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熊!”凌小羽又重申了一遍,但是对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表情。
哥俩斗鸡似地站在场中,双方都一脸愕然。
“吼!”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暴躁地咆哮,夏猛才突然缓过神来。当确定确实有熊的时候,其嘴张的足能塞下十二只蛤蟆,完全石化。
眼见对面的黑熊冲过来的时候,夏猛一把推开凌小羽,大声吼道:“我×!回头和你没完!快往庙那跑!”自己也未敢怠慢,“仓啷”一声双刀出鞘,顺势挽了个刀花,如临大敌。
黑熊其势如风,转眼便冲到了眼前,提起宽厚有力的熊爪就拍了下去。
眼见熊爪拍到近前,夏猛低喝一声,纵身横向一跃,手中宝刀借势劈出。接着一声凄厉的吼叫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暗含几分痛楚。
夏猛落在地上顺势滚了一圈,重新调整架势,严阵以待。可是借着朦胧月光,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吓了一跳。
只见黑熊面朝自己,目露凶光。右爪外部还有液体流出,湿漉漉一片,正是夏猛一刀所致。伤口不浅,可见鸳鸯刀之锋利。
这些夏猛一眼带过,并无意外。真正让其意外的是黑熊背后五丈处,凌小羽弯弓搭箭已经对准了目标。
此弓是女用短弓,无须过人臂力便可使用。相应的,杀伤力也不会太强。即使相隔不远,凭凌小羽的臂力也不会对黑熊造成太大的伤害,反倒会因此激怒对方。
本想依仗着身法敏捷加上鸳鸯刀的犀利,慢慢与之纠缠。可现在若是黑熊舍弃自己,直奔凌小羽的话,以现在的站位恐怕不太妙啊。
“不要!”当看到凌小羽眼中寒芒渐盛的时候,夏猛忽然大叫一声,舍身向黑熊冲去。即使放弃优势,近身搏斗,拼得两败俱伤,也要护小羽周全。
可惜此话喊出更像一条导火索,原本还有些发怵的凌小羽,下意识的松开了右手。箭芒一闪而过,准确的钉在了黑熊的后背上。
果不其然,黑熊吃痛,转身怒吼,直奔凌小羽冲去。速度竟也不慢,转眼就冲到了其面前。
凌小羽吓得面无人色,但还是横起手中短竹,作势欲挡。可黑熊力揽千斤,岂是他能挡得住?一爪过后,凌小羽被拍飞了出去。一片血雾划过,重重地摔落在地,不再动弹。
黑熊还想追击,可夏猛红了眼已冲到近前。飞身跃上黑熊后背,双刀合而为一,双手紧握,对着其后脑狠狠地刺了下去。
黑熊反映不慢,察觉背上有人,便抬爪向后拍去。可鸳鸯刀势如破竹,如切腐肉,整个刀身都没入熊头之中。黑熊顿感脑后一片冰凉,接着便失去了意识。可熊爪去势不减,依旧拍在了夏猛肩上。
一声闷响,夏猛同样横飞出去,摔在了地上。夏猛窝在地上,只觉得右臂重逾千斤,痛入骨髓。稍缓了一会,依然可以行动,这让其暗自庆幸。虽然不自主地微微颤抖,至少没有伤到骨头。他挣扎地爬了起来,来到了凌小羽面前。只见凌小羽横躺在地上,一嘴血沫,正痛苦地呻吟着。
“小羽,怎么样?哪里疼?”夏猛急道。
凌小羽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前胸,疼得是咬牙切齿。这反倒让夏猛苦笑了一声,松了口气。一般情况下,还知道疼,那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未及多想,一声虎啸夹杂着几声狼嚎,悠悠传来。夏猛心中大骂,哪敢耽搁。背上小羽,收起双刀,直奔着破庙跑去。他可不寄希望于虎狼相争,而不找自己的麻烦。
“我的宝剑。”凌小羽焦急道。
“小命都快没了,要那破竹子有什么用。”夏猛脚下不停,四下瞥了几眼。周围乌漆抹黑的,那短竹不知被黑熊拍到了何处,哪有功夫去找。便训斥道。
凌小羽把嘴一厥,口中传出呜呜嗯嗯的抗议声。
夏猛捱不住对方娇滴滴的哀求声,一番恐吓利诱,表明现在的境地有多么危险,又表示天一亮就把竹子找回来。这才让凌小羽勉强妥协,答应了下来。
夏猛心中不禁叹道:小羽平时是那种乖巧听话,对人百依百顺的好孩子,甚至是有些胆小怕事。可一旦涉及到他感兴趣的事情便会胡搅蛮缠起来,就像眼前这样,但好歹还能沟通。可要是触碰他的原则底线,那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认准南墙不回头,八马九牛也拉不回来。这让夏猛有时也是相当无语,可除了给予帮助之外,倒也没什么办法。
人,往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激发潜能,做出一些平时很难做到的事。尤其是屁股后面跟着一只老虎和一群饿狼的时候。
原本要走一炷香的路程,夏猛背着一人,须臾间便跑到了目的地。
眼前呈现的,是一座占地不过百丈大小的破败小庙。配有小院,院墙四处坍塌,八方漏风。一眼望去凋敝残垣,满目苍夷。门前四方铜鼎积满了覆有浮萍的污水,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就开始废弃。朱红掉色的庙门大开,阵阵山风吹过,平添了几分荒凉。
进了门,庙内蛛网连绵,霉味四溢。一樽滚落一旁的三耳圆鼎也被耗子作了窝,见有人来,便四处逃窜。其中竟有一只足有尺长的黑鼠蹿到脚边,着实把夏猛吓了一跳。
“荒郊野外的,这耗子吃什么吃得都快成了精。”夏猛放下凌小羽,起身关上了足有三丈的庙门,嘴中还不停嘟囔着。
