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无生死潭 >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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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刘威听见狼狗追过来,想狗不认识人,会不会顺带把自己也给咬了。不敢抽空往回看,一不小心一脚踩在田里,田里全是烂泥,踩上去好似踏空了一样,身子也就歪倒摔在田里,沾了一身泥水。挣扎着起来一看,那个小姑娘也摔在田里面,与三条狼狗互相用牙齿狠命撕咬,她的牙齿比不上犬齿的锋利,身上皮开肉绽,好几处的肉都被撕下来了,呼呼往外冒的血把田里的泥水染得鲜红。村民们都扛着锄头、扁担,乐的不用自己动手。黄田田被眼前的残忍画面吓得不敢睁开眼,请他们让狗退下,说:“太残忍啦!她怕了就好了啊!”

  村民们说那样不行,这个野人咬死了好多人,不能放过的。哪知三条狼狗不等主人发话,自己就停了下来,躺在泥水里抽搐,任对手在自己身上撕咬,无力还嘴。大家都惊讶地“咦”一声,说怎么了。白刘威心里一亮,说:“这个小姑娘的体内有蛇毒,狗中了她体内的蛇毒。”村民们说:“蛇毒?怎么会有蛇毒?”随后说:“定是个妖怪!得赶紧打死,不然大家定有危险。”一个锄头敲中了那个小姑娘的后脑勺,敲得她颅骨开裂,当场倒毙。黄田田吓得晕了过去。

  白刘威把黄田田背回旅馆,自己洗了个澡,换下沾满泥水的脏衣服。出来时,黄田田醒了,闻知自己晕过去了,这里是白刘威住的旅馆,是他把自己背回来的。谢过后,问他:“那个野人沾满样了?”白刘威说:“脑浆都迸出来啦,死啦!警方去处理了。”黄田田哦了一声,要了一杯水喝了,问白刘威叫什么名字。白刘威见她忘了自己,就说了。满以为她会想起来,哪知她说了下自己叫什么名字后,来了句:“幸会。”白刘威心里道:“早就过了啊,还幸会什么!”黄田田仔细端详了他一回,说:“呃,我记起你来了,那天在‘死亡之潭’我见过你的。你看我这记性!我经常会忘记一些东西。”尴尬地笑了笑。白刘威表示没关系。黄田田回忆在田里发生的事,想到被毒死的狼狗,问:“你说那三条狗真的是中了那个女孩身上的毒?”白刘威点头说:“嗯,肯定是的。那个女孩子在你们村隔壁咬伤好几个人,那些人都是因为中了蛇毒死的。”

  “蛇毒?”黄田田惊异地说。

  白刘威瞧她眼里惊异的目光,就问怎么了。黄田田回想着说:“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我那个妹妹就有蛇毒,她喜欢生吞毒蛇,所以体内渐渐就吸收毒蛇的毒。好像有一回,她在上学的路上被狗咬了,狗当场就被毒死了。对了,那个小女孩也能吞毒蛇,昨晚我就看见她吞了一条。”

  白刘威点了点头,说:“是吗?”眼睛瞟着她的容颜,发现她明眸皓齿、白肤秀发,顾盼生辉,比起金晓霭的美倒要胜过三分,心里不由得盘算起她来。黄田田喝完水,说要回家去。白刘威说:“天这么黑了,你家那么远,不如等到明天再说。今晚你就在我这里将就着睡一晚上,我铺张毯子睡地上。”黄田田说这样不好。白刘威说:“路上多不安全,况且你家里又没个人,这大晚上的,教我这么放心你?将就着睡好啦!我们又不是第一天不认识。”

  黄田田淡淡地一笑,说:“我爸爸在家等着我,我得赶紧回去。”白刘威惊讶了一下,想她不会还不知道她爸爸死在了高阳山的古墓里,或者只是想找个借口。便问:“你什么时候被她抓进山的呀?”

  “唔······大前天·····前天!哦,不对,是三天前了。”

  “你记不清了么?”

  “是三天前,应该是的。三天前的上午我和我爸爸在大厅。然后······然后我就不知怎么的就······就躺在山洞里。”

  “中间这段时间里,你没有任何记忆吗?”

  “想不起来啦!”

  “那······你知道你的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吗?”

  “爸爸说我有什么人格分裂症,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病,你知道吗?”

