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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帝鸿寻姜嫄不到,只好跟娜拉前往精灵城不提,直说十天之后,天祭巫阵之前。
娜拉和帝鸿还是低估了一个原始的部落对神的信仰。短短十天,距离少典村最远的勇士氏族都已经找到足够的天祭人选赶了回来,更不要说最近的麻古氏族了。
春意不觉,天气渐暖,十天时间,让原本刚刚泛绿的草草木木变的郁郁葱葱,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几点坚强的花蕾。一抹稍稍深过这春色的绿意,缓缓荡过,绿意之中,一点鲜艳的七彩之色微微颤动着,盖的各色花蕾忽明忽暗,远远看去好像是在眨着眼。
待这抹绿意荡到眼前,才发现是一队身着绿色长袍的人类。队伍中间,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孱弱的女子,正被两个随从模样的人小心翼翼的搀着,而刚才那鲜艳的七彩之色,竟然是她头上的七彩花环。与丛中含苞待放的骨朵不一样,这花环上竟然满是怒放的鲜花,饶是已经春意盎然,但这汹涌的争艳之意依然显得与这春色略微有些不称。
队伍不远处,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只是这树林着实稀的厉害,两树之间最少也要隔上两丈远的距离。树林之中,一顶顶白色的帐篷依树而建,帐篷之前,袅袅的炊烟和时来暂往的人影宣示着这里不是普通的露营地。而是一个人烟稠密的村落。
几个同样身着绿色长袍之人从村里匆匆走了出来,冲着那渐渐行来的队伍迎了过去。
"姜嫄族长!"说话之人申请有些复杂,看上去对这个女子有些畏惧,可是眼神之中又有些欢喜和期待。
姜嫄看起来气色并不好,脸色苍白的厉害,在鲜艳的花环衬托下,显得更加憔悴。姜嫄微微笑了笑,朝着刚才说话之人说道:"百草祭司,天祭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百草祭司闪过身去,让出路来,伸手从一个随从手里接过姜嫄的手,一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边说道:"各个氏族的天祭人选都凑齐了,我们百草氏族也凑齐了,只是。。。。"百草祭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姜嫄无力的微微转过头,望着百草祭司问道。
百草祭司看了姜嫄一眼,低声道:"只是我族人选之中,尚有争议!”
"争议?"姜嫄不解的望着百草祭司,问道:"不都是自愿的吗?有什么争议?”
"按理说,力氏也是我族中人,所以。。。。”
"力风?"姜嫄有些吃惊,打断了百草祭司的问道。
百草族长摇头道:"此事只是跟力风大族长有关系,他的弟弟力牧,自愿做天祭祭品!”
"不行!咳咳咳。。。。"姜嫄说的急促,情绪又有些激动,所以只说了两个字就激烈的咳嗽起来,身旁的随从赶紧过来帮忙轻轻的拍了拍后心。
百草祭司见姜嫄咳的厉害,便没有再说话。
许久,姜嫄刚缓过气来,便问道:"力风怎么看?”
"他自然也是不同意的!"百草祭司恭敬的回道。
"还有其他人选吗?"姜嫄瞥了百草祭司一眼,问道。
百草祭司眼珠转了转,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氏族本来就是人员最少的,而且还有几个村落距这里太过遥远,所以没有其他人选了!”
姜嫄闭眼微微缓了口气,问道:"你们之中,可有人愿意替下力牧?”
自然这句话是冲着她周围的随从问的。
见没有人答话,姜嫄略有失望的迟疑了片刻,转头对百草祭司说道:"走吧,先进村!”
。。。。。。。。。。
姜嫄刚进了帐篷,还没来得急服药,就听到外面吵嚷起来。正在旁边配药的百草祭司直起身来,看了姜嫄一眼,点了下头,就朝门外走去。
只是这百草祭司还没到门口,两个人一边撕扯着一边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百草祭司抬头一看,正是力风和力牧两兄弟,赶紧行礼道:"力风大族长!”
力风看都没看百草祭司一眼,狠狠的拽了一把旁边的力牧,伸手又要去揪力牧的耳朵,却被力牧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到了一边。
力牧嘟囔道:"不用你管!”
姜嫄早就看清是这兄弟二人了,只是身体虚弱,不能立刻起身,所以赶紧冲百草祭司招了招手。百草祭司赶紧过来扶起姜嫄,姜嫄这才略微躬身道:"见过大族长!”
力风还没说话,旁边的力牧就插嘴道:"什么大族长,公私不分,凭什么我不能做天祭人选?就因为我是你弟弟?”
"你~"力风狠狠的瞪了力牧一眼,向前迈了两步,把力牧当在身后,回道:"姜嫄族长不必多礼,还是身体要紧!”
