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借着凤烛之光环顾了四周的环境。眼前是一块一亩见方的泥土,土质松散,且呈红、黑、黄三色。三色土之外是一堵高墙。
梁睿兰惊讶的说道:“三色土,而且排列规整,应该是人为所致。”播麟弯腰抓起一捧三色土仔细瞧了瞧。他说道:“梁姑娘所言非虚。此土产自古龟兹国,原为红、黑、蓝、褐、黄五色,故原名‘五色土’。‘五色土’滋润万物,利于农作物生长,乃古龟兹国宝,一般不外传。为何在嚓玛烔的大墓之中会出现三色土,这就令人费解。”梁睿兰问道:“为何嚓玛烔要将如此宝贵的东西放置在此,究竟是何目的?”播麟说道:“想必嚓玛烔要将自己的陵寝打造的生机盎然,如同生前的夜郎古国一般,借此来昭示自己长生不死。”李岛芳说道:“可是眼前三色土之中没有任何植物,何来生机盎然一说。”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一阵强风不知从何而来。矫健的凤烛火光被强风袭击,顿时奄奄一息。播麟眼疾手快,伸手去救火苗。奈何强风刚过,一阵细雨劈头盖来。最后的一丝火光在百般无奈中挣扎死去。众人所处的环境顿时再次陷入一片漆黑。细雨飘落,众人心中猛的一惊。为何这嚓玛烔的大墓之中为何为无端下雨,莫非嚓玛烔真有跟神灵沟通的本事。
播麟心想,眼下头顶上细雨蒙蒙。这雨是吉是凶,现在还不得而知。与其贸然行事,倒不如静观其变。一会儿过去,细雨终于停歇。播麟将凤烛再次点上。李岛芳惊讶道:“三色土,三色土里长出东西了。”大伙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三色土,果然冒出了两株不知名的植物。其生长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两株植物不属于同一种类。左边的一株植物突然开出一朵鲜红的花,花色如同鲜血。花共分五瓣,花瓣中心有一个圆。突然,花瓣中心的圆裂开了,露出一些三角形尖刺,宛如一张血盆大口,令人不寒而栗。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三角尖刺裂开之后,花朵由于重力的作用开始下垂,过程如同人低头一般,一股“血液”顿时从裂口处流出。众人见了直冒白毛冷汗。“血液”滴到三色土之中如同蝌蚪游水般四散开来,片刻便烟消云散了。接着,植物的茎上长出了两根管状果实,长度跟短笛差不多。两根果实颜色各异,一根为蓝色,一根为紫色。右边的一株植物,茎绿叶红。叶片很快的全部掉落,茎上长出一黄一银白两个葫芦。众人全神贯注的紧盯两株怪异植物在眼前上演令人乍舌的怪诞变化。
良久,两株植物停止表演。其他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播麟,唯有漆雕仁德仍在惊讶之中。大伙期待播麟能给出答案。好一会儿之后,播麟冒出一句:“大家别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我只知道刚才的这场‘雨’和死门里面的黄色液体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场‘小雨’应该是嚓玛烔设计好的陷阱。”大伙顿时脸上挂满了失望的表情。漆雕仁德目不事物,但是听到大伙的议论,他心感好奇,拉着梁睿兰描述当下的情形。梁睿兰添油加醋的将两株植物的变化过程告诉了漆雕仁德。她本想吓唬吓唬漆雕仁德。岂料,漆雕仁德听了之后,不但面无惧色,而且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血笛和金银葫芦。”大伙瞬间将头转向漆雕仁德。他继续说道:“又是我爷爷,我爷爷说的。我只是听他说起过而已。”梁睿兰说道:“不管是谁说的,我们现在只关心这是什么东西,有何作用,是吉是凶。”漆雕仁德说道:“有一次,爷爷正在吹笛子,我觉着新鲜,便问他有关笛子的许多问题。爷爷对我说世间有一种非常奇特的笛子叫做血笛,产自古龟兹国。古龟兹国的人们爱好音乐和舞蹈,对乐器更加钻研有方。他们发现有一种奇异的植物能够结出管状果实,用这种果实制造的笛子音律独特,吹出来的声音悠扬婉转。