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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年的时候,切糕的事情还没有现今这样闹的沸沸扬扬。
但是买过的人都觉得这玩意是个坑。
别看那么小的一块,但随便一切,也有个两三斤。话说回来,这切糕确实是新疆的名产,在南疆同和田玉并称两奇。要说起这切糕,原名玛仁糖,早在丝绸之路时期就已经有了。
选用的核桃仁、玉米、糯米、葡萄干等,再加以甜菜糖熬制而成。蒸熟之后,用厚木板盖上,再压上重物,其工艺手段如同‘压缩饼干’。
正宗的切糕基本上都是一两五元。
卖到一两二十块钱,这本身就是坑人。
一般人不知道情况,一刀切下,少说两三斤,多则五六斤。也就是数百块钱,到时候你不得不掏钱买下来。
报警?
那没用。
因为对方卖切糕的时候基本上都会说一句——切多少算多少,这本身就是个语言陷阱。这周围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在警察来到这里之前这般卖切糕的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识趣。
“砰!”切糕老板把手中的尖刀往桌上一插,深邃的眼眶中天蓝色的眸子闪过阴霾和残忍。“识相的,买下来……玛仁糖切下来之后,是不给退的!”
“我要是不买呢?”苏灿回敬着对方,
咻……
粗大的手指被含在嘴里,切糕老板吹出了个响亮的口哨。
清冷的街道顿时热闹了起来,黯淡的彩钢瓦住屋内一盏盏白炽灯接二连三的亮起,骂骂咧咧的喊声从里面出来。一个个长着鹰钩鼻子、头发卷曲,带着瓜皮帽的大汉从里面钻了出来。腰间清一色的挂着开封的牛角刀,眼神里写满了狂野。
咔咔响的拳头是无声的威胁。
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这个时候都会老老实实的交钱,拿了切糕走人。事实上很多买过切糕的人都这么干……
可是苏灿不会。
苏灿和小劳改油子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张扬跋扈,这是年轻人特有的权力——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敬畏,而是掌管杀生大权的威严。这让切糕老板有些恼怒,这小子居然不识相。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是买还是不买?”切糕老板的眼神变成了出鞘的牛角刀,锋利而又毫无掩饰。
“买买提先生。”小劳改油子翻起了眼皮。“听说你是这里的老大?”
切糕老板愣了下,他拿着眼神回应着。
众星环月般的围绕已经替这位买买提先生回答了小劳改油子的话。
灯光下,众人天蓝色的目光犹如呼啸而过西北狼的眼神。眼神里满是毫无掩饰的侵略和占有……
“很好,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苏灿点了点头,做了个很遗憾的耸肩动作。“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的。接下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买了切糕再说。”被称作买买提的新疆人捋了一下嘴唇上的八字胡。“至于会回不回答你的问题,这得看我的心情。当然,如果你给钱的话,我很乐意告诉你一些事情。”
抱着双手的蛮汉子们恶狠狠的瞪紧了俩人。
苏灿摊开双手。“很抱歉,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妈蛋……”
买买提张口就骂,不过他的骂声在下一秒钟就变成了呜咽和呻吟。
乌黑的枪膛大半顶进了买买提的嘴巴里,露出了上下两排因为抽烟满是黄灿灿烟渍的牙齿。
蛮汉子们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挂满了愤怒。
烧烤摊位的老板撸起袖子,抓起桌上的那把战术折叠刀随手一甩,刀身弹开,就要上来捅死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小子。不过他也愣住了,小劳改油子左手的一柄枪遥遥三步,指向了他的脑袋。
“好吧,接下来我想你会回答我的问题。”苏灿稳若泰山般的坐在那里。
买买提没说话。
烧烤老板倒是先叫喊了出来:“有种你开枪,开啊,开啊!”
砰!
砰!
砰!
