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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魔剑拥有斩钢断铁的力量,但它却无法砍断鹰秋的手。
它深深地嵌在鹰秋的手臂上,动也不动。
“嘎啊啊啊!出来啊!出来啊!”
真矢一边发狂呐喊,一边试着用力将绯燕抽出来。但他就是抽不出来。
“你逃不掉了。”
鹰秋咧开嘴笑,纯白的牙齿清晰可见。
“我改变主意了。不用拳头,我要用这个来让你清醒。”
鹰秋说完后高高挺起胸膛,把头抬到最高。
莫名感到恐惧的真矢试着逃开,但他拔不出剑,逃不开。
“你是白痴吗?放开那把烂剑不就好啦!”
“喝啊啊啊啊!”
真矢用力握紧绯燕,同时压深左手刺入鹰秋右腕的冰剑。
刀刃深深嵌进鹰秋的臂膀上,血沫不停飞散。
但它阻止不了鹰秋。
“呜喔喔喔喔喔!”
鹰秋大叫了一声后,以头槌猛力攻击真矢的额头。
咚铿!爆炸般的沉重声响打人真矢的耳膜,意识一瞬间化作空白。
“啊……嘎……”
真矢慢慢往后倒下。
握着魔剑?绯燕的手也渐渐松开……
啪嚓。冬马拖着脚跑过毫无人烟的商店街时,听到了静电弹开的声音。
“呀——!”
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穿着水手服惊声尖叫的女学生。
而且不只这两个人。
放学回家的学生、下班回家的上班族、正在买菜的家庭主妇等等,突然出现在冬马四周。
“御堂巽的术解开了吗……”
夜晚的商店街原本应有的风景,出现在冬马的面前。
这里是位在刚刚真矢袭击他们的地方再前面一点的商店街。只要穿过这里,静华所住的小区就近在眼前。
抬头看着天空,纯白的雪花片片飘落在脸颊上。
“胜负已定……了吗?”
虽然冬马非常担心鹰秋和真矢的状况,但他决定相信鹰秋。
他调整了紊乱的呼吸,再次向前跑去。
——姊姊,一定要让我、一定要让我赶上啊!
路上的行人惊讶地看着全身是血的冬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十五日的满月,银色的光辉静静地照耀在与内心泉涌上的不安、以及伤口的疼痛搏斗的冬马身上。
“到这里就好!”
冬马在马路中间让出租车停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车门。
雪愈下愈大。真的开始下雪了。
这里是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的僻静山丽。要去月森老家的话,从这边开始就得用走的。不过,虽说是老家,其实从冬马的曾祖父死后这里就没有人居住,而冬马也有十二年没来了。
冬马粗鲁地抹去飘进眼睛里的雪,快步定上这长长的坡道。在这长长的坡道之后,还得爬一段长长的阶梯,距离老家寺庙大概还有两、三公里。
与真矢战斗时所受的伤,正传来灼热的痛感。但现在的冬马并没有为了疼痛而停下来的时间。
在那之后,一路飞奔到静华所住的小区的冬马……
看见人群聚集在小区前的广场。
心里浮现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戚。冬马穿过唁一闹的人群一看,只看到一滩巨大的血迹和两个昏倒在地的孩子。那是静华的双胞胎小孩——秋斗和美冬。
两个孩子似乎都没事,但静华却不见了,只留下一股‘气味’。
静华想保护孩子的强烈欲望化做气味,留在现场。
另外还有一股气味。它不像静华的气味足用强烈的思念留下来的,而是有人用术刻意留下来的。
‘到月森老家来!’
气味只留下这个讯息。
快要撕裂胸口的愤怒,让冬马全身不停颤抖,他看着孩子们被救护车载定后,就立刻动身前往月森老家。
这很明显的是个陷阱。但他却愿意带着一丝希望,相信静华仍旧活着,而来到月森老家。
出租车司机没有拒绝全身是血的冬马就让他上车,这简直就是奇迹。
或许是因为他一上车,就直接把整个钱包递给驾驶的关系吧。
“御堂……巽……”
冬马痛苦地低声念着这个可恨的名字。
他的睑染上一片赤红的火焰,连冬天的寒气和雪花也无法冷却那股炙热的愤怒。
“你到底对大姊做了什么?对大哥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家人!?”
就算他和爸爸之间有什么恩怨,也应该和我们这些小孩子没有关系啊。
“因为你这个浑帐、因为你这个浑帐……我才会杀了妈妈,”
在冬马心里燃烧的鲜红色愤怒火焰,慢慢化做黑色的憎恶之焰。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最后,那道火焰化做一股激烈而冷冽的杀意。
冬马的双眼抬起、紧紧咬着牙根,表情看起来就跟恶鬼和野兽一样地恐怖。
“该死!”
