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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静马的脸和他所说的话,鹰秋的脸上写满了不爽。
「你那么想跟他一起去啊?那家伙超级会使唤人,我讨厌他。」
真矢也是一脸不爽,这几乎可以算是他唯一的表情。
「我才不想跟他去咧,我只是吞不下他说我们会拖累他的这口气。」
鹰秋啧了一声。
看来冬马那边也碰到了一些和妖魔有关系的麻烦事,不过静马没把话说清楚就走了,弄得他们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今天也见不到姊姊了。」
真矢感伤地叹了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被切断了。
「嗄?怎么了?」
真矢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月森冬马碰到麻烦事,就表示姊姊也……」
「也被卷入了?」
「……我要去。」
「喂,喂,」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真矢摇晃着身子,背碰到树干后就顺着倒下。
「不要乱来啦!电击眼镜男不是出动了吗?不用担心啦。」
「哼。」
真矢一脸不高兴地抱起膝盖,鹰秋苦笑。
「看来我还是得从头训练起才行啊。」
鹰秋想起和『犬』对战的过程,不禁咬牙切齿。他原本一直以为只要是打架,谁也赢不了他,但这半年来,他的自信不断瓦解,开始在静马手下工作后,他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罢了,和『犬』的这场战斗更是为他的无能贴上证明的标签。
「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使用兽气,可我一定会把它学起来的!真矢,你也跟我一起!比起一个人,两个人一起修行会比较容易。」
「……要来个强化训练营吗?」
「是啊,我小时候在奈良那边有认识一个人,那个大叔一定会好好锻炼我们的。」
鹰秋笑道。
「……我又要见不到姊姊了……」
真矢把头埋在双膝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拒绝鹰秋的邀请。
「太好了!我们就来个力量八倍大跃进(哪来的广告标题),让那个眼镜男吓死!」
鹰秋仰望着云朵流逝的夜空,用拳头拍击着掌心。
隔天,南原鹰秋和柚本真矢便为了修行踏上了前往奈良的旅程。
不过两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暑假已经结束了。
两个人因为这次的修行而导致出席天数不足,明年春天就即将亲眼见识名为「留级」的地狱,不过这个跟故事无关就是了。
静马开着他的爱车.黑色的SKYLINE朝向饭能市外奔驰,目的地是安置母亲.诗织墓地的寺庙。
「没想到冬马口中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居然就是被关在『结界』里的人。」
静马一面独白着,一面看着逐渐被黑云笼罩的天空。
「恶魔族、香沙薙桂……」
静马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想起昨天在火焰中和响忍对峙时,他所说的「忠告」。
「这次的袭击事件不需要调查,不准对香沙薙桂出手,这是『长者』的忠告,说是忠告,应该说是命令才对。」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需要调查伤害了这么多人的敌人……」
他无法接受。
「因为是香沙薙桂做的事。」
「我希望你能说一些我听得懂的话。」
静马从外套内袋里掏出眼镜戴上。
香沙薙桂就是那个拥有紫色双瞳的青年。
「哈哈哈,我不会再说下去了,不过就算我瞒着你,你还是会自己去找答案,就算我不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意义。」
响困扰地抓着头笑了笑。
静马抿起嘴唇,不再追问下去。不管他再问什么,这个男人也不会回答了吧。
「所以啦,我已经把『长者』的忠告转达给你了。另外,如果你碰到绫濑由纪彦的话,告诉他,他不能一直不露面啦,兽圣们都很担心他呢。」
响拿开眼镜,露出白色的牙齿,他转过身……
「接下来,是我给你的忠告:不要违逆『长者』啊,如果你成了污秽者,到时候我们兽圣就会被派去抹杀你,我不想要和你打啦,那样很累耶。」
响忍留下这句话后,便走向火焰的另一端离开了。
在那之后,静马就在白狼女性的差遣之下帮忙照顾伤员。
虽然冬马在晚上十一点之后又打了电话过来,不过那时候他正撑着不能走路的伤员,二话不说地就把电话挂了。
昨天夜袭后死伤者超过六十人,大半的建筑物也完全被烧毁了。
自从进入『院』任职以来,静马还是第一次看到『院』遭受如此重大程度的破坏。
在伤员处置告一段落后,静马来到中枢区域。
这是上级人士所处的区域。因为这里受到『结界』的保护,才得以在昨晚的祝融之灾中幸免于难。
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通过『结界』,而静马便拥有这个资格。
不过他也只能进到中枢区域里而已,静马的阶级还无法进入上级人士聚集的「紫宸殿」。
——是要调查被打破的『结界』里关着什么东西呢?还是要调查香沙薙桂这个人?
