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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行至匆匆的路人为深沉的夜色增添了些许人气。
铺就在地面上的积雪被脚步踩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在呵气成冰的季节中躲在被窝里,捧着热茶看着电视,那才是天堂般的生活。但是蛇头不能这么做,道上传来消息——夏家兄弟来了七安。
据说这四个家伙身上背了八条人命!
不管消息是真假,但这好歹证明了苏灿曾经说的可能性——别说杀人,你就算是碎尸,只要熬过了警察的审讯,到头来还是逍遥自在。再加上焚尸、碎尸……不留下证据,更是让警察无从下手。
“蛇爷,这都到了十二点,咱兄弟们是不是该回去歇着了?”对讲机里头传来了天香堂兄弟们的声音。
“都给我注意点。到年关了,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蛇头厉声喝道。“挨过这个年关,到了明年就没人敢在咱们地盘闹事了。”
是的。
年关如劫关。
不管是大到杀人犯,还是小偷小摸的扒手,在年底都会有疯狂的时候。尤其还在这头笑面虎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更是不能有半点松懈。
“回去换班。”巡逻了一阵,蛇头对着对讲机喊道。
……
时间倒回三天前。
在通往湖北的大别山偏僻地带,一辆中巴停靠在路边。一辆北京牌照的陆虎缓缓停在中巴旁边,车窗摇下,驾驶座上一位面色彪悍目光机警的的年轻人小声的问道:“是杜老板么?”
杜胜友先是一阵呆若木鸡,跟着变成了谨慎。“夏家兄弟?”
“没错,我就是夏克明。”副驾驶座的中年人回道。
杜胜友的表情即刻变成了欣喜。“对,对,我就是杜胜友。怎么?是直接跟我回七安,还是……”
“不用了。”夏克明仰起脖子冲着杜胜友轻飘飘的吐出一个烟圈。“跟你回去不安全,你把任务交给我们,然后我们自个走。”
这位中年汉子跳下了陆虎。
杀过人的家伙果然气质不一样,带着一种血与火的肃杀,对方的目光就像是最锋利的匕首,透过心灵的窗户直插入灵魂。更给人一种鸟瞰众生、操纵生死大权的感觉。
这种气质杜胜友还在苏灿和小劳改油子的身上感觉到。
“就是这两个人。”杜胜友掏出了照片。
夏克明接过手。
英雄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照片上的苏灿和小劳改油子正在胡吃海喝,但是他俩不经意表现出的气质和威严却让夏克明有所感觉。“是两个麻烦的家伙,不好对付。”
“这是三百万,事成之后我会付给你另外一半。”杜胜友拍了拍手,一支黑色皮箱被马仔们提了上来。翻开盖子,整整齐齐红色老人头铺满了皮箱。
主驾驶座的瘦个子跳了下来,抓过一沓老人头右手指一捻,清脆的响声和钱币特有的香味顿时散发开来。冲着夏克明点了点头,随手将钱丢进了车里。
“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再和你介绍一下这两个小子。”杜胜友指着身后的中巴。“这里没有闲人,都是自家的兄弟。”
“不需要。”夏克明低头往嘴里塞了根香烟。“管他是过江龙还是坐地虎,没人能够逃的过咱们夏家兄弟的手心。他还能比‘飞天龙’厉害么?割了他的脑袋,给杜老板做下酒菜。”
飞天龙!
杜胜友先是一阵呆若木鸡的表情,随后变成了止不住的欣喜。“好好好,夏家兄弟,这一次就靠你了。”
夏克明比划了个‘交给我’的手势,带着瘦个子上了陆虎,一个急速的漂移消失在了杜胜友的视野里。
哐当。
杜胜友上了中巴,他的心情格外的欢喜。“走!”
