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拓的这一吼,不仅让花瑾瑜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更重要的是,所有还在沉睡的人,都被他的惊天怒吼给惊醒了。
迎香与阿烈嗖的一声便跳了起来。只有左羽筠还在沉睡。
迎香手挠头,懵懂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们也该起了!”迟拓没好气地回着,然后去猛踢还在熟睡的左羽筠。企图把他给踹醒。
看着迟拓火冒三丈,而且动作粗暴。迎香很识趣地躲到了一边,心想,吗的!我招你惹你了?不过,等迎香完全醒过来之后,抬头望了望天,高兴地朝天怜儿说:“哈哈,天终于亮了!证明我们真的已经走出刚才那个该死的怪圈了。”
慕凡轻叹一声,心想,走出一个还有一个……
阿烈看到天色渐亮,也是惊喜非凡,他以为,只要走出刚才那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走出玄武雨泽了。再往前面走,就肯定是栖凤山,再翻过一座山,马上就可以回到部落了。心情大好,道:“我们快些准备赶路吧!”
“赶个屁路,你先过来帮我把这个家伙给弄醒!”迟拓一边踹着左羽筠,一边冲着阿烈喊。
阿烈憨厚地笑着,走过去,说:“这个简单!老办法!”
迟拓跟阿烈一人抬起左羽筠的头,一人抬起他的脚。将他整个身体抬离地面,之后放手……轰的一声,左羽筠惊醒过来,说:“怎么回事?我的吗呀!刚才我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悬崖,猛地一下就惊醒了……吓死我了!怎么回事?我的又麻又痛,头也有点晕……”
“慕凡哥哥!”天怜儿惊叫起来,说:“掉入悬崖……”
慕凡明白,她是指左羽筠刚才说的话,通常情况下,人在梦中,掉入悬崖,或者踩空滑倒,人也是会突然惊醒的。
迟拓说:“对啊,之前我们怎么没想到。快快快!在我身上试试!”说完,迟拓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阿烈,快过来帮忙!”天怜儿招呼着。
阿烈一头雾水,说:“不是继续赶路吗?你们在搞什么?”
慕凡说:“等会儿,你跟我把他抬起来,跟刚才弄醒左羽筠时候一样。”
“少废话,快点!”迟拓催到。
阿烈见慕凡已经一本正经地抬起了迟拓的头,也不得不照做。其实心里纳闷得很,这人都怎么了?发疯了要虐待自己?
慕凡还不停地让阿烈抬高点。一直把迟拓抬离地面,举过头顶,离地面足足一个人的高度,慕凡一声令下:“放手!”
迟拓轰一下,砸到了地面上,尘土飞扬……
“啊哈哈哈……啊哈哈……老娘见过傻的,没见过那么傻的!哈哈哈……”迎香捧着肚子在旁边笑开了。
迟拓原本眼睛紧闭,努力地感受着那一瞬间的下坠感。他满心地以为,自己就能醒过来了。可没想到,怎么还能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而是还是如此夸张的讥讽。
“闭嘴!”迟拓赏了迎香一个恶毒的表情,他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着看着慕凡说:“不对!肯定是因为高度不够!再来!”
慕凡说:“高度不够?我们已经把你抬到最高了。你醒醒好吧,本来这就不太可能。你想一下,左羽筠能醒来,是因为他处于高度放松的一种状态。他的意识已经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之中。而你现在是有意识的,而且,下地的时候,还故意用真气挡了一下。这种情况下,就算真是梦,你也醒不过来。我觉得,这只是我们的一个无厘头的猜测,而且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不可能!我有感觉,就是那种感觉,不会有错的!”迟拓笃定地说:“肯定是因为高度不够!”
迎香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对于迟拓反复强调高度不够,这让她更乐翻了天,她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说:“高度不够?这简单啊!你爬到最高的树上,然后往下倒……那不就行了?”
她没想到,迟拓居然认真地说:“对!是个好办法。而且,我还不能用真气,要让我的身体自然坠落!”说完,他就自己爬上了最高的一棵树。
迎香瞪大了眼睛,小声地问天怜儿:“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得了臆想症?”
