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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驾驶舱的路上,那些雇佣兵和工人门,纷纷的逃离甲板,嘴里还嘟囔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佛主保佑,一定要度过这一劫。”
“神灵保佑,千万不要出事。”
看来,这艘邮轮上,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带着不同的信仰在祈祷,仿佛就是灾难前的预响钟。还未抵达驾驶舱,我就听见了里面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那道嘶哑的声线。“推到140极限,快!快!”嘶哑的声线下隐藏着他的不安。
驾驶舱里,艾米丽等人都呆站在一旁,书呆子眼神跳动得厉害,畏惧到了极点。而神秘人,这是我首次发现他情绪混乱的动向,焦略的表情,就躲藏在他那面具的背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悠美被这一幕吓到了,声音也有些微颤。没人回答她,她走到夜术的面前。“哥哥?怎么了?”
山岛夜术的手在颤抖,这不是我的幻觉,曾坚定的眼神飘忽不定,我明白了事态的严重,问道艾米丽。“怎么了?”
她深吸一气,将一旁的望远镜递给我,泛红的目光扭头看了看驾驶舱的左面的窗外。
我接过之后,立马看向左侧,在那朦胧的月色下,与夜空相接的平面,凸起的海啸高度足有五十米!数千米、甚至数万米宽,而距离邮轮,不过、不过数万米。
原本船身与海啸平行,向右转?他是想要垂直于海啸,用尾部作为点,顶过去?不行,不行,不可能,几率不大,不,应该说几率太小!小得等同于坐以待毙。
“不行,方向打回来,左满舵,快!”我低声嘶吼道。那控制的船舵的雇佣兵,呆滞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按照我所说的做,而是将目光又看向了神秘人。
“不行,时间不够,相信我,这样做的存活几率太小了!”我对着神秘人说道,那一刻,我内心非常的坚决,如果他不听我的,极有可能会船毁人亡。
“照他的做。”他喉咙嘶哑,吐出这四个字。
“快,左满舵!”我命令道:“通知下去,所有人停止走动,远离能移动的物体,抓住身边的固定物。还有,驾驶舱的门关了,快!”
我的想法不算太过复杂,如果按照之前的右满舵,会有几个致命的因素。
第一:在水中,原本船体在低速航行,突然的加速转向会比原本高速情况下的转向差几倍;
第二,转向加速度过程中,会导致路线延长,同样的速度,路线延长,意味着时间也会延长,既有可能,在船体没有垂直海啸的时候,发生碰撞;
第三:假如时间充足,那么在尾部垂直海啸的时候,加速度已经完成,速度达到了极限,相反,在受到海啸撞击之后,融入其中,既有可能因为向前的动力,而使整个船身向前倾覆。或停止加速,可因为惯性,质量如此巨大的邮轮,依旧会保持向前的动力。
如果不做任何的调整,保持船身朝向不变,与海啸平行,那船身必翻。海啸的高度大概五十米,邮轮的船身前部高度是八十八米,吃水深度二十八米,也就是说,前部船身仅仅只高出海啸十米,甚至还没有。海啸不是海浪,并不是一波之后就没有了,它是由无数海浪形成的,波长甚至超过了数千米,这强大的冲击,足以先将邮轮侧翻而起,再整个将其湮灭。
“停!”我命令道,在即将面对海啸的那一刻,邮轮会因为惯性矫正船身,我只需要做适当的调整,时间足够。
“推进器降低三分之二,右转舵20°……停,保持垂直!”没错,我要用前部去撞击迎面而来的狂暴灾难。
海啸还有几千米,它的速度在每小时七百至八百千米,平均每秒约两百米,这仅仅只是十几秒的事。“关掉推进器!”
我的命令仿佛没有起到作用,那雇佣兵紧张的双臂在发抖,额间汗如雨下,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神秘人。
“我们要冲过去!你关掉推进……”阿雄不明其意的问道。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也不需要多余的解释!迟疑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险。
我上前一步,将雇佣兵推开,把推进器拉了回来,船停了下来,依靠着惯性还在缓缓前行。
“所有人员请注意,在接下来的十秒钟之后,船体会发生剧烈抖动,请抓牢身边的固定物体。”
安静了,整个驾驶舱,整个油轮里,安静了,只有那海啸疯狂的咆哮声在层层递进,还有那细语的祈祷声徘徊在每个脆弱的灵魂里。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内心的紧张,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但我知道,我不能胆怯,我必须要做出抉择,来抵御这场百年不遇的惊涛骇浪!
我左手紧握驾驶台上的横栏,右手紧抓着推进器,迎接狂兽的来临。那暴戾的海啸近了,散发出来的低吼,使整个船体都在颤抖,月光留下的残影开始被吞噬。
它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轰!”一道剧烈的撞击,整个船体向上扬起,惊魂的尖叫声被汹涌的暴戾声压得毫无声息。撞击而起的水冲上了船体前身,直至驾驶舱,从坚韧的玻璃外划走。
“一秒,两秒!”我心里黯然念道着,猛的点开倒退按钮,将推进器加到最大。
如果,按照他们所想,将邮轮的速度加到最大,冲破海啸,这倒像是一部科幻片,因为绝对不可能做到。五十米高的惊涛骇浪,百年不遇!撞击而起的水面,会直接淹没船体!船体的速度越快,与之形成的抛物线弧度就越大,极有可能最终形成垂直于水平面九十度的局面,那时,整个邮轮会直接堕入海中,我们也难逃一死。
我自己早就有了抉择,邮轮的整个长度为四百二十米,从海啸与船头接触的一瞬间,整个船身会急剧的上仰,两秒钟之后,狂奔的海水才会充填至整个船身下部,保持,吃水深度不变,有足够的浮力。我向后全速推进,是为保证两股相对的力度在最短时间相似,将整个船体的倾斜度降到最低,稳定重心。
发生的一幕,与我所预料的几乎相同,只不过,我的视线,被翻滚的海浪所遮盖,整个驾驶舱都浸入海水里。船身还在不断的上扬,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整个船体开始稍稍的向右转向,但我因为视线阻碍,无法调整转向,多一点或是少一点,都有可能令船体翻覆。
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连上天也会挽救我,而我,本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我还记得,我和两位老人唯一无法达成的共同观点,他们有信仰,我还确切的记得,我的爷爷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一直都是这样!信命但不认命……我相信很多事早已被注定,即使结局逆转,也是被注定的一部分!正如我求神拜佛时,依旧靠着双手在努力,矛盾与无暇的结合体!”
恰巧从夜空中浮现的明月、船头的铜柱、驾驶舱正中间的我,三点一线!让我能确定整个船身一直保持垂直于汹涌的海啸。
我全神贯注,感受着整个周围的波动,突然,船头停止了上扬,整个倾斜度大概为六十度!我没有任何犹豫,当船体的重心稳定的一瞬间,我将推进器拉了回来,然后将后退按钮拨了回去,猛的又将推进器加到最大。
向前推进起到了作用,我固定着航线,保持着垂直的朝向,船在逆流中前行,船身开始变得平稳,倾斜度在渐渐的降低,重心也在不断的归位。
这艘海上的巨无霸,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正如以往的我,在逆流中不断前行,直至冲破这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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