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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工虽然结束了,但驾驶员又传来不好的消息:路上翻车了。鲁运马上做好了到现场处理事故的准备。
鲁运和ANNA乘哈鲁纳的车到卡西纳事故现场,车翻在路下。看来驾驶员是在前边遇到车的情况下,紧急往右打方向躲避,不幸车开下公路,然后驾驶员又急往回打方向想转回路上,结果由于路面倾斜且路基太软,车辆离心力太大造成车辆翻倒。
看完事故现场,基本心中有数了。鲁运先让ANNA和哈鲁纳报告了附近的警察局,然后组织人把翻到的集装箱中的货物倒出来装到另一个车上。在尼日利亚很多事情如果中国人直接去谈肯定会多花钱的,因为黑人都知道中国人一般不太了解尼日利亚的政策,再就是都认为中国公司有钱。所以很多协调外部的事当然是ANNA出面更为合适。警察局告诉ANNA:“事故车驾驶员已经被警察局扣留了,要支付30000奈拉。”ANNA开始和警察局讲价,但没有效果。鲁运跟ANNA说让她先给警察局10000奈拉,剩下的明天带来。几经协商,警察局最后同意先把驾驶员放了出来。
倒完货后他们晚上赶回公司已是7点多,连夜准备好了明天回现场吊运事故车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一上班,鲁运安排吊车和拉事故车的平板车先走,因为他们路上走的慢。鲁运和ANNA等着驾驶员哈鲁纳,但今天哈鲁纳迟到了说:“马萨,对不起,因家里出了点小事来晚了。”“什么事?”“是儿子出了车祸,现在住在医院里了。”他补充道。鲁运一听是这事也就不再批评他了。
鲁运赶紧让哈鲁纳备好车,立马上路,一路风风火火,赶到现场时是中午12点半。鲁运让ANNA先到警察局和警察局谈价,ANNA对警察局长说:“虽是处理一个具体事故,希望我们站在中尼两国关系的高度来协商,希望得到尼日利亚警察和政府的帮助和支持。”ANNA把事故的处理提高到中尼关系的高度,警察领导听了后夸赞ANNA对公司工作的尽职尽责,同意照顾5千奈拉,说:“再交1万5千奈拉就可以了,警察局可以派警察帮助你们处理事故现场。”这就好办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跟ANNA一起到现场,他伸大拇指夸赞ANNA的谈判水平。年轻的警察告诉ANNA他叫索菲亚努,24岁,已当了5年警察,一个妻子,一个孩子,每月工资1万奈拉,住在警察局宿舍里,每月房租500奈拉。
在现场,索菲亚怒负责指挥路上来回的车辆,维持秩序。鲁运迅速组织吊车,忙到下午3点半终于把事故车吊起来。在事故现场旁围了很多7-8岁的孩子,一个小女孩头顶着一盘刚煮熟的还冒着热气的像山药一样的食品在卖。ANNA说这叫“卡沙巴”。鲁运买了一些,他们一起吃着,很好吃。一个黑人妇女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里领着两个孩子,头上顶着一盆米饭从远处匆匆走来卖,看来她知道这些处理事故的人没有饭吃。ANNA又买了一碗米饭让年轻的警察吃,警察摆摆手,只要了一瓶水喝着。鲁运对他的帮忙表示感谢。
现场处理完毕后,鲁运立即被一群黑人围住,这里头有雇用倒货物的装卸工,有夜间雇用的看车人员,也有一些鱼目混珠的人,他们围着鲁运伸手要钱。情况比较危险,怎么办?ANNA急中生智赶快拥着鲁运带着钱包进到面包车里,然后让这些人找出代表来和ANNA谈,经一气舌战之后,伶牙俐齿的ANNA终于用她的勇敢和智慧化解了矛盾,付了现场雇用装卸工的装卸费7000奈拉,夜间雇人看车费2000奈拉。
回公司的路上不时看到路边有农民赶着驮着东西的毛驴,哈鲁纳告诉鲁运:“豪撒人也不吃驴肉,因此毛驴不贵,6000奈拉就可以买一头。”
正说着哈鲁纳的电话铃响了,鲁运开玩笑的说:“快接,妈达姆又不放心你了。”哈鲁纳接完电话说:“是我叔叔死了。”鲁运说:“sorry.”然后问他:“尼日利亚死了人怎么办?”哈鲁纳说:“埋了就行了,如果是丈夫死了,女的可以改嫁,小孩子可以跟着母亲。但等孩子长大后再回到自己父亲家里。”
哈鲁纳问:“是不是穆斯林在中国死了后也火化?”鲁运说:“他们愿意火花。”哈鲁纳又问:“是不是象尼日利亚的火化要用木柴烧?”鲁运说:“不是,有电炉;一会儿就烧完了。”哈鲁纳听了后好像有点半信半疑。
回程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哈鲁纳连着接了2个电话都是他马达姆打来的,催他赶快回去,不知是又出了什么事,当车子到了哈鲁纳的村口时,见路边的黑暗处亮起了灯光,原来是哈鲁纳的小妻子领着她的儿子在路边等他。
祸不单行,路上哈鲁纳又接到一个驾驶员的电话说:“一个车又在乃贾巴撞车了。”