  白刘威吃了一惊,说:“你有人格分裂症?”想了想,觉得确实,那天在深山里她的变现也只能用人格分裂来解释,本想和她谈谈恋爱,现在是不敢了,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心理上完全变化成另外一个人,给人的滋味可不大好受。听说人格分裂的人不能受到刺激,当下也就不敢把他爸爸死亡的讯息告诉她。想留她又怕她分裂成另外一个人,让她回去,却又怕她出危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田田说她这就出去了。白刘威嗯了一声,听到外面警笛响,觉得她大晚上走回去,实在不安全,到底还是决定继续留她。一直要回去的黄田田最终答应了。白刘威立马在地上铺了张毯子,躺在上面,证明自己正人君子,绝无邪念,让她尽管放心。黄田田倒是放心了,他反倒是放不下心来,半夜里听见黄田田说着梦话,以为是开始人格分裂了,睡意正浓的他一下子睡意全消,起来撒了一泡尿,回来时看见黄田田端坐在床上,眼睛盯着自己。吓得忙打开灯,怯懦地问:“你怎么了?”黄田田的眼神里也露出怯懦来,问他:“你是······我在山里见过你。你把我怎么了?”

  白刘威放下了一半的心,说:“噢,是的。我们是在山里见过的,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我没把你怎么了啊,我刚刚方便去了。”黄田田道:“我不是问你刚刚干嘛去了。我是问你,我把弄到这里来干嘛?”白刘威莫名其妙,说:“你晕倒了呀,我把你背到这里的。我不是说过的吗?”随即反应过来,她是人格分裂了,在她家里见到的和刚刚睡觉的是一个黄田田,在山洞里遇见的怯懦的和现在的是另一个黄田田,记得那个怯懦的黄田田曾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做黄圆圆,于是问道:“你是黄圆圆?”

  黄田田说:“对呀,我不是说过吗?你记性真差。”白刘威哭笑不得地点头说是。黄田田继续问:“还有的人呢?那个······凶巴巴的叔叔呢?还有小美呢?”白刘威问小美是谁。黄田田说:“小美是我的好伙伴,她很凶的。如果你欺负我,她就会咬死你。”白刘威见这样她,倒是比以前可爱了许多,心里反倒不害怕了,笑道:“咬死我?她这么厉害,她属什么的呀,这么爱咬人?”黄田田想了想,说:“她属······我也不知道她属什么,反正她很厉害,被她咬的人,都会死。”白刘威忽然想到那个被打死的女孩子,就问:“她比你小几岁,是个女孩子,头发长长的、乱蓬蓬的,不穿衣服,是吗?”黄田田说:“对呀,她不爱穿衣服,我最讨厌她这点。”白刘威心想难怪那个小女孩唯独不咬她,还老是要跟着她。只听她又说:“那天她咬死了我爸爸。那个凶巴巴的叔叔也在场。”

  白刘威不由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叫问:“那个叔叔也是她咬死的?”吓得她不敢动弹,白刘威道:“你说话呀?是不是?”但见她缩着,惊恐地看着自己,便把手松开,声音柔和地说:“对不起。我不会伤害你。你回答我说,那个叔叔也是小美要死的吗?”见她摇摇头,就继续问:“那么那位叔叔是怎么死的?”见她还是摇头,就有点急了,说:“你当时在场,是不是?既然你在场,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还是摇头。白刘威忍不住声音提高了点,说:“你知道就说出来,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可真就要伤害你啦!”黄田田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突然间就什么也不知道啦!”

  “这么说当时她又突然变回黄田田了?”白刘威这么想着,“这么说黄田田应该知道,包括她爸爸的死,或许当时她还没看见她爸爸的尸体就被那个叫小美的女孩带走了。可是她总该记得在高阳山古墓里发生的事。唔,得好好问问她才行。”转念想到黄田田这两天的记性都很模糊,心里也就没怀抱多大的希望,劝黄田田快快睡下,盼望她一觉醒来又变回原来的那个黄田田,哪知这个黄田田说不敢睡,要回到山上去。白刘威说外面都是坏人,这屋里最安全了。总算让她不敢再提出去的事,可是不肯睡。白刘威困了,懒得理他,自己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听见有人在卫生间放水的声音,睁开眼看是黄田田。黄田田说:“你醒啦!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白刘威见她言行恢复原来的模样了,洗漱完毕,就问起高阳山的事。黄田田表示自己从没去过高阳山的古墓。白刘威想高阳山古墓惨案可能就此成为谜案,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听她说要走,想要告诉她黄根宝的消息,还是忍住了没说。用过早饭后,想到回去的路费还没着落,就打个电话给X博士,请他汇一笔钱过来,这时看见刚经过的一辆汽车上坐着金晓霭。金晓霭笑着朝他招手。白刘威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决定不可听之任之让她摆弄,于是傲然地眼视蓝天白云,故意不理会她。金晓霭停下车子,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不理人啊?”白刘威想了会儿,想到了一个借口,带着责怪的意思说:“你不是说今天很忙吗,怎么今天还开着车兜风?”金晓霭哭笑不得地说:“谁兜风来着?我这是要赶着去青竹村做采访。”白刘威不解地问:“怎么?青竹村又发生了事?”金晓霭说:“黄田田今天回去了。听说她发疯了。”白刘威说了声“哦”,想疯也不奇怪,本来就精神有问题。金晓霭说要赶着去采访,跟他挥手再见。

