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藏心只为你 > 第八章 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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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起身,专门挑热闹的地方赶。渐渐的已经远离马市,到了东平市场的主街上。

  可能是运气太差,两人足足找了两个时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对象。

  秦文强叹了一声,和卓超彦到旁边一家菜馆里要了点井水喝。

  只因两人无正式工作,只要能赚钱,一般的力气活什么都干,因此也在这家菜馆打过工,里面的掌柜伙房都认识。

  一伙记看到他们两人,立即道:“哟,两位公子,今天是吃红烧狮子头呢,还是长江锦鲤?”

  秦文强白了他一眼,道:“你别笑我们,到时候搞到钱,老子赏你一块飘香院的红阿姑用过的手绢给你当抹布。”

  卓超彦笑得抱着肚子道:“进哥,别听我兄弟胡说。飘香院那种地方,进哥连门都进不了,怎么可能知道那手绢的金贵,肯定当成手刮(擦屁股工具)给用了。”

  那伙记进哥被两人一通反嘲,弄得满脸通红,道:“好,我等着,看你们如何发财。”说完愤怒地忙他的去了。

  秦文强道:“是不是真的,那今天晚上真得再去偷看人家姑娘洗澡?”

  卓超彦道:“不管能不能发财,今天晚上都得去偷看两眼。一想起秋月姑娘的美貌,哇,受不了啦。来吧,小贼。”

  出了菜馆,溜到一条小街。这条小街是往东平街去的一条近道,平常只有附近居住的人才知道。因此两人走起来,一点都不陌生。

  卓超彦道:“水也喝了,现在想尿一把。”

  秦文强骂道:“不是吧,那我们真成猪头了,吃了睡,睡完尿。你看今天,到现在都没有生意上门。”

  卓超彦警惕地左右各望了下,找准个没有人的小角落,爽快去了。

  当他回来的时候,秦文强不见了,只见刚才两人停留的地方墙壁上,留下了秦文强的记号。那是他们俩约定俗成的记号,卓超彦一看就懂,马上狂奔过去,喜上眉梢。

  原来在卓超彦去方便的当儿,一个手里拿着折扇,头顶高帽,衣着华丽的半老头儿从秦文强面前经过,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地主。秦文强来不急等卓超彦,作了记号马上追上老头,悄悄地慑在后面,准备下手。

  卓超彦只半杯茶的功夫,就跟上了老头和老头后面的秦文强。

  立即超前,赶到了老头的前面。从这人的衣着来看,非富即贵,从他身上不管捞来多少银两,都不会让这两个有良心的贼内疚心疼。

  找准个机会,卓超彦上前去,把头歪往别处,装作不小心和老头撞了一把。立即,那老头大怒,伸手要揍卓超彦,身后的秦文强立即上前劝架,乘机把老头钱带上的系绳一割。得手后向卓超彦打个眼色。

  卓超彦立即装作认输的样子,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后才和秦文强先后离开。

  到了老地方。卓超彦从秦文强手里抢过钱袋,打开来张眼一望,顿时傻眼。

  只见里面整整一袋都是石头,白的像玉,黑的像碳,居然还有绿色的。一个铜钱银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秦文强道:“不会吧,怎么会这样。这些看起来像石头一样的东西,能换饭着吗?”

  卓超彦还在研究那石头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放在嘴里咬咬,拿两个碰在一起敲敲,发出像金属一样的声响。

  两人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秦文强出主意道:“我看得找夫子庙里的老张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我们认识的人当中,就数他见多识广了。”

  卓超彦点点头,把袋子扎好,气妥得往地上一丢,又捡起来道:“好吧,听你的。那么有钱的主,不会是装的吧。”

  秦文强道:“谁知道呢,问清楚了袋子里是什么再说。走!”

  东平下里一处有条街,名叫“相街”。这相街里,自然全都是帮人看相算卦的人了,各门各派的都有。和尚,道士,喇嘛,还有江湖上自成一家的用易经来算命的人。

  这整条街里,生意最好的就数那些道士,而形成鲜明对比,最是没有人问津的就是一老学究。姓张,但叫什么名大家都不知道,因此大家熟络地称他为老张。不过自从此处建相街以来,他就在这里扎下根了。虽然说街里邻居的天天都能看到他,但没有几人对他感兴趣。只因他不但要价高,而且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糊弄大家。几番被前来算卦的人称作骗子。而卓超彦和秦文强两人却是例外,不但视他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先知”,而且有一段时间,两人想拜师从事卦业。只是老张却不准。说:“你们两个,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弄这个,说句实话,那是把美玉当砂石,本人担待不起,担待不起哟!”

  只是,他吹嘘两人是美玉,在接下来的两个年头里,卓超彦和秦文强两块美玉一直莓着,无所事事。卓超彦每当想起老张说过的话,就会兴奋好长一段时间。但两年下来的境遇,却不由得他们不对老张说的话产生怀疑。虽然老张在其它的事情上,只告诉他们两人有关时局事态的发展,却是预测相当准确惊人。

  比如说吐蕃什么时候会进攻大宋,金国什么时候会和宋朝交战。多番私下里预测下来,每一次都奇准无比,直让两个小子心服口服。但在怎么发财的问题上,却从没有出过正经有用的主意。

  秦文强有些担心地说:“也不知道这老张到底是不是有真才本事,只知道他对一些很远的事情,很大的事情,什么国事、军事就预测准确。而对我们这些一般的人,却算得不尽人意。”

  卓超彦道:“无所谓啦,我们又不找他面相,只是叫他帮忙认一下石头而已。”

  秦文强同意道:“没错。但愿他能帮我们一回,这老张也够可怜的,我们换了钱,就请他好好吃一回。”

  卓超彦点头同意,道:“还不一定能换钱呢。只不过老张他有本事不用,只是在糊弄一般的人而已。我看,他要么是个真正的高人,要么,就像其他的人说的那样,只是骗下好事的主而已。”

  秦文强跟在卓超彦后面,两人闪过一条长巷子,投往对面拐角处的相街。

  这相街约百来米长,却每隔三五米就有一家卦摊,两边算卦的师傅全加起来,约有三五十家。

  卓超彦轻车熟路,带秦文强一直往里面老张所在的摊位上开来。

  这老张约七八十岁的人了,看身子骨,还算健朗。没有一般老人那种十分苍桑的感觉。高冠博带,瘦削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点微笑,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对好像没有神采,却又让人感觉十分深邃的眼神。他的眼睛似无神而有质,但你若真个去仔细看,却又深得像一潭水。反映着日月星晨的光辉。无论你在他面前做什么动作,或者发生什么事情,总是波澜不惊,平静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感人心的神采魄力。

  卓超彦一见老张,首先叫开了,道:“老张,发财了没有啊。我们哥俩没有钱吃饭了,找你算上一卦,看今天去马市能不能搞到钱。”

  老张微笑的脸朝他看来,瞄了卓超彦身后的秦文强一眼,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小鬼,脚步轻浮,神态骄漫,像是有收获而又不确定收获了什么。真是没有出息的主!”

  秦文强舌头都吐出来了,朝卓超彦打个眼色,后者立即咳嗽一声,惊讶道:“这都被你猜到?算你眼毒。”然后凑到老张耳边一阵咕咕喁喁,秦文强紧张地四下张望,防止有人偷听。

  老张把大手一张,卓超彦递上那包石头。老张只掂了掂重量,道:“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

  卓超彦惊讶地望着老张,又看了秦文强一眼,道:“四五十岁,锦衣高帽,很有钱的样子。”

  秦文强努力地点点头,期待地望着这个神秘的老张。

  老张霍地站了起来,把那包石头往手心一放,两手用力一拍。立即,几种颜色的石头纷纷碎裂。从石核中心出现一颗颗黑色的药丸状物品。

  卓超彦张口结舌,秦文强同时被眼前景象震惊,道:“老张,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老张叹了口气,道:“应该来的,逃也逃不掉。是缘份,终究只是在造孽缘。这东西价比黄金,性超雪莲人参,是大补之物。乃是吐蕃国五宝之一,名叫:“鑫火丹”,对体虚和练武之人有大用。”,顿了一顿又道:“吐蕃国当年进贡大宋的宝物当中,就有这一味鑫火丹。”

  两人表示明白,卓超彦道:“它能换钱吗?如何换?”

  老张只是摇头,然后把小布袋提好,还给卓超彦道:“你们两个,现在逃走也许还有生机。要不然,迟早给人拿着,碎尸万段。”

  秦文强吓了一跳,道:“那人又不知道是我们拿的。怎的知道我们有些宝物?”

  老张道:“要么你们把这宝物找个地方埋了,立即有多远逃多远。”

  卓超彦不舍道:“不是说是宝物吗。当然要物有所值了,拿去仍了埋了,多可惜。”

  秦文强似乎知道老张话里有话,道:“老张,我们兄弟俩把你当哥们,你也就不要玩我们了。告诉我们,为什么叫我们逃?总得给一个理由吧?大不了,你说出来,这十来颗什么鑫火丹我们分一半给你。”

  老张一听,须发俱张,怒道:“我老张像是贪财的人吗?”

