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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所有的化验、检查结果真正得出的时候,我却彻底傻了——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检查得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莫说肝肾血液的化验检查结果,就连在我之前一直认为肿瘤康复后必然会有明显残留症状未能完全恢复的肺部,用医生的话来讲也是:“相当不错,看得出来你是个从不吸烟的人……”
“我从不吸烟?”我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走出门诊部的最后一个科室,我手掐着足有两寸厚的各种化验单、检查报告,和各种或黑白或彩色的图片。走在通向医院大门的佣路上,心底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但是既然没有了东风,那么万事俱备自然也都已毫无意义,于是当天晚上,我只好再给老曲、韩兵等人依次打去电话,告诉他们明天不必再来陪我去省城。
然而更加让我想不到的其实还远不止如此。第二天一早六点刚过,韩兵居然开着他头一天便从警队借出来的面包车,拉着老曲、英姐和老张一同来到了我家;陪我去省城复查。
老曲等人的突然到来让我意识到,虽然电话里我没明说,但他们几乎都已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尤其是老曲,整个公安局除了正副局长和政委之外,他知道内情其实最多。老头子不说话,但眼神告诉我他其实已经料到了我之前找他们来的目的,甚至也同样预感到了我之后又谢绝他们的原因。可是直到此时我却仍拿不定主意,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
“呵呵……正好今天休息,我们几个闲着也没事,大伙一合计干脆找个借口和你一起去省城转转!”老曲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并又转身对我老婆道:“小白呀,这段时间你也累坏了吧?这么着,今天周末正好彤彤也要回家来,你就带着孩子好好放松放松,就把老鬼交给我们;你放心,我老头子像你保证,第一不给他抽烟、第二不许他喝酒、一定安安全全的把他给你带回来……呃对了,还第三,不许他跟小护士眉来眼去的!哈哈……”
“呃……那好,既然这样那就摆脱您了”白羽自然盛情难却。
而我更是心知肚明;老曲他们这是有话要和我说。
韩兵驾车载着我们一路出城,朝着省城的方向驶去。出乎我意料的是,一路上众人几乎一言不未。
车子快到省城郊外的时候,也许为了缓解一下车里沉闷的气氛,老张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道:“诶老甲,我跟你说个事特逗;前两天张玲下班回家挤公交的时候看见一小偷掏钱包,眼看着这家伙刚把钱包掏到手张玲就上去抓,结果那家伙居然死不承认,而且全身上下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了,后来没办法就给放了……”
“呵呵……这有什么可笑的?要怪只怪玲子那丫头眼神没跟上,让人家把赃物转移了,这要换成我们小胡,肯定不会失手”英姐接过话,仍不忘炫耀一下她的队员。
“呵呵……这可未必,我跟你讲其实我刚入警的时候就是干反扒的,这小偷可真是个技术活,不是说眼神好动作快就肯定不出错,关键是拿准出手的时机你知道吗?嘿嘿……”韩兵笑道。
“所以说嘛,年轻人经验不足有时候又不够冷静,总是容易把问题看得太简单化了,一点都沉不住气;老鬼你说呢?”老曲随口插了一句,并突然将话题抛给了我。
“呃……”我仍在为昨天那些化验单检查结果的事情一头雾水,被老曲问得一愣,迟疑了片刻,才又反问道:“那以老领导的经验来看,如果是在出手的瞬间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时机不对,或者突然出现了意外,那应该怎么办?”
“呵呵……是呀老领导,听说您年轻的时候曾经连续五年都是全省的反扒能手,还去省里做过巡回报告,到外市局去给同行讲课传授经验呢,要不您今个给我几个也传传经受受法?”韩兵适时的拍起了马屁。
“那好!老头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跟你说,这绝活一般人我还真不教他!”老头子顿时露出一脸得意,“咳咳……咳!”还像模像样的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又正正衣领掸掸袖口,本以为他这是要开始一阵长篇大论,没想到最后居然只说了俩字:“装、等!”
“啥?装啥呀?”英姐一皱眉。
“等?等谁呀?”老张也是一脸莫名奇妙的环望了一眼众人又望向老曲。
“当然是等机会!”老曲一脸不耐烦的瞥了众人一眼,才最后反问我到:“老鬼不是说了吗?本来认为时机成熟了,可是出手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判断错了,或者恰好出现了意外的变故,对不对?”
“对呀”我点了点头。
“就是嘛!”老曲一拍大腿,仿佛一切都已了然于众。
“什么呀?老爷子,您这说什么呢?怎么还卖关子呀”韩兵露出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
“这么说你们还不明白?”老头子居然真的开始卖上了关子。
众人一脸茫然,唯独韩兵一拍大腿道:“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嫌咱们不够有诚意,挑理了!来吧,哥几个表示表示……”说着朝腾出放在变速杆上的一只手众人一挥。于是众人异口同声的拉着长音道:“弟子愚钝,拜请老师明示!”接着悉数笑翻。
“得!看来你们真不是一般的笨!那,听好了!我就说一遍呵……”老头子说着又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才总算开始步入正题:“抓小偷也就是反扒,跟你们平时搞的什么凶杀案呀、抢劫、盗窃……等等吧!是不一样的,你们破这些案子都是在嫌犯已经完成了整个作案过程之后、有人报案了也就是案发之后才开始侦破工作的,所以你得一步步的找线索、找证据最后锁定嫌犯;但是反扒却不是,反扒是小偷正在实施盗窃的时候你出手抓他个现形!因为你是眼看着他在偷,所以自然不需要再去找什么线索!那关键就是把握时机,就是说在他准备出手掏钱包之前你就盯着他!他出手你也出手,他钱包到手你手铐拷上!这才能人赃并获!否则……”
“老爷子,您说这些我们都懂,关键人家老鬼问的是‘如果出手的瞬间发现机会不对或者突发发生了意外’!您这跑题了”老张打断老曲的长篇大论,说到。
“切!”老曲一脸不屑的瞥了老张一眼道:“都说年轻人沉不住,你这怎么还不抵年轻人呢?我这不得从基础讲起吗?”
然后又继续道:“如果时机不成熟你就不要出手,或者在出手的瞬间发现自己判断出现了失误或发生了意外情况,那你就只能顺势做个假动作,伪装一下,让小偷误以为你根本就没发现他,然后继续等待他下一次偷钱包的时候你再出手抓他;记住了,必须是他掏出钱包的那一瞬间你出手!早了,人家还没偷你抓人家干什么?晚了,人家把赃物转移了,你抓不到证据还是没用;而且小偷的心理就是赌徒的心理,他不会只偷一次,所以你只要盯住他不被他发现,沉住气别着急迟早能抓他的现行!”
“好!!讲得好!!”韩兵突然叫了一声“好”,刚要开口继续奉承,不想这次却拍到了马蹄子上。老曲一瞪眼:“干什么玩艺?!一惊一乍的你吓我一跳!好好开车!”
“哈哈……”坐在最后一排的英姐首先捧腹,接着众人再次笑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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