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船长敲响了佐伊的门。
佐伊不耐烦地打开门,但暴躁情绪却已平复不少,睡眼惺忪地问:“到了?”
“是的,船已靠岸。龙少尉和加藤列兵已在指令室等候。”
佐伊摆了摆手,让船长先去,重新关上门,大致刷洗一番后始穿上外套来到指令室。
龙飞云和加藤祐直皆已落座,正精神奕奕地望着她。两人根基不浅,经过头夜的调整,皆已恢复到最佳状态。
龙飞云双手互抱虚枕后脑,双脚和后背用力,将两只凳腿推靠离地,前后摇晃,那模样很是悠哉。冲佐伊笑了笑,“胜利号已到达目的地,轮到我们转行陆路出发了。”
加藤祐直带着淡淡哀愁转向窗外,喃喃道:“离家乡又近一步。大名,我很快就回来了。”
三人稍作打点,做好下船准备。
码头距离咸清城不过三十公里路程,来回只需半天,临下船时,佐伊还是谨慎的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对船长又重新叮嘱了一遍。
龙飞云早已兴奋地来到船头,欣赏咸清的外港风光。也许是受了龙飞云雀跃欢快的心情影响,加藤祐直的思乡愁结很快消失了,率先守在跳板旁,双手撑在栏杆上面带微笑地眺望海面。
码头边的海面上岩礁密布,咸清半岛土质当属坚硬。
下了船,上了马,三人找了个路人问清路径,拍马向咸清城疾奔。一路前行,黄土逐渐取代岩石铺满地面,盛开的木兰花三三两两随处可见,馥郁的淡香迎风飘扬,让三人不由的有些痴醉。
咸清半岛位于黄叶大陆东部,东北与新下叶的远东冰原接壤,西北与武国东北三市接壤,东、南、西三面临海。因岛上风光旖旎,故有“百里锦绣江山”之誉。咸清半岛本是统一的单一民族国家,历史上有过咸清和大釜称号,两种称谓曾经混用,也曾经是武国的附属国。数十年前,纽洛芝帝国企图以咸清半岛为跳板,牵制、渗透、打击甚至入侵武国,派军侵入咸清半岛。武国识破纽国阴谋,遣军支援咸清,两大帝国签订停战协议后对咸清分割占领,使咸清半岛人为地分成两段,南面建立大釜城国,北面建立咸清城国,形成如今的南北对峙局面。
咸清城国位于咸清半岛北部,历史悠久。国内多为山地,作为城主圈禁之地的木兰山,是国内最高点,咸清城便依此山而建。咸清盛产人参和苹果,尤以咸清雪参闻名世界。曾有传说赞咸清千年雪参,说它能起死人、肉白骨,由于百年雪参已属罕见,千年雪参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是以从来没有人印证过这个传说。
木兰是咸清的国花,咸清城北的木兰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木兰花,大红大紫的一开,成为咸清城的一个鲜明标志。
拍马疾驰一个多小时后,三人进入咸清城。与乌达城相比,咸清城明显热闹得多。这也难怪,草原国乌达的国土面积是咸清的十几倍,人口却只有咸清的九分之一,自然显得人烟稀少。相反,咸清的人口密度很大,据说,咸清的人口有九十多万,其中有三分之一集中在咸清城及其城郊地区,在这座面积并不算大的城市里,显得十分拥挤。
问清城主府所在,三人牵着马寻过去,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咸清城主府的守备看来比乌达城主府森严,除了府门卫兵外,整面南墙每隔三米便有一名哨兵站岗,四面加起来粗略一算,光府外站岗的兵丁便有四五百人。
“这些卫兵是咸清兵还是大名兵?”龙飞云有些疑惑。山田苍统率的十万大名远征军就驻扎在咸清,而且已控制了局势,是以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加藤祐直从东到西扫了南墙一眼,“我认得大名兵的服饰,他们不是。”
龙飞云眉头微皱,“这么说,他们是咸清城主府的卫兵。可是,这就奇怪了,咸清不是已被山田苍控制了吗?那么,这座象征咸清权力中心的城主府,怎会全由城主府的卫兵负责警戒?难道,山田苍不在城主府中?”
佐伊道:“何必乱猜,上前一问可知。亮出海军身份,量他们不敢为难。”
龙飞云笑了笑,“最好还是心里有底,遇到突发情况才不至于慌神。”
“我先找个人打听一下。”加藤祐直转身走出,拦住一个路人,然后与路人调侃起来。过了半晌,回到龙飞云身边,道:“据那位大哥说,山田苍不在城主府内。山田苍虽已控制咸清,却仍对城主以礼相待,十万大名远征军全部驻扎在城东海边。”
“山田苍待在他的远征军大营里?”龙飞云问道。
加藤祐直摇了摇头,“山田苍在咸清城北面的木兰山上。”
佐伊道:“那么,我们似乎已没有进入城主府见城主的必要。”
龙飞云想了想,道:“好,听你的,也省得麻烦。我们绕过城主府,直接前往木兰山,会会这位大名储君。加藤,你问清此去木兰山的路径了?”
加藤祐直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于是,三人在城主府前止步,继续沿着大街向东行进。城主府长宽数百米,来到府墙的东南角,从此转向北行便可直通木兰山,不过却得一路遭受东墙卫兵的质疑和盘查。龙飞云不愿节外生枝,三人又继续向东走,走了大约七八百米,方从一条横巷转向北行,寻路前往木兰山。
出得城镇,三人翻身上马,放马缓行。
龙飞云喃喃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首,何况客处异乡易生变故。山田苍放着十万大军不管,自己跑到木兰山来,究竟仗恃什么?”
加藤祐直道:“还在大名时,我时常听人提起山田苍。此人不仅实力高强,治军备战、破敌斩首的才能也总为人称道。我想,他敢放任大军无首,自有他的道理。至于是何道理,待我们见到他当面一问便可知晓。山田苍独居木兰山,未带一兵一卒,只有他的卫队长随侍左右。”
龙飞云笑道:“且不论实力和才能,他的胆识倒颇叫我佩服,孤身远离大军不说,还敢待在咸清城附近的木兰山。咸清城主若有意杀他,只需封锁消息,派一支兵马在山东要道口阻截大名远征军支援,再以主力围山攻剿,他纵有通天之能料来也插翅难飞。就算他再强,总抵不过数万大军吧?”
佐伊道:“根据海军的有效情报,咸清的军力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强。此前传闻,咸清和釜国各出五万兵随大名远征军入侵武国,并不准确。其实,咸清总兵力只有三万多人,分成一个军警师和三个常规师。”
龙飞云颔首道:“嗯,那么,城主府外的站岗哨兵应该是军警师所属。”
佐伊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回到山田苍的话题上,加藤祐直道:“以山田苍一人之力,要与三四万人对敌自然不太可能,别说三四万人,就是三四千,山田苍恐怕也难保无虞。但他向来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据说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统军有统军时的霸气,治国有治国时的韬略,上战伐谋,说不定他握有令咸清城主不敢轻举妄动的把柄也未可知。”
说话间,三人循路来到木兰山脚。远远望去,漫山遍野开满了大红大紫的木兰花,路口有个头罩兜帽的黑衣人,正坐在路边一块大石盘上望着一片木兰花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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