姜嫄微微一笑,略微点了下头,便转身准备坐下来。
"族长,你说说,力氏也是百草氏族的吧,凭什么我就不能做天祭人选?我这哥哥,根本就是蛮不讲理,一边说什么要为大祭司报仇,一边又不准我参加天祭巫阵,根本就是表里不一的家伙!"力牧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力风,朝姜嫄愤愤的说道。
"没有你,一样可以举行天祭巫阵!"力风狠狠的踢了力牧一脚,看的出这一脚着实是力道十足,饶是力牧皮糙肉厚,也痛的鬼嚎一声,跳起老高。只是这次力牧虽然吃了亏,却也没还手,毕竟他脑袋笨,不善于强词争辩,就刚才那些个话,还是早在姜嫄回来之前早就编好的。
"姜嫄族长,虽然我是大族长,当以大局为重,可是我也就这一个弟弟,从小相依为命,后来我过到帝陨膝下,我兄弟两人便极少相见!"力风虽然不如他弟弟一般蠢笨,可是看的出如此有情有感的话也不是信手拈来的,姜嫄不由的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这是这一笑不要紧,又带的咳嗽起来。
力风虽然对姜嫄有偏见,可是现在有求于她,不得不赶紧停住话语,凑了过来,稍显关切的问道:"姜嫄族长,你没事吧!”
姜嫄虽然身体虚弱,可是此刻乐极生悲,哪里是真的病痛,所以还是一边捂着嘴,憋着笑咕噜道:"没事,没事,大族长请说。”
力风只道是姜嫄在强忍着咳嗽,所以转头看了百草祭司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又继续说道:"百草氏族虽然人员不多,可是凑够这天祭巫阵人选也应该绰绰有余吧,所以我想。。。。”
"还真是不够!"虽然前一刻姜嫄还在笑,可是这一瞬间却又略带冷笑之意的打断了力风的话说道:"虽然我跟力风族长语言不合,但还真不是我故意刁难,刚才百草祭司跟我说了,如果不算力牧的话,我们族里还真是少一个人!”
其实这少人之事,力风倒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他还是寄希望前几天跟随姜嫄出行的几个随从里可以有人自愿填空,可是此刻听到姜嫄如此说,心里不由的先是一急,紧接着又有些怒意。尽管姜嫄已经声明这并非是她故意刁难,可是最毒妇人心,自己之前为了帝鸿之事对她那么不留情面,此时他自然也不会相信姜嫄所说的话,所以又转头朝着百草祭司问道:"当真?”
百草祭司虽然惧怕力风,可是在他眼中,姜嫄可比力风可怕一千倍,哪怕她现在是病恹恹的。百草祭司躬身看了姜嫄一眼,没有说话。
力风不由的火冒三丈,不过转念一想,以大局为重,此时还不宜和姜嫄闹翻。所以咬着钢牙狠狠的瞪了百草祭司一眼,又把目光转到姜嫄的脸上。
姜嫄微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力风族长也说了,我们百草氏族人员不多,而且比较分散,力风族长之前只给了十天时间,所以我们根本来不及去那些偏远的小村落寻找天祭之人。当然,如果力风族长再给我们二十天时间,定然可以找到替换力牧的人选!”
"你~"力风差点气晕过去,不过又不能发怒,所以强忍着怒意说道:"姜嫄族长这是开玩笑吧,再给二十天,帝鸿恐怕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哼!"姜嫄一听力风提起帝鸿,不由的心里微痛,不由的冷哼一声,讥笑道:"就算是现在人选够了,力风大族长就能保证天祭巫阵能够成功?就算能够成功,力风族长就能保证申屠老头的预言是真的?”
"不过说来可笑,大祭司传达预言,竟然没有找你这个大族长,而是找那个三不靠的申屠老头,我是该笑大族长做的太失败呢,还是该庆祝申屠老头老年得宠呢?”
力风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旁边神情呆滞的力牧。
姜嫄瞥了一眼力风,不由的又想笑,可是她也知道,她现在这样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力牧这个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且不论为了验证上训的预言必须启动天祭巫阵,就凭着当初帝鸿的嘱托,也必须这么做。想来也奇怪,帝鸿和力牧并不常见面,甚至可以说因为今年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才算多接触了几次,为何他单单要自己照顾力牧呢?姜嫄哪里知道,一向难得与人玩耍的帝鸿,在他第一个朋友力牧身上获得了太多的感动。
话说此时的力牧之所以出神,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昏迷时候的梦。十几天来,他好几次都想跟哥哥说说,可是那毕竟是个梦,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表达不好的话很容易坏事,所以就一直憋着没说。只是此刻提起大祭司,他不由的又有些伤心难过。
原本吵吵闹闹的两兄弟,一个气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呆呆出神,百草祭司低头站在姜嫄身边不敢言语,而姜嫄似有心事一般低头沉思着,一时间帐篷里安静的吓人。
许久,姜嫄吐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我来代替力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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