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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德二十三年,西宁乐都,达拉土族乡————
月夜昏黑,冷寂的午时带着无尽的寒意横扫四周,在古老的达拉土族乡,猫宸一族的部落边缘,有一座别具他乡韵味的双层小竹楼,楼内装点简易,一应具器纯朴幽犹。突然一阵诡异的敲门声冲破了小院儿里本有的安宁,竹屋内弱灯微亮,一只矫健的身影窜了出来。竹门轻开,进来三五个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他们一个个头戴兜帽,将面孔深深的隐藏在不为人知的黑影下,几个人交头低语几句后便匆匆拥进小竹楼里。
“大人近来可好?”领头的是一名宽眉阔眼的大汉,他的相貌粗犷中带有威严,谈吐里尽显神韵。
“回殿下,托殿下洪福实属安好。”家主举手加额,鞠躬齐眉道:“不知陛下深夜到访陋舍,鄙臣诚惶诚恐,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大人有礼了,今夜到访,本王当有事相求,还望大人赏脸共议……”那领头的黑衣男子回到。
“实不敢为……,不知陛下有何要事相议?”家主惊恐道。
……………………………………
弘德二十三年秋末,济南齐州王府————
王府内外异常紧张,上下大小侍从皆惧色不声,齐东王晏伯祥聚众官于后庭密会,会后匆匆赶回寝室。何事扰心?自太子离川战死,储君之位理所当然归于次子韩国公晏子输,不想前日晚间皇宫内于太和殿大设御宴,宴请众臣庆贺热河协议签订两周年。不料储君晏子输遇刺,殿上顿时慌乱无神,而后举国齐哀,北地王晏子络彻查此事,关联相诛者不计其数,北地王利用遇刺一事煽动百姓情绪,削弱国会内阁权力,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刚刚平静不久的内战一触即发。
那晏伯祥正于府内商议调查诸事,此时正忧心忡忡,心积愁闷,自太子离川过世以来,北地王愈发凸显其权力欲望,晏伯祥情知此事内幕深讳,多以忠言相劝,北地王极为反感,尔后兄弟二人关系愈发疏远,对于刺杀一事晏伯祥总有不详之感,几日里寝食不安。
晏伯祥于寝室内歇定,宣退了左右侍从后,本打算与夫人宽衣歇息,内梁上蹭的跃下一黑衣人。那黑衣人紧装束带,背生两口短剑,他身形矫健步伐紧蹙,不语间已一招击昏了晏夫人,晏伯祥见状忙于床头取剑,怎知黑衣人早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自己,黑衣人在背后用一支明晃晃的匕刃架在晏伯祥的脖颈间,将其拖离竖剑,晏伯祥挣扎不得,想要呼求外援也被刺客捂得严实。
“王爷!王爷!”黑衣人尽量压低嗓门哀求道:“请不要挣扎,小人有要事相告……!”
晏伯祥听来知其有意,绝非为行刺而为的刺客,他安定下来静候不动,那黑衣人以防万一,对齐东王耳语道:“还请王爷恕罪,夫人并无大碍,醒来还要需些时辰,小人自会放开王爷以礼相待,但小人得约法三章,可以吗?”
齐东王识趣的点点头,他明白王府内戒备森严,能进入府内还可以悄无声息无人察觉,必不是等闲之辈。
“第一、小人能进来自然也能出去,还望王爷不要大惊小怪;第二、小人无意行刺王爷,万望王爷冷静,不要惊动了门外人;第三小人若有行刺之心,打清早潜入府内至今已有数次可趁之机,如果王爷执意降罪,休怪小人无理伤到王爷,不知王爷能否接受?”
在此情形下,恐怕并没有齐东王选择的余地,于是他不得已点点头,完毕黑衣人便松开了晏伯祥。那晏伯祥急急的跳离开来,他不解的打量着眼前的刺客徐徐不曾动声,那黑衣人见状立马丢掉匕首扑通一声跪卧在地,情绪激动的低语道:“久闻王爷贤明,今日所见果然是深明大义,王爷务必要救救小人部族,我族人命不久矣……”
说罢那人咚咚咚的磕起响头,晏伯祥见状忙上前制止,怕那叩头声惊动了门外的夜巡。
“王爷——!”那黑衣人扯掉面具满面泪痕的哭道:“王爷!所叙之事小人只跟王爷一人相诉,还请王爷垂耳闻听啊!”
只见那人长脸阔面,晶眼喵须,短若钢针的黑发间,一对浅棕色的猫耳好不显眼。齐东王将他搀起,请其坐了客椅,他哪里肯呢,一个劲的抱手作揖,泪如涌泉,二人相敬必,那人道:“王爷有所不知,那当今天子之难,乃王爷胞兄,北地王晏子络之所为呀!”
“什么?!”晏伯祥虽震惊不已,却又怀几分预料:“先生这话万不可乱讲啊。”
“王爷乃仁厚礼贤之士,但且听小人一一道来。”黑衣人悲泣到:“小人名叫皇甫修言,乃雍州西宁猫宸族人士………。”
“停————!”晏伯祥止声道:“猫宸族的皇甫流星可谓何人?”
