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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通那个电话，对方显然有点讶异，说：“哟，什么事儿，居然找我？”
我没时间跟我这个从前的舍友寒暄，我说：“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认识罗晴吗？”
那边的人干咳了一声，声音一沉，说：“你提她干什么？”
我说：“你真的认识罗晴是吧，她因为你辍学了，对不对！那个时候我们刚大二，她是大三，对不对，她比我们高一届，对不对？”
“你可以不提她么？”那边说，“过去了的事，你又拿出来说是什么意思？吃饱了撑的吗？”
我说：“我看见她了！”
“神经病！”那边冷冷说。
我说：“我真的看见她了，她就在大学城对面的城中村里，我觉得你最好过来一下，你在哪里上班？”
对面更加生气了，说：“你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你肯定看错了，没什么事别烦我！”他显得特别烦躁，就像是我戳中了他的痛处似的。
我又说：“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肯来的话，那我只跟你说一句，你小心一点。”
我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楼道里，张焕他们这时候也赶了上来，估计是看见我样子不对劲，张焕用手肘顶了顶伏双双，伏双双把他狠狠往后头一推，说：“我说过可以碰我么？”
张焕说：“哎哎哎……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这小子样子很奇怪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误会我。”
伏双双说：“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来。”
那个时候，我一直歪着头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伏双双慢慢走上前来，说：“你怎么了，现在肯说了么？”
我喃喃说：“我知道抛弃罗晴的人是谁了……”
伏双双蹲下来，看着我，说：“是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舍友，叫周华山，那个时候，他曾经因为……自己女朋友不是处女，而选择了分手。那个女的，我见过几次，是个师姐，那个师姐，就叫罗晴，刚才我打电话给周华山，现在我基本上确定了，这个红衣女孩，应该就是他前女友……罗晴我也见过其次，我没记住她，但她很有可能已经记住了我了……”
“是吗……”伏双双低了低头，说，“那你是准备护着你宿友，还是准备把他拉过来……”
“叫他过来吧。”我还没开口，身后的张焕先说话了，“你舍友自己犯的错，得自己过来承担。”
“可是……我……”我犹豫着。
“你想替你舍友背着这罪过吗？”张焕说，“厉鬼是很执着的，不找到自己最想见的那一个人，就会一直纠缠下去，你真的不担心一辈子都被一个恶鬼纠缠着么？”
伏双双也说：“魏晓峰，你想清楚，鲛人可以为了一颗自己母亲留下的珍珠不顾安危几次返回凶案现场——妖族、厉鬼和人类不同，他们可能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死不甘心，他们的执着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他们可以不要命，你可以么？”
原本几乎瘫坐的我猛地站起来，大声说：“别劝我了！我们做了四年的兄弟，那是我兄弟朋友，我舍友，住在一个宿舍四年的舍友！他就是再有什么错，我也不能害他！况且他……”我话没说完，忽然，楼道外的街上，有人尖叫一声，我不由得身子一颤，张焕和伏双双也猛地转过头去，萨摩发出几声犬吠。街上，一个女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她的身后，一位赤膊上身拿着菜刀的大汉穷追不舍，居民们的围观兴趣又被激起来了。
“不好！”张焕警觉的说，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伏双双和萨摩已经冲出了楼道，我只能紧跟上去。
外头，两名警察从左右包抄过来，不一会儿就把那个拿菜刀的男人给按住了，那男人嘶叫着大喊，“杀了你！杀了你！我杀了你！”他仅仅就是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像是中了邪一样。
一旁的萨摩低着身子，一直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看见它这个样子，我的心就是始终放不下来，这附近绝对有东西。
这时，张焕忽然说：“糟糕……这红衣女人是不是疯了？”
我呆了一下，不禁问：“什么？”
话没说完，一名警察忽然站起身来，一个趔趄，靠在一边的墙上。
“小赵，你干什么？过来帮忙，我一个人按不住他！”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又要挣扎着起来，另一名警察紧张的大喊，但那名忽然痉挛靠墙的警察就像是得了癫痫似的，浑身抽了抽，居然从腰间抽出了配枪，指着地上趴着的男人。
“小赵，你疯了！”那警察显然也被吓住了。
“MD，”张焕骂了一句，“这下可好！这会儿什么都没准备，抓都抓不住那畜生！”
我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说：“你……你是觉得那个人被鬼附身了吗？”
“是……”张焕说，“绝对是那样！可是现在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念咒也来不及了，而且这里人那么多，念咒不一定有效……”
“蠢材！”伏双双上前一步，准备靠近那名警察，可是那警察的身子忽然一转，枪居然对准了伏双双，旁边的“围观群众”们发出一阵惊呼，一个个往旁边逃离，一下子，就只有那个警察和伏双双站在街道中间，而趴在地上的那男人，这会儿居然像是晕了过去。
“小赵！”刚才按住那男人的警察站了起来，飞扑着去夺“小赵”手里的枪，但那位“小赵”居然轻而易举的一挥手就把飞扑的警察推倒在墙边。
“好大的力气！”我不禁惊叹。
“厉鬼都是这样……该死！”张焕一低头，说，“小黄，你去拖住那个畜生！快！”萨摩立刻一声犬吠，如箭一般冲了过去，那警察立刻分了神，手里的枪指向萨摩，但半天没有开出一枪来，我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的张焕却冷笑一声，说：“呵呵，一个小女孩，连开保险大概都不懂吧！”说完也冲了出去，对伏双双大喊：“拍他！”
伏双双的动作也极其迅速，嘴里好像念了几句什么，一巴掌拍在那个警察的脑门上。
“你们干什么！”旁边刚才被打倒的年轻警察大叫起来，人群中也传来一声惊呼，只是到这个时候，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那警察被拍了之后，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是狂躁了似的，但是身子却不动了，那表情很是狰狞，我看见张焕绕到那警察身后，忽然拿出一样什么东西抵在警察背后，没一会儿，那警察居然甚至向前一个趔趄，开始扑在地上大口喘气粗气来。
旁边那个被打倒的警察举着枪，一步步走上来，说：“你们……你们这是……”那警察很年轻，趴在地上的小赵更是看起来比我还小。
过了好一会儿，小赵才挣扎着站起来，旁边那警察一直拿枪指着他，颤声问：“怎么回事……小赵，你还好吗，刚才你……”
“我刚才……”那位小赵警察还没开口，张焕忽然打了个哈哈，说，“没事啦没事啦，都是小事，刚才警察同志一定是累坏了产生了幻觉……”
我也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听见那小赵警察低声说：“对……幻觉，刚才是忽然产生了幻觉……”
旁边那警察又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这才说：“你……太累了吧？”
“可能……可能从来没见过，第一次见尸体……”小赵说，这家伙果然是一个新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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