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凡盯着辛二的脸,企图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可是辛二自从开了这个门之后便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没有变过。不管慕凡问他什么,他总是摇摇头,茫然地说不知道。以慕凡自小在宫廷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来看,辛二的无措不会是装出来的。
慕凡想起辛二的确在之前有稍微提到过,他自小便与自己自己的亲人失散了,而唯一记得的是身上还带着跟那个宝石墙上一样的琉璃珠子。从这种种的一切看来,这些应该都不是巧合。
先是琉璃珠子,后是人头鸟,人头鸟也是闻到了辛二的血液的味道就开始对他言听计从,那就证明了辛二肯定跟这个地方有某一种联系,说不定跟他的身世有关。
而非常清楚的是,人头鸟分明就是保护这座陵墓的使者。而现在甚至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陵墓,也有可能是像无影峰后山的七星溶洞一般,也许里面关着什么厉害的角色。如果是这样……慕凡不敢往下想。
辛二跟这里有特殊的关系,就算是出现了杀伤力极大的东西,他也无须担心的。就凭这些人头鸟对他的模样。
可是慕凡就不同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洞之后,他无数次地试着跟应龙沟通,可是都只是能感应到应龙微弱的气息。甚至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应龙惧怕这个地方。如果像他假设的一样,出现了一个厉害的“人物”。那么他可真是凶多吉少。
辛二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安,他问慕凡:“你说,我们还进去么?我感觉不太好,干脆我们原路回去好了!”
其实,慕凡也正有此意。他犹豫是因为,这个洞不止跟辛二有特殊的缘分,好像跟他娘亲也有着非常大的联系。自从进到这个洞之后,画像居然现形了,而且,他居然两次极其清晰地见到了自己的娘亲。说不定,关于他娘亲的秘密,就在这红宝石之门后面……
只是辛二不知道为什么,沉思之后,又把推开的门给合上了。一直在催促慕凡:“走吧……我们回去吧。说不定那些小的人头鸟已经飞走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走吧……在这里我心慌……”
如果连辛二都感觉不安。那么这里面的东西,真的不简单。看着合上的红宝石门后,慕凡下了决心:“好吧。我们回去!”
就在二人转身之际,原本跟在辛二后面温顺的人头鸟,突然发起狂来。他们有两个飞到辛二的面前。用光秃秃的头,不断地顶着辛二的肚子。而另外的,则是在辛二的身后,咬住他后背的衣衫,奋力地要把他往门的方向拉。这意思非常明显,就是不让辛二走。
辛二的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其实也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自己跟这里会产生一系列的感应。可是他总是害怕的。甚至害怕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宁愿相信巫以默所在的西照国巫家,那个在他年幼时狠心抛弃他的巫家,就是他原本的身世……
而后,辛二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人头鸟说:“你们不用勉强我了。我不会进去的!你们都给我让开。别挡着我!”
听他怎么一说,人头鸟都露出了悲伤遗憾的表情。随着也放开了辛二。慕凡看了十分震惊,难道这些鸟都是有感情,可以独立思考的生物吗?
辛二坚定地朝着慕凡说:“我们走!”
他们俩快速地往回走着,像是怕迟了会出什么变故一般,走得很急。慕凡几乎可以说是在飞着……
辛二也紧随其后,脸上全是决然的表情。不管有多神奇的身世,他都不想知道!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天赋异禀,绝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反而,在现在的世界,天赋异禀往往要承担着巨大的责任跟背负起随时随地的杀身之祸。他知道,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而……不去接受原本属于他的天赋。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一种保护。
很快,他们就“飞”到了宝石路跟洞口连接的地方。可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连接的小甬道……前方仍然是宝石路。见慕凡突然停了下来,辛二忙问:“你为什么要停下来。快走啊……”
慕凡并不急着回话,而是阴沉着脸,反身指着墙上的琉璃小黑洞。
辛二一看,也是一愣。那个小黑洞便是刚开始他挖琉璃珠子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应该是刚进入宝石路不远。原本站在这里往后看,还是能看到与宝石路相接的那个甬道口。可是现在前方仍旧是宝石路,而且很远,满眼都是金银珠宝,甚至都看不到尽头。
“这……”辛二一时哑口无言。
“这代表着……我们出不去了!”慕凡接着他的话,无力地说着。
……
这时,那六只人头鸟又出现了。所有的人头鸟都飞到了辛二的身前,用头顶着他,试图将他往后推……
辛二大怒,用手拍打着那些人头鸟,喊道:“你们别来烦我。给我滚!”
