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底进步不单是空发高论可以收敛的,必须有一部分人真能指出社会只读底弊端,用力量把旧只读推翻,同时用力量把新只读建设起来,社会才有进步。力量用得最剧烈的就是歌名。歌名不是别的,只是新旧只读交替底一种手段,倘歌名后而没有新的只读出现,那只算是捣乱,……若说只读总不是好东西,不如根本革了他的命;这种高论或者有人认为如此才算彻底,其实旧只读正可藉这种高论苟延残喘;因为凡是一种只读,都有他所以成立的理由和成立经过在历史上的势力,非有一种新的只读经过人们努力建设,成了舆论,成了法律,在事实上有代替他的势力,他是不会见了高论,便自然消灭的;所以不切于实际需要的高论往往可以做旧只读底护身符,这种高论只算是低论罢了”
?——陈独秀-
随着轻柔的一声推门,琉璃钵中的水仙花轻摇。
来者的指尖划过梳得光亮的银发,走一圈发际线拐到耳后去,意料之中地没有捕捉到一根碎发——自从开始脱发以来,掖下碎头发这样的需要对他来说越来越遥远了,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浮出一味无奈,而他面前裹着对襟长袍的少年却偏要用满头浓密得乃至蓬乱的卷发来反衬他的未老先衰,刺激得他险些转身折返而抛弃自己来访的目的。
图卡辛格今天没有戴头巾,他盘腿坐在织工繁复的波斯地毯上,瞪着眼睛看电视新闻。
“……黑羊公馆爆炸案成为了纳格洛夫消极自卫向积极反恐改变的转折点,然而也有时报评论认为,纳格洛夫公布血清配方的行为导致有关研究机构得出病毒来源自世盟卫生委员会的结论相接太紧,而世界性的学//潮也随着政府的信任危机紧跟而上,纳格洛夫难脱与近期诉求民//主与反恐的学//潮之间的关联……”
康斯坦丁见他盯电视盯得眼珠子都要吸进屏幕里了有点没好意思打扰他,于是也凑过来一边欣赏着图案绚烂甚于万花筒的波斯地毯,一边看着电视里面叽里呱啦时事配着现场报道的视频,记者着急忙慌地在一片举着横幅的学生和一圈举着jing棍盾牌的武jing之间吧啦吧啦说着大概是“我又呆了一个小时了学生们还是不肯走”之类重复了上个小时内容的碎语。康斯坦丁低头发现图卡辛格掏出手机匆忙打字,刚打算插句话,随着电视里的镜头转回演播室,图卡辛格又抬起头来了。
康斯坦丁放弃了插话的打算,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弯下腰来递给他,图卡辛格把手伸出来搭在他的那只手里。康斯坦丁猛地收紧手指,图卡的手和手里的东西都被他紧紧扣住,指甲陷入深褐色的皮肤。
“咝……”图卡一秒之内做出了不下十几副表情。
“你干了什么?”康斯坦丁仍旧用力抠着他的手,现在在康斯坦丁的眼里这个浓眉大眼的中东王子——随便唱首歌跳支舞就能俘获人心随便眨眨眼睛就无辜得令人动容的十几岁少年——他在他面前迅速地扭曲,从天神降格成魔鬼,“你这是怎么回事……”康斯坦丁指着电视,图卡瞪着眼睛看着新闻里主播木偶一样千篇一律的言谈和皮相,茫然地扭回头来对着康斯坦丁的发际线发呆,康斯坦丁一把对着他的脑门拍下去,另一只手还紧紧拽着他不放:“——你这是对自己干的事情感到羞耻了吗?你在关注学//潮?……可是到了播放现场的时候你又低头了吗?如果你不忍心的话何必干这种事?”