冬马吐出一口白气,不断向上跑去。
不停滴落的鲜血,在雪白的积雪上铺成一面红色的绒毯。
御堂巽眯起眼睛欣赏这幕光景。
静华被钉在寺庙院子里最大的一棵樱花树干上。
两把短剑深深刺入她的双掌。
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意识,静华只是无力地垂着头,除了鼻间吐出一缕缕白色的气息之外,一动也不动。
“呵呵呵。”
巽靠在往寺庙大殿的阶梯上,轻轻地笑了起来。
“真是的……这两个孩子都还蛮了不起的嘛……”
巽拨弄着额前被烧焦的浏海,回想着和静马、静华之间的战斗过程。
虽然他很快地就让静马受到重伤,但他还是没能致他于死地,反而让他带着鹰秋的妹妹逃走了。静马是个瞬间判断能力过人的男人。
另一方面,他原本打算要杀了静华的孩子,但他却没下手成功,反而还让自己受了伤。
不愧是相马的孩子啊,巽为之赞叹。
“还有一个……真期待那个神狼小子能赶快来。”
巽回想起十二年前……“那小子是最像相马的孩子”……然后再回溯到三十年前的记忆。
“一模一样、真是一模一样……第一次的变身,失去理性、被破坏欲望支配的狂乱……”
“然后,我杀死了奈津美。”
突然有个声音把巽的自言自语接了下去。
相马站在阶梯的对面,手上拿着一把收在黑色剑鞘里的巨剑。
他看了被钉在树上的静华一眼,紧闭了一下双眼,又睁开。
“结果是你先到啊。”
巽拍了拍斗篷上的雪,站起身来。
“你来做什么?”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们。”
相马抬起头,静静地、坚强地看着巽。
“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
相马不回答巽的问题,只拔起巨剑丢下剑鞘。
指向巽眉间的剑身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
“是圣剑·雷精吗?”
巽听过这把剑。据说那是把能利用使用者的精神力来操纵雷电的武器。是被供奉、封印在‘院’的一把剑。
“你还知道要找到这里来。你去了你女儿那边吗?”
“不。我知道如果是你,应该会选择这里作为决战的场地。在诗织和奈津美死去的这个地方……”
相马的眼里盛满深切的悲伤,看起来就像是深爱的人被别人强行夺走的被害者一样。
巽最无法原谅的就是这一点。
“把静华还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
黑色的灼热蒸气从巽的体内升起,瞬间蒸发了落下的片片雪花。
他最憎恨的男人就站在眼前。
对巽而言——憎恨就是提升魔力的最佳良药。
这三十年来,巽只凭着恨意过活。为了将妖术的奥义发挥到极致,他数次穿过生死关头,为了追求新的秘术而流浪在世界各地。
对一般人而言,这是肉体和精神都无法承受的残酷旅程和生活。
而巽人生的终点,就在现在、就在这个地方。
微微带着霉臭味的空气、古老的庙堂,还有夜空中闪烁的金色满月……仿佛一切都像时间静止般地,从未变过。
就像十二年前,还有三十年前一样。
一切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和相马、奈津美相遇,也是在这里。
回过头去看看的话,就会发现和相马情同手足般渡过的每一天、还有和奈津美两情相悦的那段日子,其实都跟一场梦一样。
好长好长的一段旅程。
而复仇将在今晚告终。不,是他要为复仇画下句点。一切都将结束。
他终于得以自憎恨中解放。
“呵……呵呵……”
巽厌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增温,自然地笑了出来。
“我要上了……御堂巽。”
相马在愉快笑着的巽面前,举起圣剑·雷精。
“才想说变冷了,没想到就真的下起雪来。实在是冷得不像话,你说对吧?”
鹰秋吸着鼻水,对着抱膝蹲在一旁的真矢说。
真矢无言。
从两人面前经过的许多行人都对他们行着注目礼。
在这个严冬、而且还下若雪的寒冷天气里,有两个上半身赤裸的青年蹲正路边,自然引人注目。而且鹰秋更是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简直足满目疮痍。
“人家好不容易帮你打破魔剑的诅咒耶。你能不能脸色好看点啊?”