公司有100多辆车在跑,磕磕碰碰,翻车下路是难免的。处理事故是公司的正常工作。
鲁运和ANNA,哈鲁纳第二天一早出发。走到卡诺,哈鲁纳说要顺便到医院看看儿子,他的大老婆在医院里照顾儿子,哈鲁纳主要是去给他们送点钱。到了医院,哈鲁纳把车停在门口,他一定要鲁运和他一起进到病房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和我一起进去问候一声就行了,只说一句‘SORRY’就可以了。”哈鲁纳央求着。刚好里边出来一个医生看到这个情况也说:“去吧,说声‘SORRY’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医院看上去很干净很正规,不像那些个人诊所那样简陋,门口也绿化的很好。走廊里人来人往,但人们都轻手轻脚没有声音。走进病房看到哈鲁纳的儿子在打吊针,病房不是很大,一个房间有两张病床,铺着洁白的新床单,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他们赶忙迎上来打招呼,非常谦恭的向鲁运鞠躬道谢:“TH鲁运NKYOU马萨.”。这就是哈鲁纳的大老婆,哈鲁纳把钱给了她,说了几句豪撒语。然后很快就离开了。出了医院哈鲁纳告诉鲁运:“今天你来看我的儿子,妈达姆很高兴,一再说向你表示感谢。”哈鲁纳认为他的中国朋友今天一起到医院里来看孩子,这使他在妈达姆和其他人面前有了面子,也使他的妈达姆有了面子。
车子穿出卡诺市里时,看到很多人堵着路在游行,车子只好从人群里慢慢穿过。鲁运有点担心激动的人们会砸了车上的玻璃。哈鲁纳说:“没事,不是针对我们的,不是针对中国人的。”
这次出事地点正好在一个村头上,事故车还在路下边。车身倾斜,差一点就翻了,把村边上一条用水泥修的排水沟压塌了。事故惊动了整个村庄,村里的孩子围满了现场。
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不像以前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鲁运先让ANNA找到附近的警察局请警察。
趁这个空儿,随行来处理事故的黑工布莱克和曼买了点饭和驾驶员坐下来吃。他们两个一边吃一边在说着悄悄话:曼说:“上一次回家看父母,父母更老了,身体常常生病,自己也没钱给父母。”还说:“上个月妈达姆带着孩子回老家呆了20天,妈达姆回来后问我:这么长时间你一个人在家没到三文格里吗?”布莱克笑了说:“妈达姆不相信你。”曼说:“我妈达姆现在对我不好了,一个星期都不跟我在一起,我很不高兴,我想再娶个马达姆。”布莱克没有参加意见,他和曼说:“我妻子怀孕了,她征求我的意见:生孩子时是不是到医院?我说:不到医院,在家里生。”
哈鲁纳买了一些芒果,芒果很小,但颜色金黄的新鲜,是从路旁的小贩那里买的,5奈拉一个,鲁运吃了2个,味道很特别。哈鲁纳说:“这是一个特殊品种,虽然小但好吃。”
一会儿ANNA带来了两个警察,她来到鲁运跟前小声跟鲁运说:“讲好的价钱是2万奈拉,给警察2万奈拉就可以清理现场了。”鲁运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因为靠着村庄夜长梦多,怕再出其它的事,因此ANNA把钱交给了警察马上启动了吊车。一会儿车被吊起来了,但车轮下毁坏的下水道暴露出来。村庄里一个领导不让他们走,说:“这下水道是政府修的,怎么处理必须由政府说了算。”没有办法,只好让ANNA和警察一起去报告了政府,政府的人说:“修这段下水道用了100万奈拉,要求赔偿。”警察又报告了警察局领导,有警察局领导看了现场并亲自到政府替他们讲了情,并特别说明:这是中国人的车,如果要价太高,影响不好,好说歹说讲到1万5千奈拉。ANNA赶快去交上钱算了结了这次车祸。
看看天色已晚,鲁运和ANNA马上离开事故现场,大约开出了3公里找到了一个停车场,他们把车停在停车场里,今天只能在这里露宿了。这个停车场里停着很多大型运输车,就像国内的路边停车场一样。
风沙已经暂时退去,天气不冷,这个季节也没有蚊子。鲁运和ANNA还是决定先解决吃饭问题。他们在停车场附近转了一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市场,有几个简陋的饭店,都是卖黑人的食品,看到中国人进来,摊主们热情的打着招呼,争着问:“吃点什么?”鲁运看了看大部分是米饭加辣味调料,再就是那种用塑料袋装着的不知放了多长时间的面包。有上一次莫夸的经验,当然还是找煮鸡蛋了。旁边有几个摊贩是卖熟鸡蛋的。ANNA让摊贩煮了20个鸡蛋拿到车上。3人在车上一人吃了几个鸡蛋就算是一天的饭了。
旁边不远处有一处撒拉的房子,黑工和驾驶员哈鲁纳已经拿着自己的席子到了那边。他们把席子铺在墙根上,脱下鞋子,在席子上盘腿而坐。
