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和阿祥爷爷坐在火堆前又聊开了,话题无非是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迈出,看得出,他们两个人都有些愁眉苦脸。还好的是,九哥这会醒了过来,这次他没有再昏睡过去,似乎他也饿了,是被饿醒的一般。二爷让燕老大给九哥先拿两条以前烤好的鱼充充饥,但是被九哥拒绝了,他只想喝些水。燕老大小心地从锅里给他舀了些蛇汤,然后放到他身旁等着凉了些再给他喝。九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二爷止住了,二爷的话只有一句,“我们活着,你就得活着”。
二爷不想把气氛弄得那么感伤,九哥的眼神里它可以读出很多东西,但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九哥的眼神里甚至再说,“如果,我拖累了大家,不如就把我扔下,你们可以行进的更快一些,逃出去的希望也更大一些。”
二爷从来没想过要丢下一个兄弟,这一次也一样,二爷让九哥好好的休息,而且还告诉他,赤炎蛇已经基本上全被干掉了,他和阿桑付出的血,没有白费。
九哥没有再说话,然后在驴子的帮助下慢慢地喝下了一碗蛇汤,他拒绝了燕老大再给他舀一碗的想法,然后缓缓地躺在了驴子给他用松软木铺的地板上慢慢地睡着了,而眼角似乎还有些潮湿。
追出去的三只猎狗在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回来了,然而让二爷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三只猎狗身上竟然各背负着两个用藤蔓编起来的小网兜,紧紧地贴在了它们身子的两侧。那藤蔓网兜里装的竟然是风干的腊肉,有野兔子的,有蛇的,也有野鸡的,整整六个小网兜,都装的满满地,还有一个发黄的袋子包裹的小包,用绳子系在了小白的脖子上,阿祥爷爷打开一看,竟是一小包粗盐和茴香。阿祥爷爷赶紧往小白它们来的洞口那举着火把望去,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人。
“到底是谁在帮我们?为什么又不愿意出来见我们一面?”二爷看了看阿祥爷爷手里的东西,觉得太过奇怪了。本该是三只猎狗去追那条逃窜的赤炎蛇去了,怎么回来就带回来这么多吃的,这三只猎狗对于他们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在一起的时间稍长了些,但是对于黑夜里的陌生人,这些猎狗可是毫不客气的,难道这人也是和这些猎狗很熟悉?是李队长,还是善眉,还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虎爷?二爷猜不到是谁,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至关重要,因为他们上一顿也不过就是吃了一两条小鱼,用刀疤脸的话来说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这下好了,至少可以保证两三顿饭没有问题,再加上还有剩下的一些烤鱼,从现在到明天,至少不会因为饿肚子而出什么问题了。
阿祥爷爷也觉得这里面蹊跷太多,这些猎狗很通人性,但终究不会说话,没法问它们到底遇见了谁,自个瞎琢磨也不是个办法,正好煮这些腊肉需要水,阿祥爷爷便带着牛二、燕十三、江风、玄风、阿飞、云龙,加上小不点、小黑、阿笨去刚经过的那个第九石牌坊那取水,顺便看看这一路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二爷觉得是该如此,他本来也想同去,但是看了看剩下的人,便罢了,这里终究需要个人做个主心骨。为了多取点水,二爷不仅让他们先把那锅蛇汤给喝了,索性连铁锅也端了过去,还把自己一直背着的那个袋子里的像小香炉一样的铜鼎也拿了出来,让他们用来取水。
很快阿祥爷爷带着他们几个人拿着火把,抄着家伙,便消失在了岩洞的深处。
“齐云,你说的那个什么密码?我想应该是真的,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在那敲打,就知道咱们这群人中一定有能听得懂得呢?还有他想表达的意思绝不简简单单就是告诉我们有赤炎蛇来偷袭,对吗?”二爷坐在火堆边,看着齐云缓缓地这么说道。