鹰秋轻轻戳了戳真矢的头,真矢则是用一句“这种表情是天生的”带过,看往别的地方。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鹰秋一脸不可置信地叹了口气,用左手压住右上臂的伤门。寒冷的夜风不断刮过他的伤口,痛得他敛起表隋。
“对不起。”
真矢看着远方,向鹰秋道歉。
“别在意啦。不过如果你下次又做了一样的蠢事,那我绝对饶不了你。”
鹰伙高声笑着。真矢也转过头来,看着鹰秋微微地笑了。
如果不把他受魔剑影响时那个疯狂的怪笑当作笑容的话,这算是鹰秋第一次看到真矢的笑容。
“你那记头槌真的很厉害。我的脑袋里到现在都还在嗡嗡叫。”
“嘿嘿……我的铁头功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哩。”
“不过,那把剑后来怎么了?”
“啊啊,那把烂剑喔,我把它折成两半丢到空罐回收的坑圾桶里去了。”
鹰秋趁真矢昏过去的时候,把魔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一脚把它踹断了。
原本以为它应该挺坚固的,不容易弄断,哪知却是意外地脆弱。
当鹰秋拿起剑的一瞬间,一股黑色的暗流流人心里,但他用意志力挡住了魔剑的侵袭。
真矢瞪大了眼睛看着诉说着处理魔剑经过的鹰秋。
“那最喜欢姊姊的真矢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鹰秋一问,真矢的眼里便换上了锐利的光芒。
“打倒御堂巽。虽然我并不想帮月森冬马的忙,但我也不愿就这样撤退。”
“你还是一样讨厌月森嘛。”
鹰秋大笑。真矢咕哝了一句“废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不过也没差啦。我也跟你一起去,非得让这件事结束不可。”
“你这样还能打吗?”
“我会拜托那个家伙帮我把大伤口堵起来啦。”
鹰秋拧起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脸,用下巴指着一个正朝这边跑过来的女子。
白色的连帽大衣、大大的蝴蝶结,在暗夜里特别显眼。
站在马路对面的女子看到他们两个,拼了命地用力挥舞着子,等不及红灯变绿,就冲上了天桥。
“姊姊……”
看到那个女性——深雪的那一瞬间,真矢的表情暗了下来。他咬着下唇,神情挣扎。
“不用担心。我不会跟她提到你被控制的这件事。不过你可别再做一些让你姊哭的笨蛋行为了。”
“我知道。”
真矢的表情虽然还是很难看,但他的眼底却闪着坚强的决心。
飘下的雪花在碰到雷精剑刃的瞬间,便咻地一声消失。
柏马用布满手汗的手重新握紧刀柄。
这把剑是他到‘院’的大本营去,经过许多高阶长老的许可后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剑。就相马所知,这把剑是最强的武器。
希望‘院’不要对御堂巽派出刺客的也是相马。因为就算是‘院’里面的第一把交椅,和御堂巽对战也只不过会白白浪费一条命而已。这点相马比任何人都还清楚。
更何况,这个人是相马必须亲自面对的对手。只要他一个人承受御堂巽的憎恨就够了。
这三十年来,相马都一直希望能够阻止巽的疯狂。
然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他失去了妻子,还让幼小的儿子心里受到严重的创伤。而现在,他的女儿则是在他眼前被别人伤害……
“我不配被称作父亲,不,我不配被称作是个人。我这条命不算什么。但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们牺牲!”
“来啊。我要让你知道你根本没资格说这句话!”
巽用锐利的动作在胸前画了一个印,相马则瞄准巽,用雷精砍了下去。
青白色的雷光从刀身中进射而出,缠绕在巽身上。但是——
“没有用的!”
雷电随着巽的嗤笑发出啪叽一声弹开,消失无踪。
“这样根本不行嘛。连我的肩膀酸痛也治不好。”
巽嘲讽地笑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黑色蒸气化作四只黑色的老鹰,朝相马飞来。
相马随即挥舞雷精,砍断了两只老鹰,但却让另外那两只咬住了右肩和左脚。
噗滋。被锐利尖嘴刺穿的相马不禁呻吟出声。
衔着相马肉块的老鹰一瞬间化做云雾,消失了踪影。
从伤口上滴下来的血慢慢地在雪地上扩散。
相马咬紧牙根,不断挥舞着雷精放出电光。但那些雷电就像先前一样.不过是空虚地在空中飞散罢了。
“你以为那种程度的雷就能把我怎样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遗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啊。”
嘲笑着相马的巽从指尖放出数道黑色的光芒,掠过相马的四肢和侧腹。
鲜血在空中飞溅。很明显的。他是故意避开直接攻击,打算好好玩弄相马。
“就算是个笨蛋也没关系。”
相马用力握紧快要掉下的雷精,投给巽一个充满魄力的眼神。
巽的肩膀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用被憎恶和疯狂附身的眼神回敬相马。
圣剑·雷精和巽之间产生魔力的扭曲,大气也起了反应,强风狂乱地吹拂,引起周围一阵暴风雪。
喀当!雷精的剑刀上出现小小的裂痕。巽的魔力连圣剑都难以承受。
“就算是一把名为圣剑的武器,使用者如果是个笨蛋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巽高声大笑。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魔力随着他的笑声再次升高,大地也开始出现小小的震动。
雷精剑身上的裂痕慢慢蔓延到整把剑上。
“相马啊……我是停不下来了。我已经无法停下来了。”
“我会让你停下来的。”
相马微微放开握着雷精的手,淡淡的笑着。
“为什么笑?”
