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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楼的门关了。
麻六怕极了这群如狼似虎的过江龙,饶是如此,他仍旧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窝在门缝里偷偷看着这群滚刀肉究竟要在铜官山上上演怎样一处血腥大战。
王奇的电话是他打的,仙姑、麒麟的电话也都是苏灿让他打的。
“你不会吃亏。”苏灿当时这么说。“如果我被干趴下了,他们三个要么瓜分了你这块肥肉,要么就轮出一个最厉害的大佬,独享你这块蛋糕。”
麻六也没有犹豫。
他算是过惯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早点送走这般瘟神,睡个安稳觉也不错。
于是他就打了电话。
“瞧见了没有。”小劳改油子指着麻六,教导着小师弟。“这就是有钱、没本事的下场。你要是流弊,那棒子坐地虎怎么敢欺负上门了。”
“这也不怪麻六……”苏灿拧了拧眉头。“郝邵文这小子不地道。都是本地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由着外地人在同陵瞎来。他倒好,不但不帮麻六解决麻烦,反倒绑了人家儿子。”
这天一直聊到深夜十二点。
直到王奇姗姗来迟,三方大佬总算是全部汇聚在了这群小洋楼之外。
“就你们两个?”王奇瞪大了眼睛,伸着脖子瞅了半天,他还以为对方好几百号人,见鬼一般的瞪住了苏灿和小劳改油子。
“你是瞎眼,还是白内障?”小劳改油子瞅着远处如同繁星般的炽火烟头。“咱们就两个,你放心,没有埋伏。”
仙姑和麒麟俩人也走上前,前者愤怒的目光快要喷火,后者若有所思的没有说话。
这俩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在自己眼前放肆。
“你就是苏灿吧。”麒麟半天憋出了一句话,试探着问道。“七安双雄的苏灿?”
“算你有眼力劲,居然认得我们……”小劳改油子潇洒的掏出了香烟,递给了师父一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根。“过来,把烟给点了。”
俩位大佬差点没有三尸神暴跳。
这小子也太嚣张了。
压根没有把自己身后这一百来人给放在眼里。
仙姑骂骂咧咧的就要上前给这高个的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王琳也不甘示弱,准备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还没动手,这就被麒麟给拦住了。
“苏老大,你这次来有何贵干?”麒麟从杜胜友那里得知这小子是个滚刀肉,连笑面虎那样的角色都吃了不少亏,他自认不如笑面虎,所以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先礼后兵。
“这批生姜我要了,请你们从哪来回哪去。”苏灿吐出一串烟圈。“当然,我苏灿也不是个棒槌,以后各位大佬有用得着咱的地方尽管说,我苏灿记住这个人情。”
“妈蛋,你就俩个人也想吞下这批生姜?”仙姑破口大骂。
“老子今天非得整死你。”王奇也骂道。“哥几个动手!”
麒麟没有表态。
他仔细的瞅着苏灿……他觉得这小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对方既然敢单枪匹马的上来,必定有什么依仗。
“好!”麒麟下了很重的决心。“苏老大是吧,这趟浑水我不掺和了。我是马鞍山的麒麟……”
“麒麟哥,我记住了。”苏灿冲着这位汉子拱了拱手。“我苏灿一口吐沫一个坑,绝不会食言,以后有用得着咱的地方尽管说。”
“走!”
麒麟转过脑袋,招呼着小弟,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嘿、嘿、嘿……”王奇在后面直叫喊。
“别管那个怂蛋,他走了更好,咱俩干挺了这小子,肥肉五五分。”仙姑抓住了王奇,一阵嘀咕。
“麒麟哥,咱们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软蛋?”有个马仔疑惑不解的问着。“对方就俩人。咱们一百号人,一人一棍子,也能把他们给砸成肉酱!”
“你个煞笔,人家既然敢来,保不准有什么后招。”麒麟敲了这个马仔一个板栗。“让前面的车停一下,我从这里下,告诉所有兄弟准备待命。”
“恩?”