缓缓发动的汽车在大别山曲折环绕的山路上行走起来。
“老大,飞天龙是谁?”有个马仔忍不住的问道。
“飞天龙?”杜胜友嘿嘿一笑,用着愉悦的语气说道。“飞天龙是东北有名的滚刀肉,是黑龙江的龙头老大。手下的马仔都是能以一当十的金牌打手……”
“呵呵,你们还不知道吧。飞天龙的还养了三十多个从俄罗斯来的老毛子,都是一等一的特种兵退役。”杜胜友伸了个懒腰。“去年,飞天龙突然一命呜呼,道上相传他被割了脑袋。到现在还是一桩破不了的命案,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没想到是这群家伙。”
替自己点了根烟,杜胜友长长呼了口气。
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
这无疑是亡命之徒……人一旦连命都不要了,就已经无所顾忌了。两拨亡命之徒,就像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老大,这夏家兄弟就算是再厉害,我觉得他们也未必会是食色天香的对手。”有个马仔说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两个家伙也都是敢杀人的主。”
“要是他们失手了,被食色天香的人给抓住,会不会把咱们暴露出去?”另一个马仔说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不用担心……我既然敢请夏家兄弟来,就必然会有自己的想法,这次我要一箭双雕。”烟雾之下,杜胜友的眼神愈发的阴霾。
……
嚓嚓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宁静的雪夜变的有了几分人气。
蛇头摘下了脑袋上的大檐帽,把身上厚重的军大衣一抖,漫天的雪花飘了出去。
“蛇爷。”保卫科里面有马仔喊道。“火锅咱们已经炖好了,赶快过来吃两口吧。”
“好叻。”蛇头应了一声,顺手把军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热气腾腾的保卫科把外界的寒冷隔开。
里面笑声一片。
火锅是羊肉,苏灿亲手做的。吃惯了食色天香的菜,再让这些混混们去路边摊随便搞点小吃果腹,那简直就是要人命。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块羊肉驱除寒气,这是再享受不过的事情了。
加上香料、香菜、粉丝……蛇头吃的满头冒汗。
“奶奶的,幸亏咱不是广东人。”蛇头很没品的把粉丝吸进了嘴里。“灿哥儿的手艺那是绝对没话说,但就是辣……呵呵,口味浅的人压根就吃不惯。”
“对了,蛇爷。那夏家兄弟是哪路的神仙?”有个马仔问道。
“滚刀肉。”蛇头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夏家兄弟只有两个,老大叫夏克明,老小夏克治。他俩是明面上的人,暗面还有两个叫杨辉和陶纯。”
“夏家兄弟身上背了八条命案,因为一直没找到证据,所以逍遥自在。暗面里的杨辉和陶纯从零二年的时候就已经是通缉犯了……道上面传,他们四个是穿一条裤子的。干过的窝心勾当不少。”蛇头对着疑惑的马仔们解释道。
“那警察怎么抓不住杨辉和陶纯,他俩不是通缉犯么,抓住这两个家伙,撬开他们的嘴巴不就能对付夏家兄弟了么?”
蛇头一阵咂嘴。
流窜犯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就拿周克华来说,这家伙可是这几年响当当的滚刀肉,案发被警方几笔前身上背了十一条人命。这还不算他04年在缅甸当雇佣兵时候所犯下的血案……但这样一个有着A级通缉令的家伙怎么就没有被抓到?
当然,警察抓人的方法无非就是排查。
一到严打的时候,旅馆、网吧总是重点侦查对象。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真正的流窜犯谁会煞笔跑到网吧上网,或是大摇大摆的进旅馆,就算去也到去那种不用登记就可以睡觉的地方。所以被抓住的流窜犯大多都是手头上没有钱的倒霉鬼,一边流窜、一边作案,那绝对是给警察提供线索。
大名鼎鼎的周克华就是多次作案,最后被击毙。
杨辉和陶纯这俩人虽然顶着通缉犯的头衔,但他们衣食无忧。明面上的夏家兄弟到处接活,然后由他们来出手,拿了钱对半,比起住在山旮旯里面别提强了多少倍。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要是大财团里面的人犯了事,更简单,直接开所别墅把杀人犯藏进去。好吃好喝供养着,不用踏出去半步。要是孤单寂寞,还能够找两个应召小姐上门玩玩。
“只要和家里面断绝了联系,这天大地大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你。”蛇头乐呵呵的说道。“你要是有钱,还可以出国整容、变性,走后门托关系办理一张身份证,户口本,你这人就算是凭空消失了。咱们国家有多少杀人犯都这么干过了……但是这么干也不容易。”
“你什么都还弄好,说不定就会被警察给逮住了。”蛇头哈哈的笑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哈哈。”
屋里的马仔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蛇头趁机赶紧多捻了几块羊肉到自己的碗里,正吃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
正对面的透明的玻璃后出现了四个人影。
哐当一声,玻璃被砸开,这四个人鱼贯而入。蛇头的瞳孔骤然缩紧……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冷汗在顷刻间浸湿了全身。“你们是谁?”
领头的高个汉子大喇喇的坐了下来,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笑容,瞅着蛇头以及一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马仔们。“你们刚才不还是在谈论我们么,现在怎么见了面到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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