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我看到的,你看不到?你真的看不到树么?可是我现在明明坐在这里,这不可能是假的!”辛二挠着脑袋认真地对着慕凡说。
慕凡当然知道,如今辛二坐在上面。双脚垂下,肯定是不会有假,因为这个姿势在修炼来说,等于是一个泄气的姿势。任他修为再高。只要是人类,就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姿势悬空“坐”在空中。很显然,辛二是根本不可能有如此修为的。所以,慕凡完全没有怀疑他此刻正坐在树上。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看不到树呢?
望着四周满满的棺材。慕凡心中寒意生起。而且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低了许多,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进入到山脚下的山洞之后,就感觉非常温暖。即使是在半夜,也丝毫感觉不到初冬的寒意。后来进入甬道以及宝石路的时候,也是十分温暖。
可是在这里对比起外面温度低得可怕。为了验证他心里的一个猜测,他抬起头,看着茫然的辛二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非常的冷?”慕凡心想,如果说,他们看到的不一样,可是感知是一样的话。那么至少还能说明,他们应该是处于一个相同的环境跟空间之中的。
辛二一听,哈哈大笑:“慕凡,你真逗!冷么?不冷啊,有种春天的感觉……咦。好奇怪,怎么山洞里是这么温暖的么?好舒服……”接着辛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有种昏昏欲睡的样子。
听到辛二这么一说,慕凡觉得,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如果说,辛二所在的环境跟自己完全不同,那么就是说,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处在异空间中。可是奇怪的是,这个空间又是怎么重合在一起的?如果真的是空间重合,他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类,没有道理看到的感知的都完全不同。慕凡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四周全是封死的墙壁,哪里还有什么红宝石的门?
他抬头看见辛二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在树上打起瞌睡来。然后他使劲拍了辛二的小腿两下,使他清醒过来。这家伙,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睡觉?
辛二被惊醒之后,懵懂地看着慕凡说:“怎么了?我是差点睡着了么?好奇怪,我一坐上来,就觉得好困啊……”
慕凡没理他,手指着他的后背,自顾自地问:“你看看,在这个方向还能看到我们进来时候的红宝石门么?”
“嗯?”辛二又打了一个呵欠,揉揉眼睛看了一眼之后,脸上的表情僵掉了。然后又使劲揉了揉眼,惊呼道:“怎么会?看不到了……”
“连你也看不到进来时的门口了么?”
辛二看着他,说不出话了,只是眼睛盯着前方使劲点头,好像是他多看一会儿,就能把门看出来一样。
这可怎么办才好。慕凡在心里想,这该不是幽冥冢吧?以前在古籍中似乎见到过关于类似的描述,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阴气极重的墓地上,原本这里是一个陵墓,而年代久远,损坏了,另一座陵墓恰好又修建在了原来的陵墓之上。然后前一个陵墓的灵就与后来这个陵墓交叠在了一起。慕凡想到这里,再一次在心里暗骂起弘一,这个古怪的老头子,如果把开天目炼成,就可以看清楚了,现在就不用如此迷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跟辛二会看到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景象。而且连感知都不一样!慕凡渐渐地觉得,这个地方似乎不止是幽冥冢那么简单。
可是幽冥冢已经玄乎其玄没有破解的方法了。要是别的,又该怎么办?而且现在这个地方是完全封闭的,连辛二都说看不到门了。连唯一的出路都堵上了……
辛二看到慕凡皱着眉头沮丧的样子,似乎有些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着急地问慕凡:“你说的都是真的么?这里周围真的有很多我看不见的棺材?那我看见的又是什么?而且,现在已经没有门了……我们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么?”
慕凡只说:“你别吵!”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辛二看到的东西是真的。那棵大树是真的有,而且人能坐在上面。如果真是幽冥冢的话,那么这个树上的棺材。是一定存在的。于是他严肃地看着辛二,再问了一遍:“你抬头仔细看看。树上真的没有棺材么?”
辛二往上张望着。树很大,很高。树枝繁密。见慕凡神情严肃,他不敢随便说。干脆手脚麻利地顺着树往上爬,爬到最顶端又下来,很确定地对着慕凡说:“没有!”
慕凡看着他爬树时的路径,大概能勾勒出这棵树的高度跟形状。而且辛二好几次离那些棺材如此地接近,如果有,他不会看不到。慕凡估摸着,这些棺材是安置在比较大的树枝上的。因为他看不到树,所以在他看来,才是悬空的。包括辛二爬树的时候,他看到辛二也是悬空的……
那么说,关于幽冥冢的猜测。大概可以推翻了。因为幽冥冢的前提是,两个不同时期的陵墓相叠加。可是辛二分明地说着,他只看到发光树。其他什么都没有。除非,这树本身是一个陵墓。而尸体是藏在巨大的树干之中的。如果是这么想,又怎样去解释那些位置恰好摆放在树枝上的棺材呢?
