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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分开了人群。
三十开外的杨队走进了‘宜家洗浴中心’的大厅,这位肩膀上缀着三颗四角银花的一级警督用着俾睨天下的目光扫视了苏灿,哼了声,用手中的警棍把脑袋上的大檐帽往上撑了撑。
“又见面了。”杨队瞄了眼苏灿。
小马哥面色扭曲,捂着齐手腕处断裂的右臂直抽冷气。
砍断的右手小拇指还在痉挛。
“怎么回事?”杨队咧开了嘴角。
小马哥望了一眼半垂着眼皮的苏灿直摇头,从牙缝里憋出俩字。“没事。”
“妈蛋!”杨队眼皮一挑,把小马哥踹了连环翻。“我问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查一下谁报的警!”苏灿对蛇头勾了勾手,压低了声音。
蛇头点了点脑袋,迅速隐入人群。
杨队蹬着马靴,蹭亮的鞋头在血泊中踩过一个来回,将大厅白色地板砖上留下了一排血迹。
他勾着脑袋,目光不停的从苏灿和小马哥身上来回扫过。
阴险而又狡诈。
“我……是个警察。”啪嗒,杨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小马哥的身前。“你,作为我国合法公民。我有权利、义务和责任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任何邪恶势力在警察的面前都是纸老虎,只要你说出这是怎么回事,我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杨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苏灿。
这是挑衅,同样也是嘲笑。
杨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因为只要小马哥说出是苏灿逼迫他剁了自己的手,那么不仅仅是苏灿,就连他这天香堂也会彻底的关门!
我要让你这个小兔崽子永无翻身之日!
杨队心想。
“狗日的。”小劳改油子火冒三丈,不是苏灿拽着,他早就冲上去把这人五人六的家伙给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一排刑警齐刷刷的往前一站,竖起了手中的钢化玻璃盾牌,用着不友善的目光警惕着身前这群人。
“说!”
杨队抬高了嗓门。
小马哥埋下了脑袋,咬着牙,一声没吭。
这让杨队的耐心开始消磨。
眼珠滴溜溜一转,杨队继续踏起步子。
“如果没有人逼迫你……那么很遗憾,你的行为将会被定义为扰乱社会秩序,有可能会判三至七年的有期徒刑。”杨队皱起了眉头。“这是两种选择,现在我给你一分钟考虑!”
小劳改油子攥紧了拳头,他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是个人都明白这两种选择会造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
如果他承认杨队所说的话,那么苏灿肯定会被现场逮捕。小马哥不但报了仇,而且还能免去自己的心头大患。
要是被认定为第二种,那么牢狱之灾肯定跑不了。
要是这货敢点头,我就当场宰了他,小劳改油子心想。
这时蛇头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巴巴的凑到了苏灿的跟前。“灿哥,不是洗浴中心报的警。我刚才打电话问过杨姐,报案中心也没有接到有人报案……”
苏灿拧起了眉头。
事到如今,苏灿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先是栽赃陷害小马哥,诱使自己上门找麻烦,然后再者暗中勾结杨队抓现行。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张继元,你这小逼养的,咱们没完!
苏灿笑了起来。
“小马哥。”苏灿抬高了嗓音。“你放心,没有任何一个警察能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没有任何一个警察能够放过一个‘坏人’。我苏灿向来说话算话,咱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杨队顿时拧起了眉头。“这你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苏灿耸了耸肩,冷笑一声。
“妈蛋,你真嚣张。”小劳改油子指着杨队的鼻尖就骂了起来。“有种咱们去厕所谈谈。”
话音刚落,人群中冲出来个光头小子。对方二话不说抡起握在手中的板砖就扣在了杨队的脑门上,烧的通红的板砖,吧嗒一声在杨队的额头钱断成两截,杨队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脑袋血流如注。
这小子下手还挺黑。
砸倒了杨队还没有罢手的意思,一个跟头就骑在了这货的身上,抡起拳头就照着腮帮子砸了过去。
杨队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脸上如同开了颜料铺一样精彩。
“好小子,我记得他是咱们天香堂的吧。”小劳改油子直竖大拇指。“爽,打的舒坦!”
“回去后给他拨五万块钱作为奖金。”苏灿笑了起来。
刑警队的人懵了一大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敢公然袭警。
三两个大帽檐提着警棍就上要上前,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不长眼的家伙,蛇头刷的一下掏出了手机。“有种你就打,打完我就拍下来往微博上传。”
几十部手机齐刷刷的举了起来。
这一幕让被同事扶了起来的杨队有些发怂,捂着脑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灿。“把这个家伙带走!”
