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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陌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除了他自己知道身旁有那赤影之外。
有人疑惑于姜陌的出现，认为他应是下山了，此刻却是站在这里，一人独立，有种细微的压迫感立在众人的心头，对于这个拥有着绝对力量并且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心中有着深深的畏惧。
莫阳，莫冰两兄妹奇异的眼神盯着姜陌片刻，便也是被那偏僻角落的小光头吸引了。
一念博阳，一念凝冰是修仙者算是极其罕见的体质。
博阳体修炼到极致，一念之间，万物俱焚，甚至连虚空皆是可以焚燃，凝冰则是一念间，凝结一切，传说，更是有凝结时间的奇效。
当然这两种体质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修炼速度远超同人，但同等阶的实力在未达到那一境界之时，仅仅是灵力雄浑点，倒也没有多大的差距。
无定身前，那至强的光芒中是一团黑影，姜陌看出了，却是看不清它的形状，他望向了身旁的赤影，用眼神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赤影竟是缓缓的点头，低头翻弄起了书页。
“于我所观，无从其名，但见其形，善佛者启灵有古佛之光普照应其身，善魔者启灵有邪魔之气汇拢浸其体。如此双生，若佛若魔，吾难究其极。”
佛魔双生，姜陌没有听过，最终会走出什么，竟是没有答案，不过姜陌觉得身为师兄，自己免不得要引导他向好的方向发展。
见过了这般多的弟子启灵，包括自己那位师弟，姜陌又一次好奇起了自己启灵是会发生什么，想想一定更是与众不同吧。
......
越国二十四州有一州名为庶除州，人烟稀少至极，却是有着不少散修之人在此处修炼，其间灵气虽是比不上仙岳宗长老的闭关之地，却也是有着寥寥数处灵力浓度达到高等。
崔潜便是占据其一，凭借结丹中期的修为，外加诸多意外游历得到的一些傲视同阶散修的人阶高等法宝，便是让其站稳了这块土地。
崔潜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颗色泽无暇，个头比起他以前见过的大了不少的灵石，恭敬的回应道：“我这就离开，不过我这阵是留着吗？”
崔潜其实早就收拾完了东西，自昨日那女子到来此处，需要借用，并承诺给一颗高阶灵石，他便开始张罗着收拾东西，甚至还向周围借了自己灵石法宝的几位讨清了自己的那点家产。
这洞府的阵法可是当年靠着两颗中阶灵石找那位名望不错的布阵大师亲自布的，虽然这些年来，他也算是琢磨了个透彻，自己也算是会布这法阵了，不过这几个刻好的阵旗他却是颇有些舍不得，好歹也是两颗中阶灵石换过来的，你叫我怎么舍得。
洪雪烟侧目看着此人，冷声道“阵旗你取走便是了，有多远走多远，莫要在此观望，不然饶不了你。”
洪雪烟原地微怔，心底又是打定了算盘。这可是花了自己一块高阶灵石啊，不行，我一定要回本，不然这下我得亏死，等事成之后，老头跑不了的。
若是以往在教里时，尽管听到得是那些自己打心底里厌恶的，坐拥的东西可是从来未曾少过，她是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不是善道，所以出门时，也算是没多带东西，本以为靠山吃山，靠水赤水，现如今开始掏起自己的本钱时，总免不了一阵释怀。
姜陌跟随在侧，闷着头，一声不吭，两手摩挲着，似是跃跃欲试，不错，很快了。
姜陌的师父，在洞府外高空中踱来踱去，抬首间便是将一道道灰白色的灵气打入特定的空气中，不过一会儿，老者便是降下身来，思量道，“我感觉这洞府碍事了，这里不够空旷，周遭的山皆是会阻挡灵气的汇聚。”
话说完，洪雪烟还在原地，思量着怎么办，难道要再换一个地方吗。
老者直接夹着姜陌豁的起身，同时也是拽了陆雪烟一把，大袖一招，方圆二十里里便是化为了平地。
陆雪烟本来踩地踩的很紧，突然被老者一下拽到空中，便是急急坠地，好在反应够快止住了急速坠落的身躯，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却是有点苍白。
教里那些强者是能够移山填海，当然所依靠的还是一种灵身境方可修炼的金刚神术，依靠灵力取代肉身之力，化为力大无穷的金刚，搬开一座山，或者直接运一座山去填海，但是似老者这般生生将山岳划去，简直是闻所未闻，哪怕大力神术修炼到极致可以漫步虚空，直接搬动一颗星球，也是不能挥手间便是将如此巨物划去。
陆雪烟陡然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术法，可以变化外物之形，这些巨山心许是化成了一粒微尘。
“开始吧，将丹药放入其中。”老者掏出了那煮鱼的巨鼎，此刻里面空空如也，姜陌情不自禁的向内里张望，老者暗自笑着，拍着姜陌的头，让其入内。
昨日姜陌与无定二人离开时，老者思前想后，将那鱼汤便是喝了大半，至于剩下的便是被他藏的好好的，他自认为没有人会找到。