具说这种笛子还有一种特别的功效,它的音律能够让尸体动起来,俗称‘催尸’。古龟兹国视为珍宝,绝不外传。所以,古龟兹国衰败之后,这种血笛就像石沉大海般消失了。”梁睿兰急忙问道:“旁边那个葫芦又是怎么回事?”漆雕仁德说道:“旁边那个叫金银葫芦,每株植物上只结两个葫芦,一个金灿灿的,另一个银白色,故称金银葫芦。这种葫芦不同于其他的葫芦。它只能作为乐器,乃乐中极品。金银葫芦必须配上血笛才能使用。金银葫芦和血笛制成的葫芦丝吹出来的音律比血笛单独使用效果好很多。两者合成的葫芦丝不仅能够‘催尸’,还能降‘煞’。爷爷说古龟兹国视这两种宝贝为国宝,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平常只有特别重要的贵宾才能听到此物的演奏。所以,为什么在嚓玛烔的大墓中会出现古龟兹的国宝,这事我就琢磨不透了。”
播麟说道:“既然此二物有如此奇效,为何生长过程会是如此血腥,会不会是嚓玛烔的诡计。他故意臆造这东西,其实只不过是两个杀人魔鬼。”漆雕仁德说道:“我觉着不像,爷爷曾经说过。血笛生长过程极其恐怖。花朵之中可以‘喷血’,其实是花朵自身产生的一种汁液,植株吸收了这种血红色的汁液后才能长出血笛。如果是嚓玛烔臆造,他应该不会知道血笛的这个特征,而且能够将此过程造的如此*真。”梁懿淼说道:“播老爷子的担心并非多余。嚓玛烔诡异多端,眼前这两株植物色彩鲜艳,且有悖常理,咱们最好少惹它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众人穿过三色土径直往高墙这边走来。漆雕仁德心里一直惦记着血笛和金银葫芦。此乃世间罕见的宝贝,错过了实在可惜。但是苦于师傅不赞成,他只好蹲下来在灵儿耳边窃窃私语。石墙之上是一副色彩鲜明的山水画作。
播麟说道:“古代帝王,附庸风雅的不在少数。嚓玛烔的大墓之中弄副山水画作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只是,眼下我们无心留恋画作,得尽快找到嚓玛烔大墓的入口才是上上之策。”
大伙均在端详石墙上的画作,想从中找出一丝线索。唯有漆雕仁德心不在焉,他心里惦记着血笛和金银葫芦。灵儿这会有些调皮,正与漆雕仁德嬉戏打闹。黑猿对大伙讨论的事情不感兴趣,于是跑过来跟漆雕仁德一快逗灵儿。漆雕仁德无心与它打闹,正欲伸手去拍灵儿的脑袋。奈何,灵儿‘倏’地跑开了,跑开之际还调皮的撞了一下黑猿。黑猿置气,睥睨灵儿。灵儿越发来劲,张开双翅腾于半空之中。黑猿的目光随着灵儿的位置一直上升,它的余光瞟在画作之上。
梁懿淼正欲喝斥漆雕仁德。突然,黑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其他人不知黑猿所为何事。它的尖叫没有引起大伙的注意。无奈之下,它只好求助漆雕仁德。漆雕仁德听了黑猿所言之后惊呼道:“师傅,这画里有字。”梁懿淼怒道:“画里有字,字在哪?你现在不是看不见东西吗,怎么会知道画里有字。”梁睿兰惊讶道:“是呀,仁哥哥,你别开玩笑了。”漆雕仁德委屈道:“猿兄告诉我的,从它焦虑的情形看来,它不会骗我。”播麟说道:“梁先生,小兄弟既然如此相信黑猿,看来并非信口雌黄。”漆雕仁德说道:“你们看到画的右下角那片黄花青草没?字就在那个位置。”李岛芳说道:“仁哥,上面有些什么字呀,你念给大家听听。上面除了青草黄花,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呀。”黑猿急忙跑到画作的右下角位置,用手指了指字所在的位置。可是当他走近画作的右下方时,上面除了青草黄花,其他啥也没有。黑猿这会急了,刚才明明看到几行整齐排列的字写在上面,眨眼间字就不见了。它心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它急忙跑到自己刚才所蹲的位置正视了一会,那些字就像鬼魅般,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竟离奇的断了,黑猿非常急躁。它对漆雕仁德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漆雕仁德说道:“我没有欺骗大伙。刚才几行字明明出现在青草黄花处。这会却突然消失了。”梁睿兰连忙安慰道:“黑猿,你就别急躁了。我们瞧了半天还不是没瞧出半点猫腻。”
