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镇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大的镇子此时却在这寂静中显得空旷。我和爷爷倒是毫无惧意,这种勇气是哪里来的我也不得而知。天已然黑了。突然之间,屋外影绰绰传来了混乱的声音……逃荒一般的声音!
声音渐渐地近了,也渐渐地清晰了,那声音也化作了一阵骚动——
“快快!快回屋里躲起来”!屋外有人熙熙攘攘地喊着,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和女人与小孩儿的哭泣声。他们回来了,那些准备逃跑的人。
“爷,咱们怎么办啊”?我问爷爷。
“不知道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说完,爷爷重重地叹了一声。
镇子一下静了下来,然而我知道外面还有什么在活动,因为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低吼声,而且绝不是一个!
彻寒的云霾隐藏着死亡的消息,外面的低吼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就像嗓子里有痰液而呼吸的那种呼噜声。一切就像一种微妙的平衡,相安无事,好像这个已然不在我理解范围内的劫难就会在这种平衡中度过一般,然后如一场梦,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不过这次,我一如既往的命运可能要被改写了。就在此刻,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一切的平静,我也就在此刻见到了一只手已经破窗而入的所谓的妖怪!
那是一群发疯般的人,至少曾经是人。现在几个“妖怪”已经打碎了玻璃进来了。爷爷已经将家里祖传的猎刀抽了出来。就见一道凄厉的弧线,那“妖怪”的脑袋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血点溅落在我的脸上,我不觉一震!心想:这?这血是温的!我忙喊:“爷!这些是人”!爷爷瞪了我一眼,“已经不是了!把那两把军刺拿出来,咱们杀出去”!
这,说实在的,血是温的,至少他们没死啊!让我杀出去,实在是……
我正犹豫时,一双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那家伙的嘴已经咬了上来!我一脚把他(或者它!)踹在了一边。不由分说就去找军刺,我终于懂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生命被践踏时,杀戮,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我和爷爷杀出了屋子。此时屋外已然乱作一团,“丧尸”三五成群地追逐着猎物,我眼看着隔壁的婶子被咬得血肉模糊却爱莫能助。爷爷手里的猎刀已经耍得看不分明,我见到的都是飞溅的血花。当然,在这个雪夜里,就是鲜红的血,也是黑色的。
爷爷径直来到后院,一进门就把猎刀撇给了我,说:“军刺太小,你就用这个吧”!话音刚落,他一纵身在柴房棚与瓦间的夹隙里抽出了一柄宽且厚的鬼头刀!这时我听到身后一声低吼,猛地回身一看,一只脸皮都抓花了的“丧尸”扑了过来!躲闪不及,一下子把我扑了个跟头,我借势捧刀给它来了个透心凉。我是第一次杀带血的动物啊,还丫丫个呸的杀了个人形的。
我刚定了定神,一个血淋淋的身影扑倒在我面前,我一惊,刚想来一刀,就见倒地的是邻家的二叔!然而,救他是不可能了。我还在愣神,就听一声怒吼:“你他妈的等啥呢?跑”!就见爷爷用一种急切的眼神怒视着我,提着血淋淋的鬼头刀。
一路杀出去,满地都是乡亲的尸体,以及被血染红的雪。丧尸就在我的身旁撕咬着自己找到的猎物……甚至我见到,平时大家就骂的常长老还把自己的老伴儿推给丧尸以求自保……
恐怖可以代替凄惨的风景,雪夜,天上的月只有朦胧的晕光。镇子里只有哀嚎,渐渐地,村里升起了火光。我看着远处的村落,气喘吁吁地看着,几只丧尸正连滚带爬地追过来……
尽最后一丝气力斩下丧尸的头颅,望着迸溅的血液落在身上,精疲力竭的我却再没有一丝的反应。飞雪被风扯成冰冷的银线,却永远织不白昏黑的天幕。我的眼前只有渐黑的天幕,飘飞的丧雪,仅此而已。
