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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在背后淡淡地说了句:“秦笑歌,你这么能耐要不要我陪你打一场呀。”
秦笑歌一听连忙放下燕三耳回过头来满脸媚笑道:“夏楚,我这不是跟他闹着玩吗。”
燕三耳站稳后,用手慢慢搓了搓微麻的脸,问道:“夏楚,你真打算要开一辈子艺坊,我可是马上要遵从家里的意愿进入官场了。秦笑歌也要去沙场搏个功名。”
夏楚笑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于做官一事确实没有多大兴趣,而这艺坊却是我从小的梦想。”
秦笑歌撇撇嘴低声嘟囔道:“谁知道尚书令大人哪次逛艺坊偏偏带着你个小屁孩,让你产生了这种非正常人的想法......”
夏楚一瞪眼,秦笑歌立刻闭上了嘴。燕三耳接着说道:“我爹的意思是让我先去礼部国子监考取个博士的功名,然后在慢慢步入官场,好歹他也是中书省的二把手,想必我的升官速度也不会太慢。”
秦笑歌冷笑一声:“就会依靠你爹的帽子帮你加官进爵。”
燕三耳懒得搭理他,秦笑歌只好接着说道:“我决定去北边,从小兵做起,夏楚,等我做了大将军,肯定带着部下来你这儿听曲喝酒。”、
夏楚眉头皱了皱,说道:“凭借你爷爷的位置,你又何苦去北边历练,何况刀剑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笑歌笑了笑说道:“无妨,我本是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大将军的,要是不幸战死沙场,就当我命中注定,怪不得别人。”
夏楚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他知道,他劝不了秦笑歌,就如同他父亲劝不了他不开艺坊一样。
他拿起桌面上的酒壶倒了三杯酒,说道:“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喝了这杯便各奔前程吧。三耳,祝你早日加官进爵。笑歌,祝你封台拜将。”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笑歌和燕三耳也拿起了酒杯,燕三耳说道:“夏楚,祝你的艺坊早日成为天下第一。”秦笑歌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三人说话的时候,下面的众人早就分出了结果,去听李如师琵琶的有五人,三个官宦子弟两个富家翁。三个官宦子弟一掷千金且早就仰慕李如师的风采了,但是往常李如师并不是如此好见的,需要等李如师到了愿意表演而且谢大人还没空去听的时候,现在李如师在这洛水坊每月演奏三次,价高者得,这些人终于能一睹李如师的风采了。
而那两个商人的目的却不是这么单纯看琵琶了,他们看到了这三个官宦子弟中有一人是工部都水监大人的小公子,他们此次的目的就是和这位公子搞好关系。商人逐利本是天性,至于欣赏乐艺那便是顺便的事情了。
其他人争价没有争过那几位倒也不是很气馁,毕竟以后还有机会。于是纷纷选择其他喜欢的乐艺,众人渐渐散去。
楼台阁最大的一间房子便是李如师演艺的地方,分为两层,上层为楼台阁的侍女们住的地方,现在洛水坊尚未到关门的时辰,上面自然是房门紧闭。说起关门的时辰,这也是夏楚创造的。本来开艺坊的没有晚上关门的说法,可是夏楚却说:“我们又不做皮肉生意,哪有听曲到天亮的客人?没有人我们开着门点着蜡烛难道不是浪费吗?”于是洛水坊门口大牌子上写着:洛水坊,申时到丑时迎客。
底下这层却是表演的地方,一进门是一盏大屏风,上面是一副老子出关图,绕过屏风分为东西两端,东端是一排梨木桌椅,桌上摆放着酒壶,酒杯,茶点。五个人随着礼官的指引来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一位官宦子弟目光向桌上一扫,随即倒了一杯酒轻轻放在嘴边,随即笑道:“这洛水坊还算厚道,酒是上好的花雕,在外面也要卖到五十两银子一坛,茶点是京中最好的吉祥斋的,也能卖到五两银子一两,寻常人家可是玩玩吃不起的。”
旁边一位公子端起茶杯笑道:“洛兄真是好见识,这茶也是东山大红袍,今年收成不好,市价已经涨到了十两银子一两的地步。”
旁边一位富家翁连忙赞道:“两位公子真是好见识。”其实他也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只不过这种场合他是万万不会表现的。
果然其中一位公子听后喜笑颜开,说道:“我等足迹遍布京中各个角落,对于这些东西当然是如数家珍了。”
那位商人连忙接道:“正是正是。”
旁边一位富家翁也跟着笑着谈了起来,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热情起来。只是不知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算计。