李岛芳心思细腻,从黑猿表情中可以看出,它没有说谎。她走到漆雕仁德跟前说道:“仁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画里的字还在,只是黑猿观察的角度不同而已。”黑猿似乎恍然大悟。漆雕仁德以黑猿的口吻说道:“刚才我是蹲在这个位置斜视半空之中的灵儿。”李岛芳依言重复了漆雕仁德之前的动作,果然几行小字赫然在目。她高兴的喊道:“有字,果然有字。梁叔叔,我看到了。你们快来看呀。”梁懿淼并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问李岛芳:“你把上面的字给大家念念。”李岛芳兴奋过头,不知梁懿淼是在试探她,遂不假思索的念道:“嚓玛烔者,残暴无道,掳吾妻儿,*吾卖命,使作牲口,为其修陵,愿有缘人,为吾雪恨,嚓玛大墓,七级浮屠,防范森严,诡异无比,奥妙尽在,众马奔腾。”
李岛芳一口气将画中字念完。梁懿淼老谋深算,心中更多了些顾虑。或许,对于一个初中生能够顺畅的念完这些字算不上什么,梁懿淼的直觉却告诉自己此事并非这么简单。可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说道:“众马奔腾,这句话该怎么解。短短的四个字就能破解嚓玛烔的大墓是不是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疑问不无道理,其他人均点头示意。
众人开始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寻求众马奔腾所包涵的意思。梁睿兰首先说道:“只听说过万马奔腾,何来众马奔腾一说,实在没听说过。”梁懿淼批评女儿说道:“平时要你好好学习,你不听。关键时刻没辙了吧。”播麟立马为梁睿兰开脱道:“梁先生错过令媛了。众马奔腾,老朽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说过。”梁懿淼说道:“其实吧,众马奔腾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过。我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教育一下她。”梁睿兰冲父亲做了个鬼脸。梁懿淼顿时倍感欣慰。因为,尽管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非常时刻,女儿还是能够有如此率真的一面着实不易。播麟沉思良久突然说道:“梁先生,众马奔腾是不是一种误导,笔者的主要意图在于‘马’字?”播麟的突然发问让没有准备的梁懿淼无从回答,他只好敷衍的说了一句:“播老爷子,此话怎讲?”播麟说道:“笔者之所以把字隐藏的这么深,为的就是欲盖弥彰。你想想,笔者能够将这么重要的字藏于画中,心中还是有一丝忐忑。他害怕嚓玛烔的部下会觉察到此事,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不仅如此,更悲惨的是可能连累其家人。所以,他才慎之又慎。”
一语点醒梦中人,梁懿淼听了播麟的分析,觉得非常在理。他猛拍大腿说道:“播老爷子所言甚是。尽管这些字要从特定的位置,特定的角度去观察。但是,百密终有一疏。笔者为了后人能替他报仇,同时也为了保护家人,所以才故意再次掩人耳目。只是播老爷子,恕懿淼愚钝。我觉着播老爷子话里有话,可他却捉摸不透,还望播老爷子明示。”播麟谦逊道:“明示不敢。我只是想问问马与八卦有何联系?”梁懿淼稍许沉思,才启齿道:“要说这马与八卦有何关系,那就只能从坤卦在理解。《易经》中坤乃大地形成之意。引申为载物、藏物。万物归于地而藏于地,有保藏之意。万物是宝,地为宝之仓库,所以有‘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坤卦的卦画乃六爻全阴,因此是纯阴。象耕过的土地之貌。从物理现象上说有和顺之象、广远之象、有长养成物之象,有承天广载之象。《说卦传》中有云:坤为地、为母、为母牛等。