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是一片荒芜的大地,烈日当头,杳无人烟。地皮已被晒得龟裂,热浪从地底一层一层地升起,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抬眼望去,一片焦黄,直连天际。
这里寸草不生,却有许多大型野兽生存于此。环境决定一切,在这资源枯竭的大地上,这些野兽凶猛而残暴,每天都在上演弱肉强食的勾当。
此时,场边就躺着一具野兽的尸体。这野兽大得惊人,即使躺下,也足足有几十丈高,长度更是无法目测。一身土黄色的铠甲,遍布着长达数丈的尖刺。这被人称作沙龙王的怪物,若是活着,一举一动都是地动山摇,威风八面。可惜如今,它安静地躺在这里,犹如一座小山一般。
而此时,在“小山”之上,竟然盘坐着一个人。此人背阳而坐,看不清楚面貌。身穿不知是粗布还是兽皮的灰衣,露出了两条如虬龙般的臂膀。身旁一把奇形大刀,倒插在“地”上。
“嗯?”此人似乎微一皱眉,而后立起身来,眺望北方。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粗犷的脸膛。那张脸长得棱角分明,五官却平凡无奇。唯有一道伤疤自额头贯穿到脸颊,彰显出此人的不同。
一条大汉!
“好惊人的杀气!即使相隔万里,都能感到其中的凌厉。”疤脸汉子抓起身旁的大刀,慢慢说道:“不知是哪位道友来到了南域,也不给本座打个招呼。”
疤脸汉子的嘴角扬起了危险的弧度。
同时间,陵南王朝的皇府中,一名身穿龙袍,头戴龙冠的中年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座破草屋门前,小声说道:“不知叔父急叫侄儿来见,有何要事吩咐?”
“西北方向五千里出现惊天杀气,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到了陵南。你速速打探一下,万不可得罪对方。”草屋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龙袍男子沉吟片刻,说道:“西北五千里应是临华郡所管辖的范围。侄儿这就差人去办。”
“不!你亲自去一趟。此人非同常人,如能结交对方,你的江山便能坐得更稳一些。”
“是!”龙袍男子不敢怠慢,从叔父的话音之中他听到了异常的凝重。可见这未知之人,来头甚大。
待龙袍男子离开之后,草屋中的老者喃喃自语:“但愿是福不是祸吧。”
以上只是南域一角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有多少老怪物因为红枫山突然弥漫的杀气而被惊动。
而此时,发生激战的红枫山处,一干人等全都不见了踪影。
众人从夏猛、凌小羽与顾逍然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解救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武帝庙中的九云子。
众人朝着武帝庙的方向连叩了三个响头,以答谢救命之恩。而后他们都在夏夫人的带领下,回到了大贵村,顾逍然也在其中。
当看到两具猎户尸体的时候,其家里人立时哭得困天暗地。身为猎户,正当壮年,一家老小全指着他们养活。而如今飞来横祸,孤儿寡母以后生活都将会成为困难。顾逍然跪在尸体前,额头深深得埋在地上一动不动,以表示自己的歉意。可即使如此,仍免不了村民的指责谩骂,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而导致这一切的源头,正是他顾逍然。
一旁凌小羽看到他这番模样,心中大为不忍。又看了看依然伤势不轻、躺在一旁的夏猛,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每个男孩子都有幻想过自己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凌小羽忽然发现自己除了会拖累别人,没有任何作用。他很委屈,却不知道为什么委屈。
他猛然抬起头对身后的父亲说道:“我想去修炼!”