姜陌一阵害羞的赤身盘坐进了巨鼎之中，洪雪烟侧着脸将丹药一百颗湛蓝丹药一溜烟的倒入了鼎中，姜陌不停的叫道，“砸疼我了。”可是却没有人理睬他。身旁一直跟随的赤影，竟是不见了，原来它没有进鼎内，姜陌不免有一丝失望。
“现在我开始使用秘法将境界压至洞玄出境开始灌顶，小丫头你就在一旁看着，这是阵法中枢，必要时记得打开，记得打开向上的阵门。”
老者掏出一个玉牌，交到洪雪烟手中，便是转身喷出一口精血悬于空中，手指沾着在虚空中画着一道奇异的符纹，自念道：“玄于空，空自落，落无形，形者意，意者绘，封。”
血色符文随着老者的自念的声音，不断变化，忽大忽小，最后在达到极大之时便是转瞬化为了极小，映入了老者的身形中，老者布皱的脸上开始多出一些奇异的纹路。
这是自封修为的秘术，洪雪烟没有见过，却也算是听说过，不过那些可是比这复杂多了，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时辰，甚至还要服用什么特定的丹药，并且之后有些甚至会永久的下降，那时想要再进一步，可是更难了。
老者悬于鼎旁，一道泛着银光的白练，缓缓自己手中洒落到鼎中，先是一颗颗湛蓝的丹丸化为了碧蓝的丹液，并开始蒸腾，浓浓的丹液化为的雾气将姜陌完全笼罩。
洪雪烟大惊，竟是用元力划开丹药，这绝对是一件极度奢侈的事情虽然这样化开丹药会使得药力渗透体内更加，因为元力除了用元石补充，几乎没有其他办法，元石的珍贵，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渐渐老者将手中的元力转化为灵力，宛如一条青色的瀑布，直直的落入鼎中。
姜陌感觉到自己身体毛孔在膨胀，小肚下方开始颤动了起来。
那清爽的灵气直直的对着姜陌的头颅灌入，使得姜陌神情飘逸，可是这种感觉很快便是被小腹的生痛所取代。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问无定启灵的感觉，无定说只是感觉小腹有点痒，想抓，却是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一直按捺不懂。
蓝色的烟雾依旧浓密，似是为发生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陌的疼痛也在不断叠加，他可以喊，但他却咬紧了牙关。
这次启灵算是姜陌人生仅有的一次机会，自己这位师父不多得，那位财力雄厚的漂亮大姐姐更是不多得。
他想到了自己茫然甚至连头都还没开的目标，以及此刻翻转在脑海之中那些数不清的寄托，嘱托，呵护和关爱。
他是要临苍的，若是连头都起不了何以临苍。
原本疼的有些迷糊的姜陌，心中竟是掀起冲天的怒意。
“我做不了凡人，因为我忍受不了不能直面的痛，我要修仙，因为我想要挣扎，想要挣扎的痛快些，是你，你这贼苍天，你不让我启灵，夺走我的一切，不让我索取，拒绝我的前进，何不让我来的痛快，一道闪电劈死岂不快哉。”
“既然，天不降死，我便于此疼死，死后遇到我爹，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姜陌一想到自己那位唠叨的爹，此去地府，自己往哪躲，他去的早，定又是结交了不少人，我是找不到地方躲了，岂不是要被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叨的生不如死，不对，是死不如如今痛不如死。
莫名的想到这里，姜陌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些，心中那股若隐若现的毅力又是加强了几分。
疼痛无以复加，姜陌的坚持更是毫无下限。
就在姜陌最后的坚持也即将敌不过那常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的疼痛时，一道轻的只有姜陌才能听见的破裂声传出。
坚持了如此之久，老者显然也是开始不耐烦了，他感觉下方始终没有动静，以为是自己灵力灌输的不够，两只手化为灵力虚影灵力的出口此刻变的比那鼎口可是大的多了，似是一个惊人的漏斗，磅礴灵力汇于小口，却也如一道狂暴的龙卷风，因为四周的空气皆是躁动。
随着轻轻的破裂声开始，浓密的丹雾便是开始逐渐变得稀薄，直至消失一空。
原本灵力翻涌，空气狂躁，风声不断，此刻却是寂静宛如深秋，老者也是停下了手上的动静，因其四周寂静的出奇。
洪雪烟张着大嘴，自己在刚开始时能够坚持个一会儿便是不错了，哪怕是自己不怎么见过教内的那三位洞玄境的祖师，合起来时间也没有那么长，更何况到了后来那巨型的灵力漏斗，自己估计瞬间，便是要泄了气。
有着轻微的次擦声传入老者与洪雪烟的耳中，一片泛黄的枯叶不知何时从鼎上方的虚空中探出，慢悠悠的晃着飘落，落到地面时，扬起不多得尘土。
鼎旁，赤影抬头盯着那片叶子，嘴唇微启，在念叨着凡尘枯叶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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