“妈蛋,你跟了我也有七八年了吧,怎么这点形式都摸不透?”麒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咱们折回头,如果苏灿那小子只是扯虎皮的话,咱们再杀个回马枪。”
“要是拼个鱼死网破的话,那更好,咱们坐收渔翁之利!”麒麟忍不住笑了起来。
目送着麒麟以及一大帮小弟上了车,消失在大雪中,王奇和仙姑的目光再次落回了苏灿的身上。
当然,谁也不知麒麟又折回了头。但没了这家伙在场,铜官山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觉得麒麟这小子挺识相。”小劳改油子指着远走的汽车,对着剩余的两位大佬说道。“你们要是识相的话,也趁早走,别逼咱师徒俩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就凭你们俩个?”王奇和几十号兄弟一齐哄堂大笑起来。
这么想的除了王奇和仙姑,洋楼里面的麻六也是这个想法。
徐星被留在了洋楼,理由是18禁。
这俩人现在正窝在六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底下的这帮人——雪夜很安静,所以这帮人的说话声很没有任何阻碍的传到了他俩的耳朵里。徐星抱着爆米花,如同在看电影。
麻六满嘴爆米花,含糊不清的说道。“待会你们就会把人给喊出来吧?”
“人,什么人?”徐星翻眼瞅了瞅对方。
“我说的是小弟……”麻六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是不是这周围藏了好几百号人,只要你师父一声令下,立刻就把这些小逼养的给打成狗屎?”
“想象力挺丰富的,这次来同陵就咱们师徒仨个。”
麻六彻然无语。
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这不科学。
只有三个人,那他们是怎么从郝邵文手里把自己儿子给抢回来,又怎么剁掉这小子一只手的?先不说这个,那他们想要怎么对付这群人?
麻六还没有想清楚,楼下就已经打了起来。
作为老大,仙姑一马当先。
他早已经从小弟的手里面拿了根一米来长的镀锌水管,抡的虎虎生风的就冲了过来,他也不客气,照着苏灿的脑门就砸下去。下手颇狠,挨上一棍子起码也是脑震荡。
苏灿动都没动,作为老大,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冲锋陷阵。
小劳改油子跳将出来,翻起一脚,就把仙姑给踹了回去,在地上连滚了两圈,捂着裤裆哀嚎起来。看来他这回确实要当一回仙姑了……
“给我上!”仙姑的嗓音都变了。
大群的马仔汹涌而至,王奇也混在其中。
苏灿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他往后一退,避过王奇砸来的水管,左手就勒住了这货的脖子,用力一锁,就像是夹小鸡一样把他夹在了肋下。还没等王奇有什么反应,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顶住了王奇的脑门。
喊杀喊打的马仔们脚下就像是安装了刹车器,齐刷刷的停住了脚步。
“走还是不走?”苏灿拿着眼,用打量尸体的目光瞧着王奇。“我再问最后一遍。”
仙姑颤颤巍巍的直起了腰。
他没有想到对方带着真家伙,原本以为麻六这软柿子岂不是手到擒来,哪晓得半路杀出来这么多程咬金。看了眼手下的兄弟,要说这群马仔各个都是打架斗勇的好手,当然那是几十个群殴一个的时候。
他混的还不太好,目前还没有摸到火器(枪支)……马仔们自然也是如此,一看掏了枪,天大的胆子也怂蛋了一半。
这块肥肉看来是轮到不自己了。
“算你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苏灿,我记住你了,以后别被我撞见。”仙姑甩了甩头,抛下一句狠话,带着马仔们走了。
“怂蛋!”小劳改油子冲着何仙姑比划了个中指。
场面上顿时就只剩下王奇这一帮人了。
这帮人还好,大多都是见过场面的马仔,早就与时俱进斗殴中也都掺和上了火器,所以没有那么怂。
但是老大在别人手里头,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冰冷的枪口顺着王奇的脸上滑下,顶在了这货的下巴上,将他的身体不自觉的给撑了起来。苏灿的语气比冰雪还冷,目光中带着的猛虎般的冷漠。
“我走,我走……”
王奇竖起双手做投降姿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苏灿手下逃了开,
可这小子不地道,前头说过的话,一转眼就翻了脸,还没有跑到人群,他就把手摸向了腰间。他准备给这小子来点厉害的尝尝,从来还没有人能够让自己这样丢脸。
去你妈蛋!
王大佬顿时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可是下一刻,疼入骨髓的痛楚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火辣的触感从他的手一直贯穿了腰间。低下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柄雪亮的匕首穿过他的手心,把手钉在了腰杆上。
回头一瞅,小劳改油子手里擒着五把匕首,正如蒲扇般的展开惬意的扇着风。“王老大,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咱们可以试试——究竟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这小子是小李飞刀么?
王奇忍着痛,捂着腰一瘸一拐的跑回了马仔的队伍中,飞快的上了车,六七辆大奔疾驰般的消失在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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