“放屁!修什么炼,你是修炼的那块料吗!”凌头心中一颤,怒道。
“我要变强!我不要大家都保护我,我要去保护大家。”凌小羽坚定道。
凌头看着儿子那倔强甚至是顽固的眼睛,一时间却说不出话。他很清楚修炼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他不希望儿子会走到那条道上。与其相比,他更希望儿子做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即使混得潦倒落魄,也能图个平平安安。
“回家再说吧。”凌头抚着凌小羽的脑袋,柔声说道。
凌小羽紧紧攥着属于自己的“武器”,那一截七节竹。看着顾逍然,看着夏猛,又看着怀里卷缩一团的凝霜小兔,喃喃说道:“不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顾家镇,顾府。
“祖父!您怎么……这到底怎么回事?”顾真焦急道。对于今日没有杀死顾逍然一事,他是非常懊恼。
顾羿坐在椅子上,面色依然不是很好看。对于顾真的质问,他没有丝毫在意,缓缓说道:“有高人在场,祖父无能为力。知道吗?没有参杂一丝的境界压迫,只是单纯的杀气便把我*到了绝境。这神秘人太可怕了,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恕我顾羿狂妄,能做到如此境地的高人,天地间恐怕不超过十指之数。今日,我们祖孙两个能捡回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可是,如今此事已经暴露。孙儿要是回到了通阳城,那族长岂能罢休!到时孙儿一样保不住性命。祖父,你可要救我!”顾真哀求道。
顾羿斜了顾真一眼,傲然说道:“我顾羿的孙子岂是他顾霆说杀就能杀的?从今日起,你便留在顾家镇吧。看他顾霆敢把你怎么样!我在顾家镇里呆了百余年,可不是白过的。若是把我*得急了,顾家镇可就不是他顾霆能管的了。”
顾真心里一惊,祖父这是要与顾霆决裂以至于家族内战?
“你先出去吧,我道心已损,需要闭关调养。在我未出关之前,你与子丑不可离开顾家镇半步。更不要去红枫山打探顾逍然的下落,天大的事等我出关再说。”顾羿看起来颇为烦躁。
“是!祖父。”顾真不敢再说,躬身退出了房间。
二十里外,大贵村,夏家。
此时,屋里就剩下了五个人。
夏铁柱直挺挺地杵着,夏夫人整理着东西,凌头闷头抽着旱烟,凌小羽眼泪吧嗒的,而夏猛围着凌小羽团团乱转。
“夏猛哥,带我一起走吧!我也想跟你一起修炼。”凌小羽苦苦哀求着。
“这……小羽,刚才你也听到我娘说的。我们此去崇玉王朝有数千里路程,少不了土匪强盗,能否平安到达目的地都是未知数。而且,崇玉王朝不比陵南王朝这般安逸,那里豪强林立,战乱不止。稍有不慎,就会送命。小羽现在年龄太小,到了那里也会被人欺负。等过几年,小羽长大了,长的和我一般大时,再去找我们也不迟啊。”夏猛连哄带骗,劝了老半天也不顶事。
反倒是凌小羽听出了对方死活不愿意带上他,哭得越发厉害了。
“行了!哭什么哭!就你这样的还想保护别人?一阵风都能吹倒,除了拖累别人,你说带上你还有什么用!要哭出去哭!”凌头怒道。
本想着制止儿子的哭闹,哪知凌小羽倒是真听话,一边哭一边出了房门,临最后还不忘把门关上。惹得凌头一阵气闷。
“铁柱兄弟!弟妹!准备何时动身?”凌头问道。
“月黑风高杀人夜,不能等到晚上。以防万一,现在就走。虽说顾羿临时败退,但九云子前辈恐怕也已经不在此地。若是顾羿杀了个回马枪,不是我可以阻挡的。凌老哥也听妾身一句劝,带着小羽趁早远离此地。若是有机会,来日咱们在崇玉王朝再会。”夏夫人也似有些伤感。
凌头嘬了一口旱烟,干笑了两声,说道:“嘿嘿!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要杀要刮老汉就在牛下村等着他们。只是小羽他……唉!”
“老哥!不怕您笑话,当初我与内子是私奔到此,一晃快二十年了,都没有回家看上一眼。妾身时常挂念家父,今日趁此机会,正好带着铁蛋儿回家看看。只是路途遥远,其中危险不可预测。实在是不能带上小羽一起走。”夏夫人说道。
暂不表屋内如何,只说凌小羽出了屋,越哭越厉害,哭得好似喘不过气一般。只有怀中的凝霜兔把头拱了出来,默默地凝视着凌小羽。
又是一袭青衫抖落,在凌小羽的眼前。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在了他的头上,而后传来了一声温和的话语。
“我叫顾逍然,你呢?”
说也奇怪,凌小羽抬眼望向对方,顿时一股暖意传遍了身体。
“我叫凌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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