  卓超彦立即反驳道:“你不贪财,会收这么高的卦钱吗?别人一卦只十文乃至数百文,你要十两银子,才卖几句糊涂的话给别人。”

  老张气得哇哇叫,道:“好你个兔崽子,我一个月才遇到那么一回半回赚钱的生意,都还便宜了你们两个小子。哪次不是赚了钱就请你们去吃喝的?”

  秦文强抓抓脑袋,笑道:“我们也还不是一样,从马市里捞到钱,第一时间就想起你。没有想到你这么不够兄弟,还叫我们埋宝避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里争吵开了。对于相街来说,这再也平常不过了。因为卓超彦和秦文强两人本就是老张的常客。三人平时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一样。因此听到他们那边传来声响,并没有在意。

  老张脸都涨红了,道:“好吧,你们两个臭小子既然想知道,我就说与你们听。不过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劝告,将来出了任何事,别来找我!”

  卓超彦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他们两从来没有看到老张这样激动过,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吧,我们哪是那种一有困难就求人的人?你只要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故事,它和什么关联就可以了。其它的,我们的生死什么的,由我们还有老天来决定好了。”

  老张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把事情原委和鑫火丹来龙去脉和两人说了。

  原来,这洛阳城西北方就是长安城,这是身处中原的大宋子民谁都知道的事。但很多老百姓不知道,长安城西北方向不远处就是吐蕃国。这吐蕃国势力早已经渗透到与大宋接壤的城市中来。先前卓超彦两兄弟在东平帮人挑马的时候,就时不时遇到吐蕃人。

  这吐蕃有一护国大法师,叫桑巴拿,是吐蕃国王的身前红人。这桑巴拿正因为会炼传说中能让人返老还童的鑫火丹而受重用,其人武功亦非同小可,自然有使他能成为吐蕃护国法师的资本。

  “桑巴拿受吐蕃国王直接派遣,为主上寻找一本据说能长征的中原奇书,宝芨《千金渡》。这《千金渡》乃是古代药王孙思邈《千金方》之外另一杰作,从未示人,但却不知道为何消息会传到吐蕃去。桑巴拿正是喜好古籍秘典之人,对药王甚是景仰,希望得到这秘不可测的奇书。所以带上自己练出来的宝灵之药鑫火丹前来,希望可以寻到药王后人,用其相互交换。所思所虑,也算至诚,可惜他又有一样嗜好,就是喜欢嫖,这不,飘香楼里的红牌现在还被他包养着,这段时间,没有人看到过秋月姑娘。在一次醉酒的时候,据说桑巴拿把自己带来的灵药给说漏了嘴,正被潜伏在飘香楼的贼子偷着,更后来被转卖到活阎王处,活阎王把灵药交其大哥保管,你们遇到的那个富态老头,就是活阎王张成圆的大哥张成方。他回到家里,发现宝药不见了,还不发动全城的人前来寻找?

  所以说你们两人,真的是大祸临头了,还蒙在鼓里,到死不知道怎么回事似的。”

  秦文强很是好奇,这么私秘的事,老张是怎么知道的?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卓超彦辩解道:“管他什么活阎王,我知道他势大,比之皮老大还厉害。但我们做买卖时,张成方是没有发觉的。现在,我们只要把宝药好好地收藏起来,打死不说。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秦文强点点头,表示赞同。

  老张急了,道:“小子,这鑫火丹为什么要用像金属一样的东西包起来你们可知?”

  秦文强手挞在额头处,想了一想道:“莫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老张道:“当然特别了,这外面外的一层,叫五行泥。是由金银铁铝配合主要成份铜来炼制而成的。你们知道,这铜有隔绝能量的作用。而这鑫火丹在传说中不但能让人起死回生,有再世之效用,而且能发出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常人是闻不到的,只有练过功的人才能闻到。”

  卓超彦吓了一跳,老张说所说的这些,不由相信了八九成,道:“那我们不是暴露了?怎么办?”

  老张正想叫他们把东西马上找地方埋了,有多远逃多远时,一队人马已经出现在相街两端,一人发下命令,手下儿郎立即把三人立足的长街包围。

  卓超彦一看之下,乖乖不得了,心想两兄弟的所做所为,已经被人发觉。这下可好,连着老张甚至整条相街的人都要被自己俩给连累了。

  秦文强道:“他们来抢,就还给他们就好了。”

  只见一身高八尺,头顶玉冠的人排开众手下,走到前面大声道:“敢从我大哥处偷东西的两个小贼,连带一同包庇的一老贼。你们以为还能跑得掉么?今天都得死。”

  随着他大手一挥。一队人马立即杀了过来。举着的长刀穿过一堆抱头到处乱窜的人流,往老张他们所在的位置杀过来。

  老张大喝一声,道:“住手!”

  冲在前面的三个大汉哪里停得了手,只见长刀所到之处,刀刃都往老张和卓超彦两人身上招呼。老张大手一挥,一团像气雾样的东西飞了出去。左扫一片,右扫一片,把三个大汉给拂得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卓超彦和秦文强再次大惊,刚才见他握碎鑫火丹外包着的金属粉团那一刻,就知道他很不简单,却没有想到他能耐到这种程度。不由得深深地相信了老张是个高人,敬佩的眼神比任何拍马屁都有用。老张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幽幽地说道:“你们两个,见机行事。记住,一有机会就逃,别有任何犹豫。”

  卓超彦道:“那怎么行,老张,事是我们搞出来的,当然由我们承担了。”

  老张怒道:“你们两个小贼,不想死就听我的。”

  说话间,一堆武士,约二十来人已经慢慢把自己三人逼迫到一处墙角,其他相士们早已经趁机溜走。此角落三面环敌,背后靠墙,看来是插翅难飞了。

  活阎王张成圆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这小小的相街,居然有如此高手。请阁下自重些,交出灵药和两个小子,本座念你一把年纪才有如此武学成就上,就放你一马。”张成圆在洛阳是帮派级别领导人物,自称本座惯了。

  老张也仰天打个哈哈,道:“活阎王,我是算命的,你是阎王,看来我们还真的可以再多点亲热。你可愿意帮我看看生死薄,今天我三人命数如何?”

  张成圆再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老顽童如此风趣。好,我就告诉你,我叫你们三更死,绝对活不到四更!”

  老张也陪他笑一声,点头道:“活阎王,你的确有这个能耐。你帮我们看完命数,我也来为你占一卦。放心,免费的。”

  张成圆有兴致地道:“噢,那请吧。我不介意在杀人前付些卦钱多找点乐子。”

  老张收回目光,像一得道高人一样,双眼微闭,手指拈在掌心一阵掐算。然后嘴里娓娓动听地说了一堆活阎王以往的“功绩”听得张成圆及众手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都是他们恶事做尽,分分明明地摆在眼前的事实。现在由老张说出来,更觉就像发生在眼前般真实。

  老张铺垫一番后,道:“活阎王,我刚才是地府真阎王附身,数清了你和你的爪牙们的罪恶。地府阎王迟早捉了你们去。而我老张一向好心,向地府阎君说出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阎君听了,认同了我的看法。因此,我现在有一提议,如果你敢发些豪情,能像英雄一样和我赌一把,一对一单挑,赢了,你说什么,我们做什么。要是输了,就当是为你自己积点阴德,放我们一马。当然,鑫火丹照样会还给你。你可同意?”

  张成圆本是一地豪强。在这洛阳城里,和城里最大的官儿,洛阳留守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情。哪里会把这几个江湖里的骗子混混放在眼里。他本身并非易与之辈,手上更硬得厉害,平常人等,十来个都近不了身。

  左手摸上满脸粗壮的胡子,道:“好,看在你如此手痒的份上,本人陪你玩玩。儿郎们听着,我要生擒这老头儿,大家只可为我助威,不可上前助阵,丢我面皮,听到了吗?”

  “是!”声震街巷,很有气势。

  老张把卓超彦扯着自己衣角的手给挥开,道:“放心,我老张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会怕他区区一地头虫?”

  踏前几步,来到当街宽阔处,道:“张成圆,来吧,就这里较量一番。”

  张成圆踏前一步,道:“看来你也是个练家子,但不知道另两位小兄弟能否挨过我的手下?”

  老张眉头一皱,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就在他分心的一瞬间,张成圆立即下手,一柄长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右手上,挟带风雨之声向老张砍来。

  此时正是夏季,天气炎炎,可张成圆一出手,四周的空间即刻变得寒冷如冬。要不是老张有几把刷子,恐怕要像后面的卓超彦和秦文强一样,冷得缩成一团。

  对付如此强敌,自当全力以赴。精力放在张成圆身上时,自然照顾不了身后两人。

  老张仍然未动,只是衣衫遇风而鼓,像在充气的球儿一样,随着刀锋的临近而胀发得愈加厉害。

  “铛!”

