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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封河,那位军士足足饶了数圈,水浅处不过马蹄,深处却只能游着过去,待到他返回,全身都已湿透。
“将军,属下已寻到一个绝佳的渡河位置!”
刀霸天道:“你等护送那位姑娘渡河!”
“是,将军!”
接着又有四位军士跟了上来,一人在前,两人在中,两人在后,形成了一个三角阵势,将赵静儿护在中央。
伴着水流,赵静儿几乎是被挟持着过河,特别是在水深处,五个军士四个扶起马蹄,一个在前方稳住马儿,然后连人带马抬着过去。
周辰曾让郑小小护送她过河,而不能让赵静儿沾到半点凉水,如今,他们五人是真正做到了。
接下来被护送过去的,是剑影儿,这一次,却是八人护送,外加郑小小一人,则是九人!
江水微微寒,剑影儿怔怔凝望封江,江底下,似乎有条巨龙在蛰伏。封江封江,几乎是封住了一条龙脉。
剑影儿虽觉奇异,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思量,现在她的的整颗心,几乎都落在远方的剑离天身上。
“哥哥,你在哪里……”,伏在马背上,她依稀念起曾经的青原。小时候剑离天总喜欢偷偷骑马,刚开始总摔得鼻青脸肿,后来他终于有些学会了,有一次便带着剑影儿一起骑马,那一次马儿桀骜不驯,两人重重的摔了下来。后来剑离天是扶着身子背她回去的。
再后来,她就再没有能够贪恋马背上那种温馨的味道。
……
江水边,另一幕,周辰一杆枪截住了刀霸天,相互对峙。
“你的刀呢?”
“已送还大周!”
“你可知道二皇子因何而死?”
沉默片刻,刀霸天默叹了口气,而后微微点头。
“那你还敢来相送?”周辰目光有股杀气。
刀霸天喝到:“这又有何不敢?”
“那你不怕一并论罪,不怕株连你刀门一脉?”
刀霸天道:“沙场生死尚不惧,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今日我不过是来送别好友而已,又何来株连一说,我刀门百万军雄镇南方,谁人敢轻易治罪?”
周辰冷笑道道:“好!好!不过,刀将军,你与你这些随从还是在后方远远护送着好,免得引人注目,引人怀疑。”
“成!”刀霸天却也不在意周辰的怀疑。
就这样,前方一川车马徐行,后方军士远远殿后。映着蓝天白云,渺渺茫茫,蔚为壮观。
悠悠逝水,远处咚咚马蹄声坠如雨。
周辰凝望远方,眸光瞬间变得森寒森寒。这是兵甲重骑,按照马步声计算,至少有数万以上。
“如此看来,这刀霸天倒是个小人!”周辰嘴角冷笑,目光凛凛然竟显得无比的凝重。
慢慢灰影在前方,层层叠叠,一字字正摆开阵势。
周辰心底苦笑,勒紧缰绳,他想要纵马冲将过去,可是,身后刀霸天那些人,如同高山,重重的压迫在他心坎,他不敢轻举妄动。
剑影儿也望见了那一层层兵马,士兵利刃已出鞘,映着阳光甚是耀眼。也许长弓当挽,可却不曾见弓箭手开弓。剑影儿只是默默提了口气,然后走出马车,与赵静儿坐在一起,她轻声道:“走吧……”
原先已停滞的马车又缓缓前行。
刀兵列阵,羊入虎口,周辰心底压抑,积满了怒火。
郑小小走在最前方,纵然脚步轻浮,胸口也随着距离的靠近越来越窒息,但他还是走在了最前方。
人死则死矣,不过是先来后到。郑小小忽然想到了古人一句名言,至于是谁说的,他却不知道。想及此,他咧开嘴,对着前方军士微微笑了笑,他还仰起头来,望向远空。高远处阳光灿烂,很是喜人,可下面却灰压压一片如同乌云。
也许明天便见不到这么明亮的太阳了吧……郑小小想到。
风呼呼而来……
万事飘摇随风起,郑小小正临近了那片乌云。
万事飘摇随风去,那乌云却掀开了一道口子。
冰刃锃亮锃亮的,印着寒光。
郑小小步入其中,马车随后。刀兵剑影,看那阵势,马车正在别人屠刀之下!
周辰眸光变得阴冷阴冷,他提起长枪,紧紧护在其后,长枪所指,一往无前,现在他几欲要一枪破空。
马车终于行进了那道缺口!
秋风猎猎,浮动马车帘子,剑影儿与赵静儿两人一齐驾车前行。
纵然两旁刀兵剑戟,一刀即见血。但她们只是往前驱驰。
万军从中谈笑风声,巾帼岂会让须眉?刀兵之下从容驱驰,美人其实英雄胆!
