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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个巨大石台,远望之茫茫,正如同一个巨大的石盖般嵌落在大地上,而在石台中央,正是那颗烟雨石。
烟雨石并不高,却于万丈石台中窜起,挺立苍穹!
烟雨石并不陡,却于天地四极中出鞘,分割大地!
巨大的石台四周,八方之位,又有八个月台,立于八极,是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大门户。
正南方月台上,一道蓝光闪现,却是一位青年道人,蓝色衣冠,蓝色靴子,他眼瞳也是蓝蓝的。
刚一出现,他就发现了剑离天,他心头蓦地一凛,尽管他一路以雷霆手段镇杀而来,却未曾想早已有人打出重围,而且更是比他先一步登上门户!
“此人,当是大敌!”他眼眸中闪现一抹厉色。
几乎就在同时间,东北方向,有一道劲的身影的隐隐闪现,他身材高大,皮肤呈现出完满的古铜色,肌肉都凝聚在身体上,完美的连接为一体。
在他背后,背着一把大刀,刀身黝黑,古朴并不见光泽,整把刀,都是由碎布包裹,并无刀鞘。
他是刀霸天,他刚一出现,就注意到正南方那位道人正盯着他。
眼见他眼神不善,刀霸天神色不快,他也望见了剑离天,朝他点了点头,心想剑离天这人真是不凡,竟能比他更快一步登上月台。
剑离天心中有些烦闷,却不能不上战场。
如今北方月台之上,又有几道身影陆续出现。
第一道,是一位钢甲战士,灰色铠甲,灰色头盔,灰色的战靴,覆盖了整个身体,整张脸也被一块铁板给蒙住,看上去与刚刚战场中那些傀儡并无二样。
第二道,是个白衣少年,他身材颀长,相貌俊朗,手执长枪,风度翩翩。
第三道,是位汉子,身子虽壮硕,却比较矮,甚至比剑离天还矮一截,他眼神朝剑离天方向瞅去,发现剑离天身材瘦弱,心中不免生疑,怎么刀门士族会有这么瘦的人?
第四道,是位中年人,他裤管卷起,赤着脚,衣衫有些凌碎破旧,皮肤微微显得有些偏黑,他发髻也有些乱,唯独手下那把砍柴刀,银色的弧线闪亮发光。
第五道,是位少年公子,他衣衫华丽,皮肤洁白如女子一般,他也没带什么武器,只是手上有一只洞箫。
第六道,是位将士,他也用刀,不过不是背着,而是腰上悬挂着,同时也不是一把刀,是两把,而且是两把短刀,他整个人,就如同那短刀一般,锐利却不失灵巧。
第七道……
……
唯独那第九道,是位女子,她身材纤巧,手执断剑,别样的轻灵,在这九人之中,显得是如此突兀。
原先是九人会战,如今,又是九人!
如此,这月台八方位,又被搅乱。
渐渐的,烟雨台四周那八方月台,除了正北方,每个月台上均站了八人。
八八六十四,再加一个多余的剑离天,就是六十五人。
如今,他们是要在这月台上,决出八位王者!
这一幅幅画面,彼此亦可见,外面观望的众人亦可见。
有人欢呼,有人叫喊,剑离天心底却有些烦,他蓦然抬起头,迎着姬雨晴目光,眼望她芊芊身影,眼望她美眸四顾,眼望她遗世独立……
到头来,只化成一声苦涩,剑离天还是低下了头。
伊人高台久久驻立,自己台下亦曾希冀的仰望,亦曾挣扎着低头,两人距离,却依然如此遥远……
他不知道,下一步会是怎样,他甚至不明白,烟雨台生死战,他为何要参与其中!他明明知道其中的风险,却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无暇多想,就听一句大喝——“吾之众将,听吾号令,封王之战,现在开始!”
“战!战!战!”场外一声声大吼,顿时掀起狂潮。
碧空无垠,战场百里,佟佟战鼓打响!
刀兵无尽,战斗间血光迸溅。
是血性,是血腥,这是血色的生死战。
场外观众,挥动着手中兵器,吼动着,尖叫着,他们在为自己阵营最强将领鼓劲加油。
血色带起了众人的血性!
