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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邈看着张谨,笑道:“吾儿言之有理,当让为父刮目相看。”
张谨猛的记起一事,赶紧问张邈:“消息说董卓正在征召天下名士为他所用,我陈留自古多出名士豪杰。父亲应该及早下手,先一步将这些名士豪杰引入帐下,不让他们为董卓所用,同时也为我们谋得最大的助力!却不知那曹孟德叔父目前在哪里?”
张邈疑问:“为何提起他?”
张谨偷偷翻了父亲一记白眼,心想:“你的这个好兄弟,以后要杀我全家的人,我连睡觉都不安稳的,怎会不时时记在心上。最好找机会先将他杀了,一劳永逸”。
张谨问:“难道父亲也没有他的消息”?
张邈道:“他从京师洛阳出逃至陈留,日前与为父斯见后,说要留在陈留招兵,以讨伐董贼”。
张谨急了:“父亲难道任由他在陈留招兵?为何郡守府不在陈留招兵呢”?
张邈摆摆手,毫不在意:“孟德是我的好兄弟,他征兵与我征兵有什么区别呢?我还想给他引荐几位世家,让他们出资帮孟德招兵呢”?
张谨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父亲啊,你还能再傻一点不?还能再二一点不?张谨大声问道:“以父亲之言,孟德叔父征召的兵马都归父亲所管吗?那可有累孟德叔父了?”
张邈笑道:“你孟德叔父征召的兵马当然归他,怎么能交给我,你说什么鬼话呢?好了,此事毋庸再议,天色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歇息吧。我与你叔父还有事要商量。”
张谨急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妥,难道父亲不知晋之东郭先生乎?”
张邈一拍桌子,怒骂道:“逆子!怎敢将我兄弟视作饿狼,将为父视作东郭!”喊人就要将张谨赶出去。
张超急忙起身道:“大哥,我觉得谨儿言之有理,大哥切莫掉以轻心。”
臧洪也站起来对张邈拱手道:“明府,下官也觉得公子言之有理,况且任由曹孟德征召兵马,到时客强主弱,取祸之道也。明府不得不防。”
张谨满眼佩服地看向臧洪:“人才啊,看看人家,三言两语,就将厉害剖析得透彻,胜过自己讲半天。”
张邈迟疑道:“如此,该当如何?”
张超和臧洪都看着张谨。张谨平缓了一下语气:“谨儿知道父亲与孟德叔父相交莫逆,但相交为私,招兵为公,父亲岂可因私废公?况且天下之大,孟德叔父为何一定要在陈留招兵呢?这难道不是因为和父亲私交甚厚,欺瞒父亲吗?儿以为,父亲应该阻止他,让他去别处征兵为好。”
张邈期期艾艾:“这个,我已经答应了他,现在怎么好去阻止?惹人耻笑。”
臧洪又站起来对张邈说:“明府无妨,只要明府先立起招兵大旗,不必去阻止,想来那曹孟德也知道明府的意思了。就算他硬要在此招兵,也不会招到多少,明府执掌陈留郡几年,难道那些想要当兵的陈留人会不信明府而投他”?
张超大笑鼓掌:“妙,子源好计谋,如此以来,既不得罪孟德兄,又可防微杜渐。妙计啊”。
张邈低头想了一会:“这样也好,明日我就竖起大旗招兵买马,只是要征召多少为宜呢?本郡现有步兵一万五千,辅兵六千,郡府的粮草所剩不多,只怕养不起太多兵马”。
张超看着张谨对张邈说道:“我已经听从谨儿的建议,在广陵征召四万人,至于粮草,大哥不必担心。我和谨儿已经有办法筹集了”。
张邈终于下定决心:“好,就依你,明日招兵,多多益善。谨儿明日一早到府衙参与议事。”
次日一早,张谨打了几遍五禽戏,梳洗完毕,用过早饭,赶到府衙,已经有好多人站在府衙大堂,文武分列两旁。看见张谨,无不惊异莫名,窃窃私语。张谨将手背到身后,施施然不发一言。不多时,张邈从后堂转出身形,众人俱拱手高呼:“见过府君(明府)”,乱糟糟的一片。张谨不由得又撇了撇嘴。对这个便宜老爹的驭下手段侧目不已。
张邈不以为异。招手让张谨侍立在府案边,对众人道:“犬子身子大好,我意让他以后府衙听政,向各位学习请教执政之道。在议事之前,我有事宣布,董贼乱国,人神共愤,本府欲征召兵马,克日起兵勤王。赵司马何在”?
