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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剑我自然接不住,但如果你实在不给我们活路的话,我们未必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顾长生昂然道。
“勇气可嘉,只是小子,如果要玉石俱焚的话,你的份量还不够!”莫无伤道。
“那么加上我呢?”一声叹息。
莫无伤心跳陡然加剧,剑音斩!
剑音斩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基本无效,只能算是展示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剑修者一般在不愿战斗的情况下通过这个来告诫对方自己的存在。但是如果实力相差太大的话,那么剑音斩便成了一种恐怖至极的音杀术,无影无踪,无形无迹,杀人于无息之间。
这人是个高手,最起码跟自己不相上下。莫无伤暗道,随机拔剑入鞘,剑锋开合间已将沁入心田的剑音斩灭。眼神一眼便看向了人群中的顾林清。
“你是来打抱不平的么?大侠。”莫无伤口中的讽刺意味很足,“那么我告诉你,还是不够!这小镇三千余人,你能护得了几个。”
莫无伤挥手,扬剑!只待一言不合,杀!
“旁人我不管,但是长生是我弟子,谁杀他,我杀谁!”顾林清踏步上前,与莫无伤相对而立。他手中无剑,胯下无马,谈笑间却自有一股气势,与莫无伤分庭抗礼,丝毫不让。
“哦,那如果是我要杀他呢?”莫无伤冷笑,顾林清与自己不过伯仲之间,胜负易见,生死难分。顾林清或许能击败他,但是绝对不可能杀掉他。
“你杀不了!”顾林清一字一顿道。
“试试?”莫无伤眉毛一挑。
“试试!”
莫无伤直接出剑,惊鸿!
剑名惊鸿,剑诀亦名惊鸿。莫无伤纵身而起,身形在空中翩然而动,姿态优雅大方,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本来浓郁的杀气一扫而空,不再有一点危险的感觉。
然而莫无伤是来杀人的,怎么可能不危险。杀气不见,自然是隐藏在了剑势之中。
顾林清没有因为没有感觉到危险而放松警惕,感觉不到危险不代表没有危险,感觉不到杀气不代表不会死人!
“惊鸿,杀!”惊鸿不过是前奏,杀才是正题。莫无伤的杀气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目标是顾长生。
莫无伤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顾长生,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顾林清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在莫无伤杀气流露的瞬间便闪到了顾长生身前,挥掌成剑,剑气纵横成墙,拦下了莫无伤必杀的一击。
“破!”莫无伤怒吼,杀气如龙,宛如实质,很快便击破剑气墙,再度杀向顾长生!
顾林清携着顾长生退,再度凝墙,莫无伤再破,再凝、再破。
如是者三,莫无伤杀气虽已消散大半,却似乎仍有余力;而顾林清剑气已尽,无力防御。
“可惜,少了一柄剑。”顾林清暗叹。
如果一剑在手,顾林清纵然不敌,也有数种方法磨尽莫无伤的杀气。高手相争,胜负只隔一线,一线生,一线死。
顾林清叹息而前,准备以身饲剑。莫无伤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若能击伤顾林清的话,倒是个意外之喜,能伤就能杀。
见顾林清挺身迎剑,顾长生暗道不好,来不及细想,直接大步上前推开顾林清,杀气直接碰上顾长生的胸膛,瞬间便撕破他相对薄弱的防御,撕裂他的肌肤,进入他的体内肆虐着。
顾长生惨叫一声,跌落地上,痛的不停打滚。
“长生!”人群中一声惊呼,文秀哭喊着推开人群,跑到顾长生身旁,查看着顾长生的伤势。见顾长生鲜血淋淋的骇人伤口,文秀哭的宛如泪人一样。
顾康也几乎同时挤到了长生身边,一面心疼着自己的儿子,一面不住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不碍事的,妈,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顾长生强忍着疼痛安慰老妈道。
“你不该这样的,”顾林清心痛,沉声道,“他那点杀气不会伤我太重,不值得你这样拼命。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给自己交代。”
“能伤就能杀!”一旁的莫无伤忽然冷冷道,“不得不说,这小子救了你一命。”
“试试!”顾林清捡起顾长生跌落地上的长剑,剑柄刻着两个小小的字—长生。
剑是顾林清亲自为长生锻造的,是他给他的出师礼。
手中有剑,方能守护所愿守护之人。不记得是听谁说过这句话,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懂了。
顾林清右手执剑,向后微微一荡,剑气激荡,杀气横生。
“来战!”顾林清喝道。
“不必了。”莫无伤忽然还剑入鞘,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好好先生。“战斗的理由已经没有了。又何必浪费力气。”
“除非,”莫无伤道,“你真的想让这个小镇成为地狱。”
莫无伤身后一阵哄堂大笑。
“陆镇长,现在可以把粮食交出来了吧。兄弟们等着上路呢。”莫无伤微笑,“我虽然嗜杀,但如果对象配合的话,我也不介意少死几个人。”
陆成叹息一声。
莫无伤露出胜利的微笑,转身。
“等等!”莫无伤回头,却见顾长生已挣扎着站起来,胸前的伤口明显的小了一圈,肆虐的杀气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我记得我说过,这粮食,最多只能给你们两成,再多的话,不行!”