剑离天这边,压力重重,两人正向他逼近,一位钢甲将士,而另一位,却是那位突然出现的女子。
一把玄铁重剑,一把清霜灵剑,同时朝他这边逼来。
两路夹攻,几乎将剑离天逼至月台边缘。
“杀!”
倒是那女子干脆,率先提剑刺来。
寒光一闪,剑影窜动,只听噗嗤一声——
胸口衣衫碎裂,血光淌落,剑离天眼中尚还是惊讶,接着,他脸上更是一阵痛苦的皱眉,冷汗渗出,他捂着胸口,半蹲在地,微微蜷着身子。
血溅在地,就着汗水,流到月台上。
望着剑离天这幅模样,那女子心底一慌,也呆呆的松开手,锵一声,青霜落地。
“你,你……你为什么不躲……”,看着剑离天这副模样,她瞪大眼,呆呆的问道。
剑离天没有回答,此刻他哪还有那力气。
在那女子看来,剑离天是第一个站在月台上的人,自然是最厉害的人,她原本就是想先联合起来击败剑离天,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没想到剑离天竟不闪不躲,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那女子心底依然疑惑,后来,她看了看自身衣衫,想到了自己跟这些人都有些不同,他们都是男的,唯独自己是女子……
想到这些,她脸上蓦地一红,看向剑离天的目光,竟变得复杂。
高台上,姬雨晴眼见这幅景象,捂着嘴,转过身,想要走下台去。
却被姬玄拉住。
“我要去看看他!”
“他没事!”
“他有事,他心口都中剑了……”,姬雨晴声音都有些颤抖,猛的挣开姬玄的手。
“烟雨台你进不去!”姬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管!”姬雨晴强忍住泪,接着她将目光投向皇撵内。
皇撵内没有应答。
接着,姬雨晴跪在地上。
许久……
皇撵中终于传出一阵叹息:“晴儿,你去吧……”
而月台之上,剑离天依旧捂着胸口,胸口淌血,涓涓如水般流下,最后竟汇成了一条血路。
可战斗,依然还是要继续,场中其他人见剑离天如此模样,也不曾出手,因为剑离天已没有战斗力,对他们也没有了威胁,他妈自也犯不着赶尽杀绝。
可是,唯独那位钢甲战士,依然执重剑攻杀而来!
“杀!”只听一声巨吼,白衣将士长枪刺到,格挡住重剑。
火光迸溅,重剑去势一顿,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那白衣将士勾起手指,挑起枪尖,冷喝道:“你的对手,是我!”
接着,他怒吼一声,长枪一抖,脱手而出,直取对方胸口。
长枪如虹,激射而出!
玄铁剑迎面格挡,轰一声,铁剑被震开,长枪去势不止。
那钢甲战士略一迟疑,他身子猛地侧移。
“嘶嘶……”,长枪呼啸而过。
他左肋处,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滴滴鲜血滴下,可那血液的颜色,竟是紫色!
那白衣将士眼光一凛,摊开手掌,冷笑道:“哼!果然如此,我大周之事,又何时轮到你东荒插手!”
接着,他紧握拳头,步伐横跨,一只是一步,就来到了对方身旁。
铁拳冲出,气势如虹,拳头万钧,如同山一般冲了过来!
一拳击落,钢甲战士神色一滞,表面钢甲吱吱直响。
此一拳,瞬间击破了他外表防御。
接着又一拳,落在玄铁剑上。
锵锵铁剑,铮铮不屈!只是溅起一片火星。
“铁剑虽好,可跟错了主人,所以,你的下场,依然是折戟!”一声大吼,他又一拳砸落。
铁剑乃至刚之物,却也有脆弱之处!
脆弱的是剑身,数十拳过后,铁剑终于屈服——它渐渐弯曲!
