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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离天点点头。
姬碧玉俯下身子,紧抱双腿,抓紧衣角。她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见他如此模样,剑离天问道:“碧玉儿,你怎么了?”
碧玉儿低声道:“你知道我怎么了!”
剑离天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眼中疑惑更深。
眼见他不算说谎,姬碧玉小脚放下,小腿踢着他,瞋目道:“你怎么不知道!”
剑离天摸着竹篮中石头,没有言语。
碧玉儿也垂下头,默默玩着水儿,不曾说话。
“离天哥,你知道么,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摸的……”,碧玉儿嘟哝道。
“娘亲说,摸了女孩子那里便要娶她的……”
剑离天一愣神,望着不远处王心怡,看她与剑影儿一同玩耍,又低头看看自己,顿时感觉有些头大。
剑离天问道:“碧玉儿,我以前也不是摸过你的么?”
姬碧玉点点头,有些埋怨道:“可你刚刚摸的她的……”
“那我就要娶你,也要娶她了?”,剑离天顿时哑然。
剑离天心底却有些恼火道: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到底谁定的规矩,简直是狗屁不透。
“嗯……她是你大媳妇儿,我是……”,碧玉儿低声道。
“她真是我大媳妇儿?”剑离天瞪大了眼睛。
碧玉儿道:“离天哥,你不知道么?你爹爹都去王家提亲了。”
“王伯伯也已经同意了……”
剑离天蓦地一愣,他有些仓促有些小心的问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次你被你爹打的最厉害的那次,对,就是那个晚上!”
一提起那次,剑离天便猛然回过神来,他尚还记得那句话——
丈夫一言如山岳,岂能如你这般轻言妄语?今日妄言无信,明日苟且无耻!为父希望你以后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莫非爹爹就是为了自己,然后才毅然去了王家……只是这王心怡父亲他也能同意?这事根本就没有征询过自己意见,且不说自己好不好,就算自己好了别人会看的上?
不管怎么样,如今以他的年纪,他父亲同意难道他还能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只是若是王心怡不愿意,他父亲就算是再大的面子也没用。可王心怡她是同意的么?
剑离天心底还有无数疑问,如今以他们俩年纪,还算是小,他们也不该这么操之过急,纵然他父亲去提亲,这事情又怎么会有别人知道,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娃娃亲啊!
思来想去,剑离天满打满算的自己不吃亏,只是王家王天翔怎么也会做出如此没谱的事来。他很有些不明所以,偷偷抬头看看王心怡,感觉很是不好意思。好在王心怡没有发现端倪,他这才呼呼松一口气。
剑离天又问道:“那碧玉儿,我爹还去你家提亲了?”
姬碧玉垂下头,幽幽道:“没有……”
“那你是我的小媳妇儿……”
“是我爹爹去的……你还不愿意么?”碧玉儿挑起柳眉,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他爹爹去的!!!
剑离天神色一怔,惊得瞪大了眼。姬乘风可最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了。他怎么可能亲自去提亲?莫非以前那都是假象?他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剑离天心底怀疑更甚。
剑离天道:“你……你爹爹怎么看的上我?”
姬碧玉撅起小嘴,哼哼道:“是我看,又不是他看!”
临末了,碧玉儿还不忘补充一句:“他听我娘亲的……”
剑离天道:“这么说,我以后真要娶你了?”
剑离天又道:“可不是以前那样过家家!”
“嗯!”