静马选了后者,只要挖出这个紫瞳青年的背景,应该就能了解被打破的『结界』里关了什么东西。
响说过,调查是违逆『长者』意思的行为,但静马并不是为了在『长者』麾下工作,为他们去战斗才进到『院』里的。
——有这么多牺牲者,如果放着香沙薙桂不管,牺牲者一定会增加,对我而言,就此撤退才是污秽者会作的事。
静马这么想着,走进了收藏古老文献的书库里,在这里调查香沙薤桂的事。
虽然直接问上级人士是最快的方法,但那是最后的手段,这样的行为会让他变成污秽者。
就算他已经作好成为污秽者的心理准备,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要直接选择这最差的结果。
静马在书库里调查是否有种族拥有白发、褐色皮肤和紫色瞳孔这种奇特的面貌,因为文献里总不会有香沙薙桂这个人的个人资料吧。
果然,他在文献中找到了线索。有一个种族拥有白发和褐色的皮肤。
恶魔族。
他们拥有白发、褐色皮肤和蓝色瞳孔,是一支和人类与兽人都不同的种族。
拥有优秀魔力的恶魔族在幕府末期时,将他们的力量借给幕府使用,在背后操纵着历史。文献上说他们被『院』消灭殆尽,这是一百四十年前的事。
能从书库里文献上得到的资料就只有这样。
不过恶魔族外表的特征是白发、褐色皮肤和「蓝色」的瞳孔,香沙薙的瞳孔却是紫色的。
夕阳西沉,正打算结束文献调查的静马接到父亲相马打来的电话。
相马把冬马一行人的事告诉静马。
——太好了,在我去调查之前就得到情报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成为污秽者了。
静马用中指弹着爱车的方向盘,嘴角扬起一个笑。
——关于香沙薙桂这个人的背景,索性就直接去问香沙薙桂他本人吧。
他为什么要制造力量强大的妖魔?他在计划些什么?
如果他真的是恶魔族的人,为什么他瞳孔的颜色不同?
为什么『长者』不准我去调查他?
——是个有审问价值的男人。
静马用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在衣服上抚着下腹部,香沙薙的长剑所刺穿的地方留下了淡淡的伤痕。
——只要能作个了结,其它人应该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云层逐渐变厚、变暗,慢慢化作乌云。
「啊——哈啰,两位,很抱歉在你们爱得正火热的时候打扰你们……」
「——!」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的冬马慌慌张张地离开深雪的唇,脸红得像颗熟过头的蕃茄一样。
回过头去,爸爸相马正摸着下巴一脸诡笑地站在屏风前。
「啊呜喔咦啊!」
「你在叫什么啊。」
相马冷静地对着忍不住尖叫的冬马吐槽。
「呵呵,被我看到吻戏啰。」
深雪和连耳根都红透的冬马完全相反,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你、你打弯、癫、癫花啦喔?」
「你在说什么啊?」
相马打从心底觉得这儿子没救了的叹了一口气,冬马为了要压下脸上的赤红和恐慌,用两手拍了拍脸颊。
「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住持了。静马那边我也跟他说好你们要在庙里见面,他现在应该在去庙里的路上吧。」
「你呢?」
「我不去了,我去了也没用,只会拖累你们而已。」
相马把手放在屏风上,抬起半边眉毛寂寞地笑了笑,看着这个笑容,冬马感到父亲真的已经上了年纪。
「不准输喔,对方说要在世上洒落死亡,如果你救不了由花,就会让更多人失去性命。不要忘记你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嗯。」
看着相马严肃的表情,冬马整理好心情后点了点头。
「深雪,我家小犬就拜托你了。请用你爱的力量,给他灌人满满的活力。」
「是的。」
对深雪的回答感到满意的相马微笑后拉开屏风。
「喔,对了,你们不要欺负由纪彦啦,他得了不治之症,还试着用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在拯救他的女儿,希望你们理解他的痛苦。」
相马突然想起似地说完后,回到客厅。
「不治之症……?」
冬马和深雪对视着彼此。
香沙薙桂站在高楼大厦上,他紫色的瞳孔里映照着黑暗中浮现的霓红灯和来往的车灯。
风势增强的夜风在耳边咻咻地吹拂着,让他身上的衬衫和白发剧烈地摇晃。
他的左手紧紧握住黑色的剑鞘,右手则抚着自己的胸口,右手中指上嵌有一枚金黄色的戒指。
暗沉无光的古老金黄色戒指名为『涅盘之月』,是一枚拥有魔力的戒指。
这枚戒指和让绫濑由纪彦从病床上站起来的『久远之月』是一组对戒,拥有活化佩戴者生命力和提高治愈力的效果。
但当初『久远之月』和『涅盘之月』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制造出来的。
它们真实的力量不只如此,也因此,『院』将它们视为危险物品。虽然出动了大批人力寻找,但桂还是先他们一步找到这组被尘封在某个洞窟深处的对戒。
