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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川寒才勉强收复心神,道:“那伙恶人正是那苏云祥属下,无恶不作,弟子是要除恶救难。”
“苏云祥……”段干烈听过此言,沉吟起来,少顷才道:“可是那苏定邦何人?”
“正是那朝廷大官,苏定邦之子!”百里川寒恨得牙根痒痒。
“据我所知,此子正是个纨绔子弟,不甚作为,怕此事与他并无相干,只是那苏定邦所为。”段干烈眉头一蹙,道。
“苏定邦?”
“正是,此人邪恶至极,城府高深莫测。你师祖近日夜观天象,察觉南方之地有异,便命我前来一探。我明察暗访数日,发现茅山几贼道加入其帐下,为虎作伥,强抢民女,掳到此玄阴极恶之地,不知端的是何诡计。”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师伯有何打算?”
“查探不出因由诡计,便也只好回禀师傅,眼下急需便是救人。可……”段干烈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师伯道法高深,有何顾忌?”百里川寒急忙追问。
“你小子未曾见我施展,又如何知道我道法高深?”段干烈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
“弟子只是想,师傅已然高强,师伯定当不弱……”百里川寒悻悻一笑,道。
“你师傅只是个半吊子儿,不学无术……罢了……”段干烈骂道,忽而一顿,神色黯然又继说:“我只是顾忌那几个茅山邪道,以一敌一,老道自信能胜,只怕那几人联手,便唯恐有失……”
“师伯难不成袖手旁观?”百里川寒一听,焦急如焚,不顾礼数地叫道。
段干烈一听,大感不悦,圆目一瞪,短须颤抖,怒斥道:“浑话!此等有违天理之事,我等岂能袖手旁观!只是此时至关重大,一下错失,恐有性命之忧,必须细细计划……”
段干烈抱着牛戥儿,便在庙堂之中踱来踱去,沉吟苦思。
忽然立定,怒目大睁,一瞥身旁呆愣的百里川寒,欣然说道:“差点忘了有你在!有了,有了……”
百里川寒心知段干烈已然有妙计,加上自己有意救人,当下懔然说道:“有弟子所能力及的,请师伯尽管吩咐!”
“此计确是行驶得通,只怕要你涉险……”
“只要能救人脱险,弟子万死不辞!”百里川寒抱拳躬身,正气说道。
段干烈投来赞许目光,却不知百里川寒心底端的却不是一心救人,只是出于仇恨,全意搅破坏,任那苏家诡计落空,方才最使他惬意。
“好侄儿,你师傅虽然不算心存正道,却收了个不错的弟子!我这当师伯的也甚是欣慰。”段干烈满意地由头至脚地看了百里川寒一眼,赞许道。
说完,这才与百里川寒划道起救人之计。
一番细说,百里川寒立即知会,但沉吟半会,又问道:“弟子随师伯前去救人,那戥儿……”
“你且宽心,我自会施法将他护起。”
段干烈说完,脱下道袍,将牛戥儿包裹了起来,单手相抱,又从袖口里取出一符,低沉一阵念语,遂将之贴在牛戥儿额头之上。
恍然,一道亮光闪过,只见段干烈手中空无一物,百里川寒立时大骇:“师伯……”
“放心,只不过障眼小术法罢了,只能骗得寻常之人与野物……咦?你该不会也看不到罢?”段干烈狐疑问道,却见百里川寒茫然晃着脑袋。
“你莫要与我说你从未习过內修?”段干烈又问。
百里川寒仍是茫然摇头,不知其为何物。
“心法内功,半点不晓?”
只见百里川寒懵然点头。
“这臭小子究竟是出何居心,如此授法,正是误人子弟也!”段干烈勃然大怒,骂道。
他骂骂咧咧一番,转身把不见其形的牛戥儿轻利放上破朽的灵台上面。
随之又是禁闭双眼,一通念念有词,只听得一声“灵光神罩!”,一张耀眼金光倏地凭空而降,将那张灵台紧紧裹住,看架势似是滴水不入,刀枪难侵!
“成了!”段干烈收功微息,悠然睁开眼眸。
——夜,静寂,狼牙月在云中穿行,淡淡月光洒下大地,照在步出庙宇之外的二人身上。
二人一路逸奔,却是差距甚大,一个在地狂跑,一个却在半空之处腾飞。此一上一下二人,正是那段干烈与百里川寒。
百里川寒体力恢复,脚勁有力,宛如猛兽,穿林越径,速度急快,超出常人。可比之段干烈却缓如蚂蚁爬行。
只见他身影迅如鬼魅,或是猛地一蹭路旁巨石,或是蜻蜓点水般以脚尖轻抚树端,冲天而起,像夜鹰一样。
渐渐,他将百里川寒抛离于上里路之遥的后方,一时使之慌张起来,大喊:“师伯,稍等弟子片刻!”
破空之声嘎然而止,段干烈闻见呼声,收法落地,动作潇洒之极。
“牛忠献这厮道法低微,想不到他弟子亦是如此不堪!如此速度,莫说救人,便是赶到,亦不知是否耗到天亮!”他出口对当面奔来,喘气吁吁的百里川寒说道。
“不可听凭任之,救人要紧!”段干烈不耐烦地又说道。
赫然,长臂伸处,一手绕腰,将懵然的百里川寒挟在肋下,腾飞而去。
百里川寒只听得耳边风声飒然,身旁青草树木不住在眼前移动,眼花缭乱,心底不禁有些惊骇。
这飞檐走壁之术,大显神通,段干烈挟起百里川寒,离地五六丈,飒然飞驰,略有顿饭之时,竟去数十里。
忽而闻得“嗷呜”一阵狼嚎骤起,段干烈将身一纵,飘然稳稳落地,松开肋下之人。
百里川寒稳身睁睛,抬头观看,四周昏黑,视野倒是开阔无比,只见一座大山重重压在面前,一道断壁如刀削,横在眼前。正是那“短棺材山”。
百里川寒定了神,环顾片刻,但见四周空无人迹,不禁讶异起来:“师伯,那帮恶人是否已然离去?”