剑离天一拍脑门,一个跄踉,他几乎跌下水去。今天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他还需要时间消化。
忧愁半饷,他终于得出结论——以后再说。
父母安排的路,自然有其道理,自己顺着走就行了,想太多也没有用。
时至中午,阳光变得温热,一缕缕洒下,映着湖面氲氲水汽,五彩缤纷,甚是美丽。
剑离天提议道:“现在变热了,我们去阴凉处休息休息吧”。
他们都一致同意。
姬碧玉道:“离天哥,你拉我一把”。
剑影儿道:“哥哥,你抱我过去”。
王心怡道:“离天,我拿竹篮吧”。
……
淌着浅浅湖水,剑离天抱着剑影儿,一步步往水面北方走去,那里有一片阴凉地,那边水汽袅袅,有些朦胧,一片绿树之下,有个巨大的石头,坐在上,便有一片绿荫,很是不一般。
剑离天便带着他们走了过去,水不深不浅,刚好过膝,他倒不担心她们弄湿衣衫。
坐上那石块上,秋风习习,穿过山丛,窜入溪流,绿荫拂动,清爽宜人。
阳光洒在湖面,湖面氲氲升起一层雾气,渐渐的,雾气变得强了些,让人都有些看不清楚。也正每在这时候,采石湖都会泛起一层迷雾,一般这迷雾都不会很快散尽。
这迷雾却有些奇怪,有阳光时反而更深更浓更不易散尽。
阳光透射下来,印在上边,迷雾中挂起一道彩虹。彩虹绚烂,如一弯彩色的桥,很是美丽。
剑影儿看到朦胧的那边,眼光一亮,她开口道:“哥哥,那边有个老爷爷……”
“哪边?”剑离天睁大了眼睛,哪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团迷雾。
剑影儿道:“那边,那边,他撑着竹筏过来了。”
姬碧玉与王心怡眼中惊讶,对看了一眼,都摇摇头,表示没发现有人过来。
剑影儿喊道:“老爷爷……”
“乖乖,乖孩子……”,这时候果真有位白须老人透着迷雾出现,只是出现的有些突兀。
那老人头发花白,他撑着一竿竹篙,缓缓拨动,竹筏便慢慢漂移过来,对着影儿,他露出慈祥的笑容,只是脸上皱纹更添一重。
王心怡道:“老爷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不可知之地,去不可名之地……”
王心怡应了声哦,她虽有些不解,却不再追问。
剑离天见这老人自己并没有见过,青原好像也没有这位老人呀,他心底有些狐疑,可看那老人慈祥模样,估计也就是青原深山中隐世的老人吧。
剑离天问道:“老爷爷,你在哪边住啊?与我们林爷爷、张爷爷相熟么?”
那老人呵呵笑道:“相熟相熟,我住在这水的那边,也不远。”
碧玉儿问道:“老爷爷,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呢?”
“摆渡啊,迷津中摆渡”,老人笑着回答道。
“可竹筏上都没有人……”,姬碧玉嘟起小嘴,很是不信。
老人笑道:“今天是没有人渡津,要不?你们上来,我带你们去看看湖那边。”
剑影儿从剑离天怀里伸出头来,她踮起脚尖问道:“湖那边好看么?”
那老人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剑影儿将目光移向剑离天,问道:“那哥哥……我们去么。”
剑离天道:“我们去吧。”
他知道一般剑影儿若是不想去的话定然不会开口询问。
老人将竹筏撑在石头旁,道:“好,那你们上来吧。”
剑离天先将影儿抱了过去,剑离天一脚踏入,竹筏猛地一晃,那老人连忙撑住竹筏,剑离天身子也晃动了几下这才稳住身形。他踏在竹筏之上,感觉竹筏浮动,身体也似乎变的轻了许多。
碧玉儿在他身后,他伸出手来,握住碧玉儿小手,将她一把拉了上来。而王心怡在她后方,提着竹篮,她将竹篮递给剑离天,剑离天接过篮子,因为不在水中,那篮子真有些沉。
眼看她手心勒出了条痕,剑离天心底一暖,他伸出手,想要拉她过来。
王心怡迟疑片刻,探出了手,却还是缩了回去,到最后,她闭着眼,红着脸,终于将手搭在他手心。
如此,他握住了她的手。
此刻,他牵住了她的手,只是一瞬,却如一世……
碧玉儿挨在剑离天身边,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只是将小手放在剑离天手上,攒紧。
那老人一撑竹子,木筏幽幽行驶,在水面上疏忽游动,缓缓穿透雾气。
剑离天问道:“老爷爷,这么大的雾,你看的见么?”
老人哈哈一笑,道:“不用眼睛看,用心看,用心去感受,来往几次就熟了。”
那老人又问道:“娃儿,我叫万青,你们叫什么名字?”
剑离天应道:“老爷爷,我叫剑离天,这是我妹妹剑影儿,她是碧玉儿,她是王心怡。”
万青道:“哦,哦,剑离天……这姓倒是有趣,很少有姓剑的人了。”
轻舟掠过茫茫迷雾,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那一川碧水终于显现在人们眼前。
那里,一川阳光,碧空遥遥,流水潺潺,花草芬芳,好一派仙灵之境。
木筏停靠下来,老人将筏绑在岸上一个木桩上,他放下竹竿,蹲在一旁,静静看天色。
剑影儿道:“真漂亮……”
王心怡眼中也有亮光,如此人间仙境,以后与自己心爱的人在这边生活该有多好,想及此,她脸色就映出一抹羞红。
而碧玉儿早就拾撮着步子,玉足淌在潺潺溪水中,时不时弯腰拾起石头,朝溪水远处扔去,啪啪数声溅开水流。
万青喃喃道:“天涯一处,别有天涯,这也算是天涯了”。
“娃娃儿,爷爷带你们去看看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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