“哦哦,道尔老板你说什么呢?我哪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那种语言,我只是调台的时候发现那个主播妞身材很正,而现场视频的什么混乱场面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呢?”图卡辛格狠狠地把手一甩,他攥着那枚东西脱离了康斯坦丁的掌刑。
康斯坦丁对这个人不可理喻的意外发现点燃了那双亮金色的眼睛,他的银发和金瞳一起闪光的奇妙场面感染了图卡辛格,这个黑黝黝的美少年决心放过手上的指甲痕迹转而去安慰他了:“哇哦哇哦康斯坦丁,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火烧眉毛才知道心疼自个儿的芯片人或者……什么什么总之甚至对自己家都没有一点同情的人,你崇尚自由就和你家祖宗标榜的一样,可是你现在在心疼什么呢?我们会支持他们的!就像你维护自己的自由一样,我们在维护世界的自由,我们年轻人、学生,我们做出了我们认为对的事!我们为不公的社会现象走上街头,这就是我们的自由。”
“他们走上了街头,不是你。”康斯坦丁指着他的眼睛。
“你搞错了,康斯坦丁,代表是什么,代表是要时刻准备着站出来说公道话的,我站在那里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被挤得双脚离地,从城这头飘到城那头。当我的军队需要指示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跳上黑天鹅三十二转的舞了。”
“他们不是军队,他们是学生,像你一样还没有真正走上社会的学生,你迷惑了他们,你诱导他们去反对自己的政府,但是将可能面对高压水枪面对jing棍还有子弹的不是你,你不承担任何风险,但是你却可以得到事件结果带来的一切好处,你觉得你说出来的还是什么‘公道话’吗?”康斯坦丁高度的理智使他还可以用不甚激动的语气发话,但他实际上已经有点失去控制了,“这不是……自由,辛格老板,他们被利用了,如果学//潮真的引起了社会其他阶层的拥护,导致了一个国家的动荡的话,这不是学生们干的这也不是学生们真正需要的,这是策划者需要的结果,没人来判断正误,但是没有必要*着这些无辜的人走成我们的第一步棋,他们所求自由民//主,就应该支持他们实实在在的思想活动而不是在这里遥控那种疯狂的场面。”
“哦……你实在太善良了……或者说,你真是软弱。看来我没办法跟你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你看看现在拥有最开化思想的学生们已经站起来了,你却说他们是被人利用的。像我这样的人都在坚持着学生永远都是对的,学生永远都追求着最接近真理的事物,没有被社会污染的纯净的心灵啊~而你们这些迂腐的人说着支持自由,却认为我们都是些没头买脑三分热度的愚人——‘其实还不是因为日常总是听着一套论调听得疲惫,突然来一点新鲜的有神秘感的东西他们就信以为真了,自以为挖掘到事实的真相其实只是跟风造谣制造社会矛盾’是这样的吗?康斯坦丁,你一定知道‘阿/拉/伯/之-春’:谙熟网络的一代新人发起了诉求民//主的运动。你们会说,‘唉那是和/平/演/变是对祖国的颠覆和背叛,伤害了国家引起了动荡这种自由太狭隘了这不是自由。’而我会说什么呢?我会告诉你‘这是一场伟大的自由geming!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在新事物前进的道路上必然会遇到旧事物的阻挠,没有伤害这个只读的心脏就没有成功,而这个过程会流血会毁掉一代两代或者更多的人,可是这就是历史,封建制推-翻奴隶制资本制推-翻封建制都是这样的!为什么放在今天就要说不对?’你再看看到底对不对呢?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必须要足够的嫁妆才能结婚对不对呢?一个男人的妻子如果不听话他就可以把她剜掉鼻子挖去眼睛这对不对呢?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印度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对的,但是我们说‘这不对!’因为我们看到了自由的生活,我们评判对错,我们胜利了,我们在帮助别的人一起胜利,因为我们是博爱的世界公民,这对不对呢?你再看看我做的这一切?——我们给这些有着新思想的学生希望,让他们始终怀有对得到他们想要的自由的那种冲动,让他们在这种意愿的驱使之下做我们想要他们去做、而他们自己更乐意去做的事——利己利人,这对不对呢?”