  金兵相交,气劲形成一股漩涡,向发出撞击声的四周激荡开去。老张身旁的桌子杂物像遇狂风吹沙般翻转破裂,飞渐四方。连带身后的卓超彦和秦文强一同滚往远处,只留下老张一人,独抗张成圆。

  卓超彦牙关打颤,秦文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们只是受了气劲的波荡,像被吹飞一样,但是身体并未受到大的损伤。

  秦文强靠拢卓超彦,紧紧注视着战局的发展。

  但此刻张成圆却停了下来,脸现异彩,收起长兵。

  老张背对着卓超彦和秦文强,脸上一抹红潮,眨眼间消失不见。

  张成圆淡淡一笑,道:“很不错呢,没有想到你这个番邦异徒有如此能耐。竟然只凭着袖内短兵,便挨我一刀。就看在此举出乎我意料上,叫我张成圆再劝你一句,识相的快点投降,兴许我会把你们都放了。”

  卓超彦睁大了眼睛,秦文强同时望向他,不约而同低声道:“异教徒?难道老张不是中原人?”

  老张也没有否认,只是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你个活阎王,居然把我的底都给摸清了。只是不知在分出胜负后,你还能否保持如今现下这种口气。”老张知道自己遇上了超级强劲的对手,故不得不全力出手。只有这样才能保三人周全。刚才和张成圆的一式较量,已经称出对方深浅,若单单说功力火候,自己知自己事。他和张成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是形势不容他退让半步,事实非像张成圆说的那么简单,只要交出鑫火丹就能保命全身。

  他立即做出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这两个小子。因为自己相了几十年命,从来没有遇到过骨格像他们一样清奇的人。只是自己功力不太济事,怕一个不好,反教坏了两人,所以至今没有收两人做徒弟。打定主意下,毅然决然提升功力,想凭自己长袖里的精铁护臂,和张成圆拼个两败俱伤,好让卓超彦和秦文强有逃走的机会。

  张成圆双眼望往别处,口气却直指老张,谓然道:“老张你虽是蛮荒野民,但对这两个小子着实不错。可你别不知情识趣,硬要作无谓死伤。不过念着你护犊子心切的份上,我就给你时间,让你提升劲气,好作最后一搏,老张当死而无憾了。”

  老张突然抢前,双手两只精铁护臂已经从袖内到了手上,夹着山崩地裂之势,往张成圆当头罩下。

  张成圆没有想到他临死还有如此霸气一击,蹬蹬蹬地退了三五步。

  但更让人想不到的时,老张前捕的身形在他退守的当儿,一个飞腾,迅速地跃过卓超彦两人头顶,然后左手抓住右手臂膀,背对着墙壁,往身后的长墙上猛然撞击过去。

  “轰!”

  厚达半米,高达三米的长墙轰然破塌,露出一个纵横数米的大洞来。

  卓超彦和秦文强立即从破洞里钻了进去。老张也抓住机会,从破洞里随后钻了进去。但张成圆绝非易与之辈,人急计生下,弃刀取掌,隔空往老张拍去。

  “啵!”

  老张吐出一口鲜血,在卓超彦和秦文强的扶助下,才勉强站立得稳身子。不理两人心急如焚的担忧,反挟起他们,乘着张成圆刚刚从破洞里钻入,一个飞跃,上了墙头,投东而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晨,早已经热泪盈眶的卓超彦和秦文强被老张放下,秦文强已经声音颤抖,抓着老张的手道:“老张,你怎么样了?”说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和秦文强一样,卓超彦心里也决不好受。和兄弟商量道:“我们立即给老张找地疗伤,其它的事之后再说吧。”

  秦文强点点头,一把将老张背在身上,往更偏僻的城郊野地里转移。老张已经非常虚弱了,气如游丝,再也没有算卦时那种淡定如坐禅和尚般的神态。只是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叫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卓超彦在前面探路,引着秦文强再往前更荒芜的地方小跑了一杯热茶的功夫,找到一个天然山洞,才把老张背了进去,三人躲进洞里。

  卓超彦安抚好老张,秦文强去外面把来时的足印败草给收拾一番,然后弄了点水,返回洞内。

  卓超彦道:“看来老张受伤太重了,已经晕了过去。”

  秦文强道:“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哪怕拼了性命,我也要杀了张成圆那个狗贼!”

  卓超彦望着他脸上坚毅的表情,肯定地点点头,道:“现在,我们先想办法救老张吧。我得潜回城里去抓药。你留下来照顾他,没有疗伤药,他很快会死的。”

  秦文强点点头,此时虚弱的老张却抓住了卓超彦,扯着他的衣衫道:“我怀里有。”说完又背过气去了。

  秦文强忙伸手入怀,从他衣兜里找出一白色小瓷瓶,倒出几颗红色药丸喂老张服下。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秦文强像比老张还痛苦的样子终于舒缓了,因为卓超彦和他都觉得老张服好药丸后,伤情会有所好转。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张成圆这一掌送出的阴柔气劲非比寻常,是他独有的化腐神掌。中掌之人,不管内力多高,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五脏受腐而亡。

  老张是知道自己情况的,所以没有说出来,还想着安慰一下两个小子,勉强睁开了眼睛,喁喁地道:“你们走吧,我没有事。把鑫火丹留下。”

  卓超彦以为老张是想拿鑫火丹来治疗伤痛,靠近过来,一把将他躺在地上的半个身子扶起,坐直地上。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手到之处,正是老张的肩膀背部,那里一阵比普通肌肉酥软的感觉传过来。

  卓超彦吓了一大跳,立即瞧往老张背后,不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

  只见后背处,中掌的地方已经是一片淤血,连结着衣服,呈现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秦文强的心情又沉重起来,道:“这么厉害,老张,你还说没有事。卓超彦你还不把鑫火丹拿出来替老张服下?”

  卓超彦急忙倒出药丸,老张急了,剧烈地喘了一阵,才艰难道:“不要给我乱服药。这鑫火丹若不熟悉它的药性,会反受其累的。不但救不了人,而且会立即送命。”

  卓超彦疑惑地瞅了秦文强一眼,他也表示没有办法,只见老张对他点了点头,意思即叫他不要好心做坏事。

  如此奇特的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眼下已经没有其它任何办法比服用鑫火丹管用了。

  此时的宋小颜正在安排人手,但是四下打探,都没有了失忆的李明海消息。更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而李明海现在的名字就是卓超彦。

  卓超彦和秦文强捧着鑫火丹,只差和它说话,问他哪一颗才是治内伤的圣药了。

  忙按照老张的吩咐,把丹药一把摆在他面前,道:“药在这里。老张你识药么?”

  秦文强期待地道:“老张这么厉害,一定识的。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老张望望卓超彦,又看看秦文强,气色好像好了一些,像从来没有病过一样。两人大感放心时,接着秦文强的话说下去道:“好人?我告诉你们我是谁,你们可别拿石头砸我。”

  两个小子这才笑出声来,感觉又回到过去一样。只是高兴了一小会,又有些担忧起来。卓超彦知道老张可能是回光返照,又不好意思问,旁敲侧击地道:“老张你像是在吩咐后事一样,叫人真是难过。”

  老张没有说话,皱了下眉头,然后话锋一转道:“你们两个过来,听我好好说。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长叹一声,果真如卓超彦说的那样,坐实了交付后事的嘱托。

  秦文强双眼一红,和卓超彦两人都蹲了下来,双脚不自觉地学卓超彦那样跪了下去,靠近老张。

  老张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是人极度虚弱的时候,眼睛能睁得到的最大程度。他眼神里已经没有神光了。但从他脸上其它地方的气色看起来,则和一般平时神色无异。

  秦文强先出声道:“老张,你别吓我们。你知道的,我们兄弟两个,就你一个认识的铁哥们。而且很多时候,我们都把你当成自己亲人般。”

  老张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道:“我本名叫顾君邪,是金人。”卓超彦惊讶得脱口而出道:“天啊。你果真不是中原人!”

  秦文强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道:“老张,你想说什么,想完成什么心愿告诉我们。能做到的,我们立即去做。不能做到的,将来我们想着法子也要帮你做到。你就放心说吧。”

  卓超彦猛然点头表示同意。老张道:“我是金国大帅兀术派到宋国来的秘探。”不理两人更加奇异的眼光继续道:“金兀术当时在与宋国大将军韩世忠交战。他共选了十三人,组成一个超级密探团来大宋国进行渗透颠覆。真正目的是为了将来攻下大宋,作统治时所用。”

  卓超彦和秦文强两人心清智明,立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很不解,为什么老张要告诉他如此重要的事情。卓超彦点点头道:“如你所说,兀术所思所想,无非是战时传递情报,治时装成宋人,排头咐和,好引领大家一起归金。”

  老张赞许地点点头,继续道:“但这三五年下来,我们这个十三人组。已经有七人后悔。因为大家都是以忠义为重,虽然在江湖上有名有望。实际的身份却让人难以启齿。后来又发现金人大举屠杀宋人,非是明君所为。所以更加深了他们的疑虑,并作出最终的选择,就是叛金。”

  秦文强接口道:“能为金兀术所用的,当非普通人了。你们一定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不知道除像你这样的外帮人,有没有我们宋人宁愿作金国人的奸细,而身藏大宋心腹,待机叛国呢?”

