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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床头的病历表,苏灿不紧不慢的看着。
这位老佛爷其实伤的挺重,被插进筷子的左手、被打断的三四根肋巴骨、多处软组织的挫伤,再加上蛋碎了的裆部。
几乎是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也难怪那天晚上被人推着轮椅出现在冷锅鱼的店铺。
“少抽点烟,这样对身体不好。”苏灿夺下老佛爷指缝的烟头,狠狠的掐灭在了烟灰缸。又指着几个一旁坐着的马仔喝道。“把烟都给我灭了。”
几个马仔没理苏灿。
“听见没有?”苏灿又喝了一声。
“你他妈管得着么?”有个马仔不忿的叫道。“老子爱怎么抽怎么抽。”
苏灿哼了一声,径直走到窗边,轰的下拉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冷风将病房内浑浊的气体给尽数带走。三四月的四川还有些寒气,这让马仔们不由得怒目相视。
“干什么,干什么?”苏灿义正言辞的态度像极了救死扶伤的医生。“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病人考虑一下。病人现在身体还虚弱的很,需要一个良好的休息空间。”
“是吧?”说完,苏灿还对着老佛爷挤了挤眼。“你也想早点康复不是?”
老佛爷拧紧的眉头舒缓了下来,他挥了挥手。“都听医生的,把烟都给我灭了。”
连大佬都发话了,马仔们当然都自觉地闭上了嘴。
调整了一下输液的进度的大小,苏灿没急着离开,反倒是再次走到了床头,打开了备好的医疗箱掏出温度计递了过去。“把体温量一下。”
“刚才不是量过了么?”老佛爷问道。
“你的情况有些严重,为了防止感染,或者各种可能出现的并发症,所以要严格控和体温。来,快点。过会我还得去其他病房查一下。”苏灿催促道。
几个马仔连忙摇起了病床,使得老佛爷更好的坐起来。慢慢悠悠的把温度计夹在咯吱窝里,正襟危坐起来。
“你晚上吃的什么?”苏灿拿开病历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煲仔饭。”
“这玩意少吃点,你应该弄点清淡的吃。明早让他们给你弄一点小米粥、加点红枣补血。多吃点蔬菜和水果,早日恢复。另外这几天不要再走动,身上的组织还在愈合,如果强行运动的话可能会导致二次伤害,明白了没有?”
老佛爷把脑袋点成了小鸡吃米。
他立刻转过头,对着一旁傻愣着的马仔喝道。“给我买两斤苹果。”
马仔们愣了下,其中一个走了出去。
苏灿又说道。“保持心情愉悦也会加快伤口的恢复。好了,把温度计给我吧。”
接过温度计,对着灯瞅了瞅。“三十七度,正常。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几个要么回去,要么就别说话,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几个马仔站在那没动。
苏灿抬脚想走,被老佛爷给拽住了衣服。
“医生,我下面还能不能好了?”老佛爷压低了声音。
“哪?”
“下面。”老佛爷指了指裤裆。
“我看有些麻烦。”苏灿果断的摇了摇头。
对于自己的脚力,苏灿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别说只是块烂肉,就算是块石头,苏灿都能踢出三丈远,在火车站公厕的那一脚,肯定让这老佛爷断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不过苏灿没有绝对话的推辞让老佛爷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麻烦?”老佛爷尖叫道。“那是不是还有办法,你说,只要你能治好我,我一定重金酬谢。”
“这不好吧。”苏灿装出扭扭捏捏的模样。
“没事,你不是医生么,救死扶伤是你们的天职,难道你就忍心这样看着我这样么……”老佛爷用着近乎哀求的目光望着苏灿,以追求那一丁点并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苏灿这才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出去。”老佛爷立刻喝退了病房内的马仔。
几个马仔这才接二连三的出了门。
瞅见病房里面没了人,老佛爷这才迫不及待的艰难的支起了身子。“医生,你快说。”
“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吧。”苏灿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佛爷先是一愣,尔后勃然大怒了起来。“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苏灿笑嘻嘻的摘下了口罩。“老佛爷,怎么样,这医院的日子过的还算是舒坦么?”
老佛爷眼皮子直跳,他想大声喊,但看着苏灿的目光,嘴巴张了好几次,还是合上了。饶是如此,他依旧是硬着脖子回了一句。“你胆子倒不小,外面都是我们寒门把守的兄弟,只要我喊一声,你插翅也难飞。这是十二楼,我就不信你能跳下去!”