图卡辛格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吐一口气能让人听出他心上开了几个窍,康斯坦丁相比之下就拿出了年长者的慎重,立刻调换了电视台,新闻演播室换了一个样子,可还是在播令人头昏脑涨的同一内容。“你不要再‘我们’‘我们’的把自己划进那些民//主人士的行列了。我猜你这些高谈阔论都在这里集中了吧?你有你的‘舌头’来替你说话,她可是业界权威。”康斯坦丁指着这个女主播让图卡辛格看看,图卡只是用余光掠了一下便挑起眉毛:“嗯……大波红发美女?我不熟。”
“这可是圣德雅大学电视台,所有这上面的人都是你最了解的那一批学生,所有你的主张都是从这里第一发布的,你的信息发给谁了?你是打算抢占微博墙吗?”康斯坦丁指指他的手机,图卡抿一下嘴把手机掖进怀里。
屏幕里的女主播青春靓丽,一头红酒般柔滑美丽的长发披散下来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波动、婆娑、撩拨着,低胸的制服也极富奔放的个性,一颦一笑中她是朵火焰在色调冰冷的背景中热烈地燃烧,所有人眼球中的亮斑都是她的光芒。
“为什么一时间会出现这么多的学生//运动呢?我们捋顺一下近期的事件就会明白了,首先,恐怖袭击的接连发生让人们发现了世盟运作的疲软,而且政//府部门一直在拖沓,认定了恐怖主义是由纳格洛夫租界进行了支持,然而黑羊公馆爆炸案向我们展示了事实:对纳格洛夫的怀疑完全是无中生有,世盟这个号称是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却一直试图与可以协助反恐的势力制造间隙,这不可能不令人失望。接下来直到纳格洛夫研制出了抗毒血清,世盟卫生委员会却还是毫无动静,那么集中了全球精英的世盟为什么效率如此低下,成员国政//府又都干什么去了呢?世盟的血清研发部门内部有人透露他们没有得到足够的资金和资源,而成员国政//府却在新闻发布会上回避了资金流向的问题,特别是血清在无偿公开配方之后,部分成员国政//府还试图将血清产权归为国家所有,其意欲何为?更值得关注的一点,民间医学组织在对血清研究之后竟然发现生化袭击的病毒来源于世盟卫生组织的病毒库,也就是病毒的入库时间远远早于生化袭击发生之前,暂且不论民间组织获得这一资料的动机和法律依据,我们完全可以看出我们被世盟欺骗了、被蒙蔽了,世盟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了这次的恐怖袭击,惨痛的代价却由人们来承担,这个罪孽世盟应该负责。我们生活在如此广泛的专制统治之下,这种专制不但伤害了我们本身,还伤害了我们了解事实真相的自由,在和平的假象之下看似生活幸福实际上却时刻面临着来自上层建筑的压迫。这就是为什么学生们要率先起来要反抗,学生永远是第一批睁开双眼的人,所有入不得眼的黑暗,我们都有资格抗拒,而那些一边说集会游行示威是权利,一边又说‘占领’运动是非法的政//府发声筒,就是这些污点中第一道需要勇敢越过的关卡。”
图卡辛格看那个女主播看得很认真,但是康斯坦丁相信他一定也把那大段的台词听进去了,连康斯坦丁自己都相信这个主播是真心诚意在说这些话——这就是圣德雅大学,绝对的言论自由,年轻人的乐岛,无论你说什么都不用担心受到法律的制裁,也永远不会有人*你说自己不愿意说的话,也意味着——这就是纳格洛夫,在租界管理下的莘莘学子都拥有最动听的歌喉足以尽情诉说一切禁断的议题,租界就是自由天堂。