  卓超彦也是惊讶,自己这个兄弟今天是顿悟了还是怎么的,突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老张更是确信自己眼光没错,这两人是可造之才。

  老张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事。七个反叛金兀术的人,其中有三个是宋人。包括另外四个在内,他们都举家受到牵连,逃出生天者寥寥。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必须得把另外还活着的五个巨奸铲除。不管用什么办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老张眼神坚毅,回复一贯的神采,逼视着二人。卓超彦吁出一口气来,道:“老张,这样的事我当然愿意去做。但你不是比我们还清楚,我们什么都不会啊。除了在马市上骗骗不懂马的人,就是行梁上君子之事了,我们唯一有心得经验的事就是去看飘香楼的秋月姑娘洗澡了。”

  老张为之气结。道:“没有功夫可以练,没有本事可以学。潜伏在洛阳外城回洛的时候,我第一次来洛阳秘密公干,就遇到你们两个小子。你以为后来我逃隐到这里是偶然么?我平生算卦颇多,阅人无数,唯一让我灵宝三指重生过的,正是你们两人。”

  卓超彦大感光彩,看样子老张不是在说笑,和秦文强一样,很焦急地问道:“到底我们两个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老张先骂了他一声脸皮厚,惹得两人脸红脸白,然后道:“我本是金国与宋国接壤处的山海关开外一带的人,算不得金人,也算不得宋人。后来那里被金吞灭,人们便成了金国的奴隶和子民。从小开始,我就跟从一江湖上得道高人学习武功和相术。特别是他教我的灵宝三指,每看每准。”

  秦文强道:“是不是你每次算宋金战事的时候,都有参考灵宝三指的功夫呢?”

  老张点点头,然后道:“灵宝三指为主,从各方面听来的消息加以参详判断为辐。所以我能一说一个准,像金兀术挂帅出征,金国皇帝病重,大宋二帝被俘,都在我的预知之内。可是,我一生学相,最让我感到收获巨大的是,认识了你们两个人,而且还成了朋友。”说完,又剧烈地喘了一阵,脸上憋得通红。

  卓超彦道:“老张你好好休息,不要急着说话。我相信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张挥了挥手,再继续说下去道:“你可知你们身上,具备一种常人难有的特性?”

  秦文强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的功劳事迹不是刚才都说了吗,除了会骗,就是偷。再个就是好色了。”

  卓超彦嘴巴皱成一团,又深表同意,帮老张拍拍下背,好舒缓他的喘息。

  老张道:“这个都是命,但你们能做到贼而不害,骗而不殆,好色而不淫,可见此亦是异数。而且,让我心动,故意靠近你们的主因是,你们一个身体属水,一个属火。本是不相融的两个人,却能互相称兄道弟,相处愉快。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

  卓超彦奇道:“这你也看得出来?那你告诉我们吧,我们的水火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老张道:“用五行的话来说,人身体属性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共五行。世人都是独属一行,而你们两个,都是五行兼备,小彦你以火为主;而文强则以水冰为主。明白了吗?”

  秦文强道:“我们好像懂得一点了,可这又有什么好处呢?”

  一问起这个,老张立即来了大兴致,刚刚想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很遗憾地道:“没有时间了,我……我,……我已经到了回光之未了。

  你们听着,从此处往西北,到长安城终南山上去,七十二峪之天峡峪,有一龙祖观。你们找到住持天师,然后把这个给他,他们就会收下你们。”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块黑得像炭一样的小牌子,上面记着几个小字,像是古代泰国之前的小篆。两人表示不认识,但知道只须凭它便能轻松入道,不由心中一喜,卓超彦把黑色木牌收好,拍拍胸口,这才继续听老张说下去。

  “你们学好武功后,得找这五个巨奸,一一把他们铲除。龙阳的张一祖,怀州的向国威,张业城的陈水全,顺阳镇的周盖,还有临安的,临安的……秦桧!”

  “秦桧?”卓超彦脱口而出,因为此人现在是赵家皇帝最信任的人,不是从老张口中听说,真是不敢相信,大宋国居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秦文强摸摸脑袋,道:“不是说十三人有七人叛金吗,怎么只剩下五个?”

  老张点点头,继续道:“因为剩下那个就是我!”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老张叹了一口气,像想起了什么,道:“记着了,你们将来是要大出息的,一定要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这片土地的人做点贡献。我,我已经不行了……”说完“不行”两个字,立即背过气去。秦文强悲伤地探手在他鼻子上,感觉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息。不由悲哀大呼道:“老张……”

  卓超彦急得团团转,心中想到一事,马上把鑫火丹给找出来,和秦文强商量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吃了这怪异的灵丹,说不定会有功效。”

  秦文强现在也顾不了老张的告诫了,马上同意道:“至少这样老张还有存活的希望。但愿老天爷长眼,不要让这么好的老张离我们而去。来吧,多喂几颗。”

  卓超彦一口气拿了三粒丹药,又弄了点水,帮老张吞服下鑫火丹。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秦文强惊喜连连,心想有反应,应该是服对了。没有想到老张突然张口吐出一大口黑血,就此气绝。

  秦文强气得在卓超彦身上揍了一拳头,道:“怎么办,怎么办?”

  卓超彦也是超级郁闷,刚才看老张还有反应,没有想到仅仅半杯茶的功夫,自己就好心做坏事,送老张去了西天。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秦文强和他商量道:“我们等上一天,看老张身上有没有奇迹发生。说不定会复活也不可知。”

  卓超彦点头同意,但事实上,老张的身体已经开始冰凉,口鼻呼吸断绝。已经可以说回天无力了。但幻想支持他同意并支持兄弟秦文强的提议,抛开理性,感性地希望老天爷不要收走老张。

  ……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仅是因为见证了老张的死亡,而且这个过程当中,差不多一天半的时间没有进食。更让他们身体受不了。

  给老张行了几个大礼后,两人不得不找到洞里平坦高处,这里最干燥,然后挖了个坑,把老张给安葬。

  两人对老张感情极为深厚,相信如果不是老张年纪长他们几十岁,肯定是能做兄弟的。在心里,早已经把老张当成父辈来看。因此都痛苦悲伤,又是半天没有回复过心情来。

  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卓超彦从洞里爬起来,对秦文强道:“我们再这样悲伤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张的心愿和我们的心愿刚好汇合。我们就如他所说的,立即上路。去终南山找龙祖观天师学艺去。”

  秦文强心情坏极了,这半天下来,都是在回想和老张在一起的日子,突然天人永隔,真让他接受不了。但事实已经是这样,也只好接受,答应一声,道:“我们必须先为老张报了仇,再上终南山。要不然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一听报仇两字,卓超彦牙齿咬得咯咯响,狠狠向洞外的天空道:“我卓超彦一定要砍了张成圆这个王八蛋!”

  两个收拾一些老张的遗物,帮他埋了起来。又去洞外找了许多石头,把半个人高的洞口给封了。再到附近弄了很多枯枝野草,遮盖住了已经封口的小山洞。

  秦文强再经过一番劳作,身体更是虚弱得不行,道:“我们先找点吃的吧。要不然没有让工到张成圆,都要饿死在路上了。”

  卓超彦同意一声,往林子里茂密处走去。眼神坚毅,脚下沉稳,和秦文强一样,经过老张这一变,已经不再是那么幼稚的人了。弄到一些野果,匆匆忙忙填饱了肚子,才往回路折返,往洛阳城东平市场潜去。

  两人专择偏僻处行走,在有心潜行蹑迹下,平安地到达埋钱的地方。

  卓超彦快速地取出二十文钱,和鑫火丹还有那块龙祖令牌放在一起。又捡了几件旧衣服换上,和秦文强二人以独有手法,改装一番后才潜出这个居住达经年之久的住处。虽然是东平市场西北角一座破落的庄院,但住了那么久,对它还是有感情的。最后看了几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秦文强道:“现在我们是否立即去找张成圆呢?”

  卓超彦心有定见,和兄弟商量道:“不可,硬拼我们只会成为张成圆的刀下鬼。又不会功夫,不是找死是什么?”