肚子不饿了,看看表已经晚上8点多。天空是深深的墨兰色,星星很多很亮。鲁运走下面包车到周围转一转,小吃的摊贩还很热闹,在这里停车过夜的驾驶员们在小摊上吃着简单的食物,有的一边吃一边喝着易拉罐的饮料。
布拉克手里拿着一包烤羊肉边走边吃。看到鲁运后问:“马萨,吃饭了没有?”鲁运说:“吃过了。”布拉克摊开烤羊肉一定要鲁运尝尝。布拉克说:“这个绝对不脏,是我看着烤的,吃吧,没问题。”鲁运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热乎乎的,蛮好吃的,调料味道比国内新疆烤羊肉的还好呢。
渐渐的小吃摊上的人少了,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汽车上。停车场附近没看到像样的住宿的地方。只是稍远处有一些泥屋,就是农村老百姓的房子。看来在车上过夜是最好的了,怨不得很多驾驶员在车的下方都挂上一个网子,原来这是他们随时露宿的吊床。
鲁运和ANNA,哈鲁纳回到了面包车上,哈鲁纳坐在他的驾驶员位上,鲁运和ANNA分别在后排放下车座的靠背靠着,鲁运和ANNA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当鲁运一觉醒来时是夜里2点多,还要熬3个小时才天亮呢。哈鲁纳倚在自己的座位上睡得正香。沉睡中的ANNA是那么安静,白日里那活泼的神态已深深的躲在她美丽的面庞里边,青春四射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鲁运想,ANNA一定是正在做着一个美丽幸福的梦。他静静的注视着ANNA,也沉沦在幸福之中......鲁运多么想轻轻的抚摸一下不畏艰难辛苦,甘心情愿跟随自己的ANNA,看着她那黑嫩饱满的腮和红嫩性感的厚厚的唇,他心醉了。但他不能,也不愿惊醒ANNA的美梦,更不愿失去这幸福的时刻。
非洲的夜晚真好,静静的,清清凉凉的,满天繁星就像一颗颗宝石镶在深蓝色的绸缎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ANNA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嘴唇抿了一下。鲁运说不准ANNA是醒了呢还是仍然沉沦在自己的美梦中。当鲁运正要离开座位时,突然ANNA双手搂住了鲁运的脖颈,ANNA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鲁运,无语,两人就这样近距离的对视着,长时间的对视着,愉悦的心情好似春波荡漾,万籁俱寂的夜,一切都在沉睡中的夜,感觉是那么美好,只有天上的繁星调皮的向他们眨着眼睛,鲁运和ANNA是多么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是时间在飞快的流逝......哈鲁纳挪动了一下身子,鲁运试着想离开,但ANNA的双手仍扣在他的脖子上......
东边渐渐的白了,他们反而都不希望天亮的到来了......
哈鲁纳跳下了车,鲁运解开ANNA的双手也走下了车,鲁运好象在梦境中游荡。哈鲁纳凑到鲁运的跟前故意回头看看面包车神秘的笑笑说:“我知道你半夜就醒来了,是吗?”鲁运打了他的头一下:“瞎说!你怎么知道的?”哈鲁纳把头往下一缩“咯咯”的笑了:“这里可不是中国,有强盗盯着你呢;你不睡我能敢睡吗。”鲁运揪着他的耳朵说:“睡不着为什么不陪我下车走走,害得我一个人也没敢下车。”哈鲁纳“哎呀,哎呀”捂着耳朵掏出一小包花生米递给鲁运问:“中国有没有?”鲁运说:“我在中国天天吃,中国的花生米比尼日利亚的好;但这里的花生米虽然小,很结实,就像钢铁做的一样,往桌子上一扔‘罡罡’的响,中国的花生米没有这种响声。”哈鲁纳听了哈哈的笑了。
这时ANNA也下了车。北斗星还在头顶,依然是那么清晰明亮。鲁运指指北斗星和哈鲁纳,ANNA说:“如果能站到北斗星上,就能看到中国,看到我的家。”哈鲁纳和ANNA抬头望着星空,ANNA说:“我们能看到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能看到我们。”
车到哈鲁拉的家门口停下来,正好车轮胎坏了,哈鲁拉拿出备胎在换。有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袍的男人微笑着走来。哈鲁纳赶忙起身向鲁运介绍:“这是我的哥哥,原来在政府干公务员,现在退休来家了。”哈鲁纳的哥哥身后很快跑过来十几个小孩。他指着这些孩子说:“这是哥哥的孩子,也有我的。”然后他从车上搬下路上买的西红柿,孩子们抬着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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