借着『涅盘之月』的力量,绫濑由纪彦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已不复见。
「我被那忌讳的封印之『镜』解放后,已经过了十三年……」
桂在风中眯起双眼,对着空气低语。
「还没有任何东西回到我手上。」
桂阖上双眼,回想起故乡。
一个和人类历史毫无相关、彷若时光就此停止的小小村庄。
小河的流水声、鸟儿的鸣叫声、孩子们玩闹的声音,都在耳朵深处不断回响。
绿得眩目的山峰、数不尽的笑容、鲜红的火焰、染红大地的大量鲜血、在空中交错的无数蓝光,还有『那个男人』的嘲笑,都映照在他紧闭的眼睑上。
这些景像从未在桂的心中褪去颜色。
桂的战斗始于那个瞳孔被鲜血沾湿、眼中连升起的太阳都化作一片红的早晨。一百四十年前。
桂张开双眼。
「大家再等我一下,我一定会把大家从『那个男人』的咒缚中解放出来,让你们回到天堂。」
桂以平和的声音对着夜空诉说。
「我会把这些污秽的狗的首级一个不剩地砍下来。」
声音顿时变低,桂把长剑自刀鞘里拔出,指向满月。
那是和绫濑由花一起被『结界』封印在仓库里的魔剑。就如他向绫濑由纪彦所说的一样,夺取这把魔剑是桂袭击『院』的其中一个目的。
说是夺取其实不太正确,应该说是夺回。这把『魔剑·绝』本是属于桂他一族的东西。
「从我布下伏笔开始,已经过了十年,我等不下去了,我一定要解放寄宿在由花身体里的『种子』。」
桂把长剑剑锋扛在肩膀上,血丝划过紫色的双眼。
『种子』是桂被封在『镜』中百年来,他的灵魂所流出的鲜血所结成的碎片。
和受伤的肉体一样,灵魂受伤时也会流血。只有心脏被灼烧、被烹煮、被掘开、被切割、被撕裂、被践踏过的人,才会知道灵魂受伤时也会流血。
只要给予在体内奔走的灵魂所流出的鲜血魔力,它就会在体外凝成结晶,而这个结晶就是『种子』。
种在由花——绫濑里花所怀胎儿体内的『种子』,拥有足足一百年份的灵魂鲜血。
若说桂将所有痛苦和愿望都寄托在这个『种子』里,也绝不为过。
他再也无法制造出相同的『种子』,事实上,在做了种植在绫濑里花体内的『种子』后,桂有五年的时间连力量微弱的『种子』都无法制造。这段时间内他的魔力也随之低落,让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回复到能使用妖术的状态。
「我所流的血……我的灵魂所流的血,将洒落死亡……」
洒在那些污秽的狗身上。洒在『那个男人』身上。
当由花化作妖魔之时,破灭的盛宴就将揭开序幕。
青黑的血管浮现在桂的手臂上、胸口上、脖子上。他的白发倒竖,紫色瞳孔的中央如猫一般细长。
「我要你们偿还……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
桂睨着夜空中的满月,转过身去。
(呵呵,哥哥你不适合作武士啦,因为你太温柔了,你根本就无法伤人吧?)
令人怀念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那是少女高兴笑着时的声音。
(我们就一直住在村里吧……我、大家、还有哥哥,永远住在这个村子里……)
为了让自己听不到少女的声音,桂将耳朵寄托于呼啸的风声中,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冬马一行人坐在静华的车上,朝着寄放狼魂之枪的寺庙而去。
那是位于饭能市外山麓的一间寺庙。
静华开着车,深雪坐在一旁,由纪彦和把由花放在膝上的冬马坐在后座。被薄薄毛毯包起来的由花不断发出磨牙的声音颤抖着。
打从离开相马家时候开始,由花就一直是由冬马抱着,完全不让由纪彦碰一下。
「看起来好像还是会冷……这件外套给她……」
「没关系,我们另外带了一条毛毯,深雪,把那条毛毯递给我好吗?」
由纪彦看着由花的脸,打算脱下外套,但冬马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把由花移开。他接下深雪从纸袋里拿出来的毛毯,盖在由花身上。
「谢谢。」
「……不会,这不是为了你做的。」
冬马很冲的回答完后转头看着别处,由纪彦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抓了抓后颈。
「冬马,你不要太过分。」
虽然被静华骂了,但冬马还是依然故我。
他知道自己很幼稚,可是他就是不想承认由纪彦。
从相马那里听说由纪彦得到不治之症一事的冬马已经向本人求证过,由纪彦说起自己罹患不治之症的事,苦笑着说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因为害怕而抛下由花逃走,知道没剩几天好活了,所以才想要回头救女儿,他根本就只顾自己而已嘛。
冬马很清楚现在的由纪彦愿意为了由花付出所有,但他无视亡妻愿望、抛弃女儿的过去,冬马也没办法那么简单就原谅他。
——根据自己的心情不当爸爸、到最后又跑回来摆出父亲的架子……这样小孩不是太可怜了吗?小孩子不是想玩时才抱起来玩弄的布偶!