一连三枪,打的烧烤老板连连往后跳了三步,伴随着地上冒着袅袅硝烟的坑洞,烧烤老板一屁股坐在了积雪上,半天没回过神。
小劳改油子把枪当成左轮转了个圈,吹了吹早已经消散的火药味,顺势插进了兜里。
虽然是腊月寒冬,但周围的蛮汉子们都已经是浑身冷汗。谁也没有看清小劳改油子是什么时候拔得枪,什么时候扣下的保险栓……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现在认为我敢不敢开枪?”小劳改油子冲着烧烤老板一阵龇牙咧嘴。
说着,小劳改油子还顺势加大了右手的劲。
枪膛将买买提的身子顶了个自然的后仰,压住舌根,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喉咙的深处传来,买买提难受之极,但却是动也不敢动,双手老老实实的举在头顶。
“现在你能回答我的话了吧?”苏灿眯起了眼睛。
“买买提直点头。”
小劳改油子这才把手枪拿了出来,嘭的一声拍在桌上。“再来两箱啤酒,你赶紧去把我们的烤鱼拿过来。”
被点名的烧烤老板赶忙站起来,打开烧烤架。
“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谈。”苏灿轻轻的叩了叩桌面。“其他人都散了吧。”
没人敢动。
苏灿皱起了眉头,目光一凛。
买买提连忙转过脑袋用着维族语喝了句,围着的蛮汉子们这才不情愿的退了去。买买提一副拘谨的的模样坐在苏灿对面,低着脑袋,像个准备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吃点吧。”苏灿把面前的羊肉串往买买提面前一推。“你知道我是谁么?”
买买提直摇头。
“我就是苏灿,天香堂的老大。”苏灿咬开了啤酒盖,咕嘟咕嘟灌了两口。
买买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怪不得,敢只身来到这里的人,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是何方神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么苏先生,您来这里这里有何贵干?”
苏灿不动声色为买买提倒了杯酒,这位新疆人倒也是个汉子,将酒给一口抽干。
也不知道是酒精上脑,还是怎么着,买买提的话也多了出来。
“一开始我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买买提点了点头,回过头对着烧烤老板吆喝了声。“来点最正宗的羊肉,来最好的啤酒。”
说完,买买提转过头。“昨天有个女人来找我,她说他是‘清平乐’的大嫂。她还说,天香堂要把我们给赶出去……她是来给我们通风报信的。”
小劳改油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苏灿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买买提目光瞥过小劳改油子身前的枪,有些畏惧。“我们一开始不信,然后就陆续有些做生意的老乡被人打了。问对方是谁的时候,他们都称自己是天香堂的人。”
苏灿冷笑了声,把面前的啤酒给一口抽干。
买买提顿了顿接着说道:“回来的老乡们都这样说——那些七安人指着我们的鼻子,拿着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用着最恶毒的语言来警告我们:下一次再看见你,我就要剁了你的手脚。”
“马勒戈壁,这是再把屎盆子往我们天香堂的脑门上扣。”小劳改油子气呼呼的跳了起来。“我们天香堂的马仔都有正式和固定的工作,我们看守着十八家小区,人手都紧俏的很,哪有闲工夫来做这些事情?”
苏灿没说话,他仍旧再看着买买提。
“就在昨晚,一位自称天香堂二路元帅的带着好几百人杀到了我们这里。那天我们不少人出去做生意不在,所以吃了亏,对方打伤了我们十几个老乡,现在还在医院里面住着。”买买提愤愤的抽干了酒。“拼人数,咱们不怕天香堂。所以我就给老家那边的人打了电话,他们现在都在收拾行李,差不多十来天后,我们能来一千人。”
“哪位二路元帅?”小劳改油子歪着脑袋问道。
“陈震天。”
“妈蛋,老子就是陈震天,还有谁敢冒充我。”小劳改油子差点没把桌子给掀咯。“告诉我,那家伙究竟是谁,老子非得把他的皮给扒开了,看看他究竟有几个胆子。”
买买提没说话,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苏灿乐呵呵的直笑。
小劳改油子掐着腰不停再骂亮,把夏明玉祖宗八代都给翻了出来,所有的女性家属毫不留情的问候了一遍,包括她自己。
“这么说,我们是中了挑拨离间的手段?”买买提侧着脑袋问道。
“你不怕我们是骗子?”苏灿回了句。
买买提直摇头。“我们能够分的清孬种和好汉。再加上我们一直听说过天香堂的名声,现在见了面,你果真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假冒和伪装出来的气质。”
“就算真的是伪装出来的,那我也认了。”买买提又加了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苏灿问道。
“让老乡们别来了……”买买提摇了摇头。“从新疆到七安就算是坐火车也需要三天的时间,一千多人……不怕苏老板笑话,这是我们城北老乡半年的收入。既然不是天香堂说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了,浪费钱不说,还得浪费人力物力。接下来的账,我们找‘清平乐’去算。”
“既然都已经准备来了,就别让他们回去了。我给你们支出一百万!”苏灿竖起了大拇指对着惊愕中的买买提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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