怎么可能,莫无伤心神一凝,原以为顾长生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些日子,谁想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就能站起来了,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有一战之力。
“少啰嗦,不够吃?在多死几个人就够吃了。”莫无伤身后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按捺不住,张开大手,直接狞笑着向顾长生抓来,“再有人敢啰嗦的话,直接将你们村子屠了,粮食抢了。到了阴曹地府,或许能有足够的粮食吃吧。”
顾长生看着抓来的大手,眼神凝重,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一只文弱的手忽然挡在了顾长生面前,一下子抓住了袭来的铁拳。顾长生抬眼一看,是莫无伤,不解。
“小子,今天我给你个面子,粮食我可以只要两成。甚至以后也可以保证不来这里。但是呢,你也得给我个面子,如何?”莫无伤道。
“好!你要什么?”顾长生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他有的不多,莫无伤所能要的自然也少,最多不过一死而已。
“你,跟我走!”莫无伤笑道。
“不行!”说话的人有三个,文秀、顾康和顾林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跟你走!”
顾林清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横剑立于顾长生身前。
“这是我的底线!”莫无伤声音有些发寒,“刚才我不愿再打不是怕了你,如果觉得你们能抗衡得了我这三百铁骑的话,那么,来吧!”
“我跟你走。”顾长生道,挥手止住了仍想要劝阻的父母,“他们力量太强,我们对付不了,只能妥协。况且他们要我一起去也未必是要对我不利,你们放心。”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劝你了。你走之后我也会离开,不能帮你照顾你父母,我很抱歉。”顾林清道。
“如果废话完了,那就赶紧上路吧。弟兄们还等着回去呢。”见顾长生仍在与父母互道离别,不禁有些不耐烦。
“你叫什么名字?”莫无伤转向顾林清道,“身手如此不凡,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吧。”
“顾林清!”
“顾林清?不应该啊。”莫无伤皱了皱眉头,“你不姓赵?”
“姓赵?为什么?”顾林清心中一热,或许能从莫无伤出寻找到寻回自己记忆的蛛丝马迹。
“我看你的剑势似乎与平阳郡的赵家有些相似,所以才以为你姓赵,既然不是,那么相比是我看错了。”莫无伤解释。
“原来如此。”顾林清不再继续追问,心下却暗暗记下了平阳郡赵家这个名字,等着有一天能够前去看看,或许那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成的粮食也是不少,满满的装了十几个大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清水镇。
顾长生自然也是跟着莫无伤走上了回去清风寨的路。一路上顾长生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冷眼观察着,从他们闲时的话语之中也是了解了不少讯息,比如那个一剑杀了林强的家伙叫宁诗成,是莫无伤的五弟子,也是莫无伤的忠实粉丝,常以‘小生死剑’自称;而那个向自己出手的壮硕汉子名叫郭盛,人称黑虎,是一个体修,传说天生神力,皮粗肉厚,常人一剑在他身上都留不下痕迹,很是厉害;还有一个人被称为‘影子剑’,别人谈论他时从不曾提及他的名字,似乎是个禁忌,听说已经触摸到了明剑境的门槛,是这群人里除了莫无伤之外最厉害的,对于这个‘影子剑’,顾长生最为忌惮,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他,而他却一直在这行人里存在着,不显露行踪。
顾长生收集这些不算情报的情报,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生存,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很快就会跟这些人打交道了,而且是不大友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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