冬马在心中独白。
「我不打算告诉由花我是她爸爸。」
由纪彦像是看穿了冬马的心事般说道,冬马忍不住回头看着由纪彦。
「如果在净化妖魔后,由花能恢复成普通的小孩,那我就会立刻离开她。」
他非常寂寞地说。
「我觉得那是一种逃避。」
深雪抱着放有从相马那里借来的毛毯和毛巾的纸袋说。她映在后照镜上的表情非常严肃。
「如果你真的后悔当初遗弃了由花,你就应该用你的一生来补偿她,而且你也应该让她知道你是她的爸爸。」
「我知道你说得没错,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是啊,小孩都已经九岁了,如果有个男人突然跑出来自称是爸爸的话,一定会造成她的混乱,如果你没有时间能陪她的话,告诉她你是她爸爸这件事只会造成伤害而已。」
静华淡淡地说,深雪低下头。
「可是由花迟早有一天会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会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地会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深雪、冬马……活着的人到时候再告诉她就好了。」
「可是由纪彦现在就在这里!就算所剩的时间不多,他也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陪着由花!」
深雪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转头看向驾驶席,静华一脸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由纪彦你这样也没关系吗!?你难道不希望由花能叫你一声爸爸……」
深雪转向由纪彦。
「我没有那种资格。」
「请不要随便下定论!」
深雪生气了,被深雪瞪着的由纪彦满脸惊讶。
「我也不觉得曾经舍弃由花的你有资格作她的父亲,可是真正能下定论的人是由花自己。」
深雪看着被冬马抱在怀里的由花,脸上的愤怒瞬时化作悲哀。
「等事情结束之后,请你告诉她你是她的爸爸,请把事实告诉她。憎恨抛弃了自己的父亲的权利、为无法一起共度长久时光而悲伤的权利、还有叫你一声爸爸的权利……请把这些权利全部还给由花。」
「深雪……」
「如果把事实全盘托出,或许由纪彦和由花都会因此受伤,不过,就算如此……」
坐在一旁的静华用手轻拍掉着眼泪的深雪的头。
冬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无法接受曾经一度舍弃由花的由纪彦,不停地和他发生冲突而已,但深雪却和他完全不同。
由花和由纪彦,深雪考虑的是对他们两人而言最重要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抚养由花的里穗是怎么跟由花解释有关她亲生父母的事。不过,她总不可能把事实告诉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孩,没有人能够和孩子解释说她的妈妈以自己的生命换得她的诞生,没有人能说明她的爸爸因为害怕而逃离,她唯一能作的解释,大概就是告诉由花她的双亲因意外丧生或病逝吧。
真相大白不一定就是幸福,真实,有时也可能刻划下更深的伤口。但在不知道真实的状况下就让一切结束,也是一种不幸。
由花和由纪彦,深雪要表达的是对他们两人而言,勇敢地面对事实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要不要说出来这种事,就等到整件事结束后再说吧,现在要先来处理眼前的麻烦才行。」
静华突然踩下煞车,车子停在离隧道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往山里的宽广路上没有其它的车。
冬马从座位上探出身体,越过姊姊的头凝视着前方,有个被车头大灯映照出的影子站在隧道入口,影子在灯光所能探照到的范围的最前端,看起来虽然有些模糊,但那个剪影绝对不属于人类。
「埋伏……吗……」
「明明就没有时间了……」
冬马舔了舔干裂的双唇,由纪彦则是懊悔地咬牙。
「……没关系,这边就交给我,由纪彦,麻烦你开车了。」
静华凝视着前方的敌人,粗鲁地撩起浏海。
「姊姊大人不可以!一个人的话太危险了……」
「你仔细看看那孩子,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听静华这么一说,冬马低下头来看着由花,因为她的异常变化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眉问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纵向龟裂,里面有一只眼睛正试着睁开,虽然只开了一条细缝,但冬马已经可以看到那眼睛的颜色,是鲜红色。除此之外,粗大血管般的东西浮现在她的双颊到脖子这块区域里。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剧烈。
由纪彦紧紧握住双拳,指甲都已陷入肉里,深雪的脸色苍白。
「她已经开始要化身成妖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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