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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军事学院的排名比武，随着进入淘汰赛尾声，全场气氛渐至高潮，数百学员喊叫声冲破云霄，为高手的精彩表现喝彩，而到了冠亚军出炉一刻，欢呼更是到达顶峰。
但就在这时，主持比武的卡尔?斯基拉奇中将，骤然怒吼一声：
“别他妈瞎嚷嚷，整队！”
所有声响戛然而止，教官们喊着口令集合各自的学生，包括分获冠亚军的米兰达和韦伯，也灰头土脸加入到队列之中，而斯基拉奇将军一脸怒容走到众人前方：
“差劲！太差劲了！”脾气暴躁的中将伸手指点着未来的军官们，“你们这样的笨蛋，上战场死得很快！”
将军又转向教官们，语气严厉：
“你们怎么教的？不懂得用最省力的方式杀人，力气再大也是废物！战场上，超过万人规模的战斗，厮杀两个钟头很平常，他们这种打法，能坚持半个钟头吗？”
格斗教官蒂姆首当其冲，尽管心里有些不服，但军人最忌当众顶嘴，何况对方是有“疯子卡尔”外号的帝国名将，当下惟有立正回应：
“是，长官，属下知错！”
斯基拉奇沿着队列走了几步，目光停在米兰达脸上：
“这样下去，你会给你爸爸丢脸！”
米兰达明明拿了第一名，纵然她也崇拜父亲方丹元帅，却从不怀疑自己能够青出于蓝，今天惨遭将军如此评价，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将军继续走动，又戳了戳亚军韦伯的胸口：
“你是男人，比米兰达?方丹只差了两级，结果输得干干净净，没有还手之力，更丢人！”
韦伯挺胸回应：“是，长官！”
斯基拉奇记忆力极好，从队列中找出另外两名进入四强的选手，也是逐个挖苦，说他们仗着贵族家世，自幼修炼，却只会用斗气压人，一旦斗气比不过，就输得毫无脾气，将来上了战场，难道也只能用优势兵力，一旦劣势就不会打了？
最后，斯基拉奇停留在常乐面前，勾了勾手指，叫他从队列后排走出，站到众人面前：
“这小子，才是真正的第一！”
几百名学员鸦雀无声，他们是不敢吭声，但脸上表情足以体现其惊愕、困惑和不服。
贱民小子倒在八进四的淘汰赛，跟另外三人并列第五，也算本次比武最大的冷门了，毕竟进入八强的最弱也是九级武者，常乐不过是个“一级修士”，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要说他是“真正的第一”，没有任何人能够赞同。
同样也没人知道，常乐其实是故意输掉的。
他本意早已想好，要跟米兰达好好较量一番，挫挫大小姐莫名其妙的傲气，可在八进四那轮，恰好抽中了那位韦伯，对方“二级战士”的等级，忽然让常乐想起了医院里那个斯图尔特少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斯图尔特也是二级战士，如果他打败韦伯，意味着他也有能力杀死斯图尔特。尽管杀斯图尔特的时候他比现在弱很多，不惜“示弱”、“求饶”、“装死”，以及分身偷袭等，花样百出，并且在雪球支援下才得手。
可无论如何，他之前没有被当作主要嫌疑人，理由正是实力弱小，如果打败了韦伯，简直相当于“投案自首”。更要命的是，他从背后刀砍斯图尔特之后，还一脚踹断了其脊骨，与本次比武脚踹鲁宾完全相同的部位，造成相似的伤情，届时也会成为有力证据。
方丹元帅对“女间谍越狱案”眼开眼闭，明知是常乐所为也不加追究，可菲利普一定会追查到底，毕竟莎莉的间谍罪名就是出于他的栽赃，而死去的斯图尔特又是他侄子。
想到这一点，常乐立刻就放弃了与米兰达会师决赛的打算，与韦伯周旋片刻之后，假装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斗气也只激发出一级修士的水平。
但在斯基拉奇将军看来，“一级修士”能跨越两阶的鸿沟，与二级战士斗上十几个回合，已经是惊天奇迹。
他特别强调着，指向所有学员质问：
“跟这小子交过手的，你们自己回忆，他有没有跟你们拼过力气？没有！因为他力气比不过你们！但是，他的战斗体现出了智慧！他抓住了你们每个人的弱点！”