  秦文强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卓超彦道:“我们现在装成这个样子,一定很少有人认出我们来。殊不知我们在找张成圆,张成圆难道就没有叫人来寻我们吗?所以我们得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形成犄角照应之势,好应付突然发生的变故。”

  秦文强应了一声,然后跟在卓超彦后面,去为老张报仇而准备去了。

  他们先到城里找到了生石灰,每人怀里都放了一包。然后又到一家武器店里偷了两把趁手的短刀。这才增加了信心,在一户没有人住的人家屋子后院墙角处,蹲坐下来,商量行动方案。有结果后,卓超彦出去探查,秦文强把刀磨得锋利,轻轻松松一挥,就把拿在手上粗如手指的木条切断。这效果,很是让辛苦了半天的秦文强满意。

  太阳下落的时候,卓超彦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包食物。

  秦文强打开来看,有烧鸡,有酒,还有一些馒头包子。好奇问道:“这些你都怎么弄来的?”

  卓超彦傲然道:“运气好吧。我刚才路过市场的时候,见到一买马之人。于是顺路做了一单,没有想到那人出手大方,竟给了一两银子我。哈,想想真是得意。”

  秦文强道:“你当然得意了,因为骄傲就写在你的脸上。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一样,是否让我怀疑为老张报仇,会不会让我们也把命搭进去呢?”

  卓超彦道:“怎么会呢,我们是谁?我们是洛阳双杰。老张已经去了,我们还有我们的将来,要活得人样,就必须得有朝气。我这不叫骄傲,叫朝气。明白了吗?”

  秦文强已经把一个包子送到嘴里,道:“噫,这酒怎么对付?”

  卓超彦像喝过酒一样,很熟练地把酒瓶盖启出,然后灌了一口入喉。

  秦文强惊讶地望着他,只见卓超彦一口酒下肚,然后又迅速地把酒吐了出来,骂道:“他娘的,早知道酒这么难喝,打死我也不买了,还花了我二十文钱呢。”

  秦文强道:“你是否想喝点酒,来壮我们明天的行色呢?看来事实确如你说的般,是我看错了你。我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卓超彦被他看穿,只得把酒放一边,抓起一个馒头,就着其它点心食品,和秦文强一起大块吃喝起来。

  一顿美餐下来,两人酒意上涌,番进这家没有人住的房间,睡了个不醒人事。事实上,天黑一晚上过后,明天的行动要是不成功,这等于是他们的断头饭。两人从来没有喝过酒,特意被卓超彦买来,也算是开了一回先,偿到了人间美味。

  秦文强还在做着梦,叫着老张的名字。

  事实上,老张在被他们埋下的第二天,踏平的坟头上起了变化。突然板结的土块裂开一些缝隙,越扩越大,最后从里面番出一个人来……

  原来三颗鑫火丹成功发挥效力,一颗是活命丹,一颗是延脉丹,而另外一颗,则是散意丹。连同老张在内,三人哪知道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丹药。活命丹让老张死而复生,延脉丹让他受损的经脉治愈。而散忆丹,帮名思意,则是散功和失忆之用的灵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比什么都珍贵的灵药,所以在桑巴拿鑫火丹之列,合着其它灵药,一起作交换《千金渡》之用。

  恶霸张成圆的哥哥张成方也是药材的大行家,当他从兄弟手里接过鑫火丹这玩意的时候,不由也大吃一惊,因为以他几十年家族传下来的经验,竟然吃不透这丹药如何成性。短时间之内,不但掌握不了它的成分,对它的药性也是知之很少。只知道从气味上来分辨,这灵药功效各异,分属不同性质,但都是治病活人之奇药。于是从张成圆处弄来,好作研究之用。不巧却让卓超彦二人偷去。

  事情演变到现在,世上多了一个活死人,少了个相士。这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从此,老张成了北坡林的野人,与兽为伍,不识人间几何,变成地地道道的野人。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秦文强首先走来,推醒在一旁的卓超彦,道:“起来,我们现在就行动,沿着你昨天探查到的路线,先去布置机关暗器。”

  卓超彦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可惜没有成功,多试了几次,最后番下床来道:“我昨天晚上梦到自己会武功呢。看来我们今次报仇行动一定会成功。”

  秦文强道:“那当然,张成圆那老贼,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卓超彦取了短刀,又帮秦文强收拾一番,这才满意地一同前往张成圆必经之路。

  这是一条约一米宽的小街,两边是围墙,是飘香院和张府间最近的路。因着它可以直通飘香院,所以张成圆每每喜欢打这里经过。

  两人摸着黑前行,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安静的长街像没有尽头一样,在眼前延伸。这样的时晨和地方正是两人精心挑选的,长街两端的长墙,最适合伏击之用。

  卓超彦布置开了,用一捆长绳,绑了块百十来斤的石头挂在一家屋子的上方。巨石下面正是长街。又取了石灰,在两边墙上各放置一些,好发难的时候随时取用。

  一番拨弄下来,秦文强满意道:“这样一来,张成圆那老贼,不死也要脱层皮,飘香院的秋月只有便宜我们了。我提议,张成圆一伏罪,我们立即去偷看一眼飘香院的姑娘,然后再上终南山。”

  卓超彦大表同意,道:“你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才这样做的哈。我还不知道你吗,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事实上面对温柔如水的女人,我们如何下手都不知道。不愧是我兄弟,这么照顾我。”

  此时天已大白,对于东平市来说,不到五更天开外一两个时晨后,是不会起床的。尤其是此长街地处偏僻,非常少人经过,因此两人不怕被人发觉。更放心大胆地吹起牛来。

  秦文强正要说话,号见一人带领三五个家奴,进了街口,直奔长街对面的飘香院而去。两人牙眦欲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人正是前几天重伤杀死老张的凶手张成圆。

  秦文强向卓超彦打个手势,自己在躲藏在目光所及处,窥探着张成圆的一举一动。

  当张成圆毫无防备,走到大青石下面时,秦文强一声发喊,卓超彦立即松掉手里长绳。只听得到一声“哎哟!来人呀!”两人立即知道得手,忙从内墙翻上墙头,从准备好的石灰里各抓起两把,往正找寻而来的农奴身上眼睛招呼。

  来的五个农奴,在匆忙急促的不知情下,立即中招。刚刚抽出的兵器纷纷掉落。

  卓超彦和秦文强不断靠近受伤的张成圆,饶是他有神功护体,在毫无顾忌下,也被巨石所伤,而且砸中的不是别处,正是掌握人身天命的头颅。

  只见张成圆缩着两脚,背靠长墙,鲜血从他那地主帽上不断流下,衣袍染红一片。也让急欲赴仇的两人红了眼。

  纷纷绕过家奴,往脚下绑着的短刀处一摸,兵刃立即到了手上。卓超彦手上还留着一小把石灰粉,弃了短刀,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直奔张成圆而去。

  两人不住靠近,张成圆像是伤得动弹不得,双眼紧闭。

  卓超彦心头掠过一阵惊喜,离张成圆只有一丈时,长刀出手,同时左手上扬,不管张成圆有没有睁开眼睛,先把石灰粉撒往张成圆脑袋上再说,长刀紧跟石灰之后,带着一股强大的蛮劲往张成圆胸口槊去。

  张成圆先是中了一击,立即让他眼前一花,整个人都像掉进无比的黑暗里。寻花问柳变成了交魂纳命。吓得他紧闭双眼,运功调息。

  此时一把石灰粉扑面而来,闻到气味。中招下,本已经紧闭的眼睛更加不敢睁开。

  他只盼望着卓超彦和秦文强不住靠近到他近旁,好一把将两人立即出掌震死,好一招了解二人,解除苦愕。

  左耳轻耸,立即把握到卓超彦的动静,发现有金属破风声,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刀剑。在受受伤情况下,立即听风辩位。探出两指,准确无误地挟中刀背。他虽然受了重伤,但功力还保存五分,这这份能耐,平常十个卓超彦也对付不了他。

  长街两端,卓超彦的对面,张成圆身后就是秦文强。一发现张成圆制住了卓超彦的长刀,立即蹲伏长街地面,改平行为爬行。放轻了手脚,悄悄往张成圆慑去。

  秦文强心里面不知道求了多少次老张,叫他在天之灵一定要保证卓超彦能挨过张成圆一击,好让自己事成,了了二人心愿。

  卓超彦比力气大不过练家子张成圆,比武功更不是他对手。还好他在智力上非是易与之辈,忙把手中长刀往前一送,顺着张成圆扯过去的力道,整个身子都往这个强敌身上靠了过去。

  张成圆心里一阵暗喜,虽然他感应不到秦文强现在在哪里,但至少在心里盘算,此时的卓超彦已经是条死尸了。

  而且他用的这一招,如果是秦文强直接从另一与卓超彦相对的地方杀将过来,刚好可以用长刀制肘他。可以说是一柄刀的得失,决定了敌对三人命运。

  再一把大力下,长刀从卓超彦手上脱去,张成圆右手交左手,往秦文强方向挥去,劲道雄浑。另一手一掌探出,真实无虚地拍在卓超彦胸口。卓超彦立即喉咙一甜,一口罩往张成圆。在受伤的情况下,顺势把早已经握在手里的短刀狠狠送入张成圆手臂,自己被反震之力抛飞,掉往身后三五米处。