“她简直崇拜你是不是?她说的和你说的都是一个调调,可是你们也就只有热血青年愤世嫉俗的眼光,你们想不到盲目的行动会伤害多少家庭,‘暂且不论动机和法律依据’……对你们这群急于发掘‘真相’的人来说,法律高还是自由高呢?我给你讲一讲吧,人们现在开始认为恐怖分子是在用被欺骗的愤怒来反击政//府的英雄了,现在谁还在提反恐?老百姓就是这么愚钝,他们懒得思考一件事是谣言还是真的,他们宁愿相信所有风风火火的传闻都是真的,因为这样既热闹又富有戏剧性。为什么历史上每个国家都有畸形人表演的传统?还有看死刑?群众看热闹,这是他们的天性,你们把自由拔高到民//主的份上,你不知道民//主了以后占世界人口数量主导地位的还是一群只会看肥皂剧和吃着咸菜谈隔壁老王新买了辆车的低素质民众,他们给一个人投票可能只是因为他的名字最短很好记,我举个例子告诉你,在有个地方,国家铺设输油管道之前就会有沿途的百姓连夜将规划路段上插满树苗,政//府就不得不为掘除这些树苗而对村民进行赔款,但是在插树苗的时候老百姓又会设置装备等到管道建好之后从国家的管道中盗取石油倒卖,后来政//府摸透了他们的套路,就在需要绿化的区域假装勘测做出一副要打管道的样子来吸引民众插树苗,这样才建起了防风林——没有严苛的政//府那么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占山为王,历史造成的民族性格几千年无法更改,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的小知识分子有什么资格谈民//主和自由?”康斯坦丁说着坐在地毯上,他想要与图卡辛格面对面,看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是否真的混淆了认知。
“喔,康斯坦丁,你装了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超脱模样,没想到真是深藏不露。”图卡还是不肯认同他,“你说政//府不行是人不行,那么你倒是觉得要先提高人口素质才能改变霸道的统治咯?可是你也要知道政策不改变人也一样改变不了,还是要现有一批醒悟的人改写政策的!”
“能好好改革谁希望geming?”康斯坦丁摇头,“我告诉你,要是你真的支持那种完美的只读完美的自由,你只能回到老庄的小国寡民幻梦,没有专制,一小圈一小圈人集中在一起治理起来真的太省力气了,但是这样一个国家你指望它抵御强敌?你指望它维护你离开了这个区域的安全?就算以后全世界分裂成了成千上万个小邦国,你觉得社会还会有任何发展的可能吗?那和倒退回了石器时代有什么区别?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民//主,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学//潮是走向光明未来的产前阵痛,如果‘难产’了呢?所有的流血牺牲你是要负责任的,你不肯负责,这笔账也是记在你的生命里的。”
图卡辛格不吭声地凝视着电视屏幕里美丽的女主播,他们又开始安静下来听着那详尽的阐述伴随着一旁现场视频中亢奋呼号着的人群,人群的声音被截去,只剩下红发的美人端正地坐在演播室里讲述着这场运动的盛况,她那双碧绿的眸子翡翠一般流淌着热情。
“伊贝?斯顿,她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这种话,她的家族就是美利坚政//府,如果为了她所讲的那份自由要背叛她的祖国,你看看她会不会动手。”康斯坦丁低声断言。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的,她是真正的世界公民,她在乎全世界人民的权利。”图卡辛格直接打破了先前所说不认识这个红发美人的幌子,而他的手也就攥得愈来愈紧。
“除了她父母的。”康斯坦丁黯然反驳。
“康斯坦丁,不论如何都是民//主要好,你就算装得再好,你也不会否认自由是一件给了你巨大愉悦的东西吧?”