不出慕凡所料,迟拓自然是失败了,而且不用真气的结果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浑身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慕凡想,迟拓如此笃定这件事。肯定是因为这事跟寒烟有关,给了他某种特定的感觉。否则他绝不会如此执迷于没有根据的猜测之中。不过……就算真的是梦境,为了形成如此稳定而强大的梦境。寒烟肯定在他们的身体上做了某种手脚。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迟拓还不死心,还想要试第二次。
慕凡说:“别试了,没用的!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往前走。我倒是想看看,前面还有什么?或者……她到底想干什么。”
阿烈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爽朗地说:“我们快走吧!不能再耽误了。”
清晨的空气格外地清爽。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清新都由鼻腔灌入了心田。让人心情大好。一行人的情绪分成了明显的两派。
不知情的人欢快地走着,而知情的三人神情阴郁地跟在后头。
迟拓说:“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是跟着她的梦境走了!”
可是,在慕凡心里已经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不管是不是,只要一直往前走,至少多留一个心眼,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人类的联想跟探究的能力是很强大的,当你心里有了一个暗示,然后你就会不断地把所有的发生的,大脑无法解释的现象,都跟这个暗示联系起来。
慕凡觉得,迟拓或许就是得到了这样的暗示,当他不断地对自己的心里进行有意识的催眠,那他的大脑就会相信他心里所怀疑的,并且坚信,那就是事实。
就像是妻子怀疑丈夫出轨一般,通常只是得到了一个微小的暗示,然后各种细节在心里不断地堆积。当她所有的行为,意识都为了证明这个暗示的时候,智商就会变得很高。分析能力甚至是平时的几倍还要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看似愚笨的女人,到最后都能揪出丈夫出轨的证据。不管这个男人掩饰得多好,都是无用。
慕凡问迟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开始怀疑这一切,全都是寒烟搞的鬼。”他想要揪出迟拓心里暗示的根源,去判断这个心里暗示的真实性,这样才可以断定,到底迟拓所接收到的信息完全是属于自己的臆想,还是有明确的根据。
“我想,是因为她的影子。”迟拓顿了一下,说:“我在无影峰的时候,曾听她说过,控梦术能否天衣无缝的关键,在于造梦者自己的意识,是否能够得到有效的控制。也就是说,如果她造的梦影里,丝毫没有投入她的感情,完全由理性的情感来控制。就不会出现漏洞。但是……如果说,她在造梦影的时候,控制不住,在里面加入了自己的情感,那么……她的影像就很容易投射到,她所关切的人,或者关切她的人眼中。就会变成,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梦境中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因为,人类的情感,是最难以自制的一种东西。”
慕凡说:“所以,你看到了她的影子,而我们没有看到。左羽筠是痴迷于她,强大的念力下,使得左羽筠也见到了她。本来,她根本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梦境里的。可是她无意识地对你关切,使得她的影像不时地就会呈现在你眼前。而且,全部都是在你经历危险的时候。那么……在孤绝城的时候,你也曾见到过她的影子?”
“嗯!在被鬼手完全拖入尸油池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里面全是她。当时我以为是梦,没太注意。而直到在轮回佛圈阵中,我竟然清楚地见到了她的影子,我才猛然想起,她在无影峰时曾说过的话。”迟拓说道。
如果说,寒烟之前无意中对于控梦术的透露,是迟拓心中怀疑的根源的话。那么他的这个心理暗示应该是非常准确的。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也都来源于正确的心理意识。并不是凭空幻想的。关于梦境的猜测,可信度变得很高了。
一行人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走过小路之后,又进入了一个林子。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空气中的气流也夹杂着凉风。天空上布满了乌云。风在林子里呼啸而过。
“这是要下暴雨的前兆啊。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迎香说。
阿烈说:“你看这周围哪里有能给你躲雨的地方?还是快些往前走吧!万一惊雷炸响。周围全是大树,躲在树下是最不安全的。”
话音刚落,昏暗的天空上便赫然闪过几道闪电。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忽明忽暗,互相看着都觉得有些惊悚。
迎香忽然躲到了左羽筠身后,说:“要打雷了!我最怕打雷!”谁知,把头埋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雷声。而耳边风声却是不绝于耳。
“奇怪!这怎么没有雷声?”天怜儿有些纳闷。“而且,也不见雨滴。只是一直在闪电吗?”
所有的人都抬着头,看着天空上不停划过的闪电。明灭的电光,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异常的诡异。
天怜儿有些害怕地说:“前面……前面就是玄武雨泽了!”
慕凡联想起,天怜儿所描述过的,录上关于玄武雨泽的场景。当时她说,黑潭水上面,画了很多白色的笔画。看似闪电的样子。而现在,昏沉的天空上,不停地闪电,一道道的闪电毫不留情地在天幕上划出口子。正好应验了录上的画面。
而上面所描绘的黑潭水,还有浮在上面的树,应该就在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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