“因为我看到转机了。”
相马使出浑身的力气重新握紧剑柄,高高举起手上的圣剑。
“巽啊,这才是雷精真正的力量!”
雷精发出巨大的声音,狠狠击打在地上。
圣剑的刀身仿佛碎弱的玻璃艺品一般碎裂,碎片则化做无数白色的光芒消失在合夜中。
“这是在做什么!”
巽用尖锐的声音问道。其后——
喀!被暗云覆住的天空在一瞬间射出蓝色的光芒,一道雷光劈开云层,打在巽的头上。
“呃啊啊啊啊!相马啊啊啊啊——”
雷光吸入御堂巽和他所发山来的嚎叫,发出一阵大地都为之震动的巨大爆音。
圣剑·雷精的刀身是为了要封印雷精原本魔力的封印。但那个封印过于坚固,一般的力量无法将它打开。相马特意让巽破坏那个封印,释放出雷精所有的力量,回敬给巽。
“呜!”
相马被地上反弹的雷光和冲击弹飞,撞上了一棵树。
“爸爸!”
冬马的声音就在此时从他背后响起。
爬完这段足以让人断气的阶梯后,映入冬马眼帘的是袭卷而来的爆炸闪光。
冬马用两手挡住这灼人的光芒。
光芒随即暗下,睁开双眼的冬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寺庙正殿已经毁了一半,原本种得整整齐齐的樱花树也有半数以上被拦腰折断。
两手上剌着短剑的静华倒在地上,相马则靠在冬马附近的树干上。两个人都累瘫了,一动也不动。
“爸爸!”
冬马跑到爸爸身边。相马一边呻吟,一边张开眼睛催促冬马说“我没事,去看看静华……”
冬马立刻跑到静华身边,抱起她、把她手上的短剑拔掉。
“该死……”
看着姊姊失去血气的苍白脸色,冬马咬紧了下唇,低下眼神。虽然还有呼吸,但她伤得非常重。
“冬马吗……”
静华重重吐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
“秋斗和美冬呢……”
“没事。他们没受伤。”
冬马回答。静华说了一声“是吗……”后,便安心地再次阖上双眼。
静华也足为人母亲,那比起自己更在意孩子安危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痛。
“我饶不了他……”
‘你不需要原谅他。’
冬马从齿缝挤出声音说。但在他脑内,却有另一个不是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
同时,内心深处似乎有某个东西正不断向上涌出。
那股力量成为一道热流,让冬马不禁打了个冷颤。
冬马把静华安置在尚完好的樱花树下,环视四周,寻找另一个应该在现场的男人。
冬马看见了——在被那道惊人的雷光打到之前,御堂巽在他的四周立起了一道红色的光壁。
但巽却不在现场。
“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没有死!”
冬马朝着空中拉开嗓子大吼。
就算没看到巽,但揪紧胸口的那股恶意仍旧存在。
忽然间,冬马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御堂巽随着青白色的光芒一同出现。
“唷。你鼻子挺灵的嘛。”
巽看着冬马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眯起眼睛。
虽然斗篷已经破破烂烂,但他身上看来似乎没有受伤。
“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在被那道雷光打到之后还毫发无伤?”
相马在冬马的背后扶着树干,愣愣地站了起来。
“我很高兴啊。不亲手杀了你我过意不去。”
听到这句话,原本冬马脸上的愤怒表情刹时一转,变得无表情的脸和声音喃喃地说道:
“杀了你…我杀了你……”
冬马高兴地笑着、扳动着手指。相马看到这样的冬马,拚命地喊着“冬马你怎么了?”,但冬马却好像完全听下见似的。
现在,在冬马气愤的眼里所能看到的,只有御堂巽一人。
一股下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从他心底和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这就是力量。
和十二年前那天一样的感觉。
那股力量化作声音,在冬马的脑海里叫他“愤怒吧!憎恨吧!杀吧!破坏吧!”
冬马完全不试着抵抗。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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