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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劳改油子的目光不时扫过左侧的倒车镜,空空如也的马路上没有可疑的车辆。
几个龙堂的马仔围在一起,一惊一乍。
谁也没能想到郝邵文的身家居然这么厚实,除了两百万的现金、十来块金砖、以及价值四百多万的古董、外加首饰。
这金砖是私造的,大概五斤重,握在手里有些沉甸甸的。
龙堂的马仔每见过这么多的金子,捧在手里爱不释手,还有个马仔想试试这玩意真的假的,对上面就啃了一口。黄澄澄的金砖上多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小劳改油子给了这个马仔一下,夺过金砖,心疼的抱在怀里。
“这老小子还真沉得住气。”直到出了铜陵市区,开着车的猛子这才松了口气。“咱们都走了个把小时了,没见着一个跟梢的。”
“他敢,他要是敢追上来,老子头一个突突了他。”小劳改油子伸直了脖子叫道,一转眼又是一副贼笑的瞅向苏灿。“师父,这块金砖给我了,妈蛋,整整五斤重,我想把它融成金链子戴,一想想都觉得拉风的很。”
“六十多万的金链子戴脖子上,人家会以为真的么?”苏灿翻了个白眼。“别扯淡,真想戴的话,回去拿条狗链子给你镀上金粉。这金砖咱们不好脱手,先融了两块,给咱们龙堂的小弟们全部换上金牌。”
小劳改油子一副师父你偏心眼的表情。
车里的小崽子们一阵欢呼。
恋恋不舍的把金砖丢回麻袋里面,小劳改油子咬了根烟,转过了脑袋。“对了师父,你怎么不搜一下郝邵文的家,说不定这小子还有银行卡。现金都这么多了,银行里面肯定存了不少钱。”
“不会。”苏灿摇了摇脑袋。“郝邵文我了解,这人疑心病重的很,银行他都信不过。”
“怪不得。”猛子瘪了瘪嘴巴。“钱全部都铺在床下了,有些都发霉了。啧啧……这老小子,前两年杜胜友还活着的时候,我到听说过这郝邵文是一头坐山雕,现在看来也不过这样,越混越回去了。”
丢人。
车里的龙堂马仔们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脑海中的老大先不说是不是多么流弊,多么能打,首先第一条就应该是条硬汉,枪指在脑袋上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硬汉。
哪像郝邵文这怂蛋随便两句话,差点没尿裤子。
小劳改油子笑了起来。“猛子,你是不知道郝邵文和我师父之间的恩怨。他俩早在大西北的时候就认识了,在我师父手下吃了不少亏。瞧见他左手了没有,就是去年的时候我师父亲手剁下来的。不是顾忌他和我师父有人生三大铁的关系,我今天还得剁了他那只右手。”
“你应该斩草除根的。”猛子加了一句。“郝邵文的事情我听过,这小子以狠、准、稳出名,也很阴险。留下他,就是个祸害,迟早会报复咱们的。”
“他没那胆子。”苏灿悠悠的开口了。“今年下半年,我就要把地盘扩张到铜陵,他要是识相的话,趁早给我解散自己的帮会,不然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事情果然如同苏灿所说的那样。
除了道上面传的风言风语之外,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郝邵文当天就召回了所有的马仔,当他知道自己的赌场是苏灿领人抄的之后,他就彻底的断绝了报复的念头。
是因为不想。
虽然郝邵文也纠结过、犹豫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
曾有那么一瞬间,郝邵文想过要去投靠四川的寒门,听道上说天香堂跟寒门结下了梁子。如果这个时候去投靠他们的话,应该能够同仇敌忾。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没和苏灿接触过的人永远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恐怖,所以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面一转,就被他彻底的打消了。
召集了马仔之后,郝邵文宣布了解散帮会的事情。
“老大,你没有弄错吧?”三位二路元帅听说了帮派解散这事情,用着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现在整个铜陵都是咱们的地盘了,你是咱们的领路人,现在你不干了?”
有个留着长头发,满脸青春疙瘩豆的二路元帅也跳将出来。“老大,不就是几个赌场被抄了么。咱们召集弟兄挖地三尺也得把他们给搞出来。”
郝邵文一脸颓废,啥也没说。
几位二路元帅都看出了有些不对劲,这不像是开玩笑。
也不像是在试探。
“不管你们怎么说,帮派解散。我明天就走,也不打算在铜陵待下去了。”郝邵文站了起来,瞅了一眼几位面面相觑的二路元帅。“你们手下的兄弟,愿意跟着你们混,那就混着。不愿意混,那就趁早找个婆娘,成家立业算了。”
郝邵文叹了口气。“怎么说,我也给你们当过几年的老大,还是给你们一句贴心的忠告。别混了,这个江湖又要乱了。”
江湖又要乱了?
