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一群人。
煞有气势。
黑色的西服,带着朦朦胧胧的小雨,人手一把黑色的老式撑杆雨伞。右手打着伞,左手插在裤腰带里面。脚下踩的是蹭亮的皮鞋,步伐统一,目标明确的朝向冷锅鱼菜馆走去。
这群人如同黑色的洪流,从小巷、楼层、街道、四面八方走来,蹬蹬的脚步声如同军队。
他们嘴角上叼着烟,统一的大熊猫牌字。
脸上写满了嚣张和不屑。
有趣的是这群人的左眉中央齐刷刷的有块小疤,夹断了眉毛的去势。
目光里是怎么也都洗刷不清的杀气。
已经有胆小的人站了起来,偷偷的离场了。老板发现有人没给钱,抄起擀面杖追到门外,瞅到这群西服汉子们顿时噤若寒蝉,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嚣张的三个小年轻愣愣的站在桌边,发现这群西服男已经为了上来。想走,已经没了路,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着。
雨大了。
就像是瓢泼的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黑色的伞面震的砰砰直响。
路面还是干的。
所有人都围在了这张桌子前。
冷风再吹,冷锅鱼底下青红色的灶火被压弯了腰,在蓬勃的雨点敲打下,只有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三个小年轻坐了回去。
体内的力量已经无法再支撑他们战栗的双腿,也无法给与他们继续站着的勇气。
‘咕嘟咕嘟’。
冷锅又开了,苏灿眯起眼,按着开关把灶头的火焰调小了,抓过筷子在锅里游了半天,找到一块幸免于难的片片鱼。欣喜的夹上来,用着打量恋人般温柔的目光和轻柔的动作,将鱼肉轻轻的按在了小碟里,直到渗浸了汤汁,苏灿这才一口咬下。
“老……老大……这……这……是你的马仔?”嘴角挂着唇环的年轻人脸上都发了白,骚臭味顺着裤裆流下,让苏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是。”苏灿摇了摇头,难闻的气味让他没了继续吃下去的食欲。不过总算是把冷锅鱼给全部吃完了,也没有浪费。他瞄了眼三个小年轻,咧了咧嘴角。“就你们这胆量也敢混世?”
正说着,由黑色雨伞组成的洪流让开了一条道。
吱呀呀的轮椅由身穿西服的马仔推上了前,身后还跟着一个马仔,他在打着伞。
“终于找到你了。”
“你还没被教训够?”苏灿半抬着眼皮问道,随手将筷子搁下,扯了一截餐巾纸擦了擦嘴。“是张坝头派你们来的?”
“就你还不配让张爷知道。”老佛爷昂起了脑袋。“告诉你,我是寒门三十六天罡的——天巧堂。这陈都就是我的地盘,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真俗!
苏灿瘪了瘪嘴,这些黑社会的人难道就没有半点创新意识可言了么?
动不动就用什么天罡地煞的,能不能换个把戏?
要是小劳改油子在这肯定会指着老佛爷的鼻子骂——你他妈就这点花样了?弄那么多部门干什么,还三十六天罡,怎么不搞一百单八将?操蛋家伙,西方奇幻小说里面什么‘万物归一’,‘龙与美人’、‘黑蔷薇’、‘暮光之锤’……这些组织的名字多帅。
苏灿没这么多废话,他只回了一句。“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从寒门除名了。”
老佛爷大怒。
睾丸被踢爆,他这辈子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不能报仇,他还有什么意思。
‘砰!’