将军举出几个战例，包括第一轮被踹断脊骨的鲁宾，有的轻敌冒进以至失去重心，有的龟缩迟缓错失战机，还有的被引诱到高台坑洼崎岖处，自己脚下拌蒜，讲到后来，不仅常乐，众学员也都明白过来，将军其实讲的是战争。
其实常乐“蛮牛之体”的力量与韦伯相当，在数百名学员中仅次于米兰达，他是故意隐藏实力而已。但大家似乎都忘了，假如常乐力量不够大，又如何能够顶着上百公斤的重甲，还做到比对手更灵活？
众人不愿承认比不过一个贱民小子，只有往贱民特征上想：
“大约贱民从小挣扎求生，所以格外狡猾吧！”
最后，将军做总结：
“你们这个比武排名算个屁，老子不是来找打手刺客，是来挑军人，挑指挥官！我做主，这小子是第一！”
真正的第一名米兰达终于憋不住，喊了出来：
“将军！”
斯基拉奇中将不理她，转向了常乐，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目光中却都是热切：
“学员常乐，你愿意来我的军团吗？我让你做见习少校，希望你尽快可以独立指挥一个团！”
这下常乐都涨得脸色通红，忍不住要谦虚推辞，毕竟一入部队就做校官，这种事根本前所未闻，他自己也不大有信心。而学员们也不再顾虑将军的威严，“嗡”地一声议论纷纷，大意都是不理解将军的思路，这贱民小子明摆着狡猾怕死，到时候只会带着一团人逃跑。
博格上校一脸阴沉，快步走到将军面前，敬了个礼，低声说了几句话，常乐凭“洞察”天赋听得清清楚楚：
“将军，您说得很有道理，单纯比武不能体现学员的军事能力，学院将会根据您的思路，再组织一次实战演习来排名。不过，您不能直接带人走，这是规矩，毕业时各军团和机关要抽签定顺序，依次挑选优秀学员，否则争抢起来还不乱套了？”
这番话有理有节，但首先就作废了本次比武，也令将军指定的“常乐第一名”无效，其次还不让将军带走常乐，破坏了其直升少校的前程，最后，所谓的“实战演习”，只怕在规则或者进程上也会针对常乐。
斯基拉奇中将当然知道规矩，到学院选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这次想藉着亲自主持比武占些便宜，被博格这番话一堵，他也无言以对，哼了一声看向常乐：
“实战演习很危险，但不能畏惧怕死，也别送了小命，等我的二军团来选人吧！”
说完，将军转身上马，带着几名卫兵绝尘而去。
博格走到常乐面前，阴沉似水的一张脸转瞬间换成了灿烂笑容：
“恭喜你，贱民常乐！既然斯基拉奇将军欣赏你，就好好干！实战演习的时候不要给将军丢脸！”
然后他面向全体学员宣布：
“学院现在开始筹备，十天之后，你们将会编队参与实战演习。本学院实战演习允许伤亡指标5%，知道什么意思吧？会有人死，就像今天的比武！”
博格的目光最后又落回到常乐脸上，眼中隐约透出几分杀意。鲁宾是他的心腹爱将，挨了常乐那一脚之后生死不明，就算能救活，终身残废也是肯定的，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会有人死”这句话针对的是谁，常乐早有心理准备，但他满脸微笑，比任何人都从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至于今天的比武，哪怕排名作废，至少常乐尝试了跟战士境界的对手正面交锋，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准确估量，收获依然不小。
而米兰达听说她不是“真正的第一”之后，那脸色涨红的模样，也让常乐从心里偷笑出来。这姑娘只是过分骄傲，没什么坏心眼，只要她不主动惹过来，常乐并无必要非得跟她狠狠打一架，今天这样的局面就很令人满意。
由于不少人身上带伤，整队回到学院后全体解散，放假半天。
常乐做的第一件事，是取出收藏了很久的新床单，将沾满鲁宾等人皮靴印的脏床单送去洗衣房。相信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来踩一脚，他对此很有把握。一边微笑着换床单，一边还向鲁宾的几个同伙看去。
那几个家伙急忙低头或者扭脸，现在连与常乐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鲁宾的惨状给人印象太深刻，纵然常乐一如既往的微笑，在他们看来已经变得阴险毒辣起来。其实改变的不是笑容，而是他们的心态。
