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石碎裂的光芒依旧在长空扩散着,如同一道七彩虹光,久久不见散去,虚空之上惨愁云惨淡,只有一声声惊悸之声,回响在寂寞的苍穹,那高远的天际,突然降下数条人影,每一个人眼中都透露着一种仰视的光芒,在那仰视的目光中,却又多出些许忧虑。
只有一道凄怨的哭泣之声,伴随着那一声滔天震响,在那七彩光幕之中回荡,仿佛是一曲幽灵冤鬼奏起的挽歌,那声音荡气回肠,催人泪下,就连天地万物,也跟着悲伤起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七色的雨,一滴一滴滑落下来,落到碧水宫内那一池碧水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是几个世纪,又或者更长。苍穹间的七彩光幕渐渐散开,七色雨水也渐渐停了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那间惨白的殿宇,那里面毫无一物,就连原先那些物什在那一声巨响之中,都已化作灰烬。
“小师弟……”程小璇望着那残败的殿宇,眼眸中泪花滚动,“小师弟是不会死的,不会,一定不会,怎么会这样,要是知道这样,就不让小师弟来参加这个什么潜力测试了。”程小璇紧紧地盯住那七彩石爆裂之处,希望有奇迹可以发生。
“可怜的孩子……”独孤燕握着女儿的小手,安慰道,“小璇,别哭了,秦擎可能已经死了,这或许是他的归宿吧,就让他去吧,与其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如就这样走了。娘亲也很难过,可是我和你爹爹无能为力啊。”
“不,小师弟并不孤独。”程小璇望着碧水宫内那一池碧水,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他还有小璇,还有爹爹娘亲,还有众位师兄,都是小璇不好,小说对他说要保护他的,可是看着他就这样……就这样……小璇却没能守护好他。”
众人挺身一跃,那漂浮在虚空的身子又降到碧水大殿中来,这一刻众人都是长吁短叹,这一刻无论是怨恨,抑或羡慕,都变成由衷的怜惜。程乾抬起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那漂浮着的浮木上走了过去,他不相信,天地间难得一见的神魔之境就这样昙花一现。
大凡拥有神魔之境的人,都是有着大气运、大机缘的人,也是象征着一个大时代的开始,象征着天地动乱的到来,象征着神与魔的争锋的来临,象征着天地秩序的重新规划。大凡拥有神魔之境的人,也是苦与难的结合体,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三十万年前,天地曾经爆发过一场神魔大战,三界之内,昏天暗地,有如世界末日一般惨烈,那一战,三界众生三十六族参战,直至战后,三十六族有一半灭绝与这一战之中。传闻那一战乃由一个拥有神魔之境的人挑起,直至战后,此人掌控三界六道,重新规划天地秩序,将天地剩余一十八族划分成了四族,分别为妖族,魔族,神族与人族,此四族共同掌管三界。
只是时间越久,天地秩序渐渐变得紊乱起来,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渐渐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人入魔,魔如人,好坏不分,恩怨不明,自诩正道之士却不一定行事都是正事,而那些被正道称作魔道的人却也不一定都为魔。
传说那位三界的主宰者自创了一门修炼秘法,传下十大神器,在他踏上太虚,问鼎诸天之时,便将秘法分成三部,交由自己的三个弟子掌控,也就是今天的风云决、青云诀与傲天诀。而那十大神器也随着他的消失而不见了踪影。几经辗转,十大神器其中九件分别落到了人界五大门派手中,只有那乾坤皓月剑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个孤独的孩子死去之时,只见那碧绿色的湖水中,突然荡起阵阵波纹,如同佛连绽放,一点一点地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在那碧绿色的湖底,只见一个幼小的身子,踏着碧绿色的湖水,慢慢地往上攀升。
就在那七彩巨石爆碎之时,秦擎那小小的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轰然间直冲高空,周身七彩光团笼罩,带着一道神秘的气息,游走虚空之上。秦擎识海之中只有一道道道音梵唱,仿佛天地间最美妙的声音,渐渐传下碧水宫的池底。就在那声音戛然而止之时,秦擎的身子猛然坠落,跌入冰凉刺骨的湖水之内。
秦擎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意志,纵然是天地毁灭,这个意志也不曾削弱过,“我不能死,决不能……”秦擎的丹田内,随着那七彩巨石爆裂开来,七彩巨石上所吸收的元气,一点一点汇聚到丹田之中,随着丹田内元气渐渐充裕,那些元气又渐渐分散到周身各处大穴,渐而在汇聚到命泉之内。