却说夏楚送走了秦笑歌和燕三耳,自己跟洛水坊的掌柜李明月交代了两句也离开了洛水坊。顺着江边走去,身后的两个护卫看着周围一片空旷,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也就离得远了些。
夏楚望着天上并不圆满的月亮叹了一口气,想着多年的愿望终于达成,只是年少的玩伴们也终将要去追寻自己的生活了,不禁微微伤感。
夏楚不是一个没有危机意识的人,他明白洛水坊的一时繁荣只是因为背后站着圣眷正隆的父亲,倘若父亲百年以后谁还能为自己撑腰?自己的洛水坊会不会又被别人买了去改了名字和规矩。到那时自己还怎么有身份见秦笑歌和燕三耳。
正在夏楚想着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个醉鬼。夏楚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护卫早已看到了,他们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连忙走上前去,挡在了夏楚前面。
夏楚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多日未曾清洗的脸和杂乱的胡子表明着这个男人已经是多日买醉了。夏楚本不打算和这人有什么交集,转头走去。
谁知走出没有两步,听到背后那人唱起了曲子:“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夏楚吃了一惊,这曲《卧龙吟》本是前朝开国军师司马亮所创,司马亮未曾跟随前朝高祖起事前乃是一名被人称为卧龙的奇士。后来前朝高祖登基,司马亮正是唱着这曲《卧龙吟》潇洒离去。但是因为本朝和前朝本就是不共戴天的双方,所以前朝的军师所创之曲也遭到了官方严禁传唱的禁令,如今坊间也没有几个人会唱、敢唱这曲。
虽然夏楚没有听过此曲,但是看史书时看到过这首曲,当时少年心性的他还曾想学习一下此曲,只是当时无人会,会的也不敢教授,于是成了夏楚一大憾事。此刻听到此曲倒也引起了夏楚的兴趣。
夏楚回过头来,低声道:“先生,可否教我此曲。”
那醉汉本就神志不清,恐怕他也没听清夏楚在说话,继续唱道:“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夏楚一见此景苦笑两声,提高音量喊道:“先生,可否教我此曲!”
那醉汉被一声大喊惊到了一般,连忙抬起醉醺醺的脸向夏楚望去,口齿不清地问道:“这......这位......兄台......找我何事?”
夏楚笑道:“想请先生你去喝两杯如何!”
那醉汉一听笑道:“那......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着向前一扑,倒在了夏楚眼前。夏楚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一个护卫说:“赵五哥,麻烦你把醉汉带到洛水坊,我明天会去见他,告诉李掌柜好吃好喝招待他,千万不可放他走了。”尚书令大人府上众护卫都是有姓无名之人,因为夏天明交代过了府上护卫可以保留姓氏,但是名字必须改成数字,依次排列。一来夏大人确实觉得名字难记叫不过来,二来是告诉府上中人不过是府上一排数字,不要在外面仗势欺人。而且只有对府上有大贡献的人才能恢复原名。但是夏楚自小就礼数周到,对待府上下人都是按照辈分来。这并不是夏大人的功劳,而是教枪法的老头和府上的老人一口老哥一口老弟叫得亲热,身为徒弟的夏楚自然要跟着老师叫,起初把府中的下人们吓得不轻,只是后来夏大人也没说什么才让众人稍稍安心。深深觉得小公子平易近人,是个好人。
赵五听到了公子的吩咐,连忙点头答应道:“一定按照公子说的办到。”说着架着这醉汉向着洛水坊方向走去。
夏楚不再散步,向着城中方向走去。
京城太师府,夏楚一进门便被一个身影拉到了一边,那个人开口说道:“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夏楚定睛一看原来是表弟楚西,连忙问道:“表弟,你怎么来了?”
楚西说道:“表哥,你别进门,姨父叫我喊你去后院避避风头。”
夏楚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西说道:“刑部的谢大人听说你把他认得妹子放在了洛水坊明码标价,当时一摔手中的茶杯就冲到了府中来了,说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夏楚一听连忙摇头说道:“表弟,你先自便啊,我去后院看看我种的花开了吗。”
这时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夏公子,这花晚上可是不会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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