地——地势坤,承载万物,归藏万物、母——母兹而柔顺、母牛——母牛顺从而任劳任怨。坤卦卦辞为: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而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其游戏规则为:元亨利牝马之贞。利贞的条件为牝马。牝马是群马中唯一的雌马,其性烈却忠贞、柔顺。其忠贞不二是有选择性的,是有原则的。因此卦中不取母牛而取牝马。所以,马与八卦的联系就在坤卦。”梁睿兰说道:“老爸,你真啰嗦,说了半天,没人听懂半个字。你直截了当说马与坤卦有联系不就得了。”梁懿淼伸手准备去拍女儿,女儿一个闪避就躲开了。梁睿兰说道:“说不过就想打人是不是,什么作风。”
大伙再次被父女二人逗乐。接下来的行动有了眉目,大伙心中释怀不少。漆雕仁德说道:“师傅,眼下咱们的首要任务是如何越过眼前这堵高墙。”李岛芳说道:“梁叔叔,‘森’的字体不同于其他字。这堵石墙的机关会不会在‘森’的位置。”梁懿淼依照李岛芳的提示在画中“森”字位摸了几下。果然,这里有异。梁懿淼说道:“大家退后。”大伙依言撤腿向后。梁懿淼猛在往“森”字位按了下去。石墙之中逐渐裂开一道口子。
梁睿兰惊讶道:“原来石墙之后还有道门呀。这道门被画作掩盖的天衣无缝。”
漆雕仁德正欲一马当先,黑猿却抢先了。黑猿告诉漆雕仁德说道:“眼下,你的眼睛看不见东西,还是我来吧。”漆雕仁德叹道:“猿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对招子以后能不能看见东西还真不好说。千年古咒因我而起,既然我被选为继任者,就得履行职责。”黑猿见漆雕仁德执意强行闯入,只好夺过播麟手中的凤烛,抢先一步进入石墙之后。黑猿猴急猴急的往石墙之后看了看,发现并无异状,便召唤其他人进入。
播麟始终不放心黑猿的侦查,他点上在回龙之首处准备的火把紧随黑猿进入石墙。一支冷箭“嗖”的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播麟的飞刀技艺精湛。飞刀直挺挺的与冷箭来了个正面交锋。半空之中,两件冷兵器的碰撞擦出了火花。冷箭的箭头被飞刀的刀尖阻拦,改变了原有的方向,这才没有伤及播麟和黑猿。黑猿吓了直打哆嗦。要不是播麟的飞刀绝技技艺精湛,只怕这会早就去见老祖宗了。惊魂稍定之后,黑猿竖起大拇指不停在播麟面前晃悠。播麟满脸笑容的说道:“猿兄过奖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播麟和黑猿撤了回来。看来此处危机四伏,得多加小心才是。播麟拿出金刚伞准备再探石墙。黑猿感激播麟的救命之恩,夺过金刚伞便往里奔。它探头向后朝播麟拍了拍胸膛,似乎是要告诉播麟这次它会细心侦查。
黑猿进去一小会,仍不见有何动静。播麟担心其遭受不测,遂探头进去望了望。黑猿还在继续探查情况。良久,石墙之后没有任何动静。播麟确信这次应该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了。这才示意大伙跟上。石门之后是一间一面是山体,其他三面用石料堆砌的陋室。山体凹凸不平。大伙借着凤烛的火光将房间内打量了一番。房间内停放了许多棺木。看样子,不是陪葬坑,而是停尸房。诸如嚓玛烔这样天子级别的墓葬,陪葬坑应该不会是这种规模。石门的正对面是房间的山体面。山体面的靠左的一侧有一条通道。通道处似乎有个人影。人影衣着华丽,露出半张脸,脸上布满了血渍。眼睛处的两道血渍尤为明显。众人盯着人影,只见他缓缓挪步,渐渐的,众人不见了那人影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人影的背。感情通道口不像是人,更像是鬼魅。众人浑身直打哆嗦。如此鬼魅的移动着实渗人。接着,魅影的背影也消失在烛光中。众人痴痴的望着魅影处的通道口。时隔千年,倘若是人,这会早已作古,怎得还会如此移动。倘若是尸变,那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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