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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这个敲背师傅是个年轻人,约莫只有三十来岁。
一身干练的模样,皮肤黝黑。
“老板,怎么敲?”敲背师傅问道。
“平时怎么敲,你就怎么敲。”苏灿倒也不急着敲背,指了指脚。“先从脚开始吧。”
“好嘞。”对方应了一声。
苏灿半坐在床铺上,眯着眼抽着烟。
他在打量这家伙。
“手法有些生呢,你干这行多久了?”苏灿问。
“没多久,不到俩月。”敲背师傅应道。
“你以前是干嘛的?”
“我以前就是工地上一小工,每天搬砖。半年前从手脚架上面摔下来了,腿摔瘸了,没有工地肯要我,我就来这学敲背了。”敲背师傅应道。“等手艺练好了,我就去洗浴中心那边干活,每个月能有三千多呢。”
苏灿笑了笑没答话。
他目光一瞥,挪到了右边的赵老三的床铺。
中间隔着的布帘让他看的不是太清楚,赵老三正趴在床上,一个窈窕身影跪坐在他身上,不停的摇摆着。劣质的木床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让人牙齿发麻。
时不时还有半喘的娇呼声。
伴随着一阵高昂的男声,这一切都结束了。苏灿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不多不少,两分二十九秒。
“老三,时间不行么。”苏灿笑了起来。
赵老三正在床上趴着,他有些恼。这两天感觉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以往他都能持续干她个半小时,今个倒做了一回快枪手。原本就相当尴尬了,苏灿在隔壁又是一阵冷嘲热讽,顿时有些毛。
抓起毛巾把下身擦了擦,从兜里掏出几张老人头塞给一脸欲求不满,略带鄙视表情的小姐,怒喝道:“你在这给我叫十分钟,叫完后到隔壁去拿钱。”
说罢,把钱往女人胸罩里面一塞,跳下床到了隔壁。
掀开布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苏灿,自顾自的抽着烟,隔壁的女人还在叫个不停,苏灿脸上的笑意越发的胜了。
跑堂的送走了混堂里面的老头,刚刚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自个的小黑白电视,通往浴池的布帘就被掀了起来。跑堂察觉到一阵冷风,知道又有客人来了,连忙站起来。
这一瞧不要紧,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外面来了一大阵子人,少说也有二三十。
这还不是让跑堂的害怕的原因,这群人的脑袋上都戴着钢盔,类似于摩托车的头盔,眼前的塑料挡板一卡下,外人都看不清楚的那种。跑堂的往后退了两步,缩到了角落。
“这老头怎么办?”有个戴着头盔的人转了下脑袋,扫了一眼跑堂。
“留着干什么?”
领头的人把手拉起头盔,往后一掀,顿时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左边脸上写着张扬,右脸写着狂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深邃的冷漠。
他歪了歪脑袋,立刻有人给他的嘴里送了根烟,替着点着了。
点着后的头盔男走出了一个,右手往腰后一别,掏出一柄锯短了木把的斧头,摇摇晃晃的向着跑堂的走去。跑堂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瞪着眼睛,脑袋嘭的一痛,什么就都不知道了。
“啧啧啧……小七,你下手还是这么重。”年轻的小伙叼着烟,吐出一口烟柱。“赶紧进去干事吧,别耽误时间。虽然说这混堂里面没有摄像头,但总归别漏了风声。”
名叫小七的年轻人把摩托车头盔的玻璃盖子掀开,拿着斧头在跑堂的身上使劲的蹭着。
跑堂的脑袋已经被砸开拳头大的洞,脑浆溅了满墙,血水还在汨汨的往外冒。
“呆哥,你说沈先生这回说的是真的么?”小七说完话,把斧头往腰后一别。“干挺这几个人之后,扶持我们进入寒门?”