二路元帅瞅着一瞬间就像是老了十来岁的郝邵文,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
要说那个特殊的年代,江湖确实是乱过一阵子,可后来不又是平稳下来了么。你混世不打紧,只要别弄得民怨沸腾,上面也不会来对付你。
看着明显不相信的几位二路元帅,郝邵文叹了口气。
这些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
一车开回了七安,钱直接全部存进银行。
至于古董、金条啥的,不好脱手,苏灿也就留了下来。先联系买家,等谈好价格后再出手。这卖东西也是一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越急着脱手,买家就会趁机把价格往死理压。
好在有天香堂这个金字招牌在这,暗地的渠道倒也不少,尤其是那批古董,居然也卖出了五六百万。据说里面还有个刚出土的玩意,仅这一件,就卖了三百多万。
这一趟铜陵一行倒也赚的了不少,足足一千两百多万,这还不算金条的钱呢。
俗话说一年清知府,三万雪花银。
这三年扛把子,郝邵文居然也积累了这么一笔庞大的资产,一下就替天香堂解了燃眉之急。虽然这笔钱只能管四五个月,但等到那个时候,肯定又有新的经济来源了。
挨过两三天,赵老三十五天的拘留也结束了。
苏灿也没到场,直接派了一张车把赵老三给接回来了。赵老三的心情不是太好,在拘留所这几天居然没一个人去探望自己。原本想象中接风洗尘的宴会也没有,在食色天香随便凑合着吃了顿也就了事。
“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冒头。”苏灿是这么叮嘱赵老三的。“到哪去最好也戴副墨镜。义乌市场的人都认得你,别到时候背后拍黑砖的事情出来了,你怪我没有提醒你。”
赵老三直瘪嘴,他就不信。
老子是天香堂的人也有人敢打么?
所以他晚上大喇喇的出了门,准备找个小姐好好放松一下。还没进巷口,就被人认出来了。等他完了事,提裤子从洗头房刚出来还没走两步,脑后就挨了一板砖。
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苏灿将一颗梨子在手中盘旋切了好几圈,扯出一条长长的果皮,将晶莹剔透的梨子递给了对方。“老三,我跟你说过了,躲一段时间。义乌市场的人都在盯着你呢,你要是闲不住,我可以让你去管管龙堂的小崽子。”
“好吧。”赵老三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可是我没有收到保护费,咱们天香堂的漏洞怎么补上?”
“别担心……我有个老朋友,他给我留了一大笔钱,够咱们渡过难关了。”苏灿揣了包烟给赵老三。“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是我这个做老大的不对,是我没有安排到位,让你受了伤。”
赵老三听到这话感动的杠杠的,把鼻涕抹在了被子上。“不能怪你,是我做错了。我下午就出院,咱们天香堂最近经济还是比较困难,我不能浪费群众的一根针、一根线。”
赵老三就这么出了院。
偷了个空,摸了电话就敲给了杨齐。“杨齐,你查查。天香堂最近有人给他们打了笔款子,解决了经济危机。”
“打你马勒戈壁。”杨齐在电话那头就直接骂起来了。“要不是老子知道你在拘留所,我就上门要人了。知不知道最近铜陵出了大事?”
“什么事?”赵老三一愣。
“铜陵的扛把子郝邵文解散了帮会,现在三个二路元帅正在火并呢。据说矛头是因为他们帮会的赌场在一天之内被抄掉了两个!”杨齐直骂娘。“现在铜陵黑道上乱成了一片,已经死了一个二路元帅了。”
“抄了赌场?”赵老三皱起眉头。“不会吧,这黑吃黑弄得挺狠,直接把一个地市级的帮派给打没了,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谁?”一听赵老三问自己,杨齐更是没由得来了火气。“告诉你,就是他妈天香堂做的。我们在事发的赌场找到了一颗子弹空壳,知不知道检测的结果是什么,就是寒门被天香堂夺走的那批枪!”
“那怎么办?”赵老三顿时六神无了主。
“给我盯紧天香堂,一旦有什么行动立刻告诉我。”电话那头的杨齐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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