  他机械似的挥了下手,很没热情地和她别过。等到钱打来后,买好明天的车票,回到旅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匆匆赶往车站,路过一间报亭,顺便买了份当天的《子虚纪实报》,准备用来在漫长而无聊的车上打发时间,瞥见今日的头条是——“精神失常的农家女自爆一手造成高阳山古墓惨案”,白刘威心想记者找不到重大新闻,也用不着拿一个疯子的话做头条。瞧见下面文章里说到黄田田,就想先读一读。文章说黄田田得知父亲过世后精神失常,称自己是住在“死亡之潭”的怪物,高阳山古墓里的十多条人命就是她一手造成的,然后逃进深山。白刘威不禁心生惋惜,想好好的一个女孩先是人格分裂,现在又彻底疯了,真是造化弄人。上了车后,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想:人格的人受到刺激之后,只会激起另一人格占领主导地位,莫不是她还有第三人格?当即打电话给金晓霭,问:“黄田田疯了后还说了什么?她有说她是怎么杀死那些人的吗?”

  金晓霭说:“她说她是用眼睛杀死那些人的。我本想写进文章里。主编说这事实在太离谱,就没登出去。没想到还真是她耶!当时她那样子可真吓人!大家都不敢靠近她。我问了一下她的邻居,她的邻居本来不愿说,后来还是接受了采访,说黄田田已不是第一次发疯,早在几年前精神就开始不正常,她爸不愿让人看到,就想把她关进屋里,她就往山里跑。从那以后,似乎她养成了习惯,一发疯就往山里跑。”

  白刘威心想,她爱往山里跑可不是什么发疯后的习惯,而是因为山里面有她的好朋友小美——她的妹妹圆圆。金晓霭继续说:“还有一件奇事,原来她爸爸曾经创办了一家木料厂,生意做得还蛮红火的呢。”

  “哦,这么说她家原来还是蛮富有的。怎么后来有穷了呢”白刘威感到很惊讶,想不到那个穷老头儿以前还是个老板。

  “后来到了黄田田九岁那年,她爸迷上了赌博,一夜之间输个精光,还倒欠一屁股债。老婆一气之下就和他离了婚。”“不是说她妈死了吗?这么又······”

  “你别急呀,听我慢慢说。她爸走投无路就去抢劫,结果被抓住了在牢里面待了三年。出狱后黄田田已经十三岁了。在朋友的介绍下,她爸和一名寡妇结了婚,这位黄田田的后妈还给她带来了一位妹妹——就是黄圆圆,黄圆圆那年应该是八岁。据她家邻居说,黄田田和这个后妈的关系处的并不好,时常吵架。”

  “你查这些琐事干嘛?跟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白刘威问。

  “父母对她的影响、给她的成长坏境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心理呀,所以她就疯了咯!这些消息可不好找,要不是她的那些邻居看到黄根宝死了,还不愿意透露。”

  白刘威告诉她,黄田田的病是人格分裂。金晓霭惊道:“人格分裂?哇,这······这可是十分罕见的病呀!”

  “是的。我也只是在电视在见到过,没想到在现实中还真遇上了这么个患者。”

  “你说好好的一个人,言行举止突然间变的想换了个另外一个人似的,还真是教人不寒而栗。”金晓霭感慨道。

  白刘威表示认同,跟着又说:“其实人吧,就好比是一块三棱镜,外面看上去棱角分明,透明无瑕,可是对着阳光一照,投在地上的影子是五光十色的。人的内心里本来就有很多矛盾,只不过往往被放大出来的只有一种颜色。如果这些颜色全都被放大了,也就会呈现出种种与往日不同的性格嘛!”

  “这么说,黄田田内心里有三种颜色被放大出来了?嘿嘿,你的话好像很有深度的哟!”金晓霭笑了笑,电话里听不出来她的笑是带着刺的轻蔑,还是带着春风的赞美,反正白刘威听来心里很不舒服。金晓霭笑完后问:“嗯······你现在上车了吧?”。白刘威说是。金晓霭祝他一路顺风。白刘威知道是要结束谈话了,想她今天还愿意和自己聊这么长时间,应该还算是把自己当成她的一个朋友吧。做不成情侣,做个朋友倒也不坏,只要不拿感情来相互利用就好。和金晓霭再见后,拿起报纸来看,不知看了多长时间,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小小的梦。梦见自己也分裂成好多个,一个是去洗头房嫖娼的白刘威,一个是年少轻狂的白刘威,一个是跟着姚周翔踏实地工作的白刘威,还有一个是追求爱情而不知爱情为何、只知朝三暮四的白刘威。互相嘲笑

  ,互相讥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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