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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但是陈县的百姓们却都难以入眠。陈县这座自从被楚国占据以后,已有百余年没有经历战乱的城池,人们对战场的厮杀早已淡忘。可今天却再次的响起了,报警的号角、震天的厮杀声,让他们惊恐万分,都紧闭着自己家的院门,男人们拿出武器站在院子里警戒,虽然只是木棒,却让他们稍微得到了一点安全感。
乐阳带领着一万步卒,沿着主街道向西门行军,一万士卒每人一把火把,将漆黑的街道照的通明,犹如一条火龙般缓缓的游动。
乐阳骑在战马上,四处张望着街道周边的房屋,见到窗户里面如隐如现的百姓探头向外打探。再看看身后的羽林军,发现他们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此战必输一般。
乐阳知道,士卒们现在已经严重的缺乏士气,在他们看来连最坚固的城墙都守不住,何况没有高大城墙掩护的街道呢。乐阳打马上前拉住马缰,抬了抬手,正言厉色道:“停!”
主将发话,后面的都尉们都叫停了自己的队伍,默默的等着乐阳的命令。
乐阳拍马从队伍的侧面一边向后慢行,一边大声的喊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此战必输?本将军告诉你们,城墙之所以失守,并不是敌军有多厉害、有多么的强大。”顿了顿,看到士卒们都看着自己,他又道:“城外是陈县旧贵族胡微的家兵,你们听清楚是,是家兵!不是楚军,也不是魏武卒,只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农夫,他们偷袭城门才使得城门失守,这是什么行为?懦夫!软蛋!羽林军连强大的楚国都打败了会怕这群农夫吗?”
“不怕!杀光这群懦夫!”武桦知道乐阳是在提升士气,于是率先对着士卒喊道。
“对,杀光他们,我们是正规军,怎么能怕农夫!”
“我们连楚国都不怕,怎么能怕他们!”一些老兵,开始对四周的新兵讲起自己的光荣经历。
乐阳见此,拍马继续说道:“想必,你们有很多人,现在都有爵位吧!”言罢,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很多士卒听到爵位,都自豪的将身体挺的笔直。见此,他继续说道:“前面,那些都不是敌人。那是钱粮、那是爵位。跟一群弱旅打仗,都能封到爵位,这么好的事,天底下哪里去找,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士卒们听到乐阳的话,从刚才的沮丧样子,瞬间变换成了兴奋的笑容。紧紧的握着武器,大喊道:“杀敌封爵!杀敌封爵!”
乐阳见状笑了笑,甩下马缰,马蹄长扬,大喊道:“继续行军!”
“报,将军,敌军已到三百步外,向我们这边赶来,火光一望无际,看不到头!”一名小校骑马跑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乐阳点头说道:“好,现在你再去打探一下西门的现在的状况!”
“诺!”小校闻言抱拳应声后,拍马而去。
乐阳转头向武桦说道:“这里的地形限制了敌军,就算他再多的兵力也没有用武之地。我们也是同理,人马太多根本施展不开。我的意思是武将军,你带一部长枪兵堵死街道,我带剩余兵马在后随时支援。”
武桦闻言抱拳道:“末将领命!”
言罢,带着一部人马上前。
武桦以一百人为一个作战单位,横向十人,竖向十人。长枪向前树立,将街道堵得密不透风。随后又将手中的火把熄灭,等着敌军前来。
胡微这边,一万多人乱糟糟的吵闹着、叫喊着向前行军。胡微站在轺车上,眺望远方漆黑的一片,但是他刚刚似乎听到了叫喊声,可前方怎么什么都没有,于是他道:“陈襄,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陈襄瞥了一眼胡微的轺车,嘲笑着说道:“胡老,你不会是人老了耳朵也好使了吧!我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不过,你这破车的响声倒是挺大的,听得我耳朵都难受了!”
胡微听到陈襄将自己引以为豪的招车称为破车,大骂道:“你懂什么!这轺车不是谁都能坐的。想要坐轺车,那得有身份、有地位,像你陈襄一辈子都别想有这个荣光!”
陈襄闻言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不就是从穷鬼周天子那里买来的吗!谁稀罕!”
“你说什么…”胡微问到一半,却听到一阵哀嚎,抬头向前看去,发现前面的家兵倒下一片。
胡微心中大惊,也不再和陈襄废话,挥剑喊道:“退后,结阵!”
不喊则以,这一喊更乱了。退后这俩字倒是能听懂,结阵,是什么玩意?直接被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家兵忽略了。
前头的家兵疯狂的向后跑,和后面向前进的家兵撞了个正着。被撞的家兵见前面的都往后跑,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瞎跑,胡微见此,让人砍了几名逃跑的家兵才稳住了场面。
对面的武桦见此,大笑一声喊道:“看到了嘛,一阵标枪就打跑的懦夫,怎么能是我们的对手!”
