但没有大的身体机能破坏。我说的对吧?”
甄诚点头:“对,应该就是这样。”
高子浩拍拍甄诚肩头,由衷赞叹:“好哇,这胆大如牛、心细如发说得就是你,能破开迷雾找出真相,确实不容易呀!”
顿了一顿,高子浩有叮嘱道:“明天怜儿的爷爷要来探望华老,你要早些过来,把保健工作做到实处。”
甄诚赶忙应着,脑海中不由想起年初时在火车上初遇高老和高怜儿的经过,还与高怜儿产生了一些不愉快,就是从那时起,就与老高家产生了交集,再也分隔不开。
不过高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确实有问题,不知道过去了这些日子,现在怎么样了?
“高书记,老爷子的身体?”甄诚试探着问道。
“唔,怜儿和小天一直想请你给老爷子看看,正好明天一起吧。”高子浩乐呵呵说道。
想了想,又道:“你和小天、怜儿年龄相当,脾气相投,以后要常来往,别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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