慕凡抬头对辛二说:“你现在看到的树是什么样子的?你试着看看这树干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看看里面有没有可能有棺樽。”
谁知道辛二又挠着脑袋,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慕凡问:“怎么了?”
只见辛二手上握着短剑运足了力气往旁边的树干削去。这样削铁如泥的宝剑,对付一棵树,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慕凡看到辛二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还是不断地挥动着短剑。看他的样子,这么几下一来。别说是削,就连树干都可以挖出个大窟窿了。可是辛二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奇怪,最后居然出现了一种惊吓过后的惨白。
慕凡忙问:“你说话啊。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棺樽了?”
辛二转过来对着他说:“这棵树……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你快说啊!”慕凡都快被他给急死了。
“好像不是真的!”辛二害怕地说着。
“什么叫不是真的。你说话清楚些好吗?”慕凡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真的,他怎么能在这树上蹦蹦跳跳那么久!
辛二也是很着急,他一边有强烈地想要表达自己想法的意愿,可是又表达不出来,于是想了许久之后,他吸了一口气,说:“我原本刚开始见到这棵树的时候。确实觉得它是真的。而且会发光,很漂亮!可是刚才你叫我仔细看了之后。我才发现,这树不是真的!好像是虚幻的一般,而我用剑去削树,我的剑就那么硬是从树干内部穿过了!树没有留一点痕迹!我也不明白到底要怎么跟你说,就是……就是……这树可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这不可能!”慕凡斩钉截铁地说,如果说,这树是辛二的幻觉。难不成,这密密麻麻的棺材是我自己的幻觉么?
辛二支支吾吾地讲:“我觉得。这个地方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说不定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自己的幻觉。我不瞒你说,刚开始推开宝石之门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心里想,这里千万不要是陵墓,我心里希望门后面是温暖的漂亮的东西。于是我进来之后,看到了会发光的树。说不定是你一直在心里斩钉截铁地以为,这个地方是陵墓,于是你进来以后看到的是棺材梯……”
辛二的这番理论震惊了慕凡。但是辛二说的情况确实可能,根据他们看到的,感觉的都完全不同。如果是在现实的空间之中,人类就算是视觉出现了差异,可是感觉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差异的。只有在人类自己的幻觉里,他们的感知是独立的。因为大脑给了身体什么样的指令,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说这个理论成立。那么也十分容易验证。
慕凡想,辛二之所以觉得他看到的树是自己的幻觉,乃是因为,剑从树枝之中穿过。而树不是实体的存在物,却能承受住辛二的重量。如果自己看到的棺材梯也是幻觉,那么,只要走过去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物体。便可知分晓……
一时间慕凡感到有些兴奋。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就完全有出去的希望,因为如果说,在这个地方,可以根据人类的心中所想随意幻化出实物的话。那么……只需要他跟辛二一起幻想出一道通往外界的门,那样,就可以顺利逃脱这个鬼地方了……
辛二看到慕凡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居然脸上有些释然的表情。而且鼓足了勇气往旁边走去,辛二想,该不会是这小子找到了出去的方法,而想要一个人去吧?于是他急忙叫住慕凡:“喂!你要去做什么?”
慕凡朝他一笑,说:“去证明你的想法。如果可行,那么我们马上就能重见天日了!”
辛二着急地说:“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他可不能让慕凡有丢下他的机会。于是他用力地往下一跳……
慕凡站在原地看着他扭扭妮妮的样子。双颊憋得通红,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你快下来啊!”
辛二还是奋力地双手撑着树枝,双腿用力往下蹬,可是这感觉使得他无比恐惧,脸上居然有了想哭的样子。
慕凡立刻走近他,关切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辛二用力着,一边哭丧着脸,一边咬牙切齿地对慕凡说:“你快帮帮我。我下不去了……”
慕凡这才注意到,辛二这样子,完全就像是在跟什么东西做拉扯。然后慕凡上前抱住他的双腿,用力地往下拉,可是不管多大的力气,都会有相同的拉力把辛二拉回树上。他的屁股就好像是被固定在了树上,无论怎样都动弹不了……
许久过后,辛二自己的力气用光了,就哇哇地哭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树把我粘住了。我动不了了。这下完了,我该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呜呜呜……”
慕凡放开他的腿,对他说:“你先别哭。你试着站起来看看。”因为刚才辛二分明就能站起来,而且还能爬树,跟现在这个动弹不得的样子可反差大了。
于是辛二听话地站起来,而且双腿还能动。慕凡对他说:“你试着站着往下跳。”
辛二运足了力量在双腿上,往下压了压身子,一蹲一起。跳!
令人更吃惊的一幕发生了……辛二仍旧是没跳下来。他的腿像是被粘在树上,随着他用力往前一跳,他的整个身体居然以脚为圆心,整个身体,由前往后摆了一个大圆圈,最后又站回了树上。辛二被吓呆了,反应过来立刻哇哇大叫。
慕凡看着惊讶地看着他,心里只浮现出三个字: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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