最后,铁剑已被他蛮力折腾的不成模样。
人亦非人,剑已非剑,此一战,根本是毫无悬念。
而一旁剑离天,却昏了过去,他失血过多,脸色异常的苍白。
那位执剑女子,蹲在他设身旁,挨着他,一手扶着他身子,一手探着他呼吸。
“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躲的……”,她抹着眼泪,喃喃自语。
“你活过来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想杀你的……”,她眼泪更是如珠子般掉落。
远处,姬雨晴望见这幅画面,竟停下了脚步,她认识剑离天身旁那位女子,而且还与她有些矛盾。
那是左相李天高幼女,芳名李月华,也是李言的妹妹。
只是为何她竟能进入比武场,也许是他师傅在作怪吧。
想及此,姬雨晴脸色就变得愠怒。
可是,当她望见剑离天这幅模样,她心底却感觉很慌,六神无主的慌。
她抛开了愤怒,终于踏入了那道帘幕。一步步来到了剑离天身旁,她静静望着他,近近的望着他,她伸开手,摸上他额头。
可是,她的手掌,却从他的身影中掠过——他们之间依旧存在一道痕!
烟雨会武,外人不得干涉,姬雨晴纵然离他那么近,可是两人也在另一层面上,两人之间依旧有一层隔膜。因此,她能走近他,静静的看着,却永远无法走进他……
她还是望着他,想着他为何如此自不量力的步入比武场,纵然她自己不想就这样被嫁出去,那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到她自己以前那样挑衅他——“就算我想嫁,谅你也敢娶么?”
想到她自己以前那样鄙视他——“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想到她自己以前那样威胁他——“看什么看!当心你的眼珠子!”
想到她自己以前那样称赞他——“你写的字倒是比你人好看多了!”
想到过去种种……
后来,她忽然笑了,笑的开心,那一脸明媚,如同春日的阳光,眼前的你,可看到看到了么?
可笑着笑着,她眼底忽然淌下泪滴,接着了,泪如雨珠,脸上带雨梨花,可她依然还在笑,眼前的你,可知道我在为你哭么?
泪水无痕,终于穿过了那道痕,滴落在地面上,也滴落在剑离天脸上。
此刻,四周已静悄悄。
“滴,滴,滴……”
泪落无声,四周围的人震惊的睁大了脸。没想到眼前娇贵刁蛮的公主,竟然如此模样,这是为他心爱的男子流泪么?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是惋惜。
如此一位少年郎身受重伤,看样子是无可救了,他们不免感叹世道无情……
有情人相隔天涯,纵是恶人,也会对此产生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晴儿……”,一道声音自神撵中传来。
姬雨晴收住泪,她将眼光移向剑离天身旁那位女子,乞求道:“替我好好照顾他,好么?”
李月华早已惊得如木头一般,她呆呆的点点头,道:“好……”
姬雨晴终于离去。
李月华回过神来,可发现剑离天身子依旧在淌血,她心底嘀咕道:“他都要死了,我怎么照顾……要我陪他一起去吗……”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姬雨晴平时那一副凶样,不由苍白了脸。
“你不要死啊……”,李月华不停摇晃着剑离天胳膊,可剑离天依旧是无动于衷,反而伤口崩裂,血流的更多了。
一旁的白衣战士已将钢铁傀儡生生撕碎,此刻眼见李月华如此荒唐,仍不住冷声喝道:“你这样拼命摇晃,他即便不死,也要被你生生摇死!”
“我没有咬他!”李月华撅起嘴,嗔怒道。
“小丫头,你,你让开……”,白衣战士拨开李月华的手。
“不让,我要照顾他……”,李月华赌气道。
但她还是乖乖的呆在一旁。
白衣将士轻轻摊开剑离天身子,他挥动手指点穴,想要为剑离天止住鲜血。
可是,他指尖那一丝丝元力,竟瞬间被剑离天身体吸收的瞬间无影无踪。
接着,他看见剑离天伤口正在缓缓愈合,而且那速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可是,紧接着,伤口又崩裂,血水依旧流淌。
而那血水,竟从月台中缓缓渗下,不停的渗入地底。
自古烟雨台地面从无一道缝隙,传说烟雨台本是一体,连雨水风尘都不能渗入其中。而如今,他的鲜血,竟无声无息渗入了烟雨台,
血水依然不停的流,剑离天伤口也持续的好,持续的坏。
那白衣将士神色诧异,若有所思,接着他轻轻放开剑离天,自己守在一旁,他没有去打扰。
而远处,几位高手,已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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