“回王爷,正是小人。”甫修言难堪道。
“也难怪呀,久闻国西有个焰火流星,是个威震西北的侠士,十多年前便销声匿迹了,不想今日竟这般不礼相识,实在可惜呀……”晏伯祥惋惜道。
“王爷能如此视论小人,看来小人今日之举甚明,不枉那万民喧声呢!”甫修言抹一把眼泪继续说:“今年仲夏时分,北地王晏子络密信传达,想要约见小人,一日后的午夜时刻,他带领三五个人来到小人内院,他向小人提出刺杀韩国公一事,小人万分惊愕,哪肯受理。”
甫修言顿一顿情绪继续说:“跟随北地王身旁的几个人皆为强恶之徒,为了考验小人,北地王要拿小人妻女作要挟,小人被迫秒杀了旁人以证明其意。然后北地王告诉小人行刺细则,小人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轻易答应,那北地王竟要用莫须有之名加罪于小人家乡整个猫宸族的人,如若不从尽而诛之。那时小人便知不论如何,吾族皆会因小人之事遭罪,本想以自刎了结此事,不想那北地王先杀吾妻以儆效尤,称只许成功,不得不从或者失败,小人深知这宫廷之争险恶至极,不想隐匿十余年也没能摆脱这祸事……”
说到这儿甫修言悲戚不已,晏伯祥也唉声叹气。
“吾常闻韩国公为人忠厚明理,本揣思着于北地王计划之中,在宴席上将其诛之以报杀妻深仇,待日后经查时亲自赴晏太子府上自首,告其原委,小人为保族人死不足惜。谁知道那太子兄弟二人面貌极其相似,根本辩不得孰为孰不为,不料终是错杀了韩国公。小人知道吾族命不久矣,情知齐东王乃当世孟尝,民爱巨贤,被逼无奈才冒昧前来相求,小人死有余辜,但族人老少三千余口实在是冤枉啊!在此小人诚乞王爷搭救之恩!”
说罢甫修言再次跪地,抱拳执礼,戚声戚气。晏伯祥细索着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怕其中有诈,谨慎的问道:“大侠如何证明这行刺之事当你所为?”
“小人早料到王爷会有所顾虑。”甫修言跪地不起,将身后两口短剑取下说:“此乃猫宸族传族之宝,名曰“蛇铤”,此对剑属上古神器,剑格处各镶一枚万邪之玉。人伤之则口难合、血化脓,六神无主;人刺之则尸首百日不腐,蛇虫不碰、鼠蚁不近,三魂七魄无遁可循,天下毒邪莫过于此,韩国公之状,定如小人所描述一般。”
晏伯祥忖量着眼前之物,气度不常,果然非凡间器物,他虽信得对方言语,却也不敢排除北地王叵测之心,正如这黑衣人所言,宫廷之争险恶至极。于是他斟酌道:“此事难矣……”。
“王爷!小人自不敢劳烦王爷多心,不久北地王定会查处到吾族人一面,那时族人必将末路。”甫修言赶紧抱住齐东王的腿悲泣道:“然而此事不难,天下多有人可作证这器物乃我皇甫一族传护,这一代里我皇甫修言名正持有,绝无二人争执,今日小人愿将蛇铤交付给王爷,王爷可立即下令逮捕小人,只要王爷肯在北地王面前帮我族群多多善言,或者在国会内阁里阐明事实即可,小人想那北地王定会念王爷兄弟之情免了那诛杀之灾呀,小人来世定当效犬马之劳!”
晏伯祥听来只在心中苦笑:这皇甫修言未免太过天真,汉人天下怎如你等小族之妄想?皇位之争若真会念及亲情,那北地王怎的忍心害了自家兄长?然而你这一来,只能在这节骨眼上惹得本王也受到牵连。齐东王情知甫修言乃行侠仗义之士,结交的多是忠义之人,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自然认为兄弟情义必然深厚,况且晏伯祥为小,于法于理这皇位属得北地王已经无可争议,一时间晏伯祥竟犯了难处。
“不知侠士家中可有旁人?”晏伯祥顿生一计,切问到。
“如今家中只剩得两女,一个十岁有余,一个周岁不满。”
“实不相瞒,吾家也有小子与家女年龄相称,自然明白侠士急切之心情,皇甫侠士但请放心……”晏伯祥安抚道:“本王定会替汝等族人免罪。”
听罢那皇甫修言喜不胜喜,只一个劲的叩头道谢。
“但是侠士刺杀太子一罪,本王实属无力……”晏伯祥接过那对短剑,真个是对绝世好剑,此处自不必多言。
“小人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死不足惜,王爷救命之恩,小人来世当涌泉相报……”
正当皇甫修言俯首叩谢之际,齐东王手起刀落砍下了这位前来告求者的脑袋,接着大呼左右贴身侍卫夜间遇刺,并于当夜里在院内焚烧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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