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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冷西罗拿着画笔,安静地描绘奚善真为风小雨梳头的画面。因为手上有伤,握笔的时候十分难受,不得不时常停下来休息一下,简单的一幅画,用了两个小时才画完。
奚善真端着一壶茶进了冷西罗的房间,说:“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冷西罗赶紧让她坐下,说:“真是的,您跟我客气什么啊。”
奚善真把冷西罗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说:“听说驱魔师会一种能让伤口迅速愈合的灵术,你为什么不使用这种灵术让伤口愈合呢?”
冷西罗一心希望自己手上的伤能减轻一点风小雨的怨恨之情,所以没有使用愈合术。可是当着奚善真的面不好说出实情,只得笑着说:“只有高明的驱魔师才会使用愈合术,我的灵术还没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程度。”
奚善真去取来一些绷带和消炎药粉,亲自给冷西罗解下带着血的绷带,说:“都是我连累你受伤,真是对不起。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心头肉,你的父母知道你受了伤,得多难受啊。”
冷西罗说:“舅妈,小雨对我那样不是因为您,您不要多想,更不要愧疚。”
奚善真给冷西罗上了药,认真地包扎了伤口,说:“你一心为了小雨好,她划伤了你只是因为一时糊涂,求你不要怪她,怪我好了。”
冷西罗说:“小雨的遭遇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我了解她心中的感受。”
奚善真拿起画认真地看了看,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说:“画的真好。”
冷西罗说:“舅妈,白天的事情不要想了。”
奚善真点了点头,抚摸着画中的风小雨说:“你看她的脸上全是伤心的神情,一百年前,阿雨是个十分快乐的孩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很穷。我和哥哥嫂子节衣缩食也省不出多少钱给她买新衣服。她到了十七岁,穿的还是我穿过的旧衣服。我和哥哥嫂子都很难过愧疚。可是阿雨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新衣服穿,也不在乎被镇上的人骂做穷酸。她认为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是人世间最美满最幸福的事情。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哥哥给有钱人家做苦力赚了点钱买了新衣服送给小雨,祝贺她长大成人。小雨很喜欢那套衣服,却舍不得穿,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想等我结婚的时候送给我。”
冷西罗感慨地说:“小雨真的很懂事。”
奚善真说:“是啊,小雨一直很懂事很孝顺,长得又漂亮,性格也好,当时镇上有好几个家境富裕的男孩子喜欢她呢。我们也希望她能嫁的好一点,可是她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毁了容的小乞丐。”
冷西罗说:“原来白珏不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啊。”
奚善真说:“那个小乞丐和得了疯病的母亲相依为命,阿雨同情他,经常留下自己的饭菜给他送过去。天长日久,二人有了感情。”
冷西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说:“佛经上说,有个摩登伽女喜欢上了佛祖风度翩翩的弟子阿难,佛祖于是让摩登伽女想象阿难满身污秽衰老丑陋的样子,摩登伽女想象了一下,对阿难的爱慕之心立刻化为乌有。无论是男人爱慕女人,还是女人爱慕男人,都看重对方漂亮的皮囊。小雨竟然会喜欢上落魄潦倒毁了容的乞丐,这份真心世间少有,太难得了。”
奚善真赞同地说:“是啊,的确难得,小雨一直都是傻的近乎愚痴的孩子。哥哥和嫂子都说她一根筋。”
冷西罗说:“一根筋的人很可爱,也很可怕,一条死胡同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后来怎么样?”
奚善真说:“那个孩子为了钱财背叛了小雨,在镇长带着驱魔师对付我们的那一天,他给小雨下了药。导致她无法施展灵力。”
冷西罗气愤不已,说:“小雨爸爸妈妈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奚善真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给冷西罗倒了一杯茶,说:“谁的过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我来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
冷西罗赶紧恭恭敬敬地接过茶水,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可千万别客气。”
奚善真突然跪了下来,说:“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冷西罗吓了一跳,扶起奚善真说:“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快坐下,有事情慢慢说。”
奚善真说:“我是为了小雨的事情求你。”
冷西罗以为奚善真请她想办法让风小雨放下怨恨,笑着说:“小事一桩,我一直都在想着让你们团聚的办法呢。小雨虽然性格执拗,但是我相信在她心灵深处还是爱着您的。”
奚善真黯然地说:“她不愿意见我,我理解,也接受。我只是害怕小雨有什么灾难。刚才我无意中看到小雨和安彻结仇的报导,我真的害怕这孩子会出事。”
冷西罗说:“小雨和安彻有着血海深仇,你死我活的拼一场是免不了的。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奚善真感激地说:“你是神族的驱魔师,本事好灵力高,有你的保证我放心多了。”
冷西罗说:“我和小雨是好朋友,保护她是应该的。”
奚善真说:“我的家族传下三本祖先奚灵惠的手札,我把它交给你,希望能帮上你什么忙。”伸手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发现项链上只有一颗珍珠,奇怪地说:“本来有三颗的,怎么丢了两颗?”