  以受伤换内伤,张成圆感觉到胜利再望。没成想自己刚才往秦文强方向挥出的一刀斩在墙上,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一顿,虎口一阵巨痛,整条手臂都麻木下来。

  秦文强来不急为卓超彦着急伤情。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得手,两个人都得死。瞧准时间,一刀往他空出的胸口狠狠送了过去。

  刀刃入肉,碎骨裂心。张成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喝传来,秦文强大喜,但却被张成圆死前拼了老命提聚所有力气的一脚踢中肩头。也像卓超彦一样,断线般飞抛出去,两兄弟同告受伤。

  张成圆败就败在一个急上,如果朝秦文强的挥去的长刀,只是举着,形成威慑,随时发作,也许秦文强不会得手。幸而两人准备充足,配合默契,才在大好事态下,把劣局转成好运,在付出受伤的代价下把张成圆伏杀。

  卓超彦胸口如被掏空,五脏都转换了位置般,忍着巨痛爬起来,他现在最担心秦文强了。

  再吐出一口血后,绕过死相骇人的张成圆,伸手一探。到了秦文强前。扶起他道:“你还好吧?”

  秦文强道:“放心,死不了。我们立即离开。有那么远走那么远。”

  卓超彦同意一声,考虑到两人的伤情,早在没动手之前准备的各种逃离方案中选定一种,然后潜行而去。

  此时街上还是冷清,但已经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影了,那些早起的一般都是生意人。普通人家,在太阳出来前都还在被窝里滚着。

  卓超彦惨笑一声,扶秦文强从墙头爬进了藏身的无人院落里。然后把早已经准备在那里的一张纸条摆在桌上醒目的位置,又用小半杯比活水微温的茶压住。两人再把屋内拨弄一番,布置成已经淡然逃离状。这才和秦文强躲进旁边一个废弃的隐蔽天井洞口内。静待敌人搜查。

  张成圆周

  张虎身死,顿时惊动了整个东平市场连带洛阳城。和张成圆有关系的相关人等,立即组织起兵丁搜寻凶手。由已经死去的皮老大手下陈让带队,和张成方一道,为张成圆张老大寻人报仇。

  果然,微半个时晨后,搜索队伍开到这家无人住的屋子里。一个小兵向张成方报告,立即带人进去,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陈让拿起桌上的纸条念了,脸色胀成酱紫色。皆因自认为熟悉卓超彦和秦文强二人,没有想到他们有如此能耐,从之前的无名小混混,变成了杀死洛阳一霸的巨贼。

  张成方更是气得牙咬脆响,向众手下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每人砍一根手指头。找到人,每人赏黄金一两。”众手下即心动,又吓得大话都不敢讲。一两黄金,足足十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默默地扩散开去,寻往它处。

  藏身天井小洞的卓超彦和秦文强大气都不敢出,两人一心只求菩萨多多保佑,让他们能顺利过关。

  果然,当张成方聪明起来伸手进去探水温的时候,才叫道:“不好,水已凉许久了,说不定已经出城去了。陈兄弟,你去多叫点人来,扩大搜索范围。我先往城外追去,一定要找到杀我弟弟的凶手!”

  两人说起话来,一点都不顾忌,能一起为张成圆事件行动,双方自然是有关联的。原来皮老大在出道前,就拜师在张成圆手下。很讽刺的是,皮老大比张成圆还大十几岁。狼狈为奸下,陈让顶替了皮老大的位置,自然要对张成圆的哥哥礼让三分。

  道:“好。那张大哥你可得小心。这两个天杀的小子,着实狡猾如狐,一个不好,反受其害。”

  卓超彦在地洞里听到连陈让都要怕自己,不由得傲然一把。秦文强只是痛得扒在他大腿上,两个肉球缩成一团,彼此心跳呼吸清楚可闻。

  当所有敌人都散去后,又过了一个时晨,卓超彦才推了一把秦文强。发现秦文强已经睡着了,于是自己探查起伤情来。把胸口衣服一扒开,看得他一脸的不相信。原来所有的丹药都被张成圆的摧山裂石掌给震碎了,成了一包粉末。但奇怪的是,和丹药放一起的小黑木牌子“龙祖令”却一点都没损伤。

  卓超彦在反复番看之下,才发现这令牌有一特性。就是有韧性,当五个牙印清晰印在上面的时候,借着外面微光,卓超彦看清楚令牌上的牙齿印记一点点消失,只几下皱眉间,又回复如常。让他怪异不已。

  把一堆的鑫火丹重新打包,老样子纳入怀里,又帮秦文强探查了伤情。

  秦文强整条臂膀连着左肩一片青紫。幸好骨头没有断裂,只是胀得难看,像往肌肉里注过水充过气一般。

  卓超彦帮他盖好肩头上的衣服,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张成圆的掌力不是很阴毒么?老张中了一掌送了命,兄弟中了一脚,说不定也会像老张一样。只是因掌力减弱了七八成发作晚些而已。心里担心不已,怕真个给自己说中。

  两人继续潜伏三五个时晨,直到天黑的时候,返回来二次探查的一拨人才走,卓超彦放心地把秦文强扶了出洞口。来大生活了两天的房间里,去把之前藏好的烧饼牛肉拿出来。两人大块朵颐。只是秦文强的右手臂去动弹不得,像木头一样僵在身上。

  卓超彦和秦文强商量道:“现在,外城是最危险的。我估计怎么也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搜查禁令才会解除。我们只得在这里生活上个把月了。”

  秦文强同意地点点头,道:“只是我们有钱吗?如此一来,还不是要饿死?早知道如此,你那赚来的一两银子,省着点花就好了。你也太大方了,一次性的全部用完。”

  卓超彦自己知自己事,他有主意,来钱快。但花钱更厉害,兄弟扯他痛脚,只得被数落,然后兴奋道:“谁说我们没有钱?看,这是什么。”

  秦文强两眼放光,连膀子上的痛都忘记了,想伸右手来接,却怎么也伸不过来,而且痛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卓超彦瞧着他的窘态,送到他面前,打开钱袋道:“这是我从张成圆身上顺过来的。他正准备去嫖秋月姑娘,没成想,不但送了命,还便宜了我们一包银子。”

  秦文强脸上开花,担心解除,道:“我们先要去买些伤药回来才好。张成圆能成名,真不是盖的,自然有他厉害的地方。”

  秦文强拍拍胸口,信心满满道:“我们洛阳双杰,再厉害的敌手也能对付。别忘记了老张说我们是五行俱全的奇人。”

  秦文强又想说这个老爱吹牛的兄弟一把,但终于没有说出口,仔细地想着伏杀张成圆的细节,道:“张成圆先是被我们用大青石砸中脑袋。功力当散去两三成。然后被石灰粉制肘住眼睛,又得散去两成。再然后,被你弃长刀后的短刀刃刺中臂膀,又得散去一成。我和他交手的时候,明显的发现他乱了方寸,本来是挥向我的一刀,狠狠地斩在了墙壁上,反震之力让他虎口都流血裂开。又得去掉三成功力。所以他对付我的最后一脚,当以一成功力算,确实厉害得紧,直把我踢飞老远。差点就见了阎王,幸好没有踢中胸口要害。”

  卓超彦听他道来,也是出了一把冷汗珠。但事情已经过去,立即兴奋道:“兄弟,你受的伤,我来补偿吧。想吃什么?”

  秦文强道摸着火烧般的痛处道:“你不会是想现在溜出去买吃的吧?”

  卓超彦点点头,道:“现在不出去,天亮了就不方便了。现在刚入夜不久,东平街上的点心包子铺都还没有关门呢。”

  秦文强皱着眉头,道:“只是现在张成圆的爪牙都在着紧我们。而东平街上,几乎没有我人不认识我们。即使有钱,也不敢花呀。”

  “我有办法,兄弟,你只管在这里躺上半个时晨,马上回来。”

  ……

  果然,半个时晨后,敲门的暗号声响起,“我在这里。”秦文强这才在暗黑中叫了一声。卓超彦借着昏暗夜光,摸到秦文强面前,只把三五个包子往他怀里塞,边道:“还热着,还有老汤,小心别滴到衣服上。”

  秦文强摸黑从卓超彦手里接过一把酒瓶,里面的鲜汤香味已经呼之欲出,马上饮了一口,学卓超彦般,边喝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两人吃得开心极了。过后,卓超彦把另一包更大的食品放到桌子高处,然后把地下物什收拾一番,并排着和秦文强躺下,一夜无事。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破屋子里过了十来天。按卓超彦的考虑,秦文强又陪他多住了几日,这天一大早,卓超彦从外面回来,拿着一张破旧的招版告示,递给秦文强道:“你看,告示大都被风吹下。要么被人揭掉,换上了其它告示,看来,追捕我们的人,已经失掉信心了。”

  秦文强拿过来一看,道:“这告示和你前几天告诉我的一样,都是说拿住我们两个,无论死活,赏金一百。我们的小命居然能值一百金,太便宜我们了,哈。”

  卓超彦一把抢过告示,再行撕碎,狠狠地丢在地上,跳到上面踩了几脚,道:“我们洛阳双雄的小命人头,怎么才值他娘的一百两金子?等我练好功夫,学好本事,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出来,到时候让悬赏我们的人,至少也要出一万两金子才成。”

  秦文强伸出十个手指头,惊讶道:“一万两,会不会太贵了?一万两都够买下小半个洛阳了。话又说回来,我们是否准备践行老张的遗言呢?”