右侧一矮胖武将出列拱手:“赵宠在”。
“由你负责,今日就竖起招兵大旗,征召兵马。有我儿张谨辅助,可有异议”。
赵宠叉手道:“敢不遵命。”左侧闪出一清瘦文官,对张邈拱手道:“敢问明府,本次征召多少兵马?郡府里的钱粮有限,恐怕无法支持此次招兵啊,还请明府明察”。
张邈目视张谨,张谨微微叹了口气:“这个老爹啊,这就要我出头啊”。
只好负手上前对那清瘦文官道:“敢问,阁下何人”?
“下官孝廉卫兹。”
张谨一愣,心道:“原来是你老小子,当着我郡守府的官,却偷偷地跑去资助曹阿瞒招兵,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嘴里连道“久仰”,却殊无一点久仰的态度:“此次征兵,多多益善,最好五丁抽一乃至更多,至于钱粮,请问现下郡守府的钱粮几何?”
卫兹道:“郡府现下所存钱粮只够两万兵马半年之需,”
张谨又问:“今年的秋缴解送了没有?”
卫兹哂笑道:“董贼乱国,天下大乱。秋缴还未解送,只是秋缴乃国之根本,岂可擅动。”
张谨点点头,面向诸官道:“郡府此次征召兵马,乃是起兵勤王,铲除奸佞。敢问,这难道不是国事?国之根本用于国事,用错了吗?卫孝廉一再阻我征兵讨逆,是何用意?再者,天下大乱,国将不国,卫孝廉不让擅动这些钱粮,难道想留着缴给那奸贼董卓?卫孝廉是否与那董贼私相授受呢?”转身对张邈一拱手,高声道:“明府,我有理由相信这卫孝廉私通董贼,请明府拿下拷问!一边说,一边向张邈连使眼色。
幸好那张邈还不是蠢的没救了,当即历喝一声:“左右,于我拿下此贼,严刑拷问”。
那卫兹气得嘴唇哆嗦,浑身发抖,一边让人拖着走,一边高呼冤枉。众人一看,好嘛,就多说一句话,就成了与董贼私相授受了,拿下严刑拷问,谁还敢再多说一句。张谨看卫兹被拖了下去,抖了一下袖子,对张邈拱手:“明府,我认为应该上报州府,请州府下拨钱粮,资助郡府招兵。”
张邈点头:“本府这就上报州府,请求州府调拨钱粮用以招兵,诸位,可还有事禀报?若没有就散了,张谨留下。”
众人一哄而散。张谨随张邈转入后堂。张邈问道:“谨儿,为何要将那卫孝廉送入大牢”?
张谨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资助曹操招兵买马。只是对张邈说:“谨儿听说这卫孝廉家资巨富,便寻个由头,好让他家出点钱粮,助我招兵之用。”
“这合适吗?卫兹乃陈留名士,颇有人心。如此,岂非伤了他人的心?恐招来非议啊。”
“父亲不必担心,我这就去大牢劝劝他。卫孝廉公忠体国,一定会听我的劝。拿出钱粮来助我们招兵的。”
张谨带着甘泉来到大牢,看见牢卒将那卫兹绑在刑柱上,正要对卫兹用刑。连忙阻止,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后,翘着腿坐在卫兹的面前。卫兹狠狠的瞪着张谨大骂:“小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冤枉我?”
张谨心道:“老东西,你资助曹操征兵,后来曹操杀我全家,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少爷我没把你满门抄斩,大卸八块就不错了,冤枉你一下,又能怎么样?你最好乖乖的拿出钱粮,不然,老子一定把你摆一百零八个姿势!”
他努力拿捏出一幅悲天吝人的表情,对卫兹道:“卫孝廉啊,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你看,今天在大堂上我说你和董贼私相授受,为什么没有人肯站出来为你讲一句公道话,难道你为官多年,连一个肯为你讲句公道话的朋友都没有吗?一来这说明你做官很失败;二来就是大家都相信你与董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者说,就算你没有与那董贼私相授受,你今天在大堂上一再阻止明府大人招兵,倒底是何居心?难道你还有别的私心?”
卫兹气得睚眦欲裂,对着张谨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长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嘶吼:“我,我绝没有与那董贼私相授受。我只是为郡府考虑。郡府的钱粮无法支撑这么大的征兵,我没有任何私心。我是清白的,是你冤枉于我。”
“哦”?张谨用衣袖擦干脸上的唾沫:“郡府钱粮不够用,为何掌管钱粮的官员还没有说话,你倒是先跳了出来。这是为何?什么时候孝廉也要为郡府的钱粮操心了?”
卫兹语塞,不甘道:“难道我为郡府多操心也有错了”?
“卫孝廉啊,你不但错了,而且大错特错。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你与董贼私相授受。明日,郡府的公文一发,全陈留郡的人都知道你与董贼私相授受,想要攀附董贼,以求高官厚禄。等公文行到你家乡,那你的名声可就臭了。你说你是清白的,有谁会相信。如此还连累你的家人都要受世人唾骂。哎!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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