老佛爷狠狠的拍了下轮椅的椅座,眼中的杀气毕露无遗。
雨再次的大了。
银色的伞骨下水珠顺着伞沿滑落的轨迹已然编织成了卷珠帘。
“抓住他。”
在一阵胸口剧烈的起伏下,老佛爷竖起手指头对着苏灿重重一指。
站在老佛爷旁边的两个魁梧汉子不紧不慢的收起了手中的老式撑杆雨伞,踩着地面的积水气势汹汹的走来。苏灿坐在原地没动,桌对面的三个小年轻早已经吓的屁滚尿流,跌坐在地上,想走,周围的人墙围的结结实实,让他们迈不出这个圈子。
‘啪’。
一只手搭在了苏灿的肩膀上,这汉子开口道:“小子,识相点。”
话刚说到一半,苏灿就已经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连带着对方的身子都失去了平衡,反手一巴掌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再用力一按,连着脑袋一起按进的滚烫的冷锅中。
“啊……”
惨叫声划破雨夜。
另外一个汉子也跳将出来,举起手中的撑杆雨伞劈头盖脸的就冲苏灿砸去,被苏灿一把夺过雨伞,抡着肚子就是一捅,直接插了个对穿,然后倒地。
老佛爷的眼皮直跳。
周围的西装男们心头的怒火如同蓬勃的火山。
赵老三直拍手:“我操,又是故意伤害罪,起码又得坐个七八年的牢。”
杨齐没说话,偷偷揣了把三棱军刺到赵老三的怀里,使了使眼色。“见机行事,我去报警……你争取带着苏灿逃走。”
赵老三点了点头。
杨齐的背影刚刚隐没进黑暗中,老佛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嘭嘭嘭……’
黑色的雨伞被甩开在地,伞面上的水珠漫天直飞。
西装男们从背后抽出一柄柄刀柄绑着布条的片刀,不由分说的向桌子冲了过去。
苏灿抓过桌上的筷桶跳将起来,右手擎过单支筷子,对着掌心用力,一根根的往这些人的腰腹下面捅。既然是张坝头的手下,苏灿就会不留情,这筷子虽然不像是匕首那般的利器,但只要掌握到一定技巧,捅进人的身体中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十七八支筷子,扎的西装男们个个倒地不支。
齐刷刷的捂着腰侧,面色发青。
这是肾脏被捅破了。
如果不尽快就医的话,到时候形成尿渗透、形成感染得了败血症,那可就真的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冲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苏灿也不惧。
劈手夺过一柄片刀大杀四方起来……这片刀比常用的西瓜刀还得薄上一些,适合捅人。但是苏灿却并没有这么做,细薄的刀片捅进人身体后会被强大的血压给吸住,会很难拔出来。
他只是对准了脑袋砍。
这一幕瞅的暗中的赵老三眼皮子直跳——要真的想抓苏灿,只要抓住这个时候逮个现形就可以了。打伤了这么多人,零零总总算起来,起码也是个无期。
当然,赵老三没混迹过社会,他对这些不懂。
杨齐之所以这个时候没露面直接抓人,也是因为他有心无力——就算抓了,也未必能够治罪。只要找个好点的律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成‘正当防卫’。只要没有防卫过度,也判不了几年牢。
叮!
一记片刀砍中一个西装男的锁骨,刀身死死的咬住了骨缝,抽拽不出。苏灿左手按着对方的脸推出,右手拖着刀身一抽,一簇鲜血寻着西装的裂缝就飚了出来。
地上的雨水已经成了红色。
周围的人齐刷刷的倒下了大片,在痛苦,在哀嚎。
苏灿已经成了个血人,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湿漉漉、滑腻的刀柄已经握将不住,抽出一截布条不紧不慢的将手和着刀柄捆在了一起。
也不忙。
往嘴里送了烟,按着了火机,刚抽了两口,就被雨水给打湿。
吐出一串眼圈,好歹算是解了烟瘾。
丢下湿了半截的红塔山,苏灿歪起脑袋扫了眼轮椅上的老佛爷。
“还想来试试么?”
说话的时候,苏灿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老佛爷也在笑,他的眼里是抹不尽的阴霾。
“我承认你很能打,比我们寒门的红棍还要能打。”老佛爷拍起了巴掌,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别忘了这是什么时代,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封建王朝统治的年代。你再怎么能打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铜头铁臂,吃得了枪子?”
老佛爷说着挥了挥手。
身后的四五个西装男撩起西装的边缘,抽出了把乌黑蹭亮的手枪,齐刷刷的对准了苏灿。
“我想问你,你能挨下几枪?”老佛爷面目狰狞的问道。
苏灿没答话,他在抽烟。右手在烟身上遮了个凉棚,他抽的很凶。
“给我把他抓回去。”老佛爷招了招手。“要是敢反抗,就给我往膝盖骨上打,我要让他这辈子都像一滩烂泥爬不起来。”
又是几个西装男撇下雨伞,冲着苏灿走来。
苏灿慢慢悠悠的抬起脑袋,扫了眼这群汉子,他的目光就像是天边翻滚过的朔风,充满了浓的、化不开的杀气。
西装男们脚步齐刷刷的一停,像极了收缰的战马。
“怕什么?”老佛爷重重的拍着轮椅的椅座。“给我上,抓活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话还没说完,老佛爷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柄锋利的三棱军刺贴紧了他的脖子,尖锐的刃口让老佛爷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周围的马仔们惊恐地望着这个身后无声无息之间冒出来的黑影,齐刷刷的将枪口对转。
“把枪放下。”赵老三揪住了老佛爷的披肩长发,将他的脑袋提成了后仰。露出的喉咙就像是随时准备受宰杀的家禽,一条红线顺着赵老三的脖子滑落,很快扩大。
“放下。”
老佛爷像是斗败的公鸡,焉了吧唧的冒出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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