  卓超彦指着已经打好的一个包裹道:“当然,我都准备好了。不过还有这个,我们得还给人家。”

  说完,把插在腰下的一把小刀拿在手中,向上一举再道:“我们偷偷去还给他。再给点银子作补偿。我算了一下,即使到终南山龙祖庙,只花我们现在有的四分之一盘缠里够了。”

  秦文强道:“嗯,我正想说还刀之事呢。不如我们就和那位铁匠大哥明说了吧。你去顺了人家两把刀,结果丢了一把。现在连剩下的一把还给他,还赔上银子。这本无可厚非,但听你说起那铁匠大哥,似不是很讨人厌的人,所以我建议明白告诉他怎么回事,要不然到时候我们偷偷放银子在他铺子里,会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

  卓超彦想了一下,道:“你说得没有错。但我们现在还是东平市场乃至洛阳城里的通缉犯,你别忘记了,张成圆的亲兄弟、把子兄弟都还在找我们呢。”

  秦文强同意一声,道:“走吧。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老想往外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两兄弟把折腾过的地方重新收拾好,回复入住时的样子,这才骑墙而下,到了街心往铁匠铺子赶去。

  东平市场旁边不远处,就有专门供应铁撑马蹄的铺子,规模大点的铺子,不仅各类繁多,而且样式齐全。卓超彦两人所熟知的那家铁匠傅,就有刀、剑、长枪、猎捕铁器,还有东平市场上最畅销的铁马蹄。

  老板是个比秦文强两人大不了多少的年青人,两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正专心致至地打铁,火炉上烧红的火炭,不时发出“噼啵”的爆响,配合着打造铁器的声音,顿时把整个建筑空间掩盖。

  只见那个年青人身高九尺,比秦文强还要高小半个头。一袭猎户短打,半露着左肩,正“铛、铛、铛!”地反复锤打着铁器。从身后望去,没有见过铁匠面目的秦文强立即被折服,只因此人不但腰身合体,而且生得肌肉虹扎,整个肩膀更是宽得不合比例。秦文强怀疑是不是打铁的生涯造就了他如此英伟的身材。

  两人进店,假装想买东西时在挑选的样子,乘机把短刃放好。然后在旁边留下一锭银子。这才又装作没有挑到合适兵刃的样子,转身离去。期间那青年只瞥了他们两眼,并没说话,像把所有注意力都用到了打铁上般。两人正要跨出店门时,这才开口道:“还有一把呢?借二还一,这就是你们的待友之道?”

  卓超彦和秦文强震惊得你眼望我眼,前者尴尬道:“你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铁匠这才转过身来,那坚毅的眼神,轮廓分明的容貌,配合着方正下巴上淌下的汗水。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

  露出个充满魄力的微笑,道:“这铺子里,还有别人吗?”

  秦文强报以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兄弟失礼了。兵刃已经还回一把,其它用银子替代,银子在架子上。”

  青年道:“你们两个也算是有胆气的人,居然仅凭一腔怒气热血,用鸡蛋碰碎了石头,真不知是你们命大,还是张成圆那贼人命不该活,算得上是异数了。”

  卓超彦争辩道:“什么热血,你以为我们就靠脑袋一热才把张成圆给干掉的吗?”

  秦文强马上向他打个眼色,制止道:“超彦你谦虚一下好吗?”转向青年道:“这位大哥,我们兄弟虽然身无长物,两手空空,但路见不平,我们还是愿意拨刀相助的。”

  青年抹了一把汗水,把炉子风眼关了,又在烧旺的炭火上盖一层土。这才饶有兴致的道:“如果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出手相助了。”

  这下轮到秦文强惊讶了,道:“你是说,在我们刺杀张成圆的时候,你曾帮助过我们?”

  卓超彦也努力思索起来,隐隐的,他们是觉得当时好像整个行使计划的过程,简直顺利和完美得让人不太感相信。事后还像做梦一般不真实,卓超彦马上反应过来,道:“你当时是不是藏在张成圆背后的围墙后面?”

  青年没有否认,轻轻道:“我已经盯了他好久了,却不成想你们两小子会来得正是时候。居然学市井流氓打架般,对付张成圆这样的武功高手只用石灰粉和短刀。连带巨石,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真是让我大开了回眼界。”

  两人感觉到一阵郁闷,卓超彦难过道:“你在我们身边,我们却一点都不知道。原来你是帮我们的。那请问,你是如何帮我们的呢?”

  青年道:“我张松早已经把张成圆当成喂剑对象了。只因他做恶太多,你们不知道,要是再迟些时间动手,我们这条街所有的铺子都要成为他的私产了。”

  卓超彦怀疑一生,正容道:“请张松大哥回答我,你是如何帮助我们的?”

  张松把目光移到秦文强身上,看到他充满期待的眼神,道:“好吧,请看!”说完伸出一只大手,隔着两米的距离往秦文强隔空拍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和秦文强之间至少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但却奇迹般地把秦文强给拉得往自己方向一倾,差点没有摔倒。

  卓超彦顿时明白过来,兴奋道:“噢,我知道了。你当时是用隔山打牛,噢,不对。应该说是隔墙吸牛的手法,把张成圆给制住了,所以才让我兄弟俩人有机可乘。”

  张松道:“我的功力,与张成圆相比,仍然要差上一截。要杀张成圆当然不易。幸而有可供利用的微妙形势,吸引张成圆的心神,为你们的行刺制造有利时机。这才是我在围墙后面所作的。当然了,你们的配合的确非常精彩。”

  两人没有想到他如此谦虚,顿时疑云消散,秦文强兴奋地来到他身边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人又如此慷慨。不如我们做个兄弟朋友吧。”

  卓超彦走前一步,道:“算上我一个。”

  张松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们俩虽然不会武功,但豪气干云,是难得的真汉子。能成功刺杀张成圆,可算得上是有勇有谋,而且你们行的是为老张报仇的义举。不但雪了私恨,且为洛阳城里多数被张成圆欺负的人出了口恶气。我张松敬重你们,应你们所请,今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卓超彦大喜,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比我们长几岁。不如我们叫你张大哥可好?”

  秦文强点点头,张松再一声大笑,道:“我停了活计,关了炉子,就是想和你们俩兄弟好好谈谈。喝杯薄酒,做回兄弟。来,请!”

  卓超彦和秦文强高兴得随他入到一间角室。里面宽广明亮,阳光从屋顶上的巨檐空隙斜射而下,温暖了整个空间。

  三人围地而坐,张松手里一坛好酒,另一手端着些瓜果零嘴,一齐往桌上一放。卓超彦抓起酒坛,帮三人满上,和秦文强一同举碗道:“张大哥在上,我们两兄弟敬张大哥一碗。”

  张松一拍桌子,道:“好!来,干了。”

  三人对碗痛饮,自是喜不自胜,卓超彦道:“张大哥,这酒是我这一生中喝得最痛快的的,敢问张大哥,为何这酒与别处不同,入口如火烧,像有和股比太阳还烈的气焰从心底升起,把整个身体都填满。”

  秦文强也是一阵清醒的晕眩,点了点头。

  张松笑道:“这酒叫饮血,是我特酿之酒。比之市面上大多酒家店铺里的佳酿,其酒性之烈,有如干柴烈火,入口后春风化暖雨,让人力气百倍,打起铁来特别有精神。”

  秦文强两眼放光,道:“张大哥看来是爱酒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制造出如此有性格的烈酒。”

  张松望着秦文强再为他们三人满上的酒碗,看清流注入,还未到口,有如入胃,咽了一口道:“没错。你们俩兄弟果然神清智明,非是等闲之辈。看来我张松有幸,来,也让我张松敬你们一碗。”

  “叮!”举碗相碰下,各自一饮而尽。

  卓超彦道:“张大哥,你武功高强,你可能否和我们说下,要如何才能成为像你这样的大英雄。只须轻轻隔空伸掌,便可像抓稻草人一样,把人吸过来?”