“我根本没有假装我不要自由,但是自由跟民//主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专制和民//主哪一个更好我没有办法决定,历史上那些曾经追求了民//主梦想的geming者在换来自己梦寐以求的政权之后却反被伤害的事例还少吗?他们只不过是用血肉堆砌了又一个令人不满的专制政权罢了,这个循环有一天会终止吗?从羊吃人和童工到大清洗运动我没有看到过希望。”康斯坦丁对他的执迷已经无可奈何,他接过话头开始把自己的认知和盘托出,这个时候他又伸出手臂擦了擦自己的发际线,干净的前额出现了红迹,康斯坦丁忽然想起自己原本是不想要把事情说得这么明白的,可是现在他显然失去自制力了,自己就不该陷在图卡辛格的民//主论漩涡里,可是他该死的脆弱的就陷进来了而且越陷越深,康斯坦丁简直忘了他原本只是来送一件东西的,他一看到图卡辛格的眼睛就觉得好像自己曾经那样——执着着坚守着道德信条,甚至为之偏执为之不择手段,到头来却被道德悖论打击得再也不敢踏出自己的鸢尾花园。
自由囚禁了他。
“辛格老板……陈氏宗族管辖之下我们什么自由都没有,现在常功盛死了,三甲根本上是陈易一家独大。他是个独裁者,辛格老板,你看我好像从来不关心他们高层,但是事实上我就是没有说话的权力,你我等等十个家族什么都不是,我们拿着钱是要替他们卖命的,国际上的我们都没有独立的发言权,你拥护的老百姓又怎么会有?但是没有陈易我们现在过得还不如有他的好,至少他帮我们推-翻了腐败的元老院。现在他还不是真的坐拥了天下,世盟一跨他就会把世界都变成纳格洛夫租界,他的统治会是我们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暴政……”康斯坦丁张大眼睛,瞳孔因奋起的情绪而产生变化,“……我请你不要太执着于目前所知的立场……”
“这些学生,他们对自己的政//府表示不满,这不是我的错。”图卡辛格抬脚从地毯上站起来,康斯坦丁也试着跟他站起来,却脚下一麻向后瘫去,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几乎扫空,忙用手支撑了一下地才勉强重新坐稳。
“太讽刺了,康斯坦丁,你的懦弱出乎我的意料。”图卡辛格走到茶几上抱起自己的水仙花,“你居然因为怕站队而躲起来,在你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你都是这样任凭事情发生的是吗?其实当初在元老院上你也没有选择陈易或者元老院任何一边,你就是看着,你要劝我也看着,可我不想。”
“那你到底选择了什么?你显然没有选择学生,你在利用他们的冲动,摧毁世盟的成员国政//府跟你毫无瓜葛,难道是你的石油在战争年代比在和平的时候卖得更好?那你讲的民//主和自由就都是你的托词,斯顿小姐也被你骗了,这么大的动作你敢擅自做的话,陈易也会把你废掉。”康斯坦丁索性不再坐得规规矩矩,他伸开了双腿试图放松下来。
“我认为我选了自由,我得到了承诺,这个没用的世盟消失了,会有一个国际新秩序建立起来,就像我说的,那样的民//主法治自由!”图卡突然松开手,琉璃钵怀抱着水仙花一同坠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康斯坦丁随着这一声崩碎闭上眼睛,他的银色的眉宇拧在一起使他眉骨的线条变得凌厉。
“什么承诺?”他猜了个大概。
“我们现在并不是没有自由,我们现在……”图卡莫名开始狡辩。
“你替陈易做了这件事,”康斯坦丁张开眼睛的时候金色的眼眸上蒙了一层阴翳,“你替他古董了学//潮,你在帮他引起世界的动荡帮助他毁掉世盟,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干的,他说动了你,未必不会说动别人,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我必须做这件事。”图卡被他猜中了反而镇静下来。
康斯坦丁垂头丧气伸着一条长腿斜坐在地毯上,站着的人看他就像看一张花色绚丽的塔罗牌,康斯坦丁一只脚冲着边缘倒吊在里面。图卡辛格从一摊碎琉璃中抓起了自己的水仙花,白色单薄的花朵瑟瑟发抖。
红发美人伊贝?斯顿还在兴致高昂地做着她自由的演说,抑扬顿挫的播音和她的容颜一样令人心驰神往。
“……时至今日,在血清风波和学生//运动的大规模视听冲击之下,一些人开始担心是否还有在关心反恐的进程的人,大家同样也担心是否今天又会复演打着打击恐怖分子的旗号实为全世界轰炸政敌的军事要塞的戏码。显然,世盟的信任危机已经导致世界范围的恐慌蔓延,谁还能给我们安全感呢?幸运的是,纳格洛夫租界的高层三甲已带着诚意赶赴境外与世盟签署了反恐合作条约,租界总领事陈易严正声明:联合后的纳格洛夫租界与世盟将摒弃前嫌,必在短期内将恐怖组织斩草除根,给世界人民一个交代。”
“节目的最后,我们把目光转回国际大学//潮,此事件能否尽早落下帷幕还不得而知,然而,万众瞩目的自由胜利之后又将何去何从呢?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是伊贝?斯顿,感谢您的收看,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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