冷西罗说:“很重要吗?”
奚善真说:“手札保存在珍珠里,你看我粗心大意的,竟然弄丢了两个,今天早上还在的。”
冷西罗说:“小雨临走的时候弯腰捡什么东西来着,会不会是她捡去了?”
奚善真松了一口气,说:“还好在她手里,手札上记载了很多秘术,万一被心术不正的人得到了可不行。”
冷西罗取下项链上的珍珠,细细地端详了一会,说:“这是一颗实心珠,里面怎么会有手札呢?”
奚善真说:“我父亲传下这三颗珠子时说只有用灵术摧毁了珍珠,手札自然会出现。”
冷西罗依言施展了灵术,圆润洁白的珍珠在她手心里变成一小堆白面似的粉末。其中一粒粉末慢慢地飘了起来,变化成了一本厚厚的手札。
冷西罗赞叹地说:“奚灵惠真是聪明,用这样的方法把手札保存下来。无论是谁得到了珍珠,加以保护还来不及,谁也不会亲自把它摧毁了。小雨知道拿到手札的方法吗?”
奚善真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家里就发生了惨剧。”
冷西罗说:“有机会我跟她说。”翻开手札的第一页,上面记载了奚灵惠听取千年白狐的建议,把手札封存在珍珠里的事情,后面的每一页都是记载了奚灵惠和妖族结交的事情,丝毫没有秘术的记载。
冷西罗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说:“上面没有记载秘术,也许记载秘术的手札在小雨的手里。”
奚善真尴尬地说:“我本来想帮你,真是对不起。”
冷西罗爽朗地笑了笑,说:“能知道奚灵惠平生的事迹我很开心了。”
奚善真说:“西罗,除了死而复生,我还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也许能帮上你。”
冷西罗说:“我知道,您能穿梭于阳世和冥界,能唤醒恶灵心中的良知。”
奚善真说:“驱魔的道路上危险重重,将来你免不了要面对凶狠的恶灵,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
冷西罗不想把奚善真拖进危险的漩涡中,脸不红心不慌地撒起了谎:“实话跟您说,这样的能力我也有,所以您该干嘛干嘛去,我的事情您别管了。”
奚善真惭愧又气馁地说:“我真是没用。”
冷西罗说:“谁说的,我来这里之后,您像妈妈一样疼爱我,正因为有您亲人般的力量支持着我,我才会鼓起勇气勇往直前。”
奚善真说:“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我和你舅舅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地回家和父母团聚。”
冷西罗说:“舅妈,被安彻发现身份之后,我一直很害怕他会对付你们。虽然他暂时相信了那个诅咒,但是他老奸巨猾心思缜密,万一有一天发现我说的诅咒是假,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奚善真温柔地笑了笑,说:“安彻一直相信也好,突然醒悟过来也罢,没关系的。”
冷西罗说:“我真后悔,如果我不住在这里挑明我和舅舅的关系,安彻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
奚善真感叹地说:“人活一辈子会有各种各样的劫难,逃不开躲不掉,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后悔害怕担忧都无济于事,该来的早晚会来。”
冷西罗感动地说:“舅妈,您知道舅舅的身份,从来没有害怕过吗?”
奚善真想到上一任海之城情报员的悲惨结局,心中涌起一股凛冽的寒意,推开窗户看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说:“上天给予一个人与众不同的能力肯定是有原因的,上天让我和身为海之城情报员的木毅相知相爱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从我嫁给木毅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准备陪着他历经风风雨雨。不管结局是什么样,我无憾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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