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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万箫俱寂，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
双凤阙大营，建章营骑一片漆黑，唯有主帐烛火通明。
霍去病在烛火之下批阅加急军务公文。突然间，他感到左胸有一阵钻心的疼痛，颤抖下使他放下毛笔。
霍去病皱紧了眉头捂住胸口，他心里很清楚，从小到大，每当自己生气的时，胸口就莫名奇妙的疼痛。
霍去病知道自己的内心不是那么宽阔，甚至有点狭窄。
虽然曹襄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但是他说的话句句都是不容抹杀的事实，卫家再怎么显赫，也摆不了家奴的出身。
自古以来，英雄莫问出身，那只不过是欺人之语，也许别人能放下，但是霍去病做不到，不为什么？就为自己是霍去病，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看不起自己——霍去病，哪怕是贵为天子。
一阵微风从帐外卷入，将灯火吹的一闪一闪的跳动不已，霍去病微微的蹙了眉头，也在这时，他看见张燕从帐外进来。
张燕刚走进主帐，抬头正好和霍去病的目光相碰，霍去病脸色很苍白，全身充满阴郁之气。
见状，张燕疾步走向案前，轻声问道：“将军，你病了？要不要叫营医？”
霍去病摆摆手，摸了摸光滑的下颔，沉声问道：“长山（张燕的表字），这么晚来，有事么？”
张燕愣了下，赶忙道：“今天下午，我发现仆善队士卒史钰是......”
霍去病抬头看张燕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顿时发紧，厉声道：“说！”
张燕感到后脊骨凉叟叟的，他咬咬牙齿，好像经过强烈的内心挣扎，才慢慢说道：“史钰是个女人！”
说完后，张燕顿时感到全身轻松许多，如卸下千斤重担。
霍去病听了，大惊失色，眼睛睁的圆圆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张燕这次倒是说的很流畅“史钰是个女人。”
“什么，你，你.....你是怎么招募士卒的？”
我晕，自己麾下竟然出现女汉子，在这个年代，男子为尊的时代，女子从军这事绝无仅有。
大汉律法就明显止女子从军，除非有特殊的才能，比如大夫，这种状况也是很少。
张燕寥寥几语，霍去病听得内心大骇，这事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张燕只见霍去病脸色很凝重，脸色越发阴沉。
突然，霍去病霍然起身，离案，在帐内来回踱步。
盏茶后，霍去病才沉吟道：“立刻擂鼓，通知所有羽林军将士校场集合，本将要执行军法！”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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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子时已过。
“咚咚......”沉闷，急促的战鼓声迅速的在空气中回荡起来，瞬间响彻整个军营。
鼓声则动，原本寂静的军营突然沸腾起来，羽林骑卒纵马如同狂风般从营中各个角落汇聚而来，瞬间便在校场整齐列阵。
鼓响到鼓落，这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从中可见张从雨治军严明，御下极严。
霍去病见集结完毕，在张燕，刑山，赵安稽的伴随下，走上高高的点将台。
霍去病极目眺望下校场，列阵肃立的汉军将士们静静站在校场，一片寂然。
台下的士卒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士卒中的史钰明白，此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可惜没有地缝，只好紧闭着秀目。
良久，霍去病深吸口气，大声道：“仆善队史钰出列！”
“诺！”
史钰应声跑到点将台下，迎风凛立。
霍去病冷冷看了她一眼，大声暴喝道：“史钰，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你女扮男装从军，触犯大汉军法，本将军要依法行事，你可服气？”
“卑职不服！”史钰昂然道。
霍去病见状，心中怒火腾腾上升，脸色一沉，大喝一声道：“来人，给我拿下史钰，依大汉律法，行三十军棍，然后逐出军营。”
“诺！”
侍候一旁亲卫在张从雨一声令下，两个彪悍的士卒快速摁住史钰左右双臂。
史钰冷冷地白了张从雨一眼，仰天长笑，那声音里充满愤怒和不甘：“哈哈哈....小女子原本以为霍去病是个人中豪杰，今日一见，不过莞尔，小女子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人，霍去病，你也不过如此，也是这般庸俗，庸俗啊，小女子错看你，错看了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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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女的！她是个女的！她是个女的！
士卒们顿时如沸腾的开水炸开了锅一般，到处都是议论之声。
士卒们都没想到和他们朝夕相处，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史钰是个女的。
一阵议论之后，士卒们又立马沉寂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他们的将军挥着大手。
霍去病那威严充满霸气声音在校场中响起：“自古以来，女子从军，以为奇谈。史钰，你欺上瞒下，混入军营，已经触犯大汉军法。末将也是依大汉军法，行三十军棍，逐出军营。至于其他的，我告诉你，我是大汉王朝的将军，不是你眼中的将军，让你错看了，来人，行刑！”
“将军，将军，将军，手下留情！”众仆善队的将士纷纷跪下，为史钰求情道。
霍去病深吸口冷气，闭上眼睛，蓦然地转过头。
“将军，她是个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三十军棍，把她逐出军营就是了！”仆善营的百人将伍楚道。
“是啊，要不我来替秦苦来受这三十军棍，我的肉多，不怕！”另一个百人将赵恒道。
史钰顿时眼眶一热，泪水夺框而出道：“谢谢你们，伍大哥，赵大哥，今生，小女子能遇上你们，重情义的袍泽，死也甘心，这三十军棍小女子承受得了，只是，希望将军不要把我赶出军营，求求你，将军！将军！将军！”
史钰顿时“扑通”一声跪在点将台前，张从雨的内心顿时十分震撼，没想到这女子的内心如此坚韧，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让她一定要从军。
“起来！”霍去病面无表情，命令道，
“你先答应我，我就起来！”史钰摇了摇头，不依不饶道。
“嘿嘿，你竟然敢要挟我，小妮子，说，你为什么要从军！”
霍去病内心不由有几分松动，问道。
“诺！”
史钰整理下头脑里的思绪，慢慢开始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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