不记得如何找的山坳,不记得如何收集羽绒衣来包裹,取暖。我只知道醒来时,天已然放晴了。
定元715年1月19日,阴历腊月初六。
抖了抖身上的血,才发现我已然浑身血污。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才知道昨晚的事并非做梦。
现在回忆,它们大概也并不是什么丧尸,就像是疯牛病。如此说是因为它们有人类的一切特征——除了思维。奇怪而恐怖的是,全世界都是如此,我的意思是说——全世界都是这样,被丧尸,或者说一群怪物有组织的攻击了。至少我觉得所有国家覆灭应该都是这个情况。而且这若是某种病毒,恐怕我也离加入这只伟大的队伍不远了——我身上有零星的抓伤。
只不过如科幻小说中的生化危机吧?我这样想,这样的影片也是常有的,然而,当真就那么简单?惊恐?不,也许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我想起了一个荒诞的传说……
在定元713年一切便已然不同寻常……一个传说,一个超越了人类认知的传说……
于此之前,我确实将此视为无稽之谈,然而现在……
定元(国际统一纪年法)713年,帝国历法,大新二年,帝国便发生了动乱。而巧合的是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灾变的阴云里。一个古老的传说在这已然动摇的帝国民间传播开来——“摩”要回来了,为了复仇而来。没人知道这“摩”是个什么,一个恶魔?大抵可以这么说的。没过多久,定元714年夏,东大陆西北部的希瓦共和国被什么一夜瓦解,国际派兵救援却是爱莫能助。同样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终于在定元715年,“秋”政权瓦解,然而,这一切居然和帝国内的任何一个党派都没有关系。
那天夜里我出镇的时候,我就和我爷爷走散了,我边打边退,跑了少说五六里路,追我的丧尸也就十来个了,虽只是十来个,却也要拼了老命的,宰了它们,我便几乎失去了意识,昏睡在这个山坳里。这是我全部的记忆。
从几个丧尸身上扒下几件羽绒衣,背上爷爷曾用的猎刀,一对军刺也别在了腰间,正想朝与爷爷走散前原定的撤退方向走,却猛地想起这最低气温零下40℃的地区,不把鞋子烤干万万走不了多远。生起了火,天却已是下午了,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是15:00了,日头已略偏西。还好我知道前面的小屯子离这儿不过两小时的脚程。
我到屯子的时候已然日薄西山,这里零星地散布着几户人家,看一下地上遍布的尸体,这里应该没人了,一想到晚上要睡在满是尸体的房子里,我头皮就发麻,不过那也比在外面冻死要好的多。
这儿的门都是很大很厚重那种,两扇门间的缝隙用毡子堵住。我打开了一户的门,里面飘出一丝轻微的腐臭,近零下40℃的气温,一旦停止供暖,房子也不过一个大冰柜罢了,腐烂也严重不到哪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吱的响声,右边一间关着门的屋中有了异响,我不屑地一笑,除非你娘的一屋子丧尸,否则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想到这儿,我猛地一拉门,随着闪在了门后等着里面出来什么。可我却只听到了一个男人恐惧的喘息声,与一个女孩儿啜泣的声音。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邪恶的画面……
突然,一个人冲了出来,哇哇大叫地左右挥了两菜刀,显然连人都没找到。回头一见我不由分说就劈头一刀,刀到了,我的军刺却早在半空等候多时,双军刺一架,下面就给了他迎面骨一脚,转身一刀柄打了他一趔趄。
下了他的家伙,我骂道:“你娘的也不看看是人是鬼?”!
一说这话,那小子却哭了,嘴里喃喃“总算见到人了,总算见到人了……”。
我这个气,要不是我从小和爷爷学过几招刚才他就把我剁了!
这是个一脸实诚,三十来岁的庄稼汉子,叫刘保。女孩儿是他的妹妹,叫刘茂(我承认我刚才邪恶了)。刘茂也是个十七大八的姑娘了,就是……相貌和她哥一样平常……
闲言少叙,我这个外人被撵进了另一个屋子。我自以为能睡一个好觉,然而,这一夜,实在不是风平浪静……
(https://www.biquya.cc/id26267/142793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