妈蛋,又吃个闷亏。
不过不要紧,指使他人妨碍公务,这又是一项罪名。
杨队心里冷笑了起来。“还有这个小马哥,一起带回去。”
苏灿站了起来。
蛇头连忙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杨队和苏灿擦肩而过。
“苏老板,小心你的小辫子,不要被我抓住了,否则我会让你永无安生之日。”这位刑警队队长虽然已经不复刚才那般威风八面,但肩上的星章依旧闪亮。苏灿拿着眼睛斜瞅了对方一眼,用打量白痴的回应对方挑衅。
“我不知道你究竟用什么办法让小马哥不肯开口指控你,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杨队抹掉脸上的血渍,露出狰狞的表情。“在我的地盘上,我有几百种方法让这小子开口……另外,指使手下袭警的罪名你也跑不了。”
“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杨队冷哼了一声,抛下这句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宜家洗浴中心’。
“师父,怎么办?”小劳改油子直到盯着杨队离开,这才火急火燎的问道。
他刚才瞅见两个大檐帽拿着警棍直捣小马哥的肋骨,大块大块的污血直往外喷。
要是真进了局子,这就不好办了。
挨不住刑讯,扛不住揍,被逼的签字画押,那这可真就像是杨队说的那样——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了。
“刚才动手打人的兄弟是谁?”苏灿低着头没说话,往嘴里送了根烟。“咱们有奖有罚,他做的很好……在天香堂通报。陈震天,你打电话给罗中富,让他赶快带人去刑警队。”
“你想说什么?”苏灿瞅了眼欲言欲止的蛇头。
“刚才打人的叫徐盛。”蛇头抹了把眼睛。“食道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他是我穿开裆裤玩到大的老表……上个月医生就说他活不过一个月了。”
苏灿脸上表情僵硬了。
他记得这么个小子,之前他还取消过徐盛是秃子,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脑袋上居然连根头发都长。
“妈蛋。”小劳改油子一把揪起蛇头的衣服。“四脚蛇,你他妈脑袋被门给挤了。怎么让徐盛去办这事情,你还是不是人?就他那身子板怎么能在刑警队扛得住,他会被活活的打死!”
“如果徐盛死在刑警队,我就让他们偿命!”苏灿眯着眼,把烟头狠狠往地上一砸。
光滑流丽的地板砖上一阵火星四溅。
半个小时后,罗中富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一身西装革履。
他和苏灿使劲握了握手,犹如两国会晤的元首,热情而又洋溢。
“苏老板,您有急事?”罗中富擦掉了脑门上的一排油汗。
“是的,我有两个朋友被抓进了刑警队,想麻烦您帮一下忙。”
苏灿替罗中富整理一下衣襟,偷偷的往他兜里塞了一个信封。罗中富用手一捏,眉头忍不住一挑,立刻笑了起来。“这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我应该还是能够做的了主。”
“对了,你那两个朋友犯了什么事?”罗中富问道。
“一个自残,一个袭警。被杨队给抓住了……”
苏灿的话让罗中富的笑容陡然间僵硬。
……
小马哥被单手扣在了屋顶的铁架上。
架子不高,大约两米三。
这是个相当尴尬的高度,使得小马哥的脚尖只能像跳芭蕾一样垫着。以他的份量做出这样的姿势实在有些为难,可是他的左手还拷在头顶,只要脚下一放松,手腕就会被手铐给勒出血印。
短短三分钟,小马哥就全身发抖。
他瞥了一眼拷在对面的徐盛,心里头直抽冷气——好硬的一条汉子。
手铐的钝面硬生生将徐盛的手腕刮出了两条血口,从伤口顺着淌,流满了整个胳膊。
杨队喝了口茶,盯着包子头走了过来。
脱下了身上的警服,解开了腰间绑着54的皮袋。黑色衬衫下的肌肉狰狞的展现出来,如同他的表情。
“交代吧。”杨队绕了绕脖子,颈椎处发出一阵骨骼挤压空气的脆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关你三四天,你就成了残废。现在出去,正好能赶到医院把断手接上。为了苏灿那小子装什么棍。”
“交代什么?”小马哥有些慌。
哗啦!
手铐和铁架摩擦出令人酥麻的响声,徐盛被踹了一个仰飞,整个人如同荡秋千一样,依靠着惯性不停的晃荡着。
‘噗’!
大块腥臭的污血喷了出来。
“你要是不说,这小子就是你的下场。”杨队一把揪起徐盛后脑的头皮,恶狠狠的叫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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