人头鸟并不离开,硬生生地受着辛二的打。反而抬起头看着他,圆形的眼睛里全是哀求。
“他们是对的。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那道门了。不管那是什么,看来我们必须面对了……”慕凡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是如此。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于是在慕凡的拉扯,跟人头鸟的奋力推着的情况下。辛二无奈地重回了那扇门。在慕凡的催促下,辛二终于不情愿地推开了那扇红宝石之门。
随着门的推开,六只人头鸟哀伤地叫了一声,便消失不见了。慕凡跟辛二来不及惊讶,一阵阵带着寒意的凉风,随着推开的门,朝着他们迎面扑来。
在外面看上去,几乎看不到门里的任何景象。看上去,就是黑漆漆地,而且慕凡把夜明珠伸进这黑暗中,竟然惊奇地发现,夜明珠的光都黯淡起来……
辛二还在犹豫:“我真的要进去么?”仿佛扇门是生与死的界限一般。最后慕凡由不得他反悔,拉着他迈进了那未知的黑暗之中。
刚开始迈进来时,慕凡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全是一片黑暗。那种感觉,好像是迈进了另外的空间一般。而且他们都好像是刚刚失明的盲人,完全没有习惯这样密不透风的黑暗。等到他们双腿都迈进了门槛之后。一阵更为猛烈的风由他们的后背袭来。
辛二在黑暗中原本就不安,被这突然起来的强风一吹,差点被风吹倒。可是他依然感觉到身边的慕凡紧抓着他的手,把他扶起。还小声地嘟囔着:“真没用……”
随着强风一过,清晰地听到了身后的门合上的声音。慕凡心里想:这下真的完蛋了!
门一合上,他们眼前的黑暗便快速地消散而去。眼前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红色光芒。因为一直之间,眼睛适应不过来。慕凡只好先把眼睛闭上,免得真的瞎掉。他只是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这种颜色好像在跟他暗示着某种危险的消息。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辛二欢呼道:“哇……好漂亮的一棵大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一棵树……”
树?这地方不是在山体之中么?怎么会有树?慕凡也赶紧睁开眼睛一瞧。这一看,他感觉诧异非凡:“哪里有树?我完全没看到!你眼睛坏掉了吗?”
慕凡确实没见到眼前有什么树。在这地方诡异的红光的照射下,慕凡看到的是这一个很大很大的冥殿,有很多人工修葺的痕迹。正四方形的地面,顶呈圆弧形。草!又是天圆地方。一看到这种格局,慕凡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不会有好下场了。
而地面的正四方形上每一面都修有一个非常非常高的阶梯,由底部开始,一层一层的阶梯往上延伸。从正四方的中间开始,呈梯形状向着四周的墙壁延伸,呈放射状。全部由石头堆砌而成,可见工程的浩大。
而这些阶梯之上每一层都整齐排放着一个个棺材。密密麻麻全是棺材,慕凡拉着辛二走到四方形的中心,往四周望去,东南西北四面,形成了四面棺材阶梯。看着就让慕凡心里发毛。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真的是个绝佳的养尸地。单是看这些棺材的数量,恐怕数一年都数不完。
最奇怪的是,在靠近冥殿弧形顶部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也悬浮着一些棺材。只不过,这些比起堆放在石梯上的那些更贵重一些,也更大。看来是某些身份尊贵的人。可是,这些棺材到底是怎样悬浮在空中的?慕凡想不明白。并且这些棺材就直接悬在他们的头顶的空间之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于是他拉着辛二站过旁边一点。
而辛二则一脸茫然地看着慕凡说:“你在看什么?”
慕凡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没有发现我们现在置身于成千上万的棺材之中么?”他正奇怪这辛二怎么突然间胆子变大了,看到这密密麻麻的棺材,居然不吭一声,还乐呵呵的不知道在望什么。
只见辛二望周围看了一眼,笑着说:“臭慕凡。你又想吓我。什么棺材,你当我瞎了么?有棺材我会看不见?你啊,下次想吓我还是想点新招吧……”
慕凡听到他的话彻底地愣了。刚才辛二说什么好漂亮的树,慕凡没看见,而慕凡看到的是满目的棺材梯。辛二没看见。难道……慕凡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不一样吗?为了求证,他赶紧问辛二:“真的有棵树么?在哪里?你指给我看啊……快!”
辛二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在看疯子,惊讶道:“慕凡?你是瞎了么?这么大一棵闪闪发光的树就在你眼前,你居然没看到?这树真的好大,树枝都快能够到这里的顶部了。哈哈哈……你肯定又想哄我!我可不会上当了!”
慕凡这下可是真的被吓到了。因为他顺着辛二指的地方看,根本没有树,就是空地。而且,辛二指的地方,垂直往上便是悬浮着棺材的地方。于是他急吼吼地问:“你真的能看到树?树上有没有棺材?”
辛二爆发了一阵大笑:“慕凡!你真的疯了……哪里有什么棺材,我一个都看不见。你以为这样真的能吓到我么?我真的看到树!这里好大的一个空间里,只有一棵会发光的树。你不信,我爬上去给你看!”为了证明自己,也想看看慕凡骗人不成的失败样子。辛二立刻飞速地跑着,脚下一蹬,轻点一下树干,便坐上了离慕凡不远的树枝之上。
在慕凡看来,辛二是隔空蹬了一下,居然坐着悬浮在了空中,离自己还挺近的,他隔空坐着,双脚快乐地摇晃,就在慕凡肩膀上去一点的位置。
这时慕凡真的傻掉了,他嘴上喃喃地说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辛二低头看到慕凡惨白失措,方寸大乱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奇怪。慕凡甚少有这样的表情,辛二也开始认真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慕凡抬头看着他,极慢地吐出几个字:“如果。我要跟你说。我们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的空间的东西。你信么?”
什么?辛二似乎不能明白那么复杂的句式。满脸疑惑地看着慕凡。
慕凡盯着他,认真的说:“在这里。我看到的,你看不到。你看到的。我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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