原来,刚才胡微的前军忽然的慌乱,正是武桦见胡微的家兵已经到了标枪的射击范围,还没有发现自己,就让士卒向胡家家兵投射标枪。结果让他大跌眼镜,一阵标枪居然差点将胡微的家兵给打跑了,惊讶的他都忘了下追击的命令了,等到他反应过来,胡微也重整好了旗鼓向宋军杀来。
“杀,前面就是宋军,只要打败他们,钱财、美女都是你们的!”胡微大喊着,有钱财女人来激励士气。
果然,家兵在听到着两样东西的时候,都急吼吼的向宋军杀去。
借着火把的余光,胡勇领队在前一把青铜剑闪烁着寒光,二百胡家士兵紧随其后。
胡勇刚到宋军前面,便见一员大将,手提大刀,拦住去路,那大将大喝道:“武桦在此,来将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胡勇大怒道:“无名鼠辈,吃我胡广一剑!”言罢,举剑便砍。
武桦见这把剑,寒光闪烁,想必把宝剑,不敢架拦,身体一侧,错开剑锋。手中的大刀反手一刀削去。
胡勇也不愧是剑术高手,感到身后的杀气逼近,他赶忙转身提剑横档。挑开武桦的大刀,长剑收回后大喝一声向武桦刺去。
“叮叮、铮铮”之声来往不绝,两人拆了几招,大战几个回合后。武桦刀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大刀发出呼呼的声音。
胡勇此刻心中大惊,才几个回合,自己身上的薄甲都已近湿透,汗水顺着额头向下不断的流出。暗道,此人刀法浑厚,犹如巨浪,拍打的人都喘不过气来,本来如柳条一般轻盈的长剑,此刻他只感觉好像有万斤之重。
武桦见胡勇有些气虚,心中大喜,抓住一个破绽,将刀一竖,大刀直刺向胡勇的胸膛!胡勇大惊急转身体,腰上一痛,还是被武桦的刀锋擦伤了。他大怒,抬剑将大刀格开,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的一剑!直点武桦握刀的手腕!
武桦见此剑法如此犀利,心中一惊,急忙后退一步,抬起大刀用尽全力猛地劈向长剑,大刀犹如重锤一般砸到了长剑的剑锋。硬是一力降十会的将长剑给砍到了一边,随后,刀锋一转,向上提起,直扑胡勇面门。
胡勇急忙后退几步,刚才那一下让他的手都有点颤抖,剑柄处还有一点鲜血和汗水混合着滴落在地,他知道虎口崩裂了,要是再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武桦横刀在前,大笑一声喊道:“哈哈……你就这点本事,还跟武爷爷我比划,我劝你还是回家抱娃娃吧!”
“你…”胡勇听到武桦的嘲笑本想杀过去,可是抬脚前进一步,却又退了回去。
看了看身边的家兵喊道:“一起上,杀了他!”言罢,自己则退回了军阵。
武桦见状冷哼一声,退回了枪阵,大喊道:“迎敌!”
“哈——!”刚才的打斗,胡家的家兵看到了,羽林军也看到了。见到自己家的将军如此的威猛,羽林军的士卒们士气陡升,大喝一声抬着长枪向前推进。
胡家的家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借着火光只看到一支支闪着寒光的枪头,顿时就有种转头逃跑的念头。
胡微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战情,见胡广没能击杀敌,反而战败了,家兵们也有些怯场,他大喝道:“胡勇,你带着老夫的护卫,前去督战,有后退者就地斩杀!”
胡勇闻言,带着几十名护卫跑到阵前督战,在砍了几名后退的家兵以后,家兵见退也是死,向前杀也许还有活路,咬咬牙,提起武器冲向了羽林军。
“前排准备…”武桦见胡家的家兵向自己杀来,对着羽林军喊道。
当胡家的家兵跑到了长枪的攻击范围时,武桦大喊一声:“刺…”
“噗、噗…”冲在最前方的胡家家兵瞬间就被刺在了枪头上,一股热血喷涌而出,将前排的宋军的铠甲染了个通红。
羽林军前阵的新兵,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被长枪穿透的胡家士卒临时前瞪大的眼睛,和伤口处喷出的鲜血,空气中带着的血腥味,只觉胃中一阵翻滚,一时间,羽林军的新兵们都哇、哇的呕吐不止。
“第二排——刺…!”武桦管不了这些新兵的反应,第一次都这样,必须的让他们适应这种作为一名军人,以后必定要势必要面对的事情。
同样的声音响起,一群群胡家的家兵相继被穿透,羽林军则在武桦的吆喝下,踩着脚下的尸体向前缓缓的推进。
战场后方的乐阳站在高处,见到这样的情况皱了皱眉头,暗想,这胡家的士兵也太不经打了,既然这样不如拿他们来练练新兵,岂不更好。
于是他让传令兵给武桦传达军令,停止前进,轮换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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