段干烈却无答话,只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不过障眼法罢了!”
他说完,陡然拔出厚背大刀,锋刃破空之音骤响,一重刀气凭空横劈,气势如泰山压顶,瞬时听得一声断裂之声不绝于耳,便见面前一道屏障如水面,波澜微动,缓缓消失殆尽,新景象霎时显在眼前。
百里川寒暗暗叫绝,放眼再看四处,但见山脚绝处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一柱银龙瀑布,似是从天而降,直插入地,声势壮大,轰隆聒噪,真可谓之:“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
仔细再看,瀑布毗邻,但见光滑陡直的石壁中间,徒然凿开一条石梯,级级整齐,通往幽暗洞府之中。
“老夫分身乏术,师侄紧记万万谨慎,见机而行,救到人马上离去,庙宇聚合。”段干烈突然开口朝懵然呆立的百里川寒说到。
百里川寒惶然点头应是,紧身相随。
前到洞口之处时,段干烈再无风度,蹑手蹑脚,形同贼盗。他目如逐魂鸟(夜猫子),泛着警惕;耳似灵猫,微微扇动;趴于石梯一侧,却又像猎犬一般。
突然之间,石梯黑暗之处,奇迹般出现几点灯光,有如明星,眩人眼目,碧磷磷犹如鬼火一般,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之感在百里川寒心里油然而生。
那几盏“灯火”不住晃动,飘飘渺渺,时隐时现。
“乾坤借法,兹清浊辨!”段干烈口吟咒语,竖起二指,横抹双眼,赫然一道碧光乍现双目之间。
“是谁!?”那几点磷火曳然“飘”至,语言而来。百里川寒心头大骇,突突疾跳。
“正是你家大爷,段干烈是也!”段干烈赫然怒喝一声。
此人适才嘱咐,万万谨慎,此刻自身却如莽夫,惊动四下,如何救人?
却见那莽夫身高八尺,眼泛精芒,恍如天人。他猛然大踏向前一步,一手抹须,又是大喝一声:“茅山贼道,出来跪降,弃拒不杀!”
那灯火匆匆向前,嗷嗷嘶叫,待到跟前,乍然一看,竟是几名彪形巨汉提着盏灯笼,个个壮如野牛,飞身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即至,段干烈却卓立当地,猛然刚烈拍出几掌!掌掌正击头脑,纷纷毙命,不过俄尔,便成一地尸体,脑浆迸射,鲜血狂流。
段干烈神情轻松,拍手唾骂一声:“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你等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此时洞内轰隆,似是千军万马狂奔而来!
“百里侄儿,我欲要拼杀进去,你借此之机,遁入其中,见人便救!”段干烈转头说与百里川寒听。
原来端的是声东击西之计,百里川寒会意,猛地点头。
急急之声应声便来,十几名壮汉蹿了出来,凶神恶煞。段干烈巍然卓立,稳如泰山,举刀横扫,力敌千军万马之势,几个头颅眨眼便滚滚落地。杀得剩余之人心胆俱寒,微微一顿,不敢前来。
百里川寒见有此机,避过重重尸骸,向前数丈窜去。
他绕过一岔路,进入一侧无人路径,闻得后方厮杀声连连,却不去理睬,兀自寻路,渐渐也消于耳际。
百里川寒进到一条横道之中,只见石壁两旁,凿有无数小洞,上面皆有油灯,甚是明亮。他不禁缓下脚步,留心打量。
这石道之内并不狭促,不亚于寻常房屋楼宇,高达一仗有余,二丈二尺大概围圆,通风纳气,并无潮湿迹象。百里川寒又前进数步,便见径直之中徒然一门显出,他凭直觉,闪身进内。
门内景象却使之惊讶不已,舌桥难下——这处宽广辽阔,别有天地。壁顶通天,容纳日月精华,随处古木参天,瑶草奇花无数,虫鸣鸟叫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修竹无边无垠。
百里川寒恐怕有失,仅仅沿石壁而行。他手扶墙壁,走出数步,忽感有异,调头观看——手触之处,正有空隙,似是一道禁闭石门。
“为何如此迟缓,方才前来!”门内赫然传出一道脆音,细细绵绵,干净利落,宛如银铃一般,带着微微嗔怨。
百里川寒当下一唬,一个踉跄,后退一步,手掌恰恰摁在墙壁突出的一块石乳之上,一声低沉轰然响起,洞开石门。
百里川寒心神一恍惚,待到定眼去看——只见当中宽敞,设有凳椅,床第被褥齐全,烛台、梳妆之物,无一不在,正是与待字香闺无异。
床第之间,半卧着一名年龄二十五六左右的女子,见得其容姿态绝美,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一袭薄如蝉翼的雪缎仅仅覆于几点重要位置之上,粉胸半掩,长腿呈现,甚是撩人。
朱唇未启笑先闻,似是春花,却更胜一筹,美目一转,风情万种,方才故作嗔态,道:“少爷却是要呆愣至何时?妾身已是饥肠辘辘,快请进来。”
百里川寒看得目不舍转,喉结上下滚动,心如擂鼓,自耳能闻。他几乎不能自控,两腿不自觉便挪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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