床单一事处理完毕，常乐来到树林中，四下张望确认无人，便进入兽魂空间，直接出现在莎莉身旁，向她敬了个礼：
“长官，菲利普一伙，又有一个人被我干掉了。我不会停手的，希望您也尽快好起来！”
不过此时的莎莉听不见，她置身于综合医疗舱，处在深度睡眠中。常乐只能隔着透明玻璃罩，注视她安详甜美的面容。
自从常乐的兽魂修炼晋级二阶，兽魂塔背后的苍茫障壁上就出现一条通道，走过去之后豁然开朗，竟是鸟语花香的一处幽静山谷，基地新增的功能区域设置在林边，包括了医疗所，以及一处“虚拟战场”。
当幻影女管家蓓蓓提到“虚拟战场”四个字的时候，常乐就立刻想到了学院有一个同名的神秘所在，据说是“光明圣帝”留下的魔法装置，里面的战场、士兵等等，一切都是虚拟，但置身其中与真实世界无异。
学院的“虚拟战场”常乐并没有进去过，一百积分可以兑换一次使用机会，但积分极为宝贵，他一直没舍得动用。而兽魂空间里一切都属于他，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他在外面控制台做了些设定，例如“难度中等，人数：8，地形：丛林”等等，走入一片光晕之后，就好像被传送到另外的空间，完全真实的空间。
按照预设的地形和敌情，八个与他同等级的对手在密林中忽隐忽现，或单独袭击，或几人合围，与常乐一场激战，若非他们被杀死后会原地消失，常乐根本感觉不出是在虚拟世界。甚至他自己被打中时的疼痛也完全真实。
更令人称奇的，是敌人脸上丰富的表情，被偷袭时的惊呼，乃至临死的惨叫，所有这些无一不真。常乐也曾在其中不幸“战死”，然后就在控制台旁边醒来，检查身上并无伤痕，可咽喉挨刀的剧痛已经深深刻在他心里。
学院里的“虚拟战场”听说就是这种特征，看来八成又是圣帝从“异世界恶魔”手中夺来的，就像魔鬼森林中那片培养怪物的遗迹。
但所谓的“异世界恶魔”，至少目前常乐看不出恶在何处，女管家蓓蓓只是个人工智能的幻影，生化人冰雨也事事服从命令。难道，将来开放区域更多时，会有真正的恶魔出现？
虚拟战场的时间概念似乎也有不同，到兽魂铃外天色渐渐昏暗时，这半天的功夫，常乐已经实实在在经历了几天的苦战，从精神到体力都疲惫万分。
可惜这一切只存在于意识中，所以只能用来增加战斗经验，无法利用“缓慢的时间流速”来修炼。
就在常乐奋战于兽魂空间时，外面的树林里也很热闹，先后有两对男女学员来这里幽会。
既然快要开战了，平时眉目传情的一些人就要尽快确定关系，否则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
常乐在兽魂铃中也可以感知外面的世界，不过两对学员都没让他看到什么刺激景象，充其量只是拥抱亲吻。贵族子弟认为幽会应当止于亲吻，野外过度亲热有失体面，而平民女学员也不想太快将自己奉献出去，以免显得太贱。
芬妮是第三拨抵达树林的，常乐知道她在等博格上校，幽会的学员却不知道，都躲到树后偷看，窃窃私语着猜测芬妮在等什么人，芬妮外号“冰美人”，平时不苟言笑，骄傲的模样气质直追米兰达，她也会跟人幽会？
博格上校果然很快出现，但他刚刚抵达树林边缘就警觉到还有别人，毕竟这次没有莎莉那样的高手做斗气屏蔽，于是上校面目严肃地装作抓违纪，将树林里幽会的情侣一顿骂，每人都给扣了分。
芬妮也在挨骂之列，冰美人低着头也不吭声。不过众人离去的时候，常乐还是听到博格对她轻声道：
“来我办公室，那几个家伙都不在，现在很方便！”
芬妮到了博格的办公室会发生什么，常乐完全能猜到，就不去想象了。
他在兽魂空间里向冰雨请教了几个格斗问题，稍作切磋，换句话说，又被冰雨打了一顿。然后他躺到居所的床上小憩，抚摸着雪球逗弄，舒服得它满床打滚，自己也趁机缓了缓，调养了相当于几天没睡的疲惫精神，便回到现实空间，收起了兽魂铃。
到餐厅吃晚饭的时候，常乐几乎立刻吸住全院学生的目光，这在过去是只有米兰达和芬妮等绝色美女能享有的待遇。当然，众人看他的目光并非热切和迷恋，而是夹杂着尊敬、畏惧、鄙夷、不服等等复杂情绪。
有一点可以确认的，就是现在没人再敢当面羞辱他，即便私下议论“一个贱民而已，得意什么”，也得离常乐远远的，惟恐被这“凶徒”听到。然而常乐有“洞察”天赋，依旧听得真切，只是从小听惯了这些东西，完全充耳不闻。
平民学员费尔南多端着餐盘，特意坐到了常乐身边，嘻嘻笑着向他道歉：