这庙内虽然破旧,但相比庙外可是好的不止一星半点。最起码房顶屋瓦健在,四周庙墙齐全,抵御几头猛兽还绰绰有余。夏猛找了根木梁闩住大门,接着用圆鼎抵住。自认万无一失之后,又把凌小羽移至一处相对舒适的台阶躺下。自己便席地就坐,长出了一口浊气。
“呼!小命总算没有交待,这一趟可累死我也。”夏猛一放松,顿时觉得浑身乏力,右臂酸疼。苦着脸说道。
“这庙内供的是谁啊?”凌小羽气色好了许多,指着庙内石像开口问道。
夏猛抬眼瞧去,只见一尊足有五丈高的人形石像屹立于庙中。此人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星目剑眉,鬓如刀裁。一身长衫随风而荡,仿佛屹立于烈烈风中。左手负于背后,右手并指如剑,置于胸前。下巴微扬,似在眺望远方,隐隐有一股傲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质。
“天知道供的谁。看这小庙破落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夏猛嘴一撇,站起身来,对照着石像的姿势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别说,除去一张黑脸外,到还真有两分相似。正当他下巴微扬,眼皮一抬的时候,正巧看见了横梁上挂着的一副红底金边,写有两个金字的横匾:“咳!这不有块匾嘛,我瞧瞧。”夏猛瞅了半天,一个字也不认识,只好求助于凌小羽。
凌小羽转过头看去,露出些许意外说道:“咦!是古文,这种字过于繁琐,数千年前才会有人使用。这庙,难道存在几千年了?”
“那这上面写的啥?”夏猛也有些吃惊,问道。
“武帝!”
“五弟?哈哈,我是他二哥。哎哟!”夏猛本想调笑几句,可房顶上顿时掉了一片瓦,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头上。虽然皮糙肉厚头也硬,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把夏猛砸了个晕头转向。
凌小羽拍掌大笑,接着又纠正道:“不是你说的五弟。是神武的武,帝王的帝。”
夏猛哪有功夫听其解释,捂着头剜了对方一眼。又恶狠狠地瞪着房顶,一阵呲牙咧嘴。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是借宿,还是不要乱说话了。”凌小羽忍着疼痛,双手合十冲着石像拜了三拜,劝道。
夏猛大为不服,眼瞅着石像瞄来瞄去,一脸挑衅。
“咦?”一声轻咦,夏猛的目光慢慢聚集在了一处。
石像早就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现本色。顺着夏猛目光看去,却见其长衫左下处坑坑洼洼,异于常处。他来到近前,一口大气吹了上去。顿时,烟尘弥漫,目不及尺。
“呸!这里也有字。”落了一脸灰的夏猛连呸几口,才肯罢休。落眼处正看见几排小字刻于石上,不禁叫道。
接着他便学乖了点,小心翼翼地吹落了附近的灰尘。待到凌小羽来到近前,便已清晰的显露出几排古文。
“上面写的什么?”面对着自己发现的成果,夏猛急忙问道。
“日月齐辉,天地斑斓。悟道千载,携艺出山。周游宇内,戏览百川。武运乾坤,笑傲轩辕。降妖除魔,斩神诛仙。流芳千古,我自潇然。”凌小羽一字一句的念道,接着又道:“落款处不是人名,也是写了四个字,天下无仙!”
凌小羽念完没什么概念,认为这些话只是一种比喻,当不得真。
可夏猛听完却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他曾听其母讲过,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早已超出了常理。妖魔神仙并不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只是常人不得见罢了。而有一些高人修炼到高深处,便可以上天入地,移山倒海。其寿命也比常人更为悠长。据说千年前顾家的那位天才就活了好几百岁,最后还是回到了顾家镇才去世的。
“夏猛哥,你在想什么?”凌小羽看到对方一副痴呆的模样,不禁问道。
“没什么。”夏猛耸了耸肩,指着石像又说道:“我娘说过世上确实有高人存在的。不过这人所说未免夸张,动不动就天地乾坤的。先不说其有没有降妖魔,诛神仙的能耐,就说悟道悟了千年,这事也是胡吹大气。俗话说得好,千年王八万年龟。依这位所说,和那王八可有得一比。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王八转世,王八精成人...”
夏猛正滔滔不绝得王八长,王八短,意犹未尽的时候,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
“武帝像前骂武帝,啧啧!这万年来可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做。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今天就代武帝教训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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