“不信也得信。寒门现在是丢尽了脸,张坝头就是一个老顽固,非得守什么半月之约。反正咱们跟着沈先生混,其他的别想,好好干事就行。”
说完,被称呼呆哥的年轻人拱了拱嘴巴,指着那还在不停传来叫声的房间,压低了声音。“把里面的狗男女干掉,听着声音我觉得烦人。”
“好叻!”小七应了一声,再次掏出斧头。
七八个马仔跟在后面,左右围住了房间。
小七刚想进去,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边声音刚停,女人就走了出来,和迎面而来的小七撞了个满怀。女人还在发愣,小七倒是反应过来了,左手往前一探,抓住女人的头发狠狠的往身前一拽,斧头抹过脖子。
噗……
就像是杀鸡一样,破开的喉管就像是撕烂的水龙头一般鲜血一阵狂飙,溅出来的血把小七、连带着他的身后的黄褐色的墙壁也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瞧也不瞧无力瘫倒的女人,小七掀开布帘,回头说了句。“里面没人。”
“你们是在找我们么?”隔壁的布帘被人掀开,苏灿正往外走。他的手里还拖着个人,是刚才替他敲背的师傅。不过这个精壮的汉子双臂被反剪在背后,脸贴着地,被踩在地面。
“你就是苏灿?”呆哥抛下了烟屁股,望向了苏灿。
“是沈先生让你们来的?”苏灿反剪着敲背师傅的双手,踩着对方脊椎的脚掌往前一挪,踩在了颈子上。浑身突然如同弹簧一样绷紧,双手往后一很拽,只听到咔嚓一声爆响,然后就是痛苦的叫声。
敲背师傅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了地上,他的胳膊已经被拽脱臼了。
呆哥看了一眼这汉子,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先生派来的,而不是张坝头派来的?”
“张坝头没有这魄力。这事情倒是沈先生可以做得出来……”苏灿瞄了一眼围上来的马仔们。“而且我估计这事情还搞不好张坝头还蒙在鼓里,是沈先生私下决定吧?”
这话说的呆哥和小七齐齐一愣,忍不住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前者再想这苏灿果然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怪不得沈先生再三叮嘱一定要千万小心,别栽在对方的手里了。一开始呆哥还不太相信,认为是沈先生高抬了苏灿,见了面之后这才明白是自己太低估了对方。
这道理也就是只有混迹江湖的老油条才明白。
苏灿当着寒门的面下的战书,说开了时间地点要摆开阵势兵对兵、将对将的火并一场,这是道上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要是张坝头提前动手,就算是赢了,这件事情也会成为寒门一辈子的笑柄,张坝头也会在道上永远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张坝头也算是道上知名的老前辈,像他们这种人往往都相当传统,这种事情他们不可能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
“就你们几个?”苏灿看见倒地不支的跑堂,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赵老三跑到跑堂身边,手一贴脖子,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气了。”
这句话顿时又让苏灿眼中的杀意更甚。
这混堂本身就在弄堂的深处。
这年代来混堂泡澡的人本来就不多,除了一些老头子之外年轻人基本上不来这,再加上又是白天、又是这季节,更是没有多少人。这一路过来,他们连跑堂的都不放过,看来外面卖票的老头也是凶多吉少。
呆哥歪了歪脑袋,一众人齐刷刷的把手摸向了腰后,掏出一柄柄锯短了木把的斧头。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咚!
一阵巨响,镶嵌铁皮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几个马仔打闹着钻了出来。
“卧槽啊,里面闷死了。”
“老大……中午了,咱们去搞点吃的吧,我的肚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龙堂马仔们刚刚从澡堂子里面钻出来,顿时齐刷刷的愣在了门口。
一瞧这阵势,是个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可怜龙堂的马仔们还都光着屁股,手无寸铁……龙堂的小崽子一出来,这气氛再也罩不住了,场面直接打了起来。
苏灿和赵老三往后一跳,翻起床铺就开始跑。
他们又不傻,对方二三十,手里都有家伙,还带着头盔。再反观苏灿几人,全部都是手无寸铁,就算是铁人王进喜恐怕遇到这场面也会被两三斧头给干趴下。
咚!
小崽子们二话不说,回身就钻进了澡堂子里面,把门轰的一声关上。
混堂的门没有插栓,是从外往里面推的。这帮人分出了一半的人去踹门,另外一半去追苏灿和赵老三。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苏灿和赵老三只有两个人,而混堂里面的马仔却有五个。
先把人多的一方给干掉,然后再去支援。
沈先生是生死不计,哪怕你提个人头过去,这都算是完成了任务。
混堂的门倒是硬的很。
巴掌宽的后木门,里外包着铁皮。这在那会是专门为了隔热,现在倒成了龙堂小崽子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得亏这门也不大,两个人正好抵住,不会让外面的人很快就冲进来。
但是这抵门也不是个办法,毕竟里面是混堂,满地都是水,再加上那群老头还留着不少沐浴露和肥皂的泡沫,滑溜溜的,站不住脚。外面的人每踹一下,龙堂的马仔们就会身不由己的往后哧溜的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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