秦擎只觉周身有如万蚁钻心,这种痛苦比之在幽冥宗时还有苦痛百倍,就在他意识渐渐消沉之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悲戚的声音,秦擎心中一惊,那消沉的意志渐渐恢复过来,心道:“我不能死,我死了小璇师姐一定很伤心,师父师娘也一定对我感到失望。不,我还没杀上天域,还没有找陆青虹报仇……”
但闻轰的一声,一条水柱自碧水之中往上冲出,直冲云霄,秦擎衣衫褴褛,那小小的身子在水柱之中落下,跌落到那条用浮木堆砌而成的小路上,秦擎周身依旧被七彩光环笼罩,方圆百丈之内的灵气,都在源源不断地罩着秦擎所在的地方涌来。
那残败的碧水宫殿,此时又被那种神圣之气笼罩,那些原本消失的残砖碎瓦,正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恢复如初,就连那消失的七彩巨石,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只是做了一个梦。
“果然如此……”,望着那浮木堆砌而成的小路上的秦擎,程乾脸上露出一道久违的笑容,一双眼中泛着精光,紧紧地盯住秦擎所在的方向,突然咦了一声,暗叹道:“神魔之境果然与众不同,这才两个时辰,这小家伙又要突破了。”
程小璇脸上泪水犹未拭去,望着秦擎,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道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只是那泪水却是更浓,回头望着独孤燕,又是哭了起来,道:“娘,你看到了吗,小师弟他……他没事了。”
“嗯,你小师弟没事了,这回你应该高兴了吧,怎么还哭。”独孤燕笑着走了过来,拭去女儿眼角的泪水,道:“大姑娘家有点矜持,一天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看看,你几位师兄都在笑话你呢。”
“女儿这是高兴,小师弟没事了,女儿高兴,要是小师弟死了,就没人陪女儿玩了。”程小璇拉起独孤燕的手,跺着脚,娇嗔道。
望着小路上的秦擎,褚元亮的脸色忽地变了,先前还为此感到惋惜,此时再看秦擎安然无恙,那颗心却又有些许不甘,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就算他是神魔之境,也没有理由不死。”
就在此时,忽见一柄长剑,悄无声息,在众人的目光中,朝着秦擎所在的方向,悄然划下,剑上透着一条深寒的红芒,有如一条夺人的焰火,化作一条火龙。握剑的是一只漆黑的大手,握剑的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双眼中透着怨毒之色。
这一剑有如流星一般迅捷,在那剑落到离秦擎三寸距离之时,程乾才一声大喝道:“住手!”只是晚了一步,即使道法深如程乾,对于这一剑也是无能为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擎身上,根本无人想到还有这样一个人使出这么一剑。
来人正是褚玉,那日被程乾罚到后山面壁思过,褚玉越想心中越是愤懑,又听众人说起秦擎天赋,心中暗想,“此子不死,他日我必遭殃。”褚玉如此想着,只想逃出后山,将秦擎斩杀在摇篮之中,心道:“就算你天赋再高,此时也不是我的对手。”褚玉悄悄潜出后山,打听得秦擎今日要来碧水宫中。便悄悄藏在一旁,又见先前发生之事,以为秦擎死了,心中大事高兴。
随后褚玉又听程乾说起秦擎乃是神魔之境,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高兴,心里暗暗笑道:“就算你是神,此时还不过之事一抔黄土。”正在褚玉高兴之时,谁知秦擎竟然不死,还落到小路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褚玉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一剑将秦擎了结在此,心道:“有叔叔在,我就不信他们敢对我如何,最多不过十年面壁。”
感受着那深冷的寒意,就在那柄剑与秦擎距离三寸之时,秦擎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天地间的灵气依旧在周身缭绕,那七彩光幕形成一道幕墙,随着秦擎意识而动。秦擎小小的眼中突然一道精光闪烁,命泉内的元气越聚越多,命泉二重的功法渐渐在识海之中隐现出来。
秦擎小手迎上了那道深寒的剑意,那只小手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柄短剑,望着眼前的褚玉,秦擎眼中杀机顿现,冷冷地道:“你要我死,你也休想好过。”秦擎手中短剑带着一条紫芒,千钧一发之时,飞向那团焰火。
望着秦擎眼中那道比剑还要深冷的寒意,褚玉大吃一惊,暗道:“他竟然突破了?”褚玉心中又惊又喜,暗笑道:“小子,这一次没有人救得了你,就算你突破,也抵不过我这一剑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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