“如果你敢喊,我的刀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插进你的喉咙。”苏灿用手蹭过军刺的锋刃。“如果你不信,咱们大可以来试试。”
“你想干什么?”老佛爷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再过几天就是张坝头的六十大寿了,我想弄点礼物送给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割舍?”苏灿笑了起来。“算了,你不愿意也不行。”
咔嚓。
苏灿出了门,又将门给轻轻的关上了。几个马仔想要进门,又被苏灿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苏灿问道。
“我们老大在里面,我们得进去。”马仔叫道。
“我是医生,你们应该听我的。”苏灿推了一把那个马仔。“你们老大说了,他要睡觉,让你们几个在门口看好。”
话音刚落,楼层的电梯门开了。
几个马仔急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门口有人问道。
“出事了,刚才天爆堂的三个香主在北极星夜总会被人打晕,连根切掉了小拇指,我们找了半个多少也没找人。老佛爷呢?”
“在里面睡着。”马仔说道。
“我进去瞧瞧?”来人问了句。
“那你可得小心点,这几天老佛爷心情不大好,别惹毛了他。”
“我就看一眼。”
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马仔把脑袋伸进去看了下,又悄悄的关上了,对着同伴点了点头。
苏灿乐呵呵直笑,拍了拍这几个马仔的肩膀,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走了几步,见没人便转身拐进厕所,换下衣服钻进电梯。
出了医院,赵老三从阴影处跳了出来。“办妥了没?”
“妥了。”苏灿点了点脑袋。
“咱们回去吧。”
“不忙,我还得转转。”苏灿拍了拍赵老三的肩膀。“你先自个回去睡觉吧,今晚我估计得忙一宿。”
赵老三甩给苏灿一个‘算你狠’的眼神,气焉焉的走了。
回到宾馆,四下确认无人,这才打开电视,将音量调至到最大,捧着手机钻进了洗手间。
“喂,杨齐,老子不干了。”赵老三开口就是一同怒骂。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扬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是给你当线人来着,不是陪苏灿玩命。妈蛋,就今天一小会,我魂儿都差点没吓的飞咯。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这种日子我过够了。”赵老三坐在马桶上,狠狠的抽着烟。
“啥事情你说清楚些?”杨齐还是一头雾水。
“你知不知道,这小子今天带我去了北极星夜总会……”
“不错啊,才跟上老大,就吃香的喝辣的了。”电话那头的杨齐调笑起来。
“放屁。”赵老三毫不客气的喝道,打断了杨齐的话。“知道怎么回事,那小子溜进了厕所剁掉了寒门三个香主的手指头。就晚上,就是刚才,我跟他一起去华西医院。虽然他没告诉我干什么,我他妈用屁眼都能猜到,他肯定又剁了谁的手指头。”
赵老三直喘气。“哥,我的杨哥,我真不想干了。跟着这小子后面整日提心吊胆,我迟早得神经衰弱。寒门哪是他能惹得起的,别说那个小小的天香堂,我估计就是你这位副厅长也得避让三分。”
电话那头的杨齐没说话。
赵老三说的一点没错,像是寒门这样势力范围已经囊括整个身份、甚至向全国各地蔓延的地下帮派又何其庞大的实力。
几乎是各个领域都有寒门的人,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不少。
他苏灿跟寒门干,那不是往枪口上撞,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杨齐,依我看算了。”赵老三说的摇头晃脑。“我敢打赌,这小子说不定根本就没法活着走出四川。就我刚才回来那会你猜我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什么消息?”杨齐问。
“寒门老大亲自放话,逮着苏灿点天灯。”赵老三的嗓音一个劲的发颤。“别到时候把我给搭进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杨齐显然现在还没收到消息,不过按照赵老三所说苏灿这种找死的行为压根就不需要线人去盯紧。
为毛?
现在寒门的人正满世界的找这小子,现在别说陈都通往外界的路都被戒严了,就连通向乡镇的路都有寒门的人在守着。
就连杨齐都没有信心苏灿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顿了顿,杨齐这才说道:“目前你按兵不动,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一旦苏灿超过十二小时没有联系你,那么这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十二小时?
就算是人口失踪也得满四十八小时才能立案呢。
但赵老三却忍不住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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