  张松道:“武功之道,博大精深,不是一日两日就可功行圆满的事。你们年青,有的是时间和潜力。只要肯付出,功夫迟早超过我。”

  秦文强有些脸红道:“我们现在只是两普通人,站在万人丛里,根本就没有办法不被淹没。谁能像张大哥这样,识得我们是有潜力的?”

  张松听出了他的自责和期望,鼓励道:“有道是只要功夫深,针杵磨成针。你们虽然没有学过功夫,但根骨绝佳,是练武的上上之材。”

  卓超彦已然有三分醉意,道:“张大哥,连你也这样笑话我们。你知道吗?老张也是这样说我们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一直把自己隐藏起来,装作不会功夫的样子。直到,直到死时出被逼得露出本来面目。原来他是高手,只可惜……。”说到一半两眼一红,再说不下去。

  秦文强也谓然一叹,道:“矛盾的是,老张说我们是有潜力的人,还说什么五行丰富,适合练武。却始终没有教过我们一招半式。”

  张松眉头眼尾紧锁,似有所思道:“大凡学武之人,初学时有如白纸作画,往往落下的第一笔,就会决定今后画作的整个格局。反过来说,画作水平的深浅高低,在第一笔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有句话叫:三岁看七十,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卓超彦道:“你是说,老张他是觉得自己功夫不够厉害,而放弃教我们?”

  秦文强也睁大了眼睛,巴巴地望着这位两兄弟敬重的大哥。张松点点头,道:“幸好你们说到了这一层。要不然,我还真就要误了你们了。”

  听了这话,两人心里又是一阵失落的高兴。秦文强道:“张大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学粗浅的功夫就不能成为高手了吗?以我们所知,那飞龙道场里的乌道长,就是从一本杂派长拳练起的,那套功夫的层次够低了吧。可乌道长最后还成了东平市场最能打的人呢。”

  张松一脸的不高兴,道:“乌老贼和张成圆一样,也是害民之贼。他的作为已经不配道长二字,迟早我要找他讨要一笔血债。”

  两人没成想无心之下,翻开了张松的伤心旧事,卓超彦道了声不好意思,道:“张大哥,乌老大养了一堆的女人。光从这点上,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哪能配得上神圣的道长二字,可惜事实比人强,我们俩兄弟还一度想拜师乌老贼呢。没有想到他也和张成圆是一伙的,唉,好人有限矣。”

  张松在他肩膀上大力一拍,卓超彦尖叫一声,矮下去的半个肩头抬上来的时候,痛得他五官都凑一起去了。叫苦道:“痛死我也。”

  张松尴尬一笑,道:“恶人迟早会有人收拾的,今天我们好好喝酒,不管其它。对了,你们将来有何打算?”

  秦文强道:“我们打算……”

  卓超彦打断道:“我们打算遵循老张遗志,上终南山寻访仙人,得道成仙。”

  秦文强心里惊呼一声,配合着卓超彦的半真半假之言道:“老张确实叫我们上终南山,不知张大哥有什么建议?”

  张松哪想得到他们会去那处,道:“你们离开洛阳,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应为以你们现在的状况,确实没有能力支撑起一片抗欺挨打的天空。没权没势的,又得罪了多方恶霸,所以上终南山,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择决。武功我不教你们,我张家有一套轻功,叫《浪波信步》,与功夫无关。你们可愿意学?”

  两人心下大喜,学轻功,这可是他们做梦都想做的事。

  秦文强道:“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绝技了。能在波浪上闲庭信步,可见其妙处在一个闲字。那得多大定力才能做到啊。”

  张松惊得出了一声热汗,这小子一句话,一个字,就点出了他这家传绝技的基础要决。没成想卓超彦的话更是让他再次诧异,只见秦文强的这个兄弟道:“文强说的当然没有错了,但闲信闲信,得放得下才能得一个闲字,得混乱过才能沉淀得下,最终收得一个心定。张大哥,我说得有没有错?”

  秦文强尴尬道:“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张松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莫说是老张不肯教你们功夫了,我自信比老张强些,但我更坚信了老张眼光是正确的。来吧,我现在就把《浪波信步》教你们。”

  三人一道出了小间,穿过铺堂到空间更加开阔的后院。

  张松先演示了几招,飞来遁去。再把功法要诀说了一回,然后道:“你们不要小看了这几句诀要,看似普通无常,但只要坚持下去。配合你们的天资禀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这套功夫兴许不上乘,可学好它,应付一般的脚程需要是足够的。”

  卓超彦大感兴趣道:“张大哥谦虚了,在我看来,任何功夫都没有高下之分。真正有高下之分、强弱之别的是人。在我看来,《浪波信步》绝对算得上是奇书一本。”

  秦文强抹了一把眼睛,道:“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张大哥在眨眼的瞬间就能飞到十几米开外。比飞鸟都不逞多让,绝技二字,非它莫属。”

  张松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们知道的是张成圆是洛阳一霸。你们不知道的是,在现在洛阳城里,关论武功,张成圆连前一百名都进不了。”

  两人大惑不解,张成圆在洛阳城里,可以算得上是属螃蟹的,专门横着走都可以。三人在有利地形配合下,才以两人负伤的代价勉强杀死了他。怎么可能如此强绝的人,在洛阳城里在功夫排名上前一百都进不了?

  张松道:“你们可知道现在朝廷的中书舍人是谁?”

  卓超彦脱口而出道:“当然是秦桧了。”瞬又想起老张说的,五个巨奸之一就是秦桧。不由与秦文强对望一眼。

  秦文强好奇道:“张大哥为何会提起这个朝廷大员?”

  张松背负双手,道:“此人另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龙逆帮的帮主。”

  “何谓龙逆帮?”两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但老张说秦桧是巨奸,该当不会是什么好门好派。

  张松道:“龙逆帮是临安第一大帮。势力遍布整个大宋,借皇帝之默许,明则为朝廷办差,暗则专门做些见不得人勾当。算起来,张成圆只不过是龙逆帮里一个分舵的小虾米。”

  卓超彦吓了一跳,道:“这样说来,我们杀死了张成圆,算是和龙逆帮结下梁子了?”

  “这个自然。但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龙逆帮在游说下天豪雄,江湖异隐。有惊天本事而经不住诱惑的人,都被其收入麾下。就连江湖中人人敬重的龙阳城,龙阳第一人张一祖都被收服,正启程赶往临安面圣。朝廷和江湖平常都是井水不扰河水的。如此一来,真不知是大宋之福还是大宋之祸啊!”

  二人想起老张临终时所托,记起了张一祖这人,忙追问道:“张一祖又是什么角色?和张大哥你比起来,谁更厉害些呢?”

  张松宛尔道:“没有交过手,怎知高下?不过我听说他已经练成《斩云剑典》,可当得龙阳城第一人之称。这《斩云剑典》可不可小看,它是当然春秋剑师墨雨之杰作,传下来几十代,只有张一祖练成,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秦文强咋舌一声,道:“张大哥如此英雄,都如此推崇这张一祖的功夫,可见《斩云剑典》的确有它过人之处。只是这龙逆帮如此能耐,皇帝就不怕它尾大不掉的吗?”

  张松道:“但凡有识之士,又比如像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等,都以保家卫国为已任。我的大哥张恩伟已经为大宋戍边五年了,正在黄河北岸抵挡着金人的进攻。我也不日将要启程,投入韩世忠将军麾下。可我等众人在前线苦苦作战,换来的却是一帮伪臣谏和主张,而且势力颇大,其中就以中书舍人秦桧为核心。这些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在朝廷上呼风唤雨,赵家皇帝为了制肘前线战士,重用他们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他们尾大不掉呢?”

  秦文强陪他难过道:“张大哥似乎对朝廷很不满,可惜我们人微言轻,要不然也可以学古代先哲,上书直谏,好让当今圣上知晓孰轻孰重,否则前方狼烟,后院烽火,可不是百姓之福。”

  张松脸容宽慰,道:“我张松有幸结识了你们两人,也算得上生平幸事。功法你们记下了,定要勤力练习,它日有缘,我们定会再见!”

  卓超彦知道是时候离开了,道:“张大哥可否送我俩一人一对铁蹄?”

  张松这才想起来,两人是要上终南山去寻仙。道:“当然可以,外面的,架子上挂最高处的是最好的。你们随意挑选。”

  秦文强道:“我们还没有买马呢?你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卓超彦解释道:“自然是要把马牵过来试一下的。张大哥,我们准备明日启程。今天挑好马,就在这附近过一夜。”

  张松道:“就住我家了。还住别处干嘛,明天咱们正好可以结伴同行,我要出城投军去,你们可以望背而去,到长安上终南山寻仙。”

  秦文强欢喜一声,道:“就这么说定了。”

  最终,三个人一起一起到达了长安的终南山,找到了一直想要找到的仙人,各自的能力也得到了提升,享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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