“常乐，以前我误会你了，以为你逆来顺受，是个性太怯懦，没想到，你只是在等时机！这家伙，今天打得真过瘾！鲁宾是不是完蛋了，不死也残？”
常乐很难过地摇摇头：
“我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如果鲁宾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假！骗谁呀！”费尔南多挤了挤眼睛，“你的实力很强吧？以前一直隐瞒着？”
“瞎说！我就是一级修士。”常乐继续坚持一句真话不讲，因为天晓得费尔南多会不会是博格一伙，扮好人来下套的。
就在这时，费尔南多盯着远处愣了愣，伸手一捅常乐：
“喂！冰美人一直盯着你看，难道她对你有意思？”
常乐咀嚼着奶油土豆泥，抬头看去，果然见芬妮一直盯着他，即使他目光迎过去，冰美人也没有丝毫闪躲。
费尔南多骂了一句脏话，在常乐胳膊上狠狠一捶：
“你小子运气真好，这是多少人心里的梦中情|人！”
常乐只能苦笑，心说你们是没见到芬妮和博格在一起，“啪啪啪”的刺激场面，否则多少梦都统统碎掉。
不过他也承认，冰美人的确足够诱人，冷艳外貌无可挑剔，身材起伏堪称学院第一，与她相比，阿兰的身体简直就是一块平板，米兰达也只胜在个子高而已，温蒂还是个孩子，更不必多说。
在偷窥到芬妮与博格上校的事情之前，常乐身为男人，对她其实很有些本能的好感。
几分钟后，芬妮忽然端起餐盘，正大光明走到常乐面前坐下，此举顿时惊呆了餐厅中所有的人，连给人盛菜的伙夫都举着勺子忘了动作。
众人心中的女神，冰雪一样的美人，居然跟贱民臭小子坐到一起去了！
“我叫芬妮。”冰美人没有笑容，却并不冷淡，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常乐张着嘴，愣了一会，才答道：
“我叫常乐。”
“我知道。”芬妮微微一笑，“现在全校谁不认识你？一毕业就可以做校官的大天才！”
常乐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芬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常乐不说话，芬妮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骄傲？”
常乐点点头：
“美女都很骄傲，米兰达也骄傲。”
芬妮脸上细微的笑意又全部消失，她的目光转向在一边旁听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多马上会意，“嘿嘿”地干笑：
“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走，我走！”
芬妮注视着费尔南多离去的背影，茫然片刻，叹了口气：
“米兰达是贵族，她的真实的，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而我……只是装的，因为我很自卑。”
“你为什么会自卑？”常乐忍不住问道，心里却想：“为什么来跟我这个贱民谈自卑问题？”
芬妮沉默一阵，微微摇头：
“有些事，我不想说……反正，要留在学校，我付出了很多……所以心情很不好，当然也不会经常笑。”
这倒是实话，常乐知道她是被博格上校以“负分开除”胁迫着，做了后者的情|人。但他还是不明白冰美人的来意，便继续保持沉默。
“如果我有你那么厉害……呵呵，我又胡思乱想了。”芬妮说到这里，自嘲地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认真望着常乐，“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这里热得厉害。”
她说着话，解开了军服最上面的两个衣扣，拿手帕给自己扇着风，却也自然袒露了一小块洁白的胸脯，中间隐约一道深沟，向着下方被军服紧绷绷包裹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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