“二爷果然是二爷,什么都瞒不过你。摩斯密码在我们这群人中除了我之外,怕是真的没有人懂了,那人那么做我想也绝不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而是他知道我能听得懂,所以我和你想得一样,那个提醒我们的人真的很有可能是李队长,因为莫斯密码就是他给我介绍,让我研究的,我们平时没事,也会用手指在对方身上轻点,玩个猜字游戏,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派上用场。我不知道李队长为什么一个人离开了我们的队伍,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说你给他的那个小本上的字,让他需要一个人去验证一些东西。那字迹确实是他的,而我也和你一样从来不相信天下会有两个字迹一模一样的人。另外,李队长告诉了你们他有个疯了的双胞胎哥哥,但是他没有告诉你们,早在三年前他就从李队长家消失了,他到底去了哪里,我们帮着李队长找了好久,但是根本没有走到,为此,李队长还四处张贴寻人启事,可是依然没有结果。我告诉你这些事,是想让二爷你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有个和李队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应该谨慎。还有,带着狼型面具的人,现在我都分不清那个是想帮我们的人,那个是想害我们的人了。”齐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把一个像手腕一般粗的朽木狠狠地折为了两截,扔到了火堆里,局势迷离,这让他心里也是一阵乱麻。
“你是说,李队长的哥哥可能又回到了这天狼谷?一个疯子到这里来,这……?”二爷显然觉得是不大可能。
“一个正常的人,像你,像我,如果可以活着出去,就绝不想再踏进这里半步。但是一个疯子,却是比我们最有可能回到这里,因为这里的印象对于他刺激最深。还有的就是,或许,是我邪恶了,那五年前进入到天狼谷的到底是李队长自己,还是他哥哥?还是他们两个都进来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我已经无法判断了!”齐云的一番话或许无意,但是二爷和其他旁听的人却是被深深地震撼了。如果五年前进入的的确是是李队长自个,那二爷发现的他的笔记本,他的字迹,也就说的通了,可是他却说是他哥哥来的天狼谷,而他根本没有,可这里却发现了他的字迹,这似乎太说不通了。
“我不知道李队长在这里面有没有说谎,但是有一点我和柳啸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进入天狼谷,因为李队长说这天狼谷里有重要的元代墓葬,之所以从一开始没有进来,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祥爷在我刚进村的时候就要赶我们走,后来虽然他妥协了,但提得要求就是不准我们天狼谷。李队长和宋队长的打算是先转一下四周的群山,熟悉一下地形,然后再趁机偷偷进入天狼谷。但是在连云山上我们突然遭到了群蛇的追击,虽然侥幸逃脱,但是随后发现了凤来寺大佛下面的四重地下室,结果也就打乱了整个计划,然后就是一错再错,阴差阳错地就和你们到了这里。”齐云想了想最近这些日子,觉得真是不堪回首。
“你们幸亏没有进到天狼谷,别说那些鼠、蛇、狼什么的,就是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敢给我们抢东西,那岂不是活腻歪了吗?”刀疤脸还是一脸的豪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最原始的想法。
“杀你们是不可能的,但是肯定会让你们吃点苦头,让你们知难而退。或许,这也是因祸得福吧,那天狼谷,就算我们不出手,你们的人十几个走一趟,能出来三五个就不错了,或许,一个都出不来,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可以过的地方。”二爷用一根细木材慢慢地放到火苗上点燃,然后放到了鼻子边闻了闻。