胆略不说,郑小小见过生死,自然有其超脱,剑影儿一心挂念着剑离天,更有些剑离天都难以左右的倔强,如今她也不怕死。至于赵静儿,或许也是如此吧。
只有里许路,如今却如同有万里之遥。
郑小小只当走过场,也不以为意,可当他回望那一层层铠甲刀兵时,却也不禁冒出一层层冷汗。
眼见他们无恙,周辰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他依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些军士,看样子分明是羽林军,属于周皇禁军,而周皇又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过去。
“莫非……还要生擒不成?”周辰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皇者威不可犯,何况是弑杀皇子,当初他就觉得柳从云那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可他也没办法劝阻,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却已经彻底无法挽回了。
前方路途一片平坦,没有兵士拦着,根本毫无阻碍,周辰心底颇有些犯疑。
倒是他身后的刀霸天,远望着这群突然集结的军队,满是骇然。
以这些军事的装备来说,这是完完全全的全副武装,再加上其无匹的精气神,真不吝于一只王者之师!
至于剑影儿驾马车走过去那时候的模样,不但不像是羊入虎口,更像是王者阅兵一般!
一位将士问道:“将军,他们这些人是谁?是哪个军队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像是羽林军!”
“那他们……莫非是来拦截我们的?”众人心神猛地一寒!
刀霸天摇摇头,沉吟道:“不像,不像……”
刀兵之中,未有杀气,只是军队列阵,颇有一种厚重的压迫感,以至于让人容易产生错觉。
“先避开他们!绕着走!”刀霸天终于有了决断。
如此一来,茫茫苍野,前方四人行进,后方却有几万军士压阵,如同守护,刀霸天等人被压迫在一处,难以近前。
……
远处封江路,有道飘渺的身影,行走在江面上。
江水鲜红,是血水染就的红。鲜血流淌,有些渗入江岸,干枯的芦苇瞬间兴奋起来,吸收了鲜血中一丝丝精华,瞬间就变得翠意黯然。
“倒便宜了这一川芦苇……”,隐隐传来一声长叹。
午后的阳光,温馨和煦,鲜血已不再流淌。
剑离天朦胧的睁开眼时,是在次日的午后。
秋风微微拂动,带来一丝丝茶香,香气袭人,竟让他有些憧憬,这可多像青原的清风茶啊!
茶香沁人心神,清风不留影。
悠悠茶香,映出一位中年人面容。
他容貌有些苍白,额头上已微微有些皱纹,高挺的鼻梁,两横竖眉间,目光如炬。
“你醒了……”,他幽幽道。
剑离天呻吟道:“这里……这里是哪里……”,
“封江河边一座茅庐,你是从河上飘来。”
剑离天想撑起身子,可任他如何努力也不能。
那人道:“现在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须得至少等一年,你才能完全的好过来。”
“一年……”,剑离天喃喃道。
一年时间,他如何等的起?
“也不知道影儿他们怎么样了……”,剑离天心中很是愁苦。
中年人幽幽叹了口气,他道:“你放心,他们能安全到达昆山,不过,你得在这里呆一年!”
“你?”剑离天将信将疑。
“不错!莫非你不信?”中年人微微一笑,他转身双手画了一个圆,顷刻之间,眼前便出现了一道波纹。
波纹如镜,映出一道场景,那是剑影儿等人。他们行进在荒野上,后方万人掠阵,前方确确实实的映出刀霸天等人,他们在开路。
“这龙城万人铁骑,组成阵势,足以横扫一郡一州!有他们在,不要说是去昆山,就是去南岭国都,也没有问题!”
剑离天微微颔首,这倒是让他放心了许多,可当他望见剑影儿那憔悴的容颜,他的心,就忽然变得很痛很痛。
中年人看出他的想法,不由叹道:“哎……人总是要成长总要面对,你不能在她身边守着她护着她一辈子……”
望着剑影儿,剑离天渐渐闭上眼,他强忍住心痛,不再想望。
是啊,他能护着她一辈子么?
人生中,总有人要离你而去,总有些事情要你一个人去承担去完成。所以,他现在只能默默地闭上眼,努力的不去想不去念。
那中年人道:“一年而已,这一年,我就可以让你这体质,真真正正的趋于完美!至于你识海,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你一上昆山,就足以取得昆山剑经!”
“昆山剑经?”剑离天心底彻底震撼。
“不错,我要你取得昆山剑经!这是其一,至于其二,等你取得剑经以后再说!”
剑离天疑惑道:“然后把它交给你?”
“不用,那是应属于你的东西!”
剑离天心底疑惑更添一重。
“你父亲也许也是这么想的吧”,中年人缓步走出茅庐,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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