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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人鬼殊途”,“正邪不两立”。为何却有“鬼附身”,“人狐交友”的怪事?人若不行鬼道、邪道,魑魅魍魉也不会来寻你。世人又说“志不同,道不合”。不合,便会起纷争;起了纷争,自然就伤了和气。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情,少之又少。即便化了干戈,也只是换来暂时的和平,终究还会再起纷争。归根结底,利益驱使。
风冲回来的路上听阿彩在耳边尽说些这样的话。
风冲说,如此说来,做人可难了!
阿彩打趣说,做人不难,很快活,若能看清“利益”二字,世界也能大同。
风冲说,头疼!咱们还是说说柴米油盐的事吧!
阿彩说,好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明媒正娶了我?
风冲说,咱们还是说说世界大同的事吧!
阿彩说,没和你逗,我说的可是正事。
风冲说,从冥界到人界,我们都已是夫妻了。
风冲带了阿彩回到农家院的时候,见老两口屋里还亮着灯。走到门前听见屋里竟然有说有笑。推门一看,桂老头、桂老太、元琳、道净、小二一个不少,正在聊天。风冲愣神的功夫,小二一纵身跃到了他的肩头。
桂老太赶忙招呼风,说,累了一晚上赶快进来歇歇!你们原来都是奇人,别怪我们老两口眼拙就好!桂老头也说,我活这么大,遇到的奇诡之事很多,奇人异士也见了不少,像你们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元琳在一旁说,您二老才是奇人呢,我们毕竟都是晚辈。
风冲进屋落了座,忙问小雯哪里去了?元琳说,家里人早就抬走了,睡的很香。风冲说,都这么晚了,那咱们也都睡吧?!二老却说,折腾了一晚上都睡不着了,见了你们又感觉极亲近,不如在一起说说话。
风冲见炕桌上摆了四只碟子,碟子里冒尖装着“裹了糖的核桃仁、去了核的蜜杏脯、红扑扑的大肉枣、绿幽幽的葡萄干”,碟子旁边立着一只大茶壶几只小茶碗,壶嘴儿往外直冒热气儿,浓浓的茶香直往鼻子里钻!
风冲也真是渴了,倒了碗茶一饮而尽。阿彩倏地现了身形,一伸手就抓了一把大红枣,直吓得老两口直念阿弥陀佛!道净嚼着核桃仁说,您二老别怕,她就是这样隐来隐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风冲说,多亏了阿彩,要是没有她,我今晚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二老稳住心神仔细打量了阿彩一回,说,这真是大千世界,大千世界!桂老太慌忙从炕上起身,对阿彩说,闺女,我看着你就觉得冷!我给你找身衣服穿上!
桂老太领着阿彩进了里屋。桂老头看了看众人,说,今天见了你们各位,我这辈子算是没白活一回了。同道难寻!我们这种人不被世人理解,他们嘴上说着破这个除那个,可遇上常理解释不清、化解不了的蹊跷事,却又来找我们!
元琳听了老头这话,不住的笑,说,所以我爷爷一再提醒我,行事要低调再低调,别招人反感就是了。这个您老比我们懂得更透彻。
老头说,真是不敢张扬!我们老两口在这里几十年了,我们的先祖也不是一般常人,传下来这点手艺,混口饭吃罢了。风冲说,您二老几十年来治好了不少人吧?!那可是积德呀!
老头说,倒是总能遇上邪祟缠人的事,感觉这几年又多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些我也是治不了的!
众人都起了好奇心,非让老头讲来听听。老头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说说,权当是咱们解闷玩。就说刚才那女娃肚子里鬼怪说话这事吧,我头些年遇到过,也下过针,但治不了!
风冲说,小雯的事比较特殊,不然我也不会和阿彩除了那恶灵。
老头说,这女娃肚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我遇到过几个人的声音在肚子里说话的!
“十几年前,村东头老李家的大儿子中了邪祟,犯了癫痫症,请我去看。那人肚子里竟有四五个女人的声音?!我当时就懵了,试着下针驱邪,谁知针扎下去,邪祟就都走了,针一拔下来,肚子里竟又开始说起话来!后来,那家人请了无数和尚道士念经做法,也没能把她们送走,也不知是鬼还是妖……”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元琳问道。
“一直癫痫,熬了没几年就死了。”
风冲说,不知这个人前生结了什么恩怨,这恩怨结的也太深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还有一件事也颇蹊跷。
“离咱们这里六十里地,有一座尼姑庵。那里有位修行的老尼姑,法号静宜。那年我正好路过那里,见那老尼姑举止文雅,是极清淡的一个人。她的肚子里就有一只鬼,经常谈论吉凶祸福,很是灵验!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小的尼姑庵香客如云,施主越来越多。我问过她肚里的声音,那声音承认自己是鬼,自称前生欠了这老尼姑的钱,所以用这种方式偿还她……”
道净说,怪事!怪事!你没给她治一治么?老头说,那东西并没害人,老尼姑也没让我给他治,她说这都是前世造定的。当时那老尼姑已经七十多岁了,又过了十几年,无疾而终。那肚子里的东西也不知去了哪里。
说话间,桂老太领了阿彩从里屋笑吟吟的走了出来。众人见阿彩身上换了严严实实的冬装,装束实在怪异。元琳看了看,忍不住大笑起来。阿彩走到风冲面前,在他眼前转了一圈,说,好看吗?风冲不停眨着眼睛,说,还,还,还好吧。阿彩就笑着坐在了风冲身旁,说,只可惜这衣服不能和我一起隐形了。
桂老太上了火炕,盘腿一坐,说,姑娘,不要光顾着美,暖和才是最要紧的,等你上了年纪就知道了!
元琳、道净、小二看着阿彩,不停的捂着嘴偷笑,阿彩却泰然自若。
桂老太说,我在屋里听你们说鬼怪的事,我也给你们说一个真事。
“我还是做姑娘的时候,我家旁边住着一户猎户。经常到山里去捉狐狸回来,然后高价卖它们的皮毛。忽然有一天夜里,他家的马匹牲口,一个晚上就死的死丢的丢。我还去他家里看过,一地的鸡毛鸭毛,血在地上滴着,一直滴到村外边。猎户就拿着猎枪一路找过去,一直找到山口就没了痕迹。
当时他并没多想,谁知后来他媳妇也出了状况!夜里不知被谁脱得一丝不挂扔在了屋檐底下,一直到大天亮才被人发现。后来这猎户加了小心,夜里不敢睡觉,在屋里紧盯着,一打盹一睁眼的功夫,就看见几只狐狸把他媳妇从窗户缝里抬了出去?!他就拿着刀往外冲,发现门从外边被插死了怎么也打不开!
他有时他把门虚掩着等着狐狸,那门却自动关得死死的。气得他只能在屋里大骂。有一天,他抱着火枪,打算隔着窗户射击。狐狸来了,枪却找不到了?!第二天,发现火枪竟然在自家的米缸里。那猎枪一米多长,可米缸只有半米高,不知是怎么放进去的……”
道净哈哈大笑起来,说,谁让他杀生来着?!这也算是现世的报应。小二说,我知道通了灵的狐狸是能通过一条极小的缝隙来来往往的,有道行深的,不仅能幻化自己的形体,也能变化别的物体。
阿彩说,有些妖确是与人无伤的,你不去招惹它,它也就不会招惹你。阿彩说着喝了口热茶,若有所思的说,我十四岁那年遇到过一件奇事,看上去当真是鬼魅所为,但的的确确又是人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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