“二爷,还有一句话,想请问你一下,你带着这么多兄弟来,肯定是有备而来,也肯定知道这天狼谷并不同于普通的墓穴,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又是怎么带着他们过了那些险阵的?反正等祥爷他们回来,还得一段时间,不如你给我们讲讲,也让我们消磨些时间,振奋振奋精神。”齐云当然不相信二爷他们会平白无故地找到这,即使在折损了几个人的情况下,齐云依然觉得二爷手里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在指引着他们。他们自个从幽冥谷到这,一路之上也是见到了不少残骨,想必是那些以前进谷的人留下的,尚未得到想要的东西,便已经丧命,看来绝对是遇到了不少凶险。天狼谷一路之上也必是危机重重,齐云很想知道二爷所依靠的东西。
“你小子是不是想摸我老头子的底呀?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们。说来话长,我有一个好友是做皮毛生意的,开着家很大的皮革店,他专们从一些小商贩那里收来兽皮,再搞批发。也就是三年前,他又收了一批货,其中里面有一件旧的狼皮袄,可是在他整理这件狼皮袄准备凉晒的时候,他发现在皮袄的胳肢窝这地方的里面竟然缝制了一个环形的小袋子,等打开一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羊皮纸,上面是墨色的画图,正面除了四周山的样子看得比较明白外,里面其它的线、圈画迹什么的乱七八糟,根本看不懂,背面,是一个像九层小塔一样的东西。他看不明白,但觉得里面肯定有文章,而那天,我正好去拜访他,结果他就拿给我看,还吹嘘什么这就是藏宝图,问我买不买?我自然知道他可能在和我开玩笑,所以我有些不屑一顾,说这不过是山里的人没事乱画着玩的,要是藏宝图,那上面至少得有个路,有字什么的,可这上面什么也没有。我还谎他说,我曾经去过不少山里,好多山里人都这样,识字不多,记个什么东西都是拿个毛笔,沾点墨,点点画画,那东西也就他们自己看的懂,无非就是今儿抓了只兔子,明了少了只鸡什么的,哪里是什么藏宝图啊。再说这羊皮纸,大山里打猎的人家多了去了,他们把打来的那些野兔子、野鹿什么的扒下皮来,晾干,再打磨一下,用来记事很正常。
后来那人听我这么一说,也就觉得那东西稀松平常了。而我趁机就问他这东西那里收来的,尤其是那狼皮,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也算是稀罕物,而我最近没什么事干,正想到山里面去打打猎,放松一下,让他给我推荐几个地方。结果,他第一个说的就是这里的大雨住村寨,说这里,四周环山,人迹少至,但是猎物却很多。有几个药材、皮毛商贩常到这里收货,然后卖到他哪里,就是路途比较远,一般人没个三四天进不来,还得小心着走迷失了。自然,最后他的一句话可才是我想要的,他说,这就狼皮袄就是一个经常往返于这里的一个小贩卖给他的。我自然是顺藤摸瓜,问他要了这小贩的姓名、地址,然后便知道了到这的路线和该注意的东西,而那个羊皮纸我那朋友听我说的稀松平常,也就没了兴趣,便随手就扔给了我,说让我再琢磨琢磨,没准真是藏宝图呢!我自然是当作废纸一样,爱拿不拿的随手塞进了兜里。
后来,我带着几个人到这里查看了一下,只能说这里真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风水宝地了,虽然看起来四面环山,封堵住了生气,但是东南向的卧龙河却是淌出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加上天狼谷和幽冥谷里的潺潺溪水,简直是绿水作腰带,加上鹤鸣山本身在群山之中傲然挺立,更像是周遭其余的山为臣子它为王,傲然挺立笑傲四方,虽然比不得历代帝王的龙穴之地,但也是十足富贵了。再加上初次上连云山便看到大雨住村寨竟是按照契合五行八卦的梅花玄武阵布局的,我便料定这里面必有大文章,那而羊皮纸也绝不是普通之物。后来,我们通过小贩问得了卖他狼皮袄的那家人,竟然是个老太婆,他家男人去世才一年多,那小贩说这老太婆村里人都叫她阿吉奶奶。”二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金风、火风、小二黑和小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老太婆的人名。
“阿吉奶奶?”
“阿吉奶奶?应该没错,你们怎么反应这么大,有问题吗?”二爷和齐云他们都觉得金风他们反应的有些过了,虽然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
“阿吉奶奶?阿吉奶奶的男人就是虎爷!那东西,难道是……?”说话的金风已经是不敢相信了。
“虎爷?你说虎爷是阿吉奶奶的……。”二爷的话没有说完,他惊异的神情和张开的大嘴,已经说明了他有多不可思议。
“那羊皮纸难道是虎爷他们从天狼谷里发现的?后来阴差阳错的到了二爷手里?”齐云显然觉得这里面的情节跳跃得实在太快了,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二爷赶紧把上衣内怀兜里的那叠着齐整的羊皮纸拿了出来,这一会,他的手有些颤抖了。这小小的羊皮纸,他突然觉得分量重了好多,里面到底有什么,二爷突然觉的有些东西他可以慢慢地理解了,藏天洞里的壁画,初进鹤鸣山洞内见到的那连绵的二十幅岩画,一路上旁听阿桑的解读,再加上他自己的一路的经历所见,二爷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举着那羊皮纸竟然跳了起来,这唬得旁边的人都以为二爷有点不正常了。
“我已经知道我们的出口在哪了,我们必须活着到达九重天的最高点。”二爷很快把不符合他常规的动作停了下来,而他的这句话让所有人听起来完全莫名其妙,却是很振奋,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二爷说的是真是假。
二爷把那羊皮纸又叠了起来,他根本不需要再翻看一遍,因为那上面的画在他心里早已一目了然,但是唯一的遗憾是,这羊皮纸只有一半,但是二爷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找到出口,百分之五十是他有把握的,但另外百分之五十却是他蒙的,只是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刚才兴奋的动作又是那么真实,以至于所有的人都信以为真了,就连随后赶来的阿祥爷爷他们也是兴奋不已。
二爷把那羊皮纸递给了阿祥爷爷,想让他也看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阿祥爷爷竟然拒绝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只要能活着出去,他不在乎什么宝藏。只是当他听到二爷说这羊皮纸最有可能来自虎爷的时候,他的眉头又皱了一下,自然,这样的神情是逃不过二爷的犀利的眼神,但是他没有追问其中的缘由。
阿祥爷爷他们除了把水打了回来之外,还有一个收获就是那条本已经逃跑的赤炎蛇,已被牛二提着它的小尾巴回来了,很明显它不是被猎狗咬死的,也不是被人乱棍打死的,而是被用锋利的刀直接把头部切割掉的,被切割整齐的蛇身,意味着杀它的人刀功已出神入化,这让阿祥爷爷他们都暗叹不已,甚至牛二都替九哥说了句,这刀功,就是九哥来了怕也是赶不上。
燕老大又忙活了起来,毕竟一帮子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而二爷和阿祥爷爷他们则是坐到了火堆边,将彼此的新发现又交流了一遍,其中还夹杂着齐云、金风他们的插论,那一夜,他们边吃边喝,推论了好多种可能,也商议了好多种应急的办法,直到所有人都困顿不堪,这才昏昏地睡去。
七只猎狗分成了两拨,守在了两个洞口,那里也燃着熊熊的火堆,它们并不觉得很冷。随着所有的人睡去,它们也渐渐地闭上了眼,只有那些火苗还在不知疲倦地跳跃着,努力地抗衡着这无尽的夜。
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或许已经是八九个小时之后了,中间的火堆还冒着烟火,那是在二爷他们睡熟之后,醒来的九哥和阿桑添的柴,要不也早就灭了。他们或许是饿醒了,两个人挨到了一起,靠在火堆边,吃着那好像是专门为他们俩留下的小半锅腊肉和汤。他们两个边吃边小声地谈论着,显然是不想惊动已经睡着的其他人,虽然各自的伤口还是疼的厉害,但是在抹了药,包扎了后,都止住了血,正在慢慢地愈合,他们需要的就是时间休息和静止的修养,但是眼前的形势却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比谁都清楚,等二爷他们一觉醒来,那新的路程必定还要颠簸,还有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和朋友,都让他们放心不下。就这样两个人坐在那聊了好长时间,最后,九哥竟从腰间掏出了那个曾给二爷看过的小金鹿刀,递给了阿桑。不用再问,阿桑已经知道了这刀的来历,他此刻的眼神异常的闪亮,也永远地记住他说的那句话:“告诉我,你可以活着出去!”
“九哥,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阿桑把金鹿刀攥在手里,眼神异常地坚定。
“当然,鬼挡杀